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宝贝之南归》dear白眠

5、〖五〗悔意

　　“小约克，使用冲击。”

　　尚还属于清晨的阳光总是干净而明亮的，就如同这片被雨水洗涤过的浅蓝色天空，以及天空下，位于神奇宝贝中心后院的露天对战场地那般令人、令神奇宝贝感到愉悦。

　　突然，有几只灰色的小鸽子振翅飞过，而从他们翅羽下扬起的轻风，则吹的场地边沿一片低矮的灌木丛飒飒作响，光影凌乱的墨绿色叶子间，写满了生命的气息。

　　同样富有生命力的，还有那只立于场内一侧的高高扬起尾巴的咖啡色小狗，此刻的他正怀着与自己的训练师同样的心情，愉悦，以及激动。

　　在二楼，碰巧去到阳台上吹风的南末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小约克低低的喘着气，那张长满浅色长毛的脸上唯看得清的是一双黝黑的闪烁着光芒的大眼睛。尽管隔的很远，褐色短发的少女都能感觉到他的激动。

　　不过又怎能不激动呢？对于这只咖啡色小狗来说，这可是他第一次和他的搭档，那个穿着卫衣扎着低马尾的灰色头发的，因为刚刚成为训练师而面孔尚还稚嫩的少女，一起进行神奇宝贝对战。

　　因为是第一场战斗，所以他们都满怀着信心，听到女孩下达的指令后，小约克便抬起蓄力已久的前肢向站在前方的对手冲过去。强劲的后力所带来的气流涌动，将场地上还未完全消失的水迹高高的带起，随后又落下，那溅起的水花到仿佛成了这场战斗的开场礼花。

　　小约克的起劲很猛，再加上一段距离的助跑，尽管只是初级攻击，对于对方训练师的那只身材娇小的小兔子来说，这招【冲击】的威力还是不容小觑的。

　　眨眼间，咖啡色的小狗已经如一枚小型火箭般来到眼前，可卷耳兔仍然没有惊慌的神色，甚至都不需要训练师的指示，甩甩耳朵的她便向上跳起，轻松躲了小约克的攻击。

　　“卷耳兔，侧身，回击。”当卷耳兔重新落地时，一击未成的小约克已经再次鼓起了气势，没有等待训练师命令的他利落的转身，毫不客气的朝小兔子的后背撞去。不过这次卷耳兔没有选择跳开，少女清脆的声音如同预言般预示了她的下一步动作。

　　只见卷耳兔灵巧的将身体转到一侧，小约克的攻击便成了擦肩而过的气流，不过面对已经近在咫尺的对手，她岂会让机会白白溜走。毫不客气的，卷耳兔抬起右手就向小约克的腹部拍去。

　　“小约克！”灰色头发的少女惊呼出声，她担忧的看向侧躺在地上的小狗，眼里瞬间便蓄满了泪水。可即使这样，她也只是踌躇不前，显然是并不想就此认输。

　　而成功伤到对方的卷耳兔却并未因此流露出任何兴奋和喜悦来，她依然神色如常的站于自己的训练师身前，仿佛一切都还未开始那般。可实际上，命运的轮轴早已经转动，从她选择相信那个有着如天空般澄澈的蓝色头发的少女开始。

　　已经多久了呢，和她成为同伴……感受到暖风从耳边流过的片刻，卷耳兔不由的眯了眯眼，她已经记不得了呢，不过今日，亦如那些逝去的、数不清了的日子一样，她也依然可以全心全意的相信着她，就像前一刻，就像这一刻。

　　“wang.”似乎是感觉到了少女的心情，当缓过最开始的那阵疼痛后，小约克还是挣扎着站了起来。他安慰性的朝着眼中泪水犹在的少女叫了一声，看到对方破涕为笑后，又重新看向那个将自己打倒的对手。

　　“小约克，使用【冲击】。”当两三片扁平的叶子轻飘飘的落到场地上时，敛去泪意的少女对咖啡色小狗喊道，那双杏仁般的明黄色眼睛里，波光粼粼。

　　依旧是同样的命令，不过这次向前冲去的小约克却没有那么冒进了，他已经见识到了卷耳兔的敏捷身手，明白这次的攻击是不可能命中的。所以这次，只是为下一击作准备而已。

　　“小约克，就是现在，快！使用【咬咬】。”当卷耳兔跳起的瞬间，小约克听到自己的训练师突然下达了命令，他不由的因为这和自己想象中的攻击方式完全不一样而愣神了片刻。

　　也就是这一刻，让他失去了最好的进攻时机。当他最后还是决定按照少女说的去做时，小兔子已经跳出了【咬咬】的攻击范围。

　　“【拍击】。”这次轮到浅蓝色长发的少女攻击了，在看到犹如踩着凝固的空气般位于半空中的卷耳兔时，她毫不犹豫的说道。

　　对于卷耳兔来说，这确实是个很好的攻击时机，借着下落时的重力势能，她的攻击力量可以加大很多。并且此时的她，正好位于小约克的正上方。

　　“mi”

