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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日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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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嗷嗷嗷,太好啦。”第二天一早,得知温家今年要参加集英会的容笙高兴的一边叫唤一边绕着温言跑圈,“又可以出门了。”
温婉不解的问:“你昨天不是说不想去吗?”
“仙盟送柬邀请,不去太伤和气。”温言说。
“什么?仙盟邀请你的。”容笙惊讶道,“我以前从没听说过有谁是被请去的。”
温言也惊道:“难不成我是第一个?”
容笙点点头。
温婉:“奇怪了,他们为什么单邀你呢?”
“可能是因为她风头太盛吧,”容笙说,“温家少主名义上才刚回来大半年,可是她在半年之内就胜了前三次集英会夺魁者、在各派毫无头绪的情况下杀了一只作乱的妖,这么个少年英才,仙盟会感兴趣也不无道理。”
仙盟其实是个十分松散的联盟,由众多门派选出本派代表组成,再从那些代表中选出盟主。修真界有六大门派——岑南宫、六道门、衡山派、西行堂,鄞州温家和靖城杨家,基本上每任盟主都出自这六派的其中一派。
平时大家基本都呆在自家门派里,偶尔会举办些集会让各派联络联络感情,就比如针对小辈们的集英会,或者是其他“以武会友”的集会,只不过后者的次数少得可怜,毕竟大人们都忙着修炼飞升。仙盟的真正作用却很少被发挥到——铲除堕魔的修士。修者一旦堕魔便会迷失本性,嗜血嗜杀,届时仙盟会联合大大小小的门派将其剿杀,以防魔修乱世。
上一个被杀的魔修是两百年前的狄鹰,相传狄鹰乃师出名门,修炼邪道堕魔后血洗师门,第一批镇压他的修士也全部有去无回,之后各派修者倾全力围剿,最终将其斩杀并将他的尸首弃于江州的万人坑。
“我觉得可能不是这个原因,像我这样的人之前不是没有过,”温言说。
“我也这么觉得,那到底是是因为什么?”温婉问。
“不知道,不过我确实挺想去的,今年的奖励是一块天外陨铁。”温言说。
容笙立刻反应过来:“你是想拿第一得了陨铁铸剑给杨庭木?”
温言:“嗯,此等灵物毕竟少见,若能得了,也省的温叔叔费心去找了。”
温婉道:“以你的修为,想取胜应该不算太难。”
温言笑道:“如果今年参会者的水平与往年相差无多,那我需要应对的就是杨庭木了。”
容笙忽然突发奇想的问:“如果你现在的仙力没有被去除,还是和在龙宫时一样,那你对上杨庭木会怎样?”
温言想了一下,道:“碾压。”
容笙:“……”
龙真是太可怕了。
温婉说:“不知咱们家有多少人参会。”
温言伸手折了一颗挂着露珠的青杏,闻了闻,道:“不知道,明飞师兄会统计的,晚上去问问他。”
温婉不知被“明飞师兄”四个字触动了哪根弦,耳垂微红,眼神飘忽的向别处望了望,容笙见状,忽然想起之前在邺城她见着明飞师兄就脸红的事。
容笙看着温婉笑嘻嘻道:“对了,阿言,咱们还有件事还没干。”
温言道:“什么事?练剑?”
容笙附到她耳畔低估了几句,温言恍然大悟——是想问温婉是不是喜欢袁明飞的那件事
温婉不解的问:“什么事不能当着我的面说?”
容笙没回答她,而是对温言道:“你是站在我这边的对吧。”
温言的好奇心盖过了其他念头:“嗯。”
温婉一头雾水:“到底什么事儿?”
容笙看着她,笑道:“师姐,你对明飞师兄好像有点不一样哦。”
温婉的脸瞬间烧红了大半,话都说不利索了:“没、没不一样。”
容笙仿佛相信了一般,“哦”了一声:“那为什么我们一提他你就脸红啊?”
温婉的脸彻底红透了。
她本就是个羞涩内敛的人,眼下被容笙这么一问,压根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紧张的绞着袖子。
容笙不紧不慢的又说了一句:“师姐你,是不是喜欢换四师兄?”
温婉绞着袖子的手忽然一滞,低下头,过了一会,向温言递了个求救的眼神。温言的心瞬间就软了,她知道温婉的对于这种事很不好意思,所以现在想临阵倒戈,不再逼她说了。
温言:“那个,阿笙啊,要不咱们就别……”
容笙幽幽的看她一眼:“嗯?”
温言已经到嘴边的话被容笙这一眼给堵了回去,只好挪开视线假装看风景,保持沉默,不偏袒任何一方。
容笙撒娇道:“师姐,到底是不是嘛?咱俩又不是外人。”
温婉低着头鞋尖碾着一颗小石子,沉默片刻,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容笙喜道:“哈哈,我果然没猜错。”
温言好似若无其事的把目光移回来,看着温婉,没忍住,傻笑起来。
容笙趁热打铁:“那你和四师兄说过了吗?”
