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风月[快穿]》宁雁奴

71、矜持的大公（十九）

　　蔷薇绽放的小花园。
　　小少年百无聊赖转动着魔法笔，面前摊开着书与羊皮纸，却没得到他一丝半点的目光……眼珠滴溜溜地转着，东张西望，一副“多动症”儿童的模样，可不老实了，嘴巴还在一张一合，小小声叨叨咕咕着什么。
　　约瑟夫驻足倾听，隐约听到诸如“大坏蛋”啊“欺负人”之类，全是埋怨的口吻。

　　“小少爷。”侍从官手捧着一个魔盒，笑盈盈地打招呼，“可是有谁惹到您了？”
　　“约瑟夫！”像是找到了盟友，小少爷将写满字的羊皮纸给他看，“大公太讨厌了，罚我抄一百遍‘贵族戒律’……我手都快写断了！”
　　约瑟夫看着羊皮纸上极糊弄人的潦草字迹，只说：“大公一向规矩严明，只要不犯错，就不会受到惩处。”

　　青雀鼓起脸颊，不满极了：“约瑟夫你也帮着老男人说话！”
　　约瑟夫摇头：“小少爷，大公怎么说都是您长辈，怎么可以这样……称呼他？”
　　“才不是长辈……”

　　约瑟夫挑眉，搞不懂小少爷变化无常的心思，经验极丰富的，转移对方的注意力：“您看，大公担心您在‘污染区’遭遇危险，耗费了许多功夫，亲手为您制作一些魔法卷轴。”
　　“欸？”
　　青雀闻言接过魔盒，精神力探入其中……满脸的不高兴一下子就消散了，眼睛当即明亮无比。

　　何止是“一些”！
　　各系攻击类、防守类、攻防一体类、空间转移类魔法卷轴加一块得有上百个了。
　　魔法卷轴可不是什么大路货，制作一个耗时耗魔力、更费珍稀材料，何况这上百的品质几乎全在S+以上，甚至有两个散发着极可怖的气息，听约瑟夫说，蕴含着湮灭（一定范围）时空的可怕能量，干翻准圣级的强者都不在话下。

　　侍从官温声道：“大公很在意小少爷您。”
　　这一堆魔法卷轴，可谓武装到牙齿，足够小少爷满大陆横着走了。
　　青雀忘记刚刚还生老男人的气，嘚瑟到不行——
　　“那是，他最爱我了。”

　　得意洋洋，一副自恋的小模样。
　　约瑟夫轻笑：“所以，小少爷还要生大公的气吗？”
　　小少年表情凝滞，当即垮下脸，可怜兮兮卖着惨：“可是、可是他真的过分……”
　　侍从官倒真好奇了：“哦，怎么过分了，小少爷愿意说说吗？”

　　青雀张嘴想说自己求欢不成反被惩罚的事，转而想到人类羞耻心重，床上的事比较私密，不好随意跟人宣扬……便忍着了，什么也没说。
　　约瑟夫识趣地没再打听，只道：“小少爷明天就回‘体验营’了，还有什么需要的您跟我说，现在准备还来得及。”

　　小少年思考了几秒，摇摇头：“没什么需要准备的，教廷安排得挺周到……”顿了顿，朝侍从官卖着乖，“约瑟夫，我现在退出‘体验营’还来得及吗？反正我以后也不去教廷工作，等明年毕业，还会继续升高等学院。”
　　约瑟夫愣了愣：“小少爷为什么想退出呢，在‘体验营’过得不开心？”
　　青雀嘟囔：“倒也没有……”

　　一半的夜晚有大骷髅陪伴，现在想想也蛮快活的。
　　只不过是……
　　没想到，突然就跟男朋友“重逢”了。
　　分开时没怎么想念，重逢了有点儿舍不得再分开。

　　“恐怕不行。”约瑟夫回，“大公最不喜人做事半途而废。”
　　小少年哼哼，暗道才怪……否则，昨夜怎么半途把自己赶出房了！
　　侍从官想了想，又说：“不如，我这就去请示大公？”
　　青雀连忙点着头：“好啊好啊！”

　　约瑟夫离开了，很快又回来了。
　　请示的结果……
　　老男人不但回绝了小少年半途退出“体验营”的请求，甚至还“残忍”地布置了任务，诸如在“污染区”完成多少次净化作业，光这还不够，同时得写小论文。

　　青雀……
　　青雀气呼呼抱着装满卷轴的魔盒，再一次通过魔法阵传送去了“污染区”。
　　走就走！
　　哼，今天的你对我爱答不理，明天的我让你高攀不起！
　　——小少年恶狠狠地在心里立誓！

　　·

　　偏僻的村镇，草木枯萎，入目是一片荒寂。
　　到处是灰蒙蒙的，空气里弥漫着死亡气息。

　　一袭白袍，小少年面容整肃，像模像样的，颇有祭司范。
　　他脚下位移，闪躲着扑咬过来的亡灵，右手挥舞法杖、左手弹出十几枚魔石，霎时间，虚空乍现一个七芒星魔阵，爆发出耀目的白光……
　　伴着一句咏唱：“禁·圣光裁决！”

