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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血刃.千里血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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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天上残存着几道暗暗的星痕。赤红的戈壁半围着孤城。
一位着银甲的军士裹着星光倚在角落里。远处一抹阴影夹着风霜袭来。军士耳朵动了动,已站直身子。睁开了淬星的灰眸。整个人立马蒙上了层寒霜。
「温校尉,枫影来函。」黑暗中显出一个身影,恭谨的行礼。校尉温泠扫眼来人——是温氏亲卫。「退下吧」她接过盖着漆印的麻制密函,哑着嗓子将来人挥退。
她移了移身子,借着暗光一目十行将信读完。再抬头,只见远处长河孕出一抹似炼狱而来道的朝阳。将天际烫出一道道血痕。远方的血色余晖在空气中弥散,与戈壁辉映,半笼着孤城。
光影渐渐变得柔和,橘色的雾打湿了她的脸,紧了紧握信的手,随之一扬。黄色的粉末伴着风沙消逝在茫茫大漠中。而后大步流星的朝主帐走去。
主帐内特制的毡帘将这与外界隔开,格外安静。此刻温庭轩正正对着边防图,用眼刀刮着图上彩色的标记。
听到掀帘声。温庭轩目光顿了顿并未转身。「温将军。」温泠恭谨行礼。「如何。」温庭轩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声音僵疼地问,仿佛有人用刀捅了他他还得忍着一样。
「江世帆屠尽赫叶.附篱因江世帆屠城一事,东进宁州。陈公浴血殉国。宁州破,全城皆屠。」温泠冷冷道。
呯地一声巨响,帐子晃了晃。温泠皱眉看着捶帐的温庭轩。
温庭轩蓦然回首咬牙切齿道「世帆老贼竟是如此丧心病狂之徒。」温泠被喷了满脸的唾沫星子,淡淡抹脸后退一步。迅速侦测四周,见无异样,恭敬疏离道「将军稍安。」
温庭轩怔了怔,旋即面无表情。温泠便用温氏密语道「江世帆借宁州之事巡查西防。再西州长吏府扣走一位突厥贵女,然后围了西州长吏府。但大人在西北的势力截了张陈氏的血书。上面写着江世帆在西塞的恶行并有西州九乡八郡乡绅僧侣的署名。」
温庭轩眸中迅速闪过惊慕之色,不变很快用的淡了。用密颓颓道「今上的用江世帆便有心剪掉关中陈氏的羽翼。叶世帆此举不正中下怀么纵其罪行累累也难动分毫。」
「是呀,如此陈氏无可救一出,且辅车相依,温氏怕也危在旦夕了。」温泠接道。
「若是死局,阿爷会做好鱼死网破之备,你我收到的不会是一封密函了。」温庭轩斜瞟着阴阳怪气的温泠。
「江世番扣走的是□□贵女。其父兄皆在长安。父亲是辽江郡王。祖上与当朝还有亲缘。不过,她是故去原配所生。无几人知,留于西州。本风波过去就要回京。谁料得到,这一扣就扣到位要回京的县主。」温泠见状只得答到。
「江世帆欲令智昏,竟未细查。如此说来他未有明令私围西州,已有残害同僚之嫌。如今扣走有封号的贵女,更是藐视皇室。阿爷的意思?」
「血书此刻不能送到长安。」温泠缓缓了缓缓道。
「……我知道,血书上的乡绅署名仍让人忌惮。倘若从被围的西州直送至京,更容易弄巧成拙。只是□□无所不用其极,狗急跳墙如何是好?」温庭轩隐着怒握拳道。
[以今上的心性,江世帆西征会无眼线?如今江世帆扣押县主,私围西州,又有之前战功。今上必也会对其有所忌惮,不会全面拔出陈氏。况且西州原为诸西域小国所在。屠西突已立威但若在在西州生事则会失民心。今上会顾及西州势力。]
[可江世帆手下都是亡命之徒。]
[正因他们沉不住气,一路杀伐而来,难免会生蠢事。到时侯交出罪证今上想带也带不过去。若不生事经此一事今上也会想办法把他速召回京,况且还有位县主。]
哼说得好有道理,冠冕堂皇的袖手旁观嘛。温将军热血男儿十分窝火🔥。
温泠见状转身就走。贴心地让他独自燃烧。看着云淡风清转身离开的温泠。温庭轩炸了。正欲发飙。突然想起今日她的反常。她平日是恭谨的无情绪的。可今天她明明有抵触,怒意。突然想起,她的未婚夫婿陈三郎戍宁州。她隐忍如此,自己怎有恼怒的资格?
温泠抚着月牙型古坠。她想剐了江世帆却必须淡定。温庭轩可以热血她却不能。他们一齐在塞北长大,吃过同样的苦却有着不同的命。就像他心心念念的陈素玉割破手指有人帮她千里送血书。自己将携手的人却化做他说的星星。她遥遥望却不只是哪一颗。若无西州之围,赫叶、宁州之事会被一笔抹过。
这个时代本就命不同。哭与恨都无用。于是清晨,风沙正好的日子。温校尉代着手下兵士二十里拉练。让更多人感受到酸楚,钝痛。看着众兵士泪汗交织的脸。抹了把脸。好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