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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走廊牲口 ...

  •   这女生说:“车大富叫我帮它问你一句,像不像你?”然后像一条温顺的小动物一样一脸期待地等着我回复她,她好跑到她主人跟前报信。
      我乐得鼻涕都出来了,用这张废纸擤喽——你们觉得我应该怎么个反应?也许被对方误会成我被它的智慧和才艺震慑地痛哭流涕?
      我劳烦这女生帮我将这擤鼻涕纸扔到垃圾桶:“告诉他等我死后就像了。”嗯,我知道她是好意。想表现自己的那种好意。
      她颠儿颠儿地跑去扔了,然后跑到主子脚下,报告她主子。然后她主子喊我:“某某某(我)!像不像你!”
      像你麻痹。朕亲自回复:“等我死后就像了。”
      对方好像没听见,又喊了一遍,引得周围人都看过来。我又答了一遍:“等我死后就像了。”那牲口还问我:“什么?”就像个抓耳挠腮的猴子。
      我不信他没听清,毕竟那女生报告它的声音,我坐在前面第二排都听到了。所以我继续写作业。

      上午第二节下课铃声就是间操铃,所有同学除了值日生都得立刻从班级出去排队,走廊里非常拥挤,摩肩接踵。
      老师们都是说完下课后先一步离开教室,接着同学们才开始动弹。我从座位站起来往外走时,还没走出教室,突然后背胸扣儿周围被捅,那人两只手的手指头互相交替着一边捅捅捅,一边嘴里发出“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的谜之声音。还往我脖领子里耳后根吹热气儿,我整个后腰一片鸡皮疙瘩。

      当时我知道有种东西叫地铁流氓,日漫里有,但是具体作者肯定也不能细画。我的认知就局限在手摸或那玩意儿蹭那种。而且我也不知道有种反应叫姓感带。是高二还是高三看了《流星花园》杉菜被人利用,照片出现在那种杂志上的那一段儿才意识到。
      在那之前我就下意识地用手使劲儿捏后颈和肩膀的地方,我潜意识知道这是降低感知的方法,就像小时候一星期挨家长一顿笤帚和掐腿根儿,后来就麻木了一样。知道后,我趁一次体育课自由活动试探那些贤妻良母团:你在我颈后吹气儿,我半拉儿后背都会起鸡皮疙瘩。意思是告诉你们主子,叫它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结果她们一个个笑得特别暧昧,原来她们一开始就懂:她们之前帮着那牲口,给它制造机会。
      就像农村那些老娘们儿,看见有牲口发青,羊啊,牛啊,就一脸银当的笑,将母牲口拽到公牲口跟前儿,如果母牲口反抗,还会踹母牲口两脚。然后就引逗我们这群和泥巴的小孩儿去围观,我脚的一个浑身都是屎的玩意儿压着磨蹭另一个站的连动都不敢动的浑身都是屎的玩意儿有什么好看,但是周围人都在乐,我就低头和手中稀泥,还被老娘们儿骂:傻呆呆的,你就是个傻子。我:???老娘们儿:你啊!说你是个傻子!
      被人骂傻子我当然不忿,想找答案,就把这事儿给记了一笔。正常时刻处于遗忘状态,遇到线索便自动揪出来吊打一番,那种记了一笔。主要是记这老娘们儿真可恶,事件倒是顺带的。也就是故意跟她们唱反调儿,她们不让我干的,我未必会干,但是叫我干的,比如和村儿里哪个男生多在一起玩儿玩儿,我肯定连这个男生一起给恨上。所以……二头真的是个奇迹,可能是因为……他有抗拒。和那些妖艳贱货一点儿也不一样。于是我就有点儿同情他,尤其知道他原来班级有个初恋之后,更加同情他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严肃。
      然后小学四五年级,学校图书馆引进一批《斑斓少年》,每班十本,强制借阅给前十名,我拿回去,看到女主角被女性长辈拉去偷看别人洞房,女主角那时是个六七岁小姑娘,就看见两个脱了的男女翻来覆去,啃啃啃,这本书我就没看下去,同桌想看,我就给她了。前面提到的那个被欺凌还乐颠颠儿借了人家二十块的那个女生——推及己身,我特么小学零花钱才一天一块,得攒三十天!节假日不给!一学期有几个三十天!
      嗯,我当时就没联系到这个上去。一方面也是对高中生,文化人儿,尤其一个班儿,有一种蜜汁相信。认为这些都是地痞盲流儿才做出的事。另外……让小学生看那书真的好么?

