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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叁)和你之间的距离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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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和新年的欢乐气氛一起,匆匆走过,留下一层厚厚的白雪,带着我们进入新的学期。
开学的日子就意味着教室,座位,课本,还有写不完的作业,虽然每年开学都非常相似,但刚开学还是有那么几天的新鲜感,尤其我,在开学的前两周永远都是第一个到教室的,而过了第二周,永远都是最后一个到教室的。
开学第一天,我出门的很早,天微微还有点暗,早晨的微风,带着夜里的凉意,冷冷地拍在我的脸上,整条街都很安静很安静,我能听清小鸟之间的对话,还有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鸣笛……
校园,似乎还在沉睡,这样的静谧,让我愿意用最轻的脚步来配合它的节奏,穿过花园,走过长廊,一直到教室门口。
今天,是我最后一天在这个教室上课了,随着文理分科,我们就要被我们的选择无情地拆散了,成长,似乎就是在无数次的相遇与离别中偷偷发生的,渺小的我们,不管多无奈,都对它无能为力,当然庆幸的是,我们在对过去的怀念和不舍里,还充满了各种各样对未来的奇思妙想和无限憧憬。
我们报了到,看了新的班级安排,领了新书,做了一次大扫除之后,一天就已经接近黄昏,第二天,我们就要各自去各自的教室上课了,时间真的太短暂,多希望,相遇了就不再分开,一直可以一起疯,一起傻,一起闹下去……
值得高兴的是,我和雨萱,小小榆都被分在了尖子一班,当然,这个即将充满各种未知故事的班级里,还有何哲,暴一沐和李辰浩这三个男主角。
第二天的清晨,我依旧起的很早,来到校园里时,校园还是和前一天一样的静谧,我生怕将这清晨的安宁打碎,于是轻轻地迈着每一个脚步,走到我的新教室门口,大大的牌子映入我的眼帘,“理科一班”,是的,终于不用学政史地了,对我来说这的确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我轻轻推开教室的门,却被里面的人吓了一跳。
是暴一沐,他坐在第三排,静静地看着书,我从来都不善于搭讪,什么也没说进了教室,为了避免尴尬,我顺手把门开的更大了些,令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他竟然没有抬头,就像根本没人进来一样。
桌子上都贴好了名字,我将所有的座位都找了一遍,最后,我在暴一沐的身边找到了我的座位,我放下书包,小心翼翼地掏出一本书,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生怕打扰到他。
随后的半个小时,沉默和安静充满整个空间,让我紧张的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直到同学们的到来渐渐让教室里吵闹起来,我才觉得轻松许多。
我时不时环顾一下教室,我把同学们分为三种,熟悉,认识和陌生的人。
早自习的时候,一个漂亮的老师走进教室,她走上讲台,同学们立马安静下来。
“同学们,我是你们的班主任,我叫李莉,你们叫我李老师或者莉老师,或者直接叫名字都无所谓,我们可以做朋友,但是谁要是违反纪律,在我这里没得商量,希望接下来的两年半我们可以相处愉快,好了,都上自习吧。”老师说地很严肃,说完之后,就走出了教室。
“这老师看着挺温柔,怎么那么凶啊,简直就是孙二娘。”
“不不不,是李二娘。”班上最调皮的陈嘉杰说道。
大家发出了一阵狂笑,教导主任从门里进来,一脸严肃,“都干嘛呢,不看书就都回家去。”瞬间教室就安静了下来,但是教导主任一走,教室里立马又炸开了锅。
