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之味》乔家小肆

3、初遇

　　阳光洒在杨树上，风吹来，闪银光，钟走的好慢，那是我还不识人间之味的年代
　　-----朴树《清白之年》

　　如果说大院里最不能招惹的认是谁，估计全军属大院的人有一半投给顾玦枕，他做的捣蛋事那可真是罄竹难书，自打顾玦枕一放暑假，沈清就联系夏令营，赶忙这熊孩子托付出去，心想着眼不见心不烦，平常顾江北不在家，顾玦枕同學没少做捣蛋事，吓唬小女生，把仿真玩具蛇挂人家大门口，吓得傅子遇小公主花容失色，在门口足足哭了一个苦情剧那么长桥段的哭戏才把家长们招来，气得付老头拉着他们家小公主去找顾江北。
　　刚开始顾江北还装的很有耐心，心想着自家儿子也挺好的，这么长时间不见一上来就打，那得是后爹的行为，准备润物细无声的了解事情经过，哪知道这完蛋玩意像是军营里的刺头兵一样不服带，你说一句，他那早有十句等着呛你，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把付老头哄出家门，脸瞬间一耷拉就开始了对咱们顾公子的“细无声”教育，把他拉到院子里，从树上找了几只蚂蚁，“顾玦枕，你不是不知错吗，”跪下，面对着顾江北一丝不笑的脸，心里再有小算盘也使不出来了，抬头看了看自家老爸，跪在地上面朝大院，顾玦枕捏着几只蚂蚁放在顾玦枕膝盖底下，厉声道：小崽子，看好了，晚上吃饭前你要是把这几只蚂蚁跪死了，明个我就把你打包送孤儿院。说着一指他，“甭等着你妈给你求情”。
　　顾公子一撇嘴，低着头再也卡巴不出一句话，在这之前，他最怕的就是他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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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玦枕从来不好好开门，只听见哐啷一声门响，顾公子提着大包小包的走进来，把球鞋随意踢在玄关处，书上的双肩包往沙发上一甩，汗珠便顺着他刘海的发尖往下滴落，屋里开着的冷气让他眼睛舒服的微微眯起，随意的往回理了理刘海，抽了几张纸巾贴在额头上，就去厨房，
　　13岁的顾玦枕这几年开始拔节，长得特别快，尽管沈清一直注意饮食，顾玦枕还是瘦瘦的，营养全用在长高上面了。将T恤往上卷了卷，打开冰箱兜着几瓶可乐就往二楼爬,于是13岁的顾玦枕跟5岁的乔兮人生第一次邂逅就在楼梯上狭路相逢了。
　　如果俯看，便是乔兮站在二楼，顾玦枕兜着一堆可乐站在楼梯上，乔兮有些意外却也知道眼前这位微眯着眼打量他的,应该是顾江北的孩子了，乔兮想事情的时候喜欢微微的歪着头，他在想怎样开口，顾玦枕这位爷什么都没想，只觉得现在手不够用的，肚子上一片冰凉往前快步走了几步将怀里兜着的可乐一股脑的放在乔兮的T恤上然后捏起乔兮肉肉的小手：“呐，抓这里”边说边让乔兮抓紧了T恤的边缘，“兜住了，就放我床上,”便往前走
　　乔兮微楞了一下，顾玦枕呢，神经一向大条，现在他脑子里支配他的只有乔兮怀里兜的几罐可乐，其余的旁的事情等喝完可乐再说。瞧见身后的小不点还在发愣，他站在自己卧室旁“哎，兜可乐那个，快跟上爷的步伐”说着打开卧室门飞扑到床上，将空调调到18度，惬意的在床上翘着二郎腿，乔兮沉默的走进去看到顾玦枕眯着眼，走了几步站在他床前把手一撒可乐罐一股脑的往下掉，直奔顾公子的脸上，还好顾公子躲得快：“嘿，你这死孩子”看着站在那不说话的乔兮,心想这别吓着这孩子，于是摆了个自以为很友善的表情，乔兮看也不看便走进了对面的房间，
