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歌》轩辕菱歌

6、古时可有专利权？

　　回到府中，只觉得身子快要散架了一般，一碰到床就沉睡下来。
　　睡梦中，我陷在一片白雾中，找不到方向，突然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是涂歌的声音，暗哑中带着性感的磁性。
　　“半半，我现在好得差不多了，你看，我脸上的疤痕都快褪尽了，你快起来看下，对了，你从前不是说最想去马尔代夫潜水吗，只要醒过来，我马上陪你去。”
　　我的心突然疼了起来，这是涂歌吗，他在对我说话吗，他什么时候会用这样温柔的宠溺的口气同我说话，除了霍依依，他不是同谁都是冷冰冰的吗？我循着声音走在迷雾中。
　　“半半，我是爸爸，你怎么睡了这么久还不醒过来，你闻到了吗，这是你妈妈今早炖的，你最爱喝的牛骨汤。你再不醒，又要被涂歌喝了哦。”是我爸爸的声音，他是在和我说话吗？
　　时常想，我死之后，爸爸妈妈会怎样，他们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我死了，他们要怎么办呢，每次想到这儿都不敢再往下了，因为心疼得不行了。
　　终于冲出迷雾，发现自己来到一间病房，前世的自己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手腕处扎着吊针，输液瓶中的液体有节奏地滴落下来。爸爸坐在右边，涂歌坐在左边。床柜上摆满了我的东西，我最爱的一套史努比，水晶音乐盒，公仔，浣熊，好多好多。
　　忍不住扑到爸爸身上，却发现自己只是个影像，焦急地大喊，二人毫无反应。
　　在自已不知如何是好之时，身子不知被谁推了推，所有的一切影像瞬间消失。睁开眼，自己仍旧躺在轻柔的纱帐中，小语一脸关切地凑在脸旁，手中的丝绢擦拭着我的额头。原来自己是做梦了，我苦笑着。
　　昨天可能是受到刺激，所以才做梦了吧。那场车祸自己不可能还活着，涂歌怎么可能和爸爸一左一右那样温柔守候在病床前呢。或许这是前世积存下的最奢侈的梦想，所以才会不死心地在梦中重现吧。
　　正想着，娘已来到听雨阁，子琴双手端着一个檀木盒跟在身后。我躬身向娘拜了拜，扶着娘坐在桌前。
　　昨夜娘一直守在听雨阁，一定是想知道公主花会上的事情，见我一脸疲惫，只将小谨叫了去问了几句。今日早早便来，一定是忍不住好奇心。
　　果不其然，娘细细地问了当时的情形，我便仔细地将花会的情形一一说了，娘的脸上满是骄傲，尤其是听了我所作的两首诗时，手不自觉地紧握住我的手。
　　“那青衣男子是哪家的公子，他没将名贴给你吗？”娘问道
　　“女儿不知道，他干嘛给女儿名贴呢？”我佯装天真地问道
　　“那他有没问你是谁家的女儿？”
　　“没，女儿之后就没见到他了。”我回道
　　娘不语，沉思起来。大概在琢磨那青衣男子有可能是谁家的公子吧。我也不理会，兀自地喝着小语端上的银耳莲子羹。倒是身后的子琴开口道：”夫人，您不是说让小姐瞧瞧送给太后的寿礼吗？”说罢，打开盒子放在桌上。
　　只见那盒中的大红锦缎上立着一尊通体碧绿的玉佛，约有三十公分高，雕刻地栩栩如生，确是上乘。看来周掌柜是拿出了看家的本领，想着，不禁想到自己日渐鼓起的腰包，呵呵乐出声来。
　　“璃儿为何笑得这么开心？”娘在一旁不解道
　　我摇摇头，突然想到什么，开口问道：”娘，这礼单还没有上报礼部吧。”
　　“太后寿辰时，众人会依次献上，事先不需上报礼部的。”
　　“娘，如果女儿有更好的寿礼，娘能不能将这玉佛赏了女儿。”说罢，附在娘耳旁低声说着，娘笑着连连点头。
　　太后寿辰前的几日，洛城宝林斋旁支了二个书桌，桌上摆着文房四宝，桌旁是大大的米斗。
　　只见不一会儿，书桌前排起长队。排队的人交头接耳。
　　“写一个寿子就能得一升米，听说是给太后娘娘寿辰礼物。”
　　“写不好也可以得吗？”
　　“嗯　，方才一个八岁的娃娃写得歪歪扭扭，也得了一升米呢。”
　　“听说只要三百寿字，咱们赶紧排队吧。”
　　宝林斋后院中，我将檀木盒打开摆在周掌柜面前，笑道：”掌柜的，这个玉佛你掂量掂量，帮我卖个好价钱，换成银票存进我的户头。”
　　周掌柜摇头笑说：”小姐如果肯屈尊，这洛城首富怕就非小姐莫属了。”
　　“掌柜说笑了，这洛城首富他日必是掌柜无疑，骆璃只是早做绸缪罢了。对了，上次的样式卖得可好。”
　　“嗯，卖得很好，不仅样式好，而且名儿也好听，那些夫人小姐看了，二话不说就买了下来，只是从前的款式卖得就不怎么好。”周掌柜拿着帐薄，指着销售一览表说。
　　周掌柜是个守信的生意人，自从签约后，每次去店里，他都会将帐薄拿来我看，只是那古时的记帐法实在看不懂，我便细细回忆从前接触过的会计表格。理了理教给周掌柜，掌柜如获至宝，用心地学了下来。之后，宝林斋分别有三套表。销售一览表，客户资料表，收入支出表。
　　我仔细地看着销售一览表，只见这一个月中，最先的几个款式竟只卖出一件。不太可能啊，这些样式各有各的美，许多有钱人家多是推出一件买一件，新到店里的客人不可分得清新旧款式的。
　　“掌柜可是查出是何因由。”周掌柜对生意有天生的敏感力，要放在从前，多半是个成功的企业家。
　　“是琳琅阁和金玉楼，他们可能私下买了咱们店中的货，然后仿制出售，价钱比咱们便宜一点，客人们不知原由，自是买他们的。”
　　我沉思着，早该想到的，放在２１世纪专利权相对完善时盗版都屡禁不止，何况是这个时代，何况仿制是件极简单的事。那琳琅阁和金玉楼又是洛城第一第二大的金店，即便说他们仿造，百姓也未必信。
　　良久，我开口道：”先前款式的存货价钱低他们一成甩掉，新款提高二成，只卖给一二类客人，不上柜出售，其他的问题，容我再想想。周掌柜，你这几日把洛城前五大金楼的东家、掌柜、主要工匠师傅的资料收一下，下次我来交给我。”
　　待我们商议完毕，秦师傅提着一个小桶走进来，将桶放在桌上，秦师傅说：”按照小姐的吩咐，已将金粉混了莹火虫烘干后磨成的粉。”
　　我起身，看到大约有一升左右，金灿灿的好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