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乔传之眷染韶华》双枝

2、故人重逢

　　寝殿内。
　　楚乔的睡颜并不怎么安详。一双秀眉紧紧地拧在一起，仿佛是在经历巨大的痛苦似的。
　　太医说楚乔是雨淋后寒气侵体，得了轻微的风寒，没有大碍。可还是要昏睡一阵子。
　　可是看着她这般模样，他还是忍不住拧起了眉头。
　　“宇文玥……宇文玥……不要离开我……宇文玥……”
　　伸出手，将她的手紧紧攥在手中，如羽毛般抚慰的话语落下：“别怕，我在，我在。”玉手伸出，细细地抚着她的眉，就像要把那儿抹平似的。
　　似是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花香，楚乔终于不再叫喊，也舒展了眉头。找了个温暖的位置靠在他怀中，安详地睡着。
　　他哑然失笑。三更了，属下劝他在偏殿躺躺，他也不去。毕竟楚乔这幅样子，他怎么忍心离开。
　　吩咐内侍退下后，和衣与她一同卧下，一如当年骁骑营那般。手臂揽住她，把她拥在怀里。
　　柔和的月光洒入室内，也照亮了这对璧人。

　　楚乔醒时已经是第二日。
　　周遭与昨日是完全不同的环境。她一惊，险些叫出来。翻身掀背下床，却看到丫鬟鱼贯而入，打算伺候她梳洗，忙开口问道：“这是哪儿？”
　　“这是皇上的寝殿。”有丫鬟眼角含着笑，答道。
　　青海王的寝殿？天呐，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丫鬟边往她脸上扑粉描眉，边应道：“您昨天晚上出去找玉佩，最后被我们找到时已在雨中晕倒。恰好殿下路过，就将您抱回了寝殿。”
　　胭脂的香气传来，楚乔皱了皱眉：“怎么今天要化妆？”
　　“等下朝后啊，皇上要您觐见呢。”
　　楚乔住了口，不再说话。一切疑问，在见到青海王后，应该都可以解答了吧。
　　丫鬟打开箱子，拿出一件鹅黄的衣裙。这件衣裙样式不算繁复，只是裙摆处和袖口处均绣着花纹，给简单平添一份韵味。
　　毕竟是觐见，楚乔也不好任性，只能换上裙裳。可别说，楚乔的容貌本就清丽，再配上鹅黄裙裳和淡雅的妆容，不算艳丽，却能让人久久移不开目光。
　　三千青丝垂落，被银扣和银簪挽起。楚乔看着镜中的自己，忽然愣了。
　　自己有多久没有穿女装了？
　　很久了，久得她自己都快忘了自己女装时的模样。
　　侍女取下一件同色镶边的披风，为她披上：“您的身子骨不好，要多披些衣服，小心着凉。
　　楚乔拢了拢披风，信步出殿。
　　刚出殿，就见到了前来传讯的内侍。青海王已经下朝了。她定了定心神，跟着内侍前去。

　　走过宫道，绕过石桥，远远地，一座小亭伫立在秋景中。亭外是金黄灿烂的秋景嫣然，亭内那人一身长袍背对，负手亭中。
　　内侍送她到此，便已退下。她一人信步上阶，进入亭中。微微屈了屈膝：“参见陛下。”
　　却不想那男子忽然笑出声来，转身道：“星儿，什么时候跟我这么客气了。”
　　楚乔瞪大了眼。
　　紧抿的薄唇，挺直的鼻，含情的眼，修长的眉。
　　这幅模样，她从不曾忘记。
　　他分明就是宇文玥。
　　鼻尖酸涩：“你，你是青海王？你没死？”
　　宇文玥笑着牵起她的手：“没死。”
　　一切都能解释了。
　　为什么要救她，为什么要带她入宫，为什么要照顾她……
　　楚乔真想扑到他怀里大哭一场：“你这个笨蛋，没死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还以为你真的死了……”
　　感觉到衣襟的湿润，宇文玥忙捧起她的脸，一点一点，用手指抹去她的泪珠。
　　“哭什么，我这不还活着吗？”
　　楚乔吸了吸鼻子，靠在他怀中。
　　宇文玥的手臂将她揽得更紧了。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站了许久。
　　半晌，宇文玥忽然放开了楚乔，疑惑间，只听他咳嗽声连连，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楚乔赶忙抱住他颤抖的身子：“怎么了？”
　　忽然，她想起了。是寒疾。可现在只是初秋，气候还不算凉，怎么会寒疾复发？难道是……
　　她抬起眼眸，直直望向他：“昨晚上你抱我回去，那时下了雨，寒气侵体，你寒疾复发了？”
　　宇文玥没说话。
　　“我去找太医。”楚乔说完就要走。
　　宇文玥忙把她拉回：“太医昨晚上就瞧过了，药也开过了，现在已经好多了。”
　　楚乔叹了口气：“不准再为了我不顾自己的身子了。”
　　两人离得那么近，如兰的气息就在耳畔。宇文玥忽然一个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开始只是在唇瓣上停留，后来撬开贝齿，长驱直入，汲取着她口中津液。一吻结束，楚乔晕乎乎地红着脸，大口大口地吸着气。那一吻几乎夺走了她的呼吸。宇文玥忽然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勾唇：“你这幅装扮，挺好看的。”
　　的确好看。
　　鹅黄身影在明丽秋景里，显得格外灿烂。
　　楚乔笑着道：“整天不是黑就是白，跟出殡似的。”
　　宇文玥也笑了。
　　忽然，只听到肚子“咕咚”一声，楚乔不由得红了脸。
　　宇文玥的目光上下扫荡，带着些许疑惑：“你还没用早膳？”
　　“恩。”声音细如蚊呐。
　　该死，那群丫鬟怎么伺候的？怎么能让她不用膳就过来了？
　　宇文玥似乎忘了，是他让楚乔下朝后就来觐见的。楚乔才醒不久，怎么有空吃早膳。
　　楚乔觉得身子一轻，一眨眼便已在半空，不由得慌里慌张地抱住了他的脖颈：“啊——”
　　宇文玥拦腰将她抱起，闻声不由得无奈：“你声音这么大，要把耳朵都震聋了。”
　　感受到手上身体的重量，不由皱起眉头：“怎么这么轻？你会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楚乔轻锤了一下他的肩头，眼光直直对上：“我要用膳！”
　　宇文玥无奈地叹口气，抱着她疾步往宫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