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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五章、虫豸凝寒掌作冰 ...

  •   果然不出穆玄英所料,两人一到万花谷,便被万花弟子团团围住,面上满是仇恨神色,他心知报上名号必有此节,只是此时由不得意气用事,便朝站在前排的弟子拱手低声道:“诸位请稍安勿躁,请容我解释……”
      话还没说完,便被一个弟子打断:“哼,听说你早已与恶人谷的疯子沆瀣一气,这时竟还敢来我万花?若非看在谢盟主的面子上,此时你二人早已做了阶下囚!”
      听得谢渊的名号,穆玄英脸色微微一白,他也曾经想过,谢叔叔一定已经听说了这些传言,不知他会不会生气、失望……穆玄英虽称呼谢渊为“叔”,但实际上,已将他看做自己的父亲,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谢渊对自己失望,可是莫雨却又是他的哥哥,在父亲与哥哥之间,穆玄英实为两难,如今这万花弟子将谢渊抬出,正中穆玄英内心隐痛,他再也说不出什么来,只能低声下气道:“我二人只是求见孙老先生一面,这其中实有许多原委,一时难以说清……”
      那万花弟子又大声喝道:“若是你一人也罢,你带着这恶人谷的疯子,是欺我万花无人么?这疯子在龙门沙漠杀我三位师兄,手上累累血债,你以为今日我们会放过他么?”穆玄英离他甚近,只见他面上满是仇恨神色,眼睛血红,蓦地一挥手中玉笔,暴风骤雨般朝莫雨二人攻来。
      穆玄英大吃一惊,他不欲与万花谷起冲突,更不愿加重莫雨与万花谷的仇恨,便连退几步,只守不攻,那弟子却也不是冲着他来,只朝莫雨而去。
      莫雨自入谷以来,一直都没有说话,此时忽然冷笑一声:“早该如此了,我还道你们这些名门正派这喜欢啰嗦的毛病是改不过来了,如今看起来倒还颇有长进。”
      他这般冷言冷语,更是激怒了万花众人,几人齐齐怒喝,一道朝他攻来。
      莫雨冷哼一声,一股冷意骤然环绕周身,那寒气之凛冽,将那些万花弟子齐齐逼退了好几步,连他身边的穆玄英都为这寒气所惊,莫雨的凝雪功竟然练到了这般境界!那几个万花弟子脸色齐变,心下皆是暗忖,此人当真是个武学奇才,又是恶人谷中人,真是让人不得不防。
      穆玄英见莫雨一只手抬起,显然要使出龙影剑分水,这一招若是由他使出,万花谷与他的恩怨可是真的解不开了,情急之下,一把拉住莫雨。这一拉之力,倒真是令莫雨分了些神,力道暂缓,只冷冷瞪视万花诸人。
      穆玄英见势不好,却也心知决不能再与万花谷起冲突,可这中间深亘血海深仇,虽说他坚信绝非莫雨所为,但此时苦无证据,又如何能令万花中人相信呢?他心下暗叹一声,咬了咬牙,一揽衣衫,直直跪了下去。
      他这一跪之下,众人登时一愣,万花弟子手上动作一缓,瞪大了双眼,随即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以为凭你一跪,就能抵得过我师兄师弟的性命么?”
      莫雨原本神情冷漠,在穆玄英这一跪之下,面颊却骤然一抽,神情立变,登时泛起暴怒之色,只见他苍白的面颊忽然泛起一股血色,一双黑黝黝的眸子如同寒冰中凝结着一股火焰一般,森然注视着面前之人。
      万花弟子只觉周身寒意涌起,众人皆运气抵御,却止不住那寒意只往骨子里钻,莫雨踏前几步,挡在了穆玄英面前,冷冷道:“今日在场之人自剜双目罢,也算我莫雨给你万花谷一个面子。”
      万花众人闻得莫雨如此狂妄,尽是又惊又怒,但只听得他每吐出一字,周身的温度便骤降一次,待莫雨说完这句话,他们身边的花草已如被霜打了一般,尽皆冻死。功力稍强的弟子还可勉力抵御,牙齿却也格格打战,那修为稍差的,竟已被冻晕了过去。一个年岁稍长的弟子运起全力,大喝道:“你这疯子!如此欺辱我等,是视我万花无人么?!”话音未落,只觉颈上一凉,一片锋利至极的冰片擦颈而过,随即一道血线慢慢浮出,剧痛袭来,那弟子颈上瞬间鲜血狂涌,只是“荷荷”喘气,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穆玄英低叫了一声:“雨哥!”他对这兄长的脾气也无法可想,本想凭自己稍缓和一下局面,却不想又成了如今之势。

      正当穆玄英一筹莫展之时,只听一个声音沉静道:“住手。”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面容清俊、乌发披散的万花弟子神情淡然而来,他走到两人面前,微一拱手:“师父请二位进去。”
      穆玄英识得这人乃是药王孙思邈的大弟子裴元,面容一松,喜道:“多谢裴师兄,今日是我二人莽撞了,惊扰了诸位师兄师弟清修,”他转身朝那些面容愤愤的万花弟子躬身行礼,“实乃我二人之过,请诸位海涵。”
      裴元点了点头,神情冷淡,只是引他二人入内。穆玄英素来知道他性格,也不再多言,拉着莫雨向谷内走去。
      一个万花弟子心有不甘,朝裴元嚷道:“大师兄,这恶人害我万花弟子,怎能放过!”
      裴元淡淡道:“师父他老人家自有主张,尔等无需多言。”
      那弟子听得此话,面上虽仍有不甘,却依言退了下去,只是用仇恨的眼光瞪向莫雨。
      穆玄英微一皱眉,转身朝众人一拱手,诚恳道:“诸位,玄英此来,也是为调查清楚这件事,待此事查清,玄英定当上门赔罪!”