      我僵了一会儿,回头。对方先一步跳开距离,双手抬起,一手护在胸前一手护在脸前,摆出一副被比利王哲学的表情。虽然是8年后来晋江后,才百度了比利王,但是不影响这时候儿我用被比利王哲学来形容这牲口的表情。
      我觉得它脑子有病,就像小学时候儿那校长他大孙贼。若没有贵人举手,我得被老师骂成什么样子?这是刻在基因里的敌意。我回头继续走。对方又追上来:“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我条件反射想揍他,回头。对方又跳开一步。我往它跟前儿走了一步,它觉得自己机灵那般地跳开两步,刮到别人的桌子。我就停住了。
      我不知道会在教室内疯狂追逐打闹的同学什么想法儿,经常撞翻一地桌椅,头也不回。就像古装剧大街上被掀翻的小贩摊位,瓜果杂物遍地,主角从不在意——毕竟人家在拯救世界,你作为被拯救的芸芸众生,总应该感恩,是伐?开学后我的桌子被撞翻两次了,有本书内页儿还有个至少44码儿的大脚印。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这牲口,它蜷缩身体,好像承受着莫大的屈辱,躲闪不正视我,娇羞的表情里荡漾着任采撷的小期待,时而偷偷描我一眼,又迅速错开眼神儿不看我。
      我又气笑了,我嘴角儿都是抽的,很明显,有抖动,我都怕维持不住而面部失控。也许也因为我每次都是这种笑,让对方觉得是我想搞它吧?我就没想到,有种人的眼睛是自带自恋滤镜,会屏蔽别人对它的生理厌恶,并觉得这是对它的喜爱,进而更加放肆。嗯,我知道我带着狗眼色盲滤镜,不用提醒。

      我问它:“你把我当什么人啊?”或者是问:“我是你什么人啊?”具体记不起来。交谈不过一次,我对这牲口说过的话不到十句,它就动上手指头和嘴了?
      虽然我当时没想到这是姓骚扰,但是关系不够铁不得到明确的允许不能随便碰触异性的身体,这是幼儿园的常识吧?难道这是它们那个穷山沟儿的习俗?我见过那种,就是附近服装厂六七个年轻人来吃饭,其中有对夫妻,妻子大着肚子,有其他男性过来和她一个碗吃,你一筷子我一筷子,面条儿都在嘴里连着,她丈夫就在一边儿,毫不在意。其他人也很自然,在交谈着见闻,司空见惯的表现。
      我心想也许这就是淳朴吧,我寻思这牲口它妈和它们村儿里别的男的就是这样儿?所以它便也不把这个当回事儿?可能它们家,每当这种时候儿,车小贵,会野兽发青似的田间追逐车大富,扑倒它,滚躺一片红高粱,然后——“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二重叫?也许和山沟儿外的同学相处久了,就会改了吧。我是这么想的。

      我现在反应过来了,我想剁掉它手指头,按住它头往楼梯上摩擦,把它嘴磨成一滩烂脓。

      这牲口支支吾吾吭叽吭叽。我距离一米多远?就听见一阵类似唔唔嗯嗯的谜之声。
      这时候,同学都绕开我和这牲口,走干净了,虽然走廊还有高层同学下楼的声音。间操快迟到了。“有意思吗?”我没工夫儿跟这玩意儿耗,转身往外走。从此,我好像就没跟这玩意儿再说一句话。
      这牲口就追上来:“哦~!哦~!哦~!哦~!”走到教室外,突然变调儿:“啾儿!啾儿!啾儿!啾儿!”我记得清楚。一直捅到我在女生队伍后头的位置站定,他才往前边儿男生堆里跑。

      我就觉得这人是不是有病啊?它到底要干嘛啊,也不跟我说话,问它也不答,就特么像个弱智一样天天间操往外走时,苟苟嗖嗖窜到我身后,躲着,闷着头儿捅捅捅哦哦哦吹吹吹,简直莫名其妙。有时候儿我忍不住回头一脸无奈地瞪它,它更来劲。只要搭理这牲口,它就捅得更狠。我妈给买的5块钱劣质胸扣儿,都被捅开了,我挂着那玩意儿做完五十分钟间操的。有一次把勾子捅到我肉里,回寝室一摸,血干了都和衣服黏了。所以我赌气不带了。我妈很开心,她省钱了——我叫她给我钱自己去买,她不给,说我不会买,被人骗,我叫她去买,她说我浪。现在我从网上买,嗯,五百的就是结实。
      我觉得凭智障的智商,当时就没想到那是胸扣儿吧?根本就没意识这一茬儿吧?估计满脑子里也只有它捅我捅得手都疼了我怎么还不领情不感谢它不赶紧和它玩儿了吧?是啊,毛儿都长到嘴上了,纯洁的像个被大人把着小积极尿尿的孩子。毕竟那车大富它捅地毫不尴尬,当着全楼学生的面儿,让人潜意思就觉得它不可能是出于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
      下课我转头和后座同学说话,每一次,它必定会两手做首枪状朝我射击,嘴里模拟射击的声音,全班都能注意到。我是来晋江后才知道【打首枪、来一泡】这两个词儿,当时没什么直观联想。而且低龄男生也很喜欢枪战和玩火,一种别人生命自己来掌控的潜意识,我初中就没见过有男生这样儿了,就觉得这人真幼稚。