　　亡灵一瞬被七芒星“星光”穿透，痛苦地发出一阵嘶吼。
　　便是灰飞烟灭。
　　大祭司当场称赞：“非常棒，莱恩先生的‘裁决’施展得近乎完美！”
　　青雀倨傲地抬起下巴，可不懂得什么叫谦虚。

　　大祭司暗暗摇头，转而吩咐：“好了，今天就到这……”
　　话没说完，学生们当即一阵欢呼。
　　没正式接触亡灵前，年轻人觉得战斗是件很酷炫的事；等到了“污染区”，日复一日高强度的“净化”作业，魔力难以为继，都是身娇体弱的魔法师，体力也吃不消……真真是心疲神倦，私底下一个个叫苦连天。

　　倒是最娇气的某小少年，不吭不响的，从头到尾没抱怨过。
　　实则气性大着呢。
　　这都几天了，飚着劲，还跟远在万里之外的男朋友赌气。

　　“菲尼克斯，”有同学喊住他，“晚上一起去酒馆吗？”
　　“污染区”的条件远不如中央教廷，吃穿住没那么多讲究，能填饱肚子、有个睡觉的地方就不错了……神学院的学生大多是天之骄子，哪里吃过这样的苦，这不，一逮着机会，大伙儿撑着疲累的身体，结伴跑几十里外的镇上唯一一家酒馆“开小灶”。

　　“体验营”的日子让关系生疏的同学渐渐都熟络了。
　　青雀也不例外。
　　“不了。”
　　小少年回绝同学的邀请：“我今天没什么胃口。”

　　倒不是借口，刚刚解决的那个亡灵，没腐烂透彻就“复苏”了意识，整个儿一“巨人观”形态，裁决术可以“净化”它，架不住爆裂的尸水与恶气溅了他半身的……怪恶心的。
　　浑身臭烘烘的，青雀表示只想好好洗个澡。

　　再者，小地方的酒馆，食物也就那样，被大公家厨师养刁的舌头，在尝过一回酒馆的酒菜后，实在没有去第二次的欲.望。
　　同学也没勉强。
　　招呼了声，一群人放松了精神，嬉笑着走远。
　　看大家热热闹闹的样子，一个人孤零零往营区走的小少年，忽然就想念男朋友了。

　　委屈。
　　憋着好几天没写信，没想到，这个世界的男朋友，居然真对他不闻不问！
　　难不成……
　　男朋友不爱他了？

　　红鸾不也说过吗，十世宿缘的都有闹掰的。
　　这一联想，小少年顿时感觉不好了，泡在浴缸里，难过得变回小胖鸡，“啪嗒”“啪嗒”掉起了金豆豆。
　　“为什么又哭了？”
　　“！！！”
　　落汤小鸡崽仰起小脑袋，看到金灿灿的大骷髅，顿时“啾啾”个不停。

　　大骷髅捧着小胖鸡，听那脆生生的小嗓音“说”完了，才出声：“娇气成这样，谁敢欺负你。”
　　青雀矫情到不行，回着——
　　“啾啾啾（不就是你欺负我嘛）！”
　　鸟语听力堪称十级的大骷髅语气淡淡：“我怎么欺负你了？”

　　小胖鸡核桃大的小脑瓜，早忘了男朋友披了好几层马甲……按理说，他不应当知道大骷髅跟大公是一个人的。
　　自顾自控诉着老男人种种“恶行”，比如不愿意跟他孵蛋啦，比如罚他抄写“贵族戒律”啦，比如布置一大堆作业要他去做啦……
　　大骷髅没表露出什么意外的情绪——显然，在小少年回到“污染区”后，不知怎么确定了对方知道自己双重身份的事——手指骨轻抚着小鸡崽的冠羽：“所以呢，你想我怎么做？”

　　大骷髅or大公转变温和的姿态，让青雀忽地卡壳了。
　　仔细想想，男朋友的作为大多是为自己好，除了孵蛋……
　　对！
　　小胖鸡“啾啾”着，翻译便是——
　　“要亲亲，要孵蛋！”

　　大骷髅沉默半晌，才道：“菲尼克斯，我是已死之人。”
　　小胖鸡豆豆眼有片刻傻愣。
　　便是一阵白光，小鸡崽化作人形。
　　小少年没注意到自己全身光溜溜的，一把扑到大骷髅的身上，大声嚷嚷：“我不介意的！”

　　怪不得男朋友不跟自己孵蛋……
　　原来是自惭形秽吗？
　　青雀自以为发现了真相，瞬时化身贴心小棉袄，安慰着大骷髅摇摇欲坠的玻璃心。
　　“吧唧”是响亮的一大口，在那光秃秃的头盖骨上亲了亲：“大骷髅金灿灿的，超级帅的呀！”

　　大骷髅眼洞黑幽幽的，跃动着暗红的魂火。
　　没有作声。
　　青雀向来不懂掩饰自己的欲.望，见这回男朋友没再推拒，被上一世大变态调.教得十分自觉的他，当即豪放地撕扯着对方的魔法袍……
　　等等！

　　大骷髅确实又炫又酷；
　　然而，没有血肉。
　　意味着……
　　象拔蚌形状的某海绵体也是不存在的……吧？

　　已然动了情的小少年，手贱地摸向大骷髅不可说的地方……
　　不由得发起了呆——
　　所以，这一世，要跟男朋友学柏那啥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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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薄攻：hin好，终于实现“我阉我自己”的伟大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