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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血刃.接风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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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邦邦,敲更声传来。破晓之时,早有人搓着手在两市入口前等候。
邦邦邦,。太阳携着金色的光晕普照皇都。人潮涌入。这一日的长安与往日一样。鲜衣怒马,胡姬入如花。宝马香车,人声鼎沸。
玉枢阁内,一片片金色的道灯花落在波斯地毯上。绿鬓胡姬热情歌舞。纤腰娉婷媚眼流转望着席上那面如冠的温器,将温器看得——直恶心。
「怀逸,听闻你刚从洛阳会来,某为你接风洗尘,若有不周,请海涵。
[承蒙尚书厚赐,某不敢当。]温器阴阳怪气的说道。
[今日我做东,客套话当我说,你做客的,还掺着客气甚么。]眼前的紫衣贵人见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怒道。
[岂敢岂敢]温器笑笑。浅抿了口葡萄酒。眼瞟着裴翠盘上的‘那道——以乳鸽乳裹着针丝玫瑰,浇入南疆运来的鲜菌汤汁,用香木熬成的高汤。直觉堵心的吃不下饭。要见那朵以豆腐切成细丝,再有奶汁裹在外面,微微炸过,弄作盘丝绕成的牧丹。直喊晦气。这么矫情的刀工,若参军到战场上还不把人玩死,可惜作了厨子。未了再瞧到那以熊、鹿、牛、羊、猪细制而成浇上鲍汁的五生盘。顿时想到常年吃沙子的一双儿女,怒火中烧。终于夺过盛酒的盘花银壶,喝酒降温。一旁尽业的胡姬想侍奉,被他柔柔望上一眼,调头就跑到长孙延身边。
[不懂侍奉的,散了。]长孙延斥退胡姬。胡姬这会儿子极有眼色的关了门。
这种娱乐场所隔音效果好的出乎意料。一时间,四下只有温器咕噜咕噜的饮酒声。声音被放得很大,显得很不雅。但他毫不觉着尴尬,继续闷头喝着。长孙延把嘴拉上,也不想再张开说什么。
呯地一声。温摔杯。长孙延脸色变了变。温器举举壶,仰头对着壶嘴顾,光透过镂花窗,明明暗暗的碎了他一门玲。暗红色的酒顺着嘴角流下些,衬得他此刻如饮血般。咚,温器又砸壶。(反正长孙延现在不是又闲又有钱了么。)霍地起身,酒熏得眼角有些赤。[说到洗尘,你不应邀我。我在洛阳好吃好在的。博温刚从西北回来,要入敛弓。他二十年前要出征,你就没送他了。如今他回家来,说来都是做兄弟的,去看看吧。
长孙延怔了怔,如今他能来就不错了。本以为他要耍酒疯的,没想到还与自己说这些。心中有些动容,但仍道[怀逸,今时不同往曰。去我定会去。但为官为将有别。有些事我现在还做不得。]
[是呀,用处不同,心也不同嘛。]温器尖酸的总结道。
啪,长孙延又不吃素的。客气用完了自然发火。他带着未退化的民族脾气,用自己的杯子咂他。温器也不避,额角见了红。
长孙延扯起噪子骂[你这个吃沙子的无心蠢货。是觉得我是弃友求荣之人么?你高尚,怎么不去送血书,替陈家出头。
[我做得小心,你知了?]温器挑眉道。
[我,我没有监视你。]张孙延忙着辨护。
[我知道,你只是关心我,帮我参谋参谋。]温器一脸懂的懂的嘲笑。
这回凳子向他扔来,他抬脚一挡,凳子成了渣。[那,我早晚有天会让你后悔的撕嘴。]
爽,温器撂下他推门出去。
他这种人能动怒,能说漏嘴,证明他不是不在乎,而是装作不在乎。他装作不在乎,一定是很在乎了。所以他们还有些兄弟情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