      正常人一次两次没得到对方回应,就知趣儿,毕竟大家都是有自尊的骚年。这牲口在我不想搭理它的状态下,坚持捅到了班级分开。只要座位轮换都走同一个过道儿,必窜到我身后捅捅捅哦哦哦喘喘喘。或者我在离门最远的过道儿,它在门口过道儿,间操它就等在门口。如果我离门近,先跑出去了,排好位置,它得先在我身后捅个十几指头吹几口热气儿,再去排它的队。
      我座位在前两排,那牲口坐后二还是后三?没特别数过,中间间距十几个人,过道儿很窄,一个挨一个地往外走,但我没走两步总能被捅。不知这帮群演是懒得和推挤他们的智障计较还是真想助攻。不过若心有不忿,责怪的对象大概得是我:招蜂引蝶,牵连他们受累。

      若轮换座位,哦,我们是2-4-2这种阵列,两边靠墙,留两条过道儿,两个一组,按顺时针,半个月还是一个月换一次?忘了。我被同桌挡在里面的位置——先后俩儿同桌都挺磨叽。老师先跑了后,我同桌就干坐着,尤其高二时候那个姓高的,拉扯拉扯桌布,随便抽本书出来翻一翻颠倒着又放回去,摆弄摆弄笔,捏吧捏吧衣角,眼发直或心不在焉地明显。我专门儿观察过这个姓高的。非得磨叽到车大富靠近,她立马儿起身往门口跑,动若脱兔。而我不随后出去,留在座位,意思车大富你他妈先走吧~车大富停在过道儿不动弹,被他挡后面的那女生冲我发火儿:“快走!”大概以为朕在耍若即若离的情趣儿,不考虑路人方便?哦,也许反应过来朕让她扔的是擤鼻涕纸了?
      我当时就跟我妈一样,只想着不能被厂子抓到盗用电量被罚款,我当时就只想着不能被抓到故意逗留教室,班级被扣分,甚至连累别人被迫迟到被扣分。就没想到将事情闹出来——反正闹出来局面也是对我不利。

      这时我就去想初中那帮男生,尤其小龟,开玩笑被我用圆规扎了好几个洞——虽然是他惹我,而且被扎得乐此不彼。我就想着,小龟可能留疤了。所以这可能是老天爷对我的报应。当时电视剧不就爱这一套吗?被主角恩怨情仇疯打闹刮翻的小摊小贩,都是活该,因为他们市侩,狗眼不识主角。

      哦,对,这牲口在逗弄女生,吊着女生自己想象的方面不是智障,甚至,简直了。
      就这种,把中指竖给你,问你,这是什么?你说这是个手指头,它说这是数字1,你说这是数字1,它说这是手指头。你说这是个吊,它骂你不纯洁。你不回答,它就一直对你亮中指暗示你,这种。
      那牲口既没说要和我拜把子,又没说要追我,只说我长得和它弟一样黑,我总不能上杆子去说我看不上它吧?然后让一群人争先恐后排队帮着那牲口啪啪啪打我脸?

      农村广泛流传这种故事,一个穷书生在灯会远远瞅见地主家小姐,回去相思病快死了,托一个做媒的去说,自己不是图小姐的嫁妆,自己不是个爱钱的人儿~只想要小姐一只绣花鞋,舔舔舔,病就好了。地主家没给——这怎么能给?换成现在也没几个脑子清楚的女的能给啊。所以书生死了都是地主的错,资产阶级真坏!然后他们便团结起来,全村儿之力供出个状元,回来把小姐收了当洗脚婢,连个名分都不要给,让那地主后悔去吧!多爽啊~是伐?
      小时候儿就有好几个农村老娘们儿,说我家有钱,赶紧找一个学习好的男生资助,等人家发达了,我就跟着吃香的喝辣的吧~上学后就少了,可能我连学习书都不看,就经常考第一吧。直到我妈给我买了房子,而我没出去给别人干活儿,不是坐办公室的白领,不是农村人眼里的体面人儿~这些老娘们儿就又冒出来了。还有个市场卖鱼的老爷们儿,不知道怎么想的,碰到我,就把嘴凑到我耳根子后:“寒窗苦读十二年~寒窗苦读十二年~”那声调儿,像个阴阳怪气儿的老太监。那说话动静儿小的我都没听清楚过,就当他有病。直到两年后听清楚,我直接问他是不是有病,他说他是在说他自己,我说:“你怎么不回去贴着你老婆耳根子说,搞不好她还能捧着你啃两口稀罕稀罕?”这老爷们儿就梗着小脖颈儿,和那个信主的老娘们儿一样,再没出现过。
      起因可能是他突然冲出来,说给我介绍对象儿,我说:“对他妈的哔。”哈哈哈哈,那时我都没见过他(也许因为脸盲?)。然后他就这样儿了。话说这十二年是算到高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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