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瑕瑜》司衷

7、七.霸道瑜

　　休沐很快结束。
　　临别前阿瑜依依不舍的同爹娘告别，同白白道别，同村头村尾的大叔大娘们告别。
　　闻墨一眼便看出了她的心思：“再磨蹭赶不上门禁，明日夫子可就得加倍处罚了。”
　　唉，阿瑜很是垂头丧气。可能她真不是读书的命，是受罚的命吧。
　　她一路叹气一路祷告夫子忘了她把戒尺弄坏的事情。
　　说来阿瑜也真是冤枉，她不过是想试试戒尺的威力，没成想一脚就把它踩断了。
　　不幸的是，第二日一上课，夫子非但没忘了这茬，还便把阿瑜拎出来罚站，顺便用新戒尺赏了她十个手板。
　　“你可知今日我为何要打你左手？”
　　阿瑜摇摇头，表示不知，也不想知。
　　“自然是要多赏你五十遍字，”假夫子眯着眼，摸摸没有胡子的下巴，假装思索了一会儿，道：“就写聆听教诲，如沐春风，如何？”
　　完全……不如何！这次竟然多出四个字来，等于之前两倍的量。
　　阿瑜哇的一声便哭了起来——这假夫子欺负人！
　　假夫子笑眯眯地指着阿瑜，给小萝卜头们讲了半日“哭”这一字的来历与典故。
　　阿瑜气极。
　　一放学，她便举着“红肿不堪”的左手，奔向玄字班，寻求哥哥的安慰。
　　闻墨不在，茱耳也不在。倒是有几个十一二岁的少女围成一圈低声的议论什么，阿瑜仿佛听到了哥哥的名字。
　　她人矮，小心翼翼的凑近了她们竟也没发现。
　　一圆脸女子托着下巴憧憬道： “嗳，闻墨怎生如此的俊逸，等我念完书便让我爹上门去求亲，让他做我相公。”
　　“想得倒美，”另一细眼女子不客气的呛声，“闻墨这样的男子自然是要娶本小姐的！”
　　比起圆脸女子，她生的倒是有几分姿色。
　　她们这些人都是镇上大户人家的小姐，念书不过是解解乏，顺便为自己觅个如意郎君，没什么大抱负。
　　“娶你是何意思？”
　　阿瑜冷不丁的冒出个头来，十分真诚的向她们请教。
　　“原来是黄字班的小萝卜头，你想知道娶是何意思？”
　　阿瑜用力点点头。
　　随后头顶上便传来她们细细碎碎的笑声。
　　“小丫头莫不是情窦初开了？”细眼女子先是调笑了她一番，随后解释道，“男女之间，行嫁娶之事。譬如，我和闻墨。我喜欢闻墨，若是闻墨也喜欢我，他自来娶我，我也愿嫁他。从此我和他便可以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说着说着，细眼女子脸已经红透了。
　　啊呸!
　　阿瑜蹬蹬蹬的爬上桌，插着腰对她们吼道：“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我哥才不会喜欢你们，更不会娶你们！他这一辈子，都是要同我在一起的！”
　　哼，这群讨厌的女人，竟然敢跟她抢哥哥！
　　早听说闻墨的妹妹也进了学堂，没想到竟是眼前的小萝卜头。生的倒是水灵，若是讨好了她，闻墨定会欢喜的。
　　圆脸女子不知的从哪里摸出来一块枣糕，递到我面前，‘温柔’的说道：“哪有兄妹能在一起一辈子不是？你哥早晚会成家立业，到时候若是你想和我们住几天，我也是允许的。”
　　住……住你妹个头！
　　“我哥有家，他不会再成家，你们死了这条心吧！”
　　众人先是一愣，随后又捂着嘴嘻嘻的笑。也罢，跟六岁的小孩儿较什么劲，恐怕连男女有别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