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宠夫手册》柚于子悦

13、十三章

　　“为何？有什么不妥之处？难道是因为身份太低？”

　　“当然不是，”县主说：“若我看上了，家世哪有什么可说道的？我说不行...”县主压低了声音：“你没发现吗，那人一双眼睛一点也未往女眷身上瞧。”

　　“我只道他是正人君子呢。”

　　“非也非也，你没看到，他不看那些姑娘小姐，眼睛倒是放在那些公子哥儿身上，摘都摘不下来呢。你我离开之前，他还去同刚抵京不久的方家那位义子哥儿说话呢。”

　　“欸！”另一个人像是发现了稀奇：“你是说，他...”

　　“这样的人可嫁不得，嫁不得。”

　　“也是...不过，听说那哥儿也还未谈婚论嫁...”

　　县主说：“要我看呐，少不得今日还能凑成一对...”

　　“哦，为何？”

　　两人已经走远，接下来的话就听不清了。方如音从假山后面转出来，看着两位婀娜女子走远了。

　　前面的话他是无心听到的，倒也没放在心上，但后面的话他倒真想厚颜听一听...是什么原因，让她们将自己能与那个陈月生凑成一对？仅仅是因为陈月生有断袖之癖，而自己是个未婚的哥儿？

　　但，总不能真如此失礼的追上去听吧？不说这种做法令人不耻，方如音也过不去心里的坎。

　　陈月生与他作配？虽说副督护不过正四品上的官职，比象州刺史要矮上一层，但以他义子的身份，倒还真算不上是下嫁，别人只怕还要说他高攀了。

　　一想到陈月生方才的模样，方如音背后一凉。哪怕要他嫁给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也比嫁给一个...断袖好，何况这人还如此令人讨厌。

　　方如音敲了敲脑袋，他都在想些什么？

　　说不定是他想多了，别人还不一定能看上呢，最好没人看得上他才是。

　　方如音捡起一块石头丢进水里，扑通一声，溅起水花。

　　水面泛起一点涟漪，又被后面的水流搅碎冲没了，方如音望着那一溪流上的枯叶渐渐远去，倒真希望将那些烦恼的事情都倒进水流中，尽数冲走。

　　“你是...方家的哥儿？”方如音还蹲着，前方传来一个略熟悉的声音。

　　方如音抬起头，溪渠的对面有两位女子正好奇的看着他，尽都是雍容貌美之人，看她们身上的衣物，正是去而复返的县主和她的好友。

　　方如音心中有一丝窘迫，她们怎么又回来了？该不会是发现他了吧？

　　方如音站起来，面上却是云淡风轻，完全不像被人抓包了的样子：“正是，双字如音，不知两位是？”

　　县主站在左侧，与方如音之间隔着那位好友，她露出半张脸，打量着方如音，随后露出笑来：“先前在演武场没有细细看你，想不到你生的这般好模样。”

　　不等方如音谦虚，县主说：“我姓何，单名一个念字。”

　　“我姓张，双字禾鸢。”

　　“何小姐，张小姐。”方如音朝她们执平辈礼。

　　县主也不在意，问到：“你方才在做什么？看起来很好玩的样子。”

　　看来“偷听”的事情没有被发现？方如音说：“有人同我说，若是心中有烦恼，便来到这溪水边坐一坐，烦恼或可消解。”

　　“那你为何向溪水里仍石头？岂不是将溪水搅浑了？那样还能消除烦恼么？”县主好奇的问。

　　“权作玩乐罢了...”这位县主是这么天真烂漫还是故意如此，扔石头也需要问吗？“溪水倒只能听响，若是有一片湖，捡一些薄薄的石头，用巧力扔出，还能让石头在水面弹跳。”

　　“弹跳？听着也好玩。”县主突然玩心大起，对张禾鸢说：“鸢儿，我们也来玩玩这个罢？”

　　“好啊。”

　　他不是说了溪流不行的么...

　　方如音也不好泼她们冷水，就由她们去了。两人小心靠近溪边，他自觉男女有别，不敢靠近她们，说：“溪边泥土润湿，两位别靠得太近了。”

　　“多谢关心。”

　　张禾鸢和县主站在距离溪流两三步的位置，索性她们也知道方如音的意思，没有要他教她们怎么让石头“跳水”，只弯腰捡石头要往里仍。

　　张禾鸢不过是陪玩罢了，方如音能很清楚的看到她脸上的一丝无奈和包容。而县主何念...她捡了一块两手才能抱住的大石头，娇生惯养的手几乎抱不起来，在张禾鸢的合力下，才将石头砰的扔进水里，砸起巨大的水花，溅了三人一身的水。末了又觉得这样傻乎乎的，相视嘻嘻笑了起来。

　　方如音突然觉得有些心酸。凤朝尽管再如何开放，终究是对女子有约束的，身份越高，约束便越大。这些女孩不过搬了一块石头，溅了一片水花，竟然也能这般高兴。

　　而他...到底好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