　　可没想到的是，卷耳兔落下的瞬间，小约克竟然一个侧翻离开了原地，并在那击落空的【拍击】所扬起的尘土还未完全落下时，迅速扑过去，并咬到了卷耳兔的右手。

　　“叩叩。”

　　由远及近的敲门声响起，注意力仍在对战场地上的南末略微感到些许迷茫，她不由的偏头向声源处看去。而在这过程中，涌进那双阴云密布的粉色眸子中的光线却是与阳台处截然不同的昏暗，这样的落差更是令南末一时回不过神来。

　　待到那不徐不疾的敲门声第二遍响起时，穿着一身蓝白条纹相间的宽大病号服的褐色短发少女终于有了动作，她慢慢离开了那个光线充足的地方，向房间内的阴影走去。与此同时，楼下的战斗也有了新的变化，卷耳兔借助一个巧妙的假动作摆脱了小约克的钳制，并迅速凝聚出一颗黑色光球向其丢去……

　　“乔伊小姐。”

　　不过将门打开的南末并没有看到这些，走廊里暖色的灯光将眼前粉发女子的面容映衬得愈现温柔，她笑着将手中折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料递给南门，并询问她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再次关上门时，南末不觉想起了今天早上醒来时，乔伊小姐关切的问候，以及那只粉色的神奇宝贝，塔布奈，在一旁帮忙的身影。真好，南末打心底这样感叹，她的手中握着乔伊小姐递来的玻璃杯，杯里的热水让她的整个手心都暖洋洋的。

　　走到床上，南末将拜托乔伊小姐买的衣服铺平。那套陪伴了她许久的灰色运动服经历昨天的那些事后终于宣告寿终正寝，这真是糟糕透了，不过倒并不是说她对此有多么留恋，而是她并没有一件可以临时替换的衣服。谁能想到上午才出门旅行，下午就发生了这么多不愉快的事情呢？

　　褐发少女自嘲的想着，这几乎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一种在发生不好的事情后自我否定的习惯。尽管心知肚明这样做是颓废的表现，可南末没有选择，她不能责怪任何人，除了她自己，因为这不会给任何人造成困扰。

　　“小约克！”

　　突然，少女那带着哭腔的声音将南末又飘到很远的地方去了的思绪拉回，瞳孔聚焦后，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手中那件被昏暗的光晕染了颜色的白色短袖连帽衫，这是简单到一个图案也没有的款式，却很合少女的意。

　　放下衣服，南末皱着眉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这身病号服后，三步并两步的走到了并没有被拉开多少的窗帘前。不过在将其完全拉严的那一瞬间，余光向楼下掉落的她竟然意外的看到了赢得最终胜利的蓝发少女的眼里，那双光影流转的眸子中，闪烁着她从不敢奢望的星光。

　　不知名的悲伤再次席卷而来，在心中，南末苦笑着向自己摇头，随后在少女因为突然的对视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时，毫不犹豫的将那最后一丝光亮从房间里丢出。

　　换上衣服，柔软的布料让南末重新从情绪中找回了几分理智，清醒过来的她并不知道少女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抬头，实际上，她也不想知道，就当作命运的一次玩笑好了。并且目前更加让她头疼的，是眼前这条黑色的背带裤……

　　“啊啦，很适合南末呢。”看清走来的少女是谁后，目前还算清闲的乔伊小姐衷心的赞美道。此刻的少女和昨天晚上突然晕倒在门口的她比起来确实是天壤之别的样子，黑白的装束虽然对于年轻女孩来说过于沉重了，但好在南末穿起来也算是干净利落。

　　听闻乔伊小姐的话，本就因为小腿露在外面而极为别扭的南末更加不好意思了，她真的很后悔当时只说要简单一点的黑色或白色的衣服而没直接说运动服什么的。但刚开始的时候就不想麻烦乔伊小姐，这个时候南末更是不打算说出自己的想法了。