后来,李二娘就成了班主任的外号,而教导主任,被我们叫成黑心面,是因为陈嘉杰说教导主任不仅脸黑,还爱骂人,心也黑,反正贪玩的我们,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通乱宣传,“黑心面”就在整个学校传开了,最后估计教导主任自己也是知道的。
而我们,也是很久以后才知道,陈嘉杰是教导主任的儿子,他那么严厉,居然也把陈嘉杰这个顽皮鬼管不住,教导主任要是知道“黑心面”是陈嘉杰起的,不得把脸都气绿了。
“喻言,你和男神同桌,我会妒忌你的。”雨萱不知道啥时候跑过来的,贴在我耳边说。
“他都不说话,感觉好难相处。”我偷偷告诉她。
“啊?不是吧。跟你说了她性格很好了,一定是你太冰块了。”
“你小点声,上课了上课了,快回去快回去。”
一早上,雨萱课间一直和何哲在一起,她再也不用下课铃一响,就急匆匆跑出教室,上课铃响的时候再慌慌张张地跑回来了。暴一沐下课就会离开座位,看的出来,他喜欢开玩笑,性格很活泼,但最让我注意的,竟然是他那好听的声音。暴一沐离开座位的时候,小小榆会过来找我,于是课间的时候,暴一沐的座位就被小小榆征用了。
但是让我极度尴尬的是,我和暴一沐整整一早上都没有说一句话,他似乎和每个人都谈得来,唯独和我,就像有几百年的积怨一样,只保留一片沉默。
而和他之间的沉默,让我很想破解这种互相离这么近又不说话的尴尬气氛,但胆怯一次次阻止了我,就这样,我在纠结中过了一上午。
下午自习课的时候,班主任拿着一摞书从教室走进来,她在讲台上坐下,“我宣布一下班委,班长就是暴一沐了,副班长是陈嘉杰,学习委员是喻言,还有身下的几个职位,大家可以毛遂自荐,也可以采取投票的方式。”
什么?陈嘉杰?副班长?简直不可思议,他那么闹腾,不得带领大家把整个班级的屋顶掀翻了。
“老师,我拒绝。”陈嘉杰倒是很主动。
“为什么?你是觉得你没有能力胜任么?”
“不是,我……”
“既然不是,就不要再说了,和暴一沐一起,把班级管理好,其他的职务有没有人申请呢?都抓紧时间。”
陈嘉杰的拒绝在班主任的强迫之下那么无力,他的心里,一定很大声地叫了很多遍“李二娘”吧。
最后,李辰浩是体育委员,还有其他的几个职务,我没记住同学们的名字,只是记得,暴一沐还做了个文艺委员。
接下来的两天里,我没有那么早去学校,我害怕和暴一沐一起待在偌大的静的可怕的教室,我一直想和他开口说话,却一直没有勇气,我不知道我在怕什么,或者是在顾忌着什么,鬼知道我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上辈子我们肯定是仇人,总之,我和暴一沐之间的气氛一直都是奇怪又诡异,无法用语言形容清楚的。
我过得算是够呛,但是小小榆也不怎么样。
小小榆的新同桌是一个腼腆的男孩,他和小小榆之间似乎也没有什么话,于是我和小小榆,就是彼此每天谈话量最多的人,但毕竟座位离得较远,我们不可能时时刻刻腻在一起,所以我和小小榆每天的开口说话量,就越来越少。
几天的时间里,我虽然一直在纠结和暴一沐之间的尴尬气氛,但是繁重的课业,还是可以让我在许多时候忘掉这件事情。
傻傻的我,还是那个看起来很爱学习的女孩,似乎除了学习,唯一能让我感兴趣的,就是小小榆,小小榆的脑袋里,总有许多个故事,印象中,我最喜欢的,就是缠着她给我讲故事,听着故事,做着作业,几天就过去了。
暴一沐的不搭理让我又好气,又好奇,我时不时地在想,我究竟倒了几辈子的大霉,遇上这么一个同桌,当然我也在想,他为什么不理我,又凭什么让我主动开口啊……
不过和他不说话对我也没有多大的影响,我就这么过我的,不理就不理,僵着呗。
第四天的一个课间,他把一个纸条扔在我书上,然后迅速的消失在了我眼前,我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可能,是激动,可能,是紧张,可能,是疑惑,或者可能,是羞涩……
我呼了一口气,打开纸条,“为什么不和我说话,打算这么僵下去吗?我可不希望有一个哑巴同桌。”看完后,我将纸条赶紧收起来,因为在我们上学的年纪,一个纸条都能引发一系列乱七八糟的事端。
人生中第一次收到男生写的纸条,我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我努力地排斥这种说不清楚的感觉,但我还是写了他一个纸条,偷偷夹在他书里,“谁是哑巴了,你不是也不说话嘛。”
