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醒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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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度得生者……岂有不灭乎
不动行光坐在本丸用朱砂漆成的大门旁，脚边是数瓶已经空了的酒瓶。他用自己那双已经三天没有合过眼的眼睛看向远方，喝着那度数低浅的甘酒，主人……已经一个星期未曾归家了。
不动行光，织田信长的爱刀，后赠予小姓森兰丸，于本能寺之变中被烧毁。
“我是不动行光。身上有不动明王和矜羯罗、制多罗的浮雕，是织田信长公非常喜爱的名物。要说有多喜爱，那是到了喝醉后就一边敲膝盖一边咏歌赞赏的程度。这可是，相当厉害吧?”这是不动行光第一次和审神者见面时所说出的对话，单单从这对话当中便可以知道他是多么敬爱自己的前主。
当时听到他的见面词的时候，他的现主并未对他的话语有什么惊讶的神态在其中，甚至于还有一些原来如此和恍然大悟的情态。然后他便听到了审神者从容的自我介绍：
“在下古川铭，日后，请多指教。”
不动行光震惊于这位审神者如此大胆的就将自己的真名说了出来，而且还不带半分遮掩和一丝犹豫。仿佛，将自己的姓名述说给不动行光是那么理所当然的事。不过，这位审神者的做法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少见和狂傲呢。
审神者向不动行光伸出了自己的手，说着，走吧，在下带你去参观本丸。
不动行光离开了锻刀室才发现，这座本丸中的刀剑付丧神几乎没有，好像只有几把练度不高的短刀和几把打刀。但这座本丸却大得吓人，光光只是带领不动行光粗略的参观本丸便花去了一个下午的时间。
当黄昏时节来临之时，不动行光收到了来自现主的第一份告诫，“不可在夜半与黄昏时分去到后山。”审神者和他一同站在木廊上，不动行光看着审神者手指的方向，却并未发现那座山头有什么奇异之处，就如同本丸的其它山峰一样，毫无生机。
不动行光想问一问现主，究竟是为什么不能在黄昏时节和半夜时分去到后山，却不知什么原因，将自己的疑问咽了下去。
审神者好像知道他的问题似的，笑着却无比认真的回答了他：“黄昏时分，逢魔时刻。”
此时，在只有审神者方能视见之地，黑色的代表着不祥的瘴气正在聚集着，它们，又在干什么呢？
不动行光在演练场和新来的打刀压切长谷部因为那个男人打起来了，那个男人，自然便是不动行光的前主。审神者急急忙忙的赶到演练场，阻止了这一场转变为恶性演练的比赛，若是真要他们两个对打，就请早早的准备好手入吧。
审神者黑着脸看着在自己面前用士下座道歉的不动行光和一脸悔意，就差把头贴紧地面的压切长谷部。
审神者轻抿了手中的上好的西湖龙井，看着一个没有丝毫悔意，但却知道收敛，一个满脸悔意，却死性不改的刀剑付丧神，开口：
“知道错了吗？压切长谷部？”
“是，属下知错，请主责罚。”
“那你知道自己错在那里吗？”审神者盯着那个虽然在自己面前跪下却依旧显得高大的付丧神。
“长谷部……长谷部不应在与同僚手合时带有自己的私人情绪，愿主君责罚。”
审神者无奈的盯着在自己面前跪下的男人，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动行光，你呢？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
“不应和同僚手合时意气用事。”
审神者突然感觉到了头疼，明明在自己面前都是十分听话的付丧神，一旦遇到关于前主的话题的时候便会大打出手。真是，让人头疼啊。
审神者走到了不动行光的身前，弯着腰，对不动行光说：
“起来。”
把脸对着压切长谷部说：“长谷部，退下！”
“主，长谷部做的事让您生气了吗？长谷部愿以死谢罪！”
审神者一脸冷漠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看着眼前的这个无理取闹的主控·长谷部，冷酷无情的说道：“这是主命，退下，长谷部。惩罚你的内容我会写在单子上，放在你房间之中。”
说罢，长谷部才一脸不情不愿的退下：“是。”
审神者将自己的脸对着那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少年，深深的感觉到了身高是一件多么让人难堪的事情。
“不动行光，你真的那么思恋旧主吗？亦或是执念？只因为自己未能在本能寺之变中救下织田信长，所到你拥有人身这一段时间你都是这样过来的？”审神者朝着那个明显被灌了醒酒汤所清醒了不少的少年说道。
不，不是这样的……不动行光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反驳，他真的没有后悔自己未能在本能寺之变中救下织田信长吗？他后悔过，他非常后悔，为何那时的自己未曾拥有人身，未曾那时的自己未能救下织田信长，为何自己……不能改变那一段历史！
“你是不是想要改变织田信长的命运？”审神者挑眉，用一声不屑的冷笑对着不动行光说“小子，那是改变历史，是不可能的。你可以改变历史的末梢，却不能改变它的本体。”审神者走到了窗外，看到了八重樱在自己的面前绽放，淡淡的笑了“那段话，是我的一个朋友说的。”
审神者接过窗边飘进室内的粉樱，对不动行光说：“你知道她怎么了吗？”
不动行光没有接下审神者的疑问。
“她死了，灵魂消散，没有重塑的可能”审神者站在窗边，仿佛就像一个没有心的人一般说道“她更改了未来，这……就是她要付出的代价。”
审神者转过身，对那个明显以沉默对待自己的少年说道：“你有什么可以付出的代价吗？小子，你现在拥有的不过是一个不健全的神格和健全的人身，可是，尽管有了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你能付出那超乎你的想象的代价吗？历史是不可以改变的，小子，下次打架的时候好好想一想。事实就是事实，正因为它是事实，所以它无法更改。”尽管你有了可以纵容你犯错的主人。
室内一片寂静，寂静得……让人感到压抑，感到窒息。
“你，想好了吗？”
“我想好了。”
“那就离去罢。”
“是。”
……
没有争执，只是无比的平静。没有怨恨，只有掉入深渊的恐惧。没有……愤怒，只有被冷水浇醒的感觉。
不动行光看着那扇慢慢闭合的大门，主，你为何对我这等无用之刀说出这样的话语呢？
是，还对我有着期待吗？
不知，不知。
审神者看着不动行光远去的身影，希望那个孩子不会让自己的期待失望。毕竟，他可是那个男人的刀呢。那个虽有几面之缘却因任性至极而让自己印象深刻的男人的到呢。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醒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