可能因为已经迈出了最困难的第一步,温婉没那么紧张了,她看着杏树上的青杏:“还没呢。”
容笙:“我跟你说啊师姐,四师兄也是喜欢你的,真的,咱们都看在眼里呢,是吧阿言。”
正在傻乐的温言点头如磕蒜:“是的,是的。”
容笙:“四师兄有和你说过他的心意吗?”
温婉摇头。
容笙煞有介事道:“你俩可真磨蹭,喜欢就直说,你要是不好意思,就写封情书让温言给四师兄送去。”
还在傻乐的温言一愣:“啊?为什么是我送?”
容笙不满的“啧”了一声:“点子我出,你来跑腿,这不是很合理吗?”
温言一想,觉得是挺合理的:“嗯,好,姐姐你写,我替你送去。”
温婉还有些懵:“这、这就决定了?”
容笙挽着她的胳膊边走边说:“对啊,走,我房里有好多才子佳人的话本,咱们去抄几句表达心意的。”
温婉写完表白信后,容笙觉得还不够有新意,又去厨房拈了几颗红豆塞进信封,之后还让温言在信封上画了几朵粉色的桃花。
校场上,练剑的弟子们不少,温言一看这满场的人,觉得这不是交信的好地点,便鬼鬼祟祟的把袁明飞拉倒没人的假山后。
袁明飞一头雾水:“有什么事吗?小师妹。”
温言见四下无人,拿出信封:“四师兄,这是我姐让你的。”
虽然温婉是温言的堂姐,但温言觉得叫堂姐太别扭,所以从一开始就直接唤她姐,大家也没说什么,就由着她叫了。
袁明飞看着带花的信封,忽然紧张起来:“小婉给我的?”
温言把信塞到他手里:“是,你自己看吧,我先走了。”
片刻后,练剑的弟子们看见脸红的像熟虾似的四师兄顺拐着穿过校场。
袁明飞关上房门,拿着温婉的信贴在心口处,而后鞋都没脱就扑到床上滚了几圈,边滚边开心的大喊。
几个弟子路过他的房间,听见四师兄的大叫,惊的连忙拍门:“明飞师兄,你怎么了?”
袁明飞傻笑着说:“哈哈哈哈,没事,师兄没事,就是高兴的,哈哈哈哈。”
几个弟子面面相觑,一脸狐疑,又问道:“师兄,你真的不要紧吗?”
袁明飞深吸几口气稍微平复了下心情:“不要紧的,我刚刚就是太开心了,你们有事就去忙吧。”
门外几人听他语气如常,放心了:“那我们先走了,不过师兄你如果感觉自己不对劲的话,一定要去医师那看看。”
“多谢师弟。”袁明飞说。
他翻身下榻,从柜子里翻出个木盒,将信封里的红豆一粒一粒装进去。又把信看了几遍,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傍晚,袁明飞在温婉信上约定的溪边,红着脸磕磕巴巴的告白了。
藏在树后的容笙向温言嘚瑟道:“多亏了我,要不然他们这两个闷葫芦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说开呢。”
“嗯,多亏你了,”温言说,“阿笙你干脆别做医师,贴颗痣改行当媒婆吧。”
容笙瞪她:“你……”
温言在唇前竖起一指,又指指溪边的小情人,示意她——别吵到人家了。
容笙偏过头去,低低的“哼”了一声:“不跟你一般计较。”
几天后,温言就发现了姐姐和四师兄互相表明心意后的坏处。原本,因为她格外喜欢吃虾和鱼,温婉基本上每天都会下厨给她做些鱼丸,虾球之类的菜。结果现在是隔一天做一次,因为她开始做菜给四师兄了,有时还打发温言把菜送去。
温言心里暗搓搓的有些不开心,就好像是一直独占宠爱的孩子忽然来了个弟弟妹妹,原本属于她的东西得分一半给他人。
好在这种感觉并不强烈,明飞师兄又待她极好,温言没几天就释怀了,毫无怨言的替姐姐跑腿送菜。
温家共选出二十弟子参加集英会,上一次派人参会还是二十几年前,因此弟子们都暗中用功,心里盘算着就算没法一鸣惊人,也不能拖后腿丢了自家门派的颜面,连容笙这种每天只想泡在医书堆里的人都开始临时抱佛脚苦心修行。
而她每天修行之外的娱乐活动就是让温言教自己吹笛,可惜她在音律方面实在是没有一点天赋。教了无数次,吹出的笛声依旧如锯树一般刺耳,毫无长进,听得温言痛不欲生。在被同门多次抱怨后,温言像当初的温婉一样,不再教她。偏偏容笙还没有一点自觉,气愤的表示:“我吹的哪里不好了,怎么都不教我。”
不过,任她怎么威胁、撒娇,温言都不再把笛子给她祸害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