好几天,我们之间就这样用纸条交流着,似乎我们之间,也就只会用这种幼稚笨拙的方式交流一样。但其实,我很喜欢这样的认识和了解方式,比起搭讪和寒暄,独特又精巧。
于是,你的纸条写来,我的纸条递去,成了青春里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课堂上,我们会趁着老师转身悄悄递一个纸条,或者,小组讨论的时候趁机把纸条夹在对方的书角,甚至,我们连课间操结束后站队的机会都不放过,塞给对方一个纸条之后,迅速消失在拥挤的队伍里。
书里面夹着的的纸条一天天多了起来,渐渐地,课本里面,练习册里面,课桌里面,书包的夹层里面,衣兜里面,随处可见我和暴一沐写过的纸条,这些纸条里面,写了好些乱七八糟的内容,有的是关于学习和作业的,有的是日常互怼的,还有一些我都想不起来写了些什么。
总之就是你啊我啊的,时间一久,传来传去传了很多,然后就在这样你啊我啊的纸条里度过了许多天,这些天,暴一沐课间离开座位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我们会在一起讨论作业,有的时候讲讲笑话,这样一来,小小榆就很少来找我了,我也没有关注小小榆在做些什么,只是印象中,我看像小小榆座位的时候,她一直都在座位上,许是在看什么书,许是在写什么东西,小小榆原本就让人猜不透,所以我没有问过关于小小榆的任何事,我和小小榆,渐渐成了只是在课间操同行的好朋友。
年少的时候,总觉得身边的每个人都还可以,对于好朋友的好,竟然成了一种理所当然,从来没能很清晰地觉得某段友谊多宝贵,多年后明白那些年纯洁的我们之间纯洁的感情时,就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感慨。
但是纸条传着传着,就出事了。
班主任代的是英语课,他在上课的时候在黑板上写东西的时间是比较多的,每次趁着她转过身,我和暴一沐就偷偷地传递着我们的纸条。一天英语课,我和暴一沐还是在老师眼皮子底下耍着我们的花招。
“暴一沐,你能不能以后不要带榴莲来教室,真的很难闻耶。”
“哦,可是我不知道,那是我妈妈装的,我不能保证我妈妈以后不装了。”
我又写了一张纸条,准备将它扔给暴一沐的时候,老师刚好转头,我当时就吓坏了,完了完了,落在李二娘手里,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拿过来。”我站起来,乖乖将未交给暴一沐的纸条递给了老师。
老师竟然大声读了出来:“你是智障吗?能不能自己看一眼啊,而且榴莲味道这么大,你不会闻不见吧。”
我当时感觉脸特别烫,羞得低下了头。
“给谁写的?”老师问道。
“我。”一沐很果断地站了起来。
“怎么回事,一个班长,一个学习委员,上课不好好听讲,做这些小动作,下课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坐下。”
我坐下来,心里各种忐忑不安,我看了暴一沐一眼,纸条是我先写的,还连累了暴一沐,我想他一定恨死我了。
这一节英语课过得简直太漫长,好不容易等到了下课。
“走吧。”暴一沐很淡定地说道,我被他的开口惊到了。
“怎么了,不习惯,哈哈哈哈,以后就这样说话吧,还打算一直用纸条交流啊,起码要节约用纸的。”
“嗯,也是。那还不是你一开始写纸条,我跟你学的。”我没有抬头,只是一边答应着,一边拿出书来。
“好吧,我的过,以后语言交流。”他说话的时候,声音好好听。
“对不起啊,连累了你。”我的心里虽然特别地愧疚,但是说出来的还是一句:对不起。
“哈哈,又不是你一个人的错,走吧,老师又不吃人。”
“哦。”
我进老师的办公室之前,心里害怕极了,总觉得老师肯定不会放过我,但是暴一沐恰恰相反,他看起来一脸的淡定,根本看不出来任何的紧张。
“报告。”
“进来。”
我跟在暴一沐的后面,低着头走进办公室。
“班长,学委是班级的表率,你们不能带头不遵守纪律对不对,我今天在课堂上说了你们几句,知道错了吧,以后不能这样了,喻言,躲什么,我有那么可怕么?”