　　“谢谢。”她抿了抿嘴，将买衣服的钱递给乔伊小姐后，又郑重的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不用谢啦，举手之劳嘛。”被南末的一番举动弄得手足无措的粉发女子赶忙将鞠躬的南末拉起来，她好像知道为什么这个少女要求只要黑白色的衣服了。等一下，那自己买的背带裤会不会有点不合适。思及此，乔伊小姐下意识的去看南末的神色，却见少女脸色苍白，那双被刘海遮住一些的眼睛虽然大却显得无神，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来。

　　“对了，你……”看到这样的少女，乔伊小姐不禁感到心疼，她小心翼翼的开口，想要询问昨天发生了什么。

　　但没想到的是，乔伊小姐还未说完，一道夹杂着许多倦意的沙哑声音就将她的疑问打断了。

　　“请问是樱谷南末吗？”

　　南末确信自己从未听过这个少年的声音，但因为声音虽然不熟悉，它所说的名字对于南末来说却是铭记于心的，所以她还是不得不在对方说完后，循着声音看了过去。

　　在南末的视线中，最醒目的首先就是那一头乱糟糟的紫色卷发了，看起来真是不得不强加给人一种头发的主人是个懒散的家伙的感觉。而往下看去，一副大到让南末只是看看都觉得鼻梁疼的圆框眼镜几乎挡住了少年的整张脸。

　　怎么说呢，眼前这人，南末自觉这样盯着别人看实在太不礼貌了，所以在点头承认自己就是樱谷南末本人后，她还是收回了视线。不过即便如此，站在那些呼啸而过的阳光里的少年还是如此让人不容忽视。

　　于是南末眯了眼，以便自己能从那些纷至沓来的灰尘中找到这个看起来似乎因昨晚没睡好而摇摇晃晃的少年，然后再仔细的听清楚这个带着惰性气体的家伙接下来要说的话。

　　“这个……”不过出乎少女预料的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忘了还是根本没这个打算的悠并没有急于向她解释些什么，他将身后那个毫无存在感的黑色背包慢慢转到身前，然后又翻找出了一个圆柱型的玻璃器皿递给南末，“是紫杉博士让我带给你的。”

　　这是……眼神接触到少年所递过来的东西时，迎着阳光站立的少女怔住了。而那些扑朔的光影，以及那片深邃的墨绿色，它们就这样措不及防的在少女粉色的眸子里留下了一片阴影。南末甚至可以听到，在她的心中，那自认为是坚不可摧的壁垒有了裂缝的声音。

　　在最开始的冲击减缓了几分后，南末觉得自己应该是轻微的咽了口唾沫的，她不敢相信紫杉博士竟然会拜托给她一颗神奇宝贝的蛋，像她这样的家伙……这样的事情……

　　一定是哪里弄错了吧！

　　可是，看着那颗被透明玻璃罩住的，沐浴在暖色阳光下的椭圆体，南末迟疑着不敢接过的同时却也莫名的激动起来。少女向前走了一步，却又停住了。她想将手插进口袋里，不过实际上却并没有这么做。

　　在少年的身后，一只有着深蓝色毛发以及白色圆点作为装饰的大耳朵兔子走了过去，南末一惊，她曾在书中见过这样子的神奇宝贝，叫做玛力露丽，来自关东地区。

　　而接下来，跟在玛力露丽身后的那个扎着白色蝴蝶结的少女也走入了正处于晃神状态下的南末的视线，少女有着一头漂亮的灰蓝色长发，在她走动时，发梢会轻轻扬起微小的弧度。

　　随后，南末又看见了一只有着灵动的黑色眸子的小鹿，小鹿全身都是绿色的，就如同雨后新晴的叶子，清新淡雅。那是四季鹿，南末想，在另一边，则是三个手里拿着果汁，聚在一起说说笑笑的少女。

　　“紫杉博士让我带给你这颗蛋的，她说希望你能照顾它。”见南末迟迟没有接过玻璃器皿，悠孤疑的看了她一眼。只见眼前这个穿黑色背带裤的少女有着一张过分苍白且僵硬的脸，在灿烂的阳光下，那些散落在鼻翼两侧的暗红色雀斑更显得张牙舞爪的。不过最令他在意的，还是少女飘忽的眼神，她难道根本没有在听他讲话吗？

　　事实尽管并非如此，但其实也是不尽然的。在听到少年又一遍的重复后，南末才赶忙集中精神将注意力转移到他手中的东西上，至于思绪是什么时候转移到其他地方的，她真的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似乎每次感冒到了后期她都会这样，注意力下降到了六七岁的孩童时期，只要稍有什么新事物的出现，都能吸引到她。

