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虚惊”一场》谢夏澍

14、（18）

　　（8）
　　虚子与不惊行到越州府门口，只见两顶轿子停在府门前，轿子四周立着轿夫和衙役数众。想着现在已是戌时时分，就算假装是闲散的路人，在官府四周晃荡只怕也会引起衙役的询问，虚子与不惊两人便将自己隐在暗处，先做观察。
　　不一会，便见两个人衣着富贵的男子一前一后从府中走出。前面的膀大腰圆，大腹便便；后面的身材清瘦，面相刻薄。不惊一见，正是今日上午在院中所见的陈太守与江司马！不知这二人这个时分，还要一同去往何处。黑暗中，不惊拽拽虚子的袖子，悄声说：“待会跟上他们，这二人就是越州府的太守与司马。”
　　不时那边就起轿出发了。二人一路跟着，来到了离官府最近的安乐坊，进了一处宅子。眼见着队伍在主人的亲自迎接下进了宅子的二人眼睛都要瞪出来了。接下来怎么办，总不能干等着吧。突然不惊指着那宅子的匾额说道:“你看，这宅子主人姓王，而且刚刚进门的做派，既不是太守的也不是司马的，也不像是外宅，想必能混进去。”
　　虚子笑了：“这次又是谁家的故交？”

　　王宅今日有些热闹，先是府上主人的一群朋友上门拜访，一个个五大三粗的，虽然打扮得都挺贵气，但是怎么看都像是些不懂规矩的粗人。门房嘀咕着，自家乃是京城王氏的旁系，怎么说也是大户人家，老爷怎么会结识这样的人呢？正牢骚着，却见主人匆匆出来，这次迎的是越州府的二位使君。门房正奇怪着呢，今儿个是怎么了？还没安生一会呢，门又响了。
　　“来了来了，谁啊？大晚上的，真是……”
　　门一开，只见两位衣冠楚楚的公子哥儿站在门外，一个一身竹青色箭袖衣裳，玉冠束发，长身玉立，一表人才。另一个身量还小，穿着雪白的直裰，腰上束着而今不多见的带钩革带。那门房擦擦眼睛，发现那雪衣小童腰上的带钩竟是纯金的，心想不知又是谁家的公子少爷，估计也是老爷今晚的客人，不敢怠慢，点头哈腰了一阵，直说：“老爷与今晚已到的嘉宾都在大厅”，又要亲自带他们过去。
　　虚子一愣：难不成玉帝在这里给他们插了个托儿？我还没说话呢！
　　不惊皱起了眉头：什么情况？别是认错人了吧？问都不问一声，估计今晚这宅子里热闹得很。不惊伸手示意不用，说道：“想必今夜您这来来回回的也是累了，初来乍到，不敢劳烦，还请伯伯示意一下，我与兄长自行前往便可。”
　　门房不觉有疑，指了指路，又说了些好话，便退下来。
　　虚子与不惊二人假装地走了一小段，眼见着不远处灯火通明人声嘈杂，来往的丫鬟侍从进出不断，便转进了暗处。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虚子悄声闻他，“该不会是玉帝……”
　　“玉帝你个鬼！”不惊恨铁不成钢地压低声音骂他，玉帝小儿要是这都有时间管，玉帝就是他虚子的亲爹！蠢货！
　　“那接下来怎么办？”
　　“先看看吧。”
　　两人在院墙边廊下树丛里躲了约莫三刻钟，丫鬟侍从纷纷离去，这时，只听得不远处传来门窗关闭的声音。整个前厅霎时安静下来。
　　虚子与不惊二人等了一会儿，慢慢探出头去。只见前院半个人影也无，鸦雀无声。前厅门窗紧闭，里面灯火通明，映出诸多人影。
　　“我出去探探。”
　　“我怎么办？”
　　“我若上了屋顶，便说明周围真的没有隐藏守卫，你到时候再上来。”
　　“我上不去啊！”
　　“= =！废物……自己看着办！别暴露了连累我！”
　　话音刚落，虚子便探身出去了。借着暗影几个连跳，很快就到了前厅檐下。他环顾四周，冲着虚子藏身的地方做了个出来的手势。然后便飞身上了前厅的屋檐。
　　虚子在内心小小地挣扎了一下，默念三遍“要死一起死”，咬咬牙，踩着不惊离开的路径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