我从暴一沐的身后往旁边站了站,本来以为劈头盖脸的一顿骂,结果见到的竟然是这么和颜悦色的老师,我突然觉得自己好胆小啊。
“今天叫你们来,顺便说说班级建设的事,大家在学习上都做得挺好,但我希望我们班的气氛可以不这么死板,让大家都交流起来,尽量让班级气氛活跃一点,这个你们可以和陈嘉杰讨论讨论,他鬼主意多。”
“嗯嗯,好的,老师还有什么事么?”
“没有了,回去吧,以后上课不许搞小动作了啊。”老师对我们笑了笑。
“老师再见。”
“老师再见。”
离开办公室以后,我呼了一口气,“天啊,刚刚吓死我了。”
“你就这么点胆子啊。”暴一沐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屑。
“切,胆子小怎么啦。”我的语气,比暴一沐的还要不屑。
我们回到教室,就去找了陈嘉杰,商量了关于活跃班级气氛的事,最后我们决定在周五的下午自习开一个主题班会,就以互相了解为主题。
而我和暴一沐传纸条的事儿自从被班主任发现了一次,就收敛了许多,但我们之间却被老师打破了僵局,开始用语言交流了。
我们之间的话一天比一天多,我们之间的时间似乎也过得越来越快,一道题,一个笑话,一个故事,都能引发我们一系列的谈论。
周五自习的时候,我们举办了主题班会,题目是“缘分与遇见”,由暴一沐主持,我们设置了几个环节,有自我介绍环节,游戏环节,才艺展示环节,还有全班合唱环节。
通过班会,我们彼此认识,互相之间都开始说话,这算就是我们班的破冰活动了,整个班级的气氛也活跃起来,李老师的脸上也挂上了笑容。
难得过一个安静的周末,雨萱没来找我,爸爸妈妈有事去了乡下,可是这一次这样的安静里,我既没有享受看书的惬意,也没有体会画画的恬静,一整个周末,我都在一遍又一遍的看着之前写过的那些纸条。
“喂,课本十六页第二题你是怎么做的?看一眼你的方法。”
“完了完了,作业没带,你是课代表,就当不知道吧,别给老师说哦。”
“你怎么了?不舒服?上操别去了吧。”
“听说你有个外号叫‘不败女神’,咱俩打一架试试谁厉害?”
……
这些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纸条,不知道以一种什么样的地位占据着我的内心,而对写这些纸条的他,更是一种我不会形容的感觉,我将纸条一张张夹在一本笔记本当中,将它们都收藏起来,还有一部分在暴一沐那里,我准备全部要过来,然后收在一起。
第二个周一,我起的很早,似乎先到教室会占什么优势一样,可是我到时,他已经在那里了。
我坐下来,把鼓鼓囊囊的书包塞进了桌框,然后习惯性的去拉拉链。
“嗨……早啊。”
“早。”
“把你那里的纸条能不能都给我。”
什么?他也要那些纸条,可是我想珍藏起来啊。
“你要它们做什么?”
