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瑕瑜》司衷

6、六.留堂小公举

　　假夫子看后表情有些玄幻，末了，眯着眼睛看向她：“字迹甚是美观，笔锋刚劲，倒像是男子的字。既然如此，本夫子再奖励你把‘诚信为本’写五十遍，如何？”
　　十分——不如何！
　　阿瑜哭丧着脸，暗嘲假夫子的奖励也太没下限没节操了，还不如交五十条鱼呢。
　　回去后，闻瑜把今日的事告诉给闻墨与茱耳，并且在他们面前狠狠吐槽了一番夫子，哥哥拿出一沓宣纸，微笑道：“什么都瞒不过夫子。来，阿瑜，我教你写字。”
　　她十分不乐意的伏在案前奋笔疾书。
　　“握笔的姿势错了。”
　　闻墨在她身后坐下，右手覆上阿瑜的右手，胸膛紧紧贴着她的后背，她耳后尽是他的呼吸。
　　热气喷洒在阿瑜耳根，痒痒的，酥酥的。
　　阿瑜不安分的侧过头去，发现离哥哥的脸不过一指距离。
　　今夜的烛光摇曳得异常动人，连带哥哥的脸，也比平日看上去更好吃。
　　‘啪叽’一声，阿瑜一个没忍住，狠狠地亲了一口哥哥。闻墨握着她的手明显一滞，两抹红晕飘来。
　　那厢茱耳捂着眼不忍直视，阿瑜却赖皮地躺着哥哥怀里，咯咯直笑。
　　闻墨松开她，低声斥责她孩子心性总爱胡闹，又提笔往纸上写了‘诚信为本’四个大字，让她照着抄五十遍。
　　遂不再理她。
　　于是乎，阿瑜在哥哥房间写了一夜“诚信为本”——不过，还得感谢夫子，这一夜连借口都不用，就能光明正大的蹭床了。
　　第二日，当阿瑜把辛苦一夜的劳动成果递给夫子后，她又成功被留堂了。原因是我将昨夜犯困时画的作品交了上去——这次是五十只乌龟……
　　哥哥和茱耳来寻她时，颇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情……入学三天，留堂两次，阿瑜也很无奈啊。
　　第四日是在学校的最后一天。然，阿瑜一个不小心又折断了夫子的戒尺，她抓着假夫子的衣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求，假夫子才同意我先回家，待到休沐结束后再受罚。
　　苍天可鉴，她定是生来便同这鬼学堂犯冲。
　　阿瑜和哥哥租了牛车返家。行至村头便看见娘的身影。她站在榆柳荫下，目光切切的注视着我们归家的方向。
　　她迫不及待地跳下马车往娘那边跑，娘见了她也迈着步子急急赶过来，脸上挂着和煦温暖的笑。
　　“娘是坏人，不要阿瑜来这里等哥哥，自己又偷偷来这里等阿瑜。”
　　娘亲宠溺地将她抱在怀里，语气带笑：“依旧这样的没良心。”
　　她扒拉在娘身上，闻家阿娘后背已经被汗浸湿了大块，阿瑜昂首发现，因为长时间的暴晒，娘的脸也红到发烫，鬓角挂着一串晶莹的汗珠儿。
　　她伸出一双小胖手，摸摸娘的脸，恍若第一次体会到，娘这个称呼，它真正的意义。
　　回到家连行囊都来不及整理，闻家爹娘就拉着她问学堂如何啊，夫子喜欢不喜欢我啊，有没有做错事啊之类的。
　　好在闻墨帮着妹妹打马虎眼，否则阿瑜那些光荣事迹说出来还不得被关小黑屋（沐发专用小黑屋）。
　　因是头一次离家又头一次返家，夜里阿瑜缠着娘和爹爹与他们同睡，连哥哥都被晾在了一旁。
　　她挤在爹娘中间，笑嘻嘻地与他们讲述学堂里有趣的事情，也讲天黑后见着月亮，想他们想得伤心。
　　说罢，阿瑜扬起头，声音有些哑哑的问道：“爹娘也想阿瑜么？”
　　回答她的，是额间无声的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