　　终于，“迟钝”的少女似乎下定了决心，她抬手接过了悠已经举得手臂发麻的玻璃器皿，并低声道：“谢谢。”

　　“不，不用谢。”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手臂放松下来的悠在心中暗自无奈。他瞥了一眼此刻正盯着那颗蛋仿佛能直接透视的看到蛋里面是什么神奇宝贝的少女后，还是决定去补眠好了，反正现在也没他什么事了不是。于是少年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训练师卡片登记了一间房间后，向神奇宝贝中心的楼上走去。

　　“对了，紫杉博士让你打电话给她。”走到一半的悠突然想到某位博士的嘱托，他停顿了一下后，还是转过头来对仍站在原地的南末喊道。只是这声音说是喊，但其实如果是一个中气十足的大叔的话，说话的音调估计都比这个要高上几分。

　　而偏偏少年貌似也并不是个负责任的人，他也不管相隔近二十几步远的少女有没有听见这句话，想到自己反正是说了的悠就已经不见了身影。

　　这两个孩子……乔伊小姐谓叹着将手中的资料放下，虽然刚才她一直都在整理之前登记过的训练家的资料，但也还是听到了事情的大概经过。也不知道南末听到了没有，粉发女子突然觉得有点担心，她将目光从少年已经消失在走廊里的背影上收回，转头看向南末，却不料少女已经抱着手中的东西向公用电话走去了。

　　真是，白担心了啊。收回落到少女身上的目光，乔伊小姐低头的同时也暗自松了口气。而当她再次抬起头来时，浅色的光精灵正飞扬于一地的碎影之中，尽管有伤，站在她面前的少年的脸上也依然挂着笑容。

　　他递来三颗红白色的神奇宝贝球，真挚的说道：“拜托了，乔伊小姐。”

　　而看到圆形球中那些小家伙隐隐约约的身影后，乔伊小姐也不自觉的扬起了笑容，她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没问题，就交给我吧。”

　　十点半。风儿在带刺的花圃中跳跃，笑着看向白色篱笆那拉长了脸的影子。几只咖啡色的小狗互相追逐着，跑过了街道的一侧，明黄色的花瓣被他们跑过时带动的气流高高卷起，随后又在温度升高的空气缓缓落下，落到神奇宝贝中心红色的屋顶上。

　　“嘀……”

　　正在等待着电话接通的南末不自在的抱紧了手中的圆柱形玻璃罩，她想低头看看位于器皿正中间的那枚墨绿色的蛋，却又觉得这一切太过不真实。咬紧了下唇的少女因着某些让人无法理解的东西犹豫了半天后，她觉得还是索性将头偏向一边好了，而那圆形的白色挂钟也因此有了机会让她看到。

　　“南末？”紫杉博士略带惊喜的声音隔了冰凉的屏幕传来，即使稍有熬夜过后的沙哑，也还是成功的将少女的注意力拉回。

　　只来得及匆匆看了个时间的南末微微抬头，注视着电话那端的黑着个眼圈看起来很是疲倦的女子。毫无疑问，昨天晚上的紫杉博士肯定又是忙了个通宵，可即使是这样，明明可以不用管的她还是拜托了其他人将这颗神奇宝贝的蛋带给自己……突然间想到这里，南末又接着想起了姐姐曾经说过的话，要注意身体啊，她很想这么对紫杉博士说。可她说不出口，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南末，很抱歉这么唐突。”注意到少女额头上的汗珠，紫杉博士意识到了眼前的小训练师实在是不善言辞，于是她便勉强露出一个微笑，率先开口了，“不过我想了许久后，还是觉得只有南末最合适呢。所以这个孩子今后就拜托你照顾了。”

　　“啊，好，好的。”当切切实实的听到栗发女子这么说了，虽然很想问紫杉博士为什么她才是最合适的人的南末才终于有了一种踏实感，而因为这种踏实感，这个问题也变得如鲠在喉。虽然不想承认，但她心里是怕的，就如同一个窃走了别人的东西来当作自己的珍宝的小偷一般。

　　在收敛了那些多余的想法之后，这个孩子，南末终于有勇气面对了，她将目光移向蛋上的那些圆弧形的花纹，浅浅的蓝绿色将其与蛋整体上的墨绿色分别开来，在阳光下看着很是漂亮。并且在今后的某一天里，一只可爱的神奇宝贝将会破壳而出，成为她的伙伴。一想到这里，南末就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