“秘密。”
“可是我也想要,没想到被你抢先了一步。”
“那好吧,既然这样,我就交给你了。”他从书包里掏出语文书,翻开当中的一页,拿出那一摞纸条,递给了我。
我接过纸条之后,放在笔盒里,在他课间出去的时候,一张张夹到我的那本笔记本里,我发现,暴一沐将这些纸条按时间顺序排的很整齐,我也很好奇地猜想,他是不是和我一样很在乎这些纸条,在乎这些纸条上的一个个小故事。
天气渐渐暖了起来,冬去春来是一种很美好的交替,对于我们来说,在这美好交替间的蜕变,才是最不经意间的最美好,这些蜕变,可能是长相,可能是智商,或者可能是思想,而对我来说,该是经历。
暴一沐的出现,让我的人生开始大大地变了样子,我所经历的,和以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校园里的树叶开始变黄,开始凋零,每一片叶子的飘落,都记录着不同的故事,最后被埋在地下,变成好多好多个秘密。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也像那些树叶一样,有了我自己的秘密,而这些秘密,应该都和暴一沐有关。
“喻言,干嘛呢?”周五放学暴一沐从教室外面回来,坐在座位上就对我说道:“周末有空么?星期天有一个画展,我听说还不错,要不要去看看?对了,于小榆也去。”
“小小榆也去的话,我就去吧”
“好啊,周末见,拜。”他说完就背起包准备离开了。
“拜拜!”
我正在收拾书包,雨萱冲了进来,“喻言喻言,周末有个画展,一起去吧,你会喜欢的。”
“嗯嗯,我去呢。”
“哎,等等,你什么时候对这些事这么感兴趣了?”
“你要是有一个好像啥事情都知道的同桌,你也就知道了。走吧,回家了,哎,你的何哲呢?”
“男神竟然是个多事佬,没看出来,不过挺好的,能请动你还是不容易。何哲有事先走了,我今天和你一起走。”
“哦,原来是没人陪了,还记得我呀你。”
“好啦好啦,你不是最近也跟男神走的挺近嘛,小纸条一堆一堆的。”
“林雨萱,你胡说什么,看我不打死你。”
“来呀来呀,印象中你可从来没有跑过我,看看最近你有没有长进。”雨萱说着就跑走了,我就追在雨萱的身后。
我们就这样一路追着,跑着,闹着,在不经意间长大了,我们从来没有觉得有一天会分开,只是单纯地想象着,可以这样一直追着跑着闹下去。
周六过得很快,周天的早晨,我就出门了,画展在小城的美术展览馆,大概步行二十几分钟就到,我走在长长的道路一边,不知道走了多久,突然听见一声熟悉的“喻言”,我知道那是谁的声音,可我没有回头,感觉自己不知道出于一种怎么样的心态,竟然变得这么不礼貌。
“喻言。”声音很近,他已经在我的背后了。
我停下脚步,他刚好把自行车骑到我旁边,然后说,“我载你吧,你走的话,啥时候走到?”
“不了不了,快到了,我还是自己走吧。”
“那这样的话,我骑车走的话,岂不是太不厚道了,陪你一块走。”说着,他从自行车上下来。
“好吧,是你自愿的啊,我没强迫。”
“嗯,自愿。”说着,我们就一起向前走去。
路边的树叶沙沙作响,我和暴一沐一路上聊了很多,反正就是谈天说地,只要有话说着就行,毕竟沉默是一件非常尴尬的事情。
画展上,我们遇到了雨萱和何哲,对了,还有李辰浩,他是和小小榆一起来的。画展很好看,有几张是我很喜欢的风格,小小榆还帮我拍了照片。
“哎,你喜欢哪些风格?”暴一沐问道,他说这话的时候特别地绅士,不过也不奇怪,人多的时候他总是这样子了,男神标签贴的一点也没错。
“这幅,这幅,这幅都不错呀,我还挺喜欢的。”既然他问,我当然也会礼貌地回答了,我指着自己喜欢的几幅画给他看。
“有水平,我也喜欢这几幅。”
“哦,你先看着,我找小小榆去了。”我还是想逃离这个让我浑身不自在的语气。
“嗯。”
我们看完画展的时候,大约是十一点了,出了展览馆,我们都在谈论画的时候,雨萱突然说:“反正今天闲着,我们一起去吃午饭吧。”