　　顾玦枕一口可乐喝了半罐才想过来，他是不是得找个人问问这个长得跟小雪球一样的小孩子是谁，随后一边喝着一边连门都不敲的走进了对面的房间，这间原本他在这打电动的游戏室，放上了床，书桌，还有花，壁纸是深蓝色的，天花板上手绘着星星，一看就是沈清女士为精心准备的。
　　乔兮坐在书桌前拿着漫画书，顾玦枕走过去他都没注意直到顾玦枕斜靠在书桌上：“哎，那个这个漫画我早就看过了，结局不好，你换一本吧”不顾乔兮的目光“……就是最后男主怎么样……”把结局用一分钟兜漏完了。
　　乔兮看他一眼放下漫画书趴在书桌上歪着脑袋转向另一边，顾玦枕一番唾沫横飞后发现他没在听，一头毛茸茸的小卷毛冲着他，白皙的耳朵，瘦瘦的脖颈上两根明显的筋，想也没想的伸手放在了乔兮的脖颈上，另一只手团着他卷卷软软的卷毛，一边感叹手感不错。
　　乔兮呢，他在孤儿院里呆久了，他有点摸不清眼前这个人的心理，他不敢反抗，他得乖，不能让收养他的人讨厌他，这是院长跟他说的一句话，他闭着眼睛，睫毛微微的颤着，顾玦枕平时野惯了，也没觉得不妥的，直到沈清推开门看到自家猴崽子过分的行为。气得上前揪起他的耳朵：“长本事了，夏令营还没待够？”把他往旁边一拉：“顾玦枕，以后这就是你弟弟，你要敢惹他，你爸回来看怎么收拾你”。顾小爷一听他爸的威名瞬间鸵鸟：“妈，我跟他闹着玩呢，”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他是我弟弟？他怎么是我弟弟呢？我一个夏令营没回来你就给我生了一弟弟，还能这样操作。”
　　沈清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胡说八道些什么呢，就是你弟弟，你个小孩子别瞎打听”说完看到还在书桌趴着的乔兮：“轻声说：“兮兮，哥哥再跟你闹着玩呢，哥哥很喜欢你的” 乔兮抖了一下，沈清心想刚接回来太敏感了，再加上自家孩子这么一吓心里指不定多害怕呢，便慢慢抚着乔兮瘦瘦的肩膀：“兮兮，跟阿姨下去吃饭，阿姨已经把哥哥训了一顿了。”顾玦枕走也不是，停也不是在旁边撇了撇嘴，沈清听到乔兮小声的讲没关系，透着谨慎，不安。
　　沈清很心疼，便说道：“兮兮，下楼看看阿姨给你做什么好吃的了”说着慢慢蹲下身抱起他，乔兮乖乖的任沈清抱着，小脑袋趴在沈清脖颈上，顾玦枕差点忍不住又给揉上去。
　　将乔兮放在餐椅上就去厨房了，他们家的保姆今天有事请假，不然养尊处优的顾太太也不会亲自下厨作羹汤。
　　顾玦枕从二楼下来也跟着沈清进了厨房，躲在厨房里又偷瞄了一下坐在外面很听话的小孩，小声道：“妈，怎么是弟弟？看着也不像啊”想想自己一脸糙，再看看外边做的小孩唇红齿白的，自言自语的说是妹妹吧，接着一本正经的样子贴在沈清他妈耳后根上小声道：“弟弟的话，他有小鸡鸡吗？”沈清不搭理他将最后一道菜装盘，塞到他手里：“顾玦枕同學我说是就是，赶紧把菜端过去”。
　　菜都收拾完了之后沈清也坐在餐桌前，看着乔兮拿着筷子小心翼翼的低着头吃米饭，再看看自家儿子挑挑拣拣的样，这不吃，那不吃的，便道：“顾玦枕你是哥哥，以后要照顾弟弟”顾玦枕一抬头看到他妈再给他眼神,随即看了看快把脸埋在碗里的小孩，从自己碗里夹了一块胡萝卜放在乔兮碗里，嘴上念念有词:
　　“胡萝卜给弟弟吃”
　　“西蓝花得弟弟吃”
　　“香菜给弟弟吃”接着把碗筷一摆从椅子上下来准备开溜。
　　沈清一脸黑线“把不吃的夹给弟弟，顾玦枕你给我站住。”顾玦枕已经窜到了大门口一边穿鞋一边道：“给弟弟吃好了，我已经挺茁壮成长了”穿好鞋咣当一下关上门出去玩了。
　　回头看着小口小口的吃饭的乔兮，心想着还是小儿子乖。
　　于是人身第一次相遇便是如此的让人哭笑不得，他们的相遇跳过了；“你是谁”“你怎么在我家”“谁让你进来的”等一系列的稀疏平常的对话，从此生命紧密相连，再次之前，你是你，我是我，经年过后，从你是你，我不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