　　“这颗蛋听说是在一片花丛中被发现的，我想应该是只草系神奇宝贝吧。”说话时，紫杉博士刻意的观察了少女的神情，在发现有淡淡的喜悦如同破晓的一缕曙光般从少女阴云密布的眼眸中流露出来后，她才得以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把这个孩子交给她是一个正确的决定啊，于她，还是于这个孩子，说不定都是一种拯救。

　　“草系的……神奇宝贝吗。”南末以微不可查的声音呢喃着这句话，直到此刻，她才发现自己的手脚竟然都是冰凉的，而从落地窗外射进来的阳光，是那么的暖和。

　　“这件事本来昨天晚上就想告诉南末的，但无奈你的实况接收器一直都没有办法打通。”顿了顿，紫杉博士并没有询问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其实根据被她喊去暗中保护着南末的那个不靠谱的助手的描述推测，大致的情况都是能够了然的，所以再询问下去，也只会让南末觉得难堪。而这，恰恰是她最不希望看到的。

　　听紫杉博士这么说了，南末才想起来自己原来还有个实况接收器这件事。不过也不能怪她忘记了，根本就没有朋友的她其实是用不上这种平时就用来增进一下友谊的东西的，所以也只是在看到时偶尔为其充一下电以确保能够保持开机状态的南末想，昨天晚上或许是更久以前，她的实况接收器就因为没有电而关机了吧。

　　不过这些，南末自然是不会和紫杉博士解释的，她重新注视着栗发女子，认真的说道：“对不起。”

　　“没事的，没事的，不过南末下次要记得接啊，不然会让人担心的。”对此紫杉博士到是没有过多的在意，被神奇宝贝抛弃这件事对于任何训练师来说都是不小的打击，并且白语也告诉过她当时的南末在放走小球獭后躲到树洞里大哭了一场的事。

　　担心……南末因为这个词而动容了，她已经多久没有听到有人说会为自己担心了呢。泪水似乎止不住了，可少女还是忍住不让它落下来：“好的。”

　　“那么南末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察觉到少女的神色变得有些不对劲，紫杉博士及时转移了话题，不过这其实也是她比较关心的问题之一。

　　“三耀市。”很少有人会询问自己的想法，所以在听到紫杉博士的问题后，南末下意识的认真对待了，“我打算去三耀市，在那周围有一家神奇宝贝培育屋，我想去请教一下关于照顾神奇宝贝蛋的知识。”

　　“不错的想法。”紫杉博士赞许的点头道，“那南末加油吧！”

　　“啊，嗯……”

　　挂了电话，南末却还站在原地不动，她很后悔自己最后没能对紫杉博士说出你也要注意身体这句话来，可如果再来一次，她也知道自己依旧是不会说的。就像如果再来一次，她依旧会选择去和小球獭以那种可笑的方式战斗的，想到蓝白色神奇宝贝决绝的身影，南末黯然垂眸。

　　可是，她所做的方式，真的是最好的吗？南末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感到犹豫，或许是手中的这颗蛋让她的想法有所改变了，紫杉博士以一种不伤害到任何人的方式将它拜托给了自己，如果是自己来做的话，能想到这些吗？

　　尽管心中不想那么软弱的掉眼泪，可少女还是发现自己正在默默流泪，她慌张的拿了张大厅里免费供应的纸巾将脸上的泪水擦干净后，又慌不择路的向房间内走去。在她的身后，有整装待发的训练师走出去，也有新的满脸倦意的训练师走进这里，开开合合的玻璃门，就像命运的那条十字路口，无数陌生的旅人来了又去。

　　另一边，挂了电话的紫杉博士终是忍不住的打了个毫无形象的哈欠，而就在这眨眼之间，一头黑发的女子已经窜到了她的面前：“博士，已经整理完了，我去睡一会儿啦。”

　　“那么快？”紫杉博士在将女子凑过来的脸推开后，一边向楼上走去，一边斜眼看向紧跟在她身后的女子，“你昨天晚上又跑出去玩了？”

　　“咦？”无辜的眨了眨眼，没想到竟然被发现了的白语显得有些心虚，神色闪烁间，她赶忙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转移了话题，“南末酱怎么样了？”

　　走在前面的紫杉博士并没有看到白语一瞬间的不对劲，当她转过头来面对自己的这个贪玩且不靠谱的助手时，白语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了。

　　“看起来还不错，希望那个孩子能够改变她吧。不过昨天还是辛苦你了。”

　　白语是知道那个“孩子”指的是谁的，所以她并没有去开口询问什么。在扑倒到柔软的沙发上的瞬间，她含糊不清的对走过去的紫杉博士说道：“不辛苦，下过雨后就没有人往一号道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