大家商量了一下,便都同意了,我们最终决定去吃牛大碗,我们一行六人,就向牛大碗前进了。
我们围着餐馆的圆桌坐了一圈,叽叽喳喳聊着天,吃着饭,一堆人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无论吃什么,都觉的味道极香,大概是我们将欢乐当做调料放在了面里,面就变得无比好吃。
吃完面以后,我们一堆人去了河边,对于我们来说,河边是一个好去处,年轻的我们,喜欢冲着河面大喊大叫,喜欢坐在河边,将脚垂在河面上,轻轻溅起大大小小的水花,喜欢坐在河边的长椅上,诉说着我们的欢乐直到天黑。
我和小小榆坐在河边上,用脚尖一下一下碰着河面,看着一圈圈的涟漪向外散去。雨萱和何哲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买来了汽水分给我们,还有暴一沐和李辰浩两个男生坐在长椅上聊着天。
“好开心我们是高一,还能这样玩玩,据说上了高二就会有好多作业,高三更别提了。”雨萱说着,也坐到我的身边来。
“教室能困得住你么?”我用肩膀碰了一下她。
“喻言,是不是朋友,是不是朋友,有你这么黑我的嘛,我很乖的好不好。”
“是吗是吗?最近学乖了?”我用双手挤着雨萱的脸蛋。
“何哲在,给点面子。”雨萱放低音量,用一种央求的眼神看着我。
我和小小榆同时发出长长的一句三声调的:“哦……”
我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他们三个男孩子,他们在木椅上坐着聊天,讲真,他们三个坐在一起,真的很养眼,暴一沐穿的是白色的卫衣和牛仔裤,何哲的蓝色夹克衫和黑色休闲裤,还有李辰浩的红色的卫衣和黑色的运动裤,都是那么好看,还有他们三个清一色的黑球鞋,一看就是年轻地那么明显,他们似乎很会打扮自己的样子,一个个帅的不可方物,再加上身后的树木作背景,简直就是一幅美丽的画卷。
我拿过小小榆手中的照相机,悄悄给他们拍了一张照片。
我们一坐就是一下午,黄昏时刻的阳光洒在河面上和我们的身上,提醒我们该回家了。我知道我,雨萱,何哲,暴一沐是一道的,李辰浩是男孩,自然可以自己回家,所以我担心小小榆。
“小小榆,要不我们送你先回去吧。”
小小榆还没开腔,就听暴一沐说:“她和李辰浩是邻居,小学到初中都是一起上学,一起回家的。”
“哦哦,这样啊,那小小榆,你就和李辰浩一起回家哟,我们就不送你了,明天见。”
“嗯嗯,明天见。”
最后,本以为是四个人走的,结果雨萱拉着何哲就先走了,或许在雨萱眼里,我和暴一沐都是瓦数极大的电灯泡。
“咱们也回家吧,不早了。”
“嗯,走吧,我送你。”天微微变暗,我们在这样的傍晚走在河边,一走就是很远。
“暴一沐,你喜欢这座小城吗?”我突然很想问他。
“喜欢啊,这座小城的安静和喧嚣,我都喜欢。”
“我也是,我常写一些关于小城的文章。”
“那什么时候一定给我看看。”
“我就是随便写写,你呢?应该拍了不少照片吧,那天篮球赛看你在拍照,小小榆说你摄影很棒呢。”
“哈哈,没有吧,不过我的确拍了不少照片,你若喜欢,什么时候送你一套。”
“哇,真的?”
“你看我像骗人么?”
“嗯……像”,调皮是年轻的天性,“但,又不像。”
“哈哈哈哈哈。”我们的笑声,在安静的街道上是那么真切,一点点向远方散去,一直在最后模糊到云端。
春风吹在脸上的感觉,不温柔,也不躁动,刚开始接触一个人的感觉,不平淡,也不强烈。好像是两条不相交的曲线,若即若离,不敢靠近,害怕远离,但随着靠近的距离越来越长,远离的距离越来越短,或许一日,两条线会趋近重合。
开始,不懂,不远,不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