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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

  •   芣苢后山,原本生机盎然,而如今只剩一池灵水。

      灵水依旧澄澈,仅一薄层淡淡的雾气漾在四周,只是周围尽是枯藤残枝,让人瞧了不免心生寒意。

      弋胥抱着她,缓缓向池中走去。

      此池乃仙界至宝,有疗伤的神效。于凡人,更有起死回生之效。于九天众仙,有愈伤之能。除此之外,别无他能。

      只是瞧着怀中已近似透明的人,若将她一人独自放入池中,必将生出意外。这池看似只一潭死水,实则与四海相接,幻天地之水灵而成。可若与她一同入内,恐怕……

      相传四万年前,曾有大力之神,力大无穷,体格强健,听闻灵池有愈伤之效,便揣度更有修行仙力之能,便偷偷潜入芣苢,褪尽外衣,进了池子,谁知不但无修仙之效,最后竟疼的筋骨寸断,气息全无,一介上仙就此殒命,尸身更漂至南海,吓得老龙王也差些一命呜呼。
      至此,灵池之名威摄天下。

      可纵观四海,除了灵池,弋胥竟别无他法,自见到这女子起,他便一心想救她,想尽了法子救她,这与他分明是初识,却有熟悉之感不断袭来,从未想过为何救她。

      弋胥瞧着怀中人儿出了神,回神之际已是日暮,太阳斜倚于西山,金光斜斜地洒在灵池上,池水柔柔的。

      正欲解开她的外衣,弋胥的手顿了顿,嘴角无奈扯出一抹苦笑,随即转过身去,褪去了自己的上衣。

      “弋胥,你疯了不成?”

      正当他抱着女子一步步向池子逼近,一声嘶吼从背后传来,便在这一瞬,他黯淡了眼眸,定住了脚步。

      背后的佛儒,早已刹红了双眼,连原本好听的嗓音都沙哑了,十指的关节泛白,修长又好看的指甲深深陷入手掌中。

      可即使是这样,弋胥都不曾回头,只是僵着身子,加紧了手中的力度,使得怀中美人眉心微皱。

      “佛儒,你来了。”

      淡淡的一句话,佛儒的双眼仿佛可以滴出血来。

      “待结界消失后,若我有所不测,你一定记得将我捞起来,若我也漂到了老龙王那儿,岂
      不丢了我芣苢的脸面。”

      “至于她……待至那时,恐也无大碍了。”
      弋胥只是伫立在结界中,始终没有转头,可嗓音,却已颤抖的不行。

      莫不是他以性命作结界,佛儒就算拼尽一身仙力也会闯进去,将他带回来,可如今……

      “弋胥!”

      佛儒便就这样嘶吼着,吼声震天动地,凄凉无比。而上仙动怒,此刻人间早已是电闪雷鸣,山石崩裂。

      “好了,佛儒,等我回来。”
      佛儒颓然坐于地上之时,弋胥终于回了头。

      他笑着,淡淡的,似要与灵池之气融为一体,如梦如幻,虽就在眼前,却极不真切。
      只是佛儒到最后都没有瞧见,弋胥眼中噙着的晶莹。

      直至弋胥整个人都被仙雾围绕,佛儒才颓然起身,本就想这般等着弋胥回来,可就像突然想起了些什么,驾着云雾朝融丹阁飞去。

      而正在此时,绵延至天际的结界尽失,倏地出现了一个女子,玄袍墨发,愈显面色白皙,容貌冷艳,周身似有肃杀之气,令人不敢靠近,姣好的面容上没有一丝表情,将地面上的一切收入眼底后,随即又不见了踪迹。

      在结界的另一头,云雾愈发多了起来,灵气渐渐充斥了整个空间,置身于过多的灵气之中,弋胥开始有了不适之症,正当此时,怀中女子身上的一道道创痕,正奇迹般地愈合着,新生的肌肤更胜从前白细柔嫩。
      待弋胥双眸微闭,周身骤起银珀之气,怀抱着女子缓缓步入灵池。

      灵气骤然四溢,待趾尖触及池水之际,纵然有银珀之气相护,剧痛之感已缓缓在体内消失。

      霎时,便如电雷般穿透全身,筋脉更有绷断之感,而此刻的弋胥即使为三界上神,也将无法承受这蚀骨之痛。额上密布的汗珠串成水珠淌下。唇角微抑,灵池四周的结界也已几欲消散。

      正当女子□□愈合,欲重塑筋脉时,瞬间蓝光乍现,梵印笼罩,将灵池之水源源不断吸入体内,而震惊之事便是,灵池之力还不足以令她重修心脉,如此强大的神力,怕也只有上古的那一位了,如此,便终知晓了她的身份。
      似有熟稔之感扑面而来,仿佛何物填上心头。

      怔怔地望着眼前女子一头墨发已长及脚踝,也顾不得剧痛之感,顾不得嘴角渗出的血液,甚至没有多想,便自池中腾跃而起,缓闭双眸,将无咎剑自胸腹而入,直至自己的灵力四散,继而飞快地为女子所吸收。
      以命续命,直至结界消失殆尽。

      “小哥哥,你生的可真好看,你叫什么呀?”

      “哎呀你怎么不说话?”

      “我叫暮沚,是日暮即止的意思,母亲总道我贪玩。小时候算命的说了,我命中有大劫,若至日暮还未归家,便会至万劫不复之地,故予我此般名字。”

      “可今日我偏瞧见了你,总觉亲切得很,想同你一同玩耍。”

      只是很模糊的,仿佛在极远之处,又如身在其中,又极不真切,只知是在暮色的田埂上,辽远无边,只有一个极好看的小女孩。

      明明自小便不喜接近女色,偏对她不同,只听得她喳喳地闹着,仿佛月夜出谷的小黄莺。
      画面被时光渐黄,流淌出历史的韵味,自己只是怔怔地,怔怔地瞧着她咧着嘴笑,眉眼弯弯的,仿佛染上了暮色,比天边的鹅黄一色更好看。

      只是一瞬,这一切都消失地无影无踪,只剩下漫天黑色,想挣脱,可又无处找寻,恰才见到的一切仿佛正从记忆深处流逝,伸手想将它抓住,却渐渐不知该向何处追寻何物。

      男子双眸紧闭,沉睡于玉榻之上,面容俊秀,更胜鬼斧神工而出的天然美玉。

      “有些不该知晓,既然一开始就是错的,又何苦念念不忘。”
      飘渺的女声缓缓响起,仿佛带着哀婉与叹息,在宫殿中久久不曾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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