      裴元将两人引入谷内,一路上三人之间默然无声,莫雨对外人向来少言,穆玄英却是觉得和万花谷闹成这样,十分尴尬,颇为不好意思,裴元却也不吭声,只是默默行来。
      走至半路,他忽然道:“来此为何?”
      穆玄英怔了一下,原来裴元是在问他,赶忙答道:“为莫雨之事,求教药王。”
      裴元道:“莫雨在龙门沙漠杀我万花谷中人,你可知否?”
      莫雨冷笑一声。
      穆玄英急道:“此事疑点甚多,我们正是为此事而来,裴师兄请听我解释……”
      裴元点了点头,打断了他的话:“我为何信你?”
      穆玄英一愣,随即道:“我愿以性命担保,此事定有内情,绝非莫雨所为!”
      裴元转向莫雨:“你呢?”
      莫雨看了他一眼,道:“你心中自有评断,又问我作甚?”
      裴元却道:“好。”指了指前方,“师尊就在那里,你们去罢。”说完径直走开了。
      穆玄英望着他的背影,呆了一下,莫雨却微微一笑,道:“这个裴元,倒还有点意思。”随即拉了穆玄英,“毛毛,发什么呆,走吧。”
      穆玄英这才跟着他一起向前走去,一边说:“雨哥,这都怪你。”
      莫雨道:“怪我什么?”说着面容一冷,“我还没怪你,谁让你随便就给人跪下了?”
      “那你也不能让人家挖眼睛啊!”穆玄英气道,“以后你别这个样子了,还嫌自己的名声不够差?”
      莫雨笑道:“名声好坏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有人觉得我好就行了。”
      穆玄英瞪他一眼:“我没觉得你好!”
      莫雨道:“我并没说是你啊。”
      穆玄英见说不过他,气得脸又涨红了。
      莫雨见他鼓着腮气哼哼的样子,宛然便是当年那个一逗便哭的小童,心中醺然如醉,他本毫不在乎此事,但却不愿见到穆玄英为此受委屈,便道:“好好好,你若如此在意,我以后注意就是。”随即面色一正,“但若是让我再看到今天你这样子,莫说是那些人我饶不过,便是你,我也要好好教训教训。”
      穆玄英心道,这和之前有什么区别,只是莫雨都如此说了,他也不能太固执,便叹道:“你真是不识好人心……雨哥,我只盼你做事莫要太绝,留条后路,也是为你自己积福,谢叔叔说,过刚易折,为人做事不可太过,总要留些余地。”
      莫雨眉头一挑:“哦?谢大盟主倒也讲这些道理?我看他为人颇为死板冷硬,也能说出这样的道理?”
      穆玄英叹道:“雨哥别这样,谢叔叔他并不死板,只是人生在世,总有些为人处世的原则要遵循……”他知道莫雨不喜欢听他提起谢渊和浩气盟,只盼用两人情谊逐渐扭转莫雨的印象,便道,“你也为自己想想,也为我们两人想想……将来……”越说声音越低,逐渐听不见了。
      莫雨心中一热,凑近他轻声道:“为我们想想……想想什么?”
      穆玄英脸色微红,低声道:“你……你……你别……我们……”忽然一扭头,“这有什么好说的!你自己去想!”大步朝前走去。
      莫雨一笑,跟着穆玄英的背影走去。

      前方一片花海,入目繁花似锦,绚烂生姿,穆玄英顿时忘了和莫雨的小别扭,赞叹道:“这便是万花谷的晴昼海么?果然名不虚传!”莫雨走到他身边,也叹道:“万花晴昼海,南疆五毒潭,果然是难得一见的奇景。”
      只见那花海深处,隐隐露出一角飞檐,两人朝那里走去,果然一座小亭伫立其中,一个白须老者坐在一个药炉一旁,一手抚须,一手持扇,听得他二人脚步,也不做声,只是抬头微微一笑。
      穆玄英躬身行礼:“玄英见过孙前辈。”他知道自己幼时多亏了孙思邈相助,才得以保全一条性命,故而对他尊敬非常,也含有一份孺慕之思。莫雨却也恭恭敬敬地行了礼,他为人狂傲不羁,但对前辈高人,仍不失礼数,况且孙思邈是穆玄英的救命恩人,自然也是他的恩人。
      孙思邈捻须微笑:“玄英何必如此客气?你可记得当年,还叫我‘孙爷爷’的么?”
      穆玄英红了脸:“是晚辈小时候不懂事。”
      孙思邈笑道:“要我说,谢盟主就这点没教好,把你教得也太拘谨了些。”说着一挥手中扇子,向炉旁两个坐垫一指,“你们都坐吧。”
      两人见孙思邈绝口不提龙门沙漠之事,心下暗暗奇怪,却也不好说什么,依言坐下。
      孙思邈察言观色,道:“你们两人都很奇怪,我为何让阿元领你们进来吧?”
      穆玄英点点头,迟疑道:“人人都说,雨哥……莫雨在龙门沙漠杀了万花弟子,我以为……前辈不会愿意见我们。”
      孙思邈摇摇头,温言道:“那你们又为何要来找我呢?”
      穆玄英道:“因为……因为我们查到了一些线索,我知道,这些事不是莫雨干的,其中必然有什么误会,我们追查的时候,雨哥身上的病又被那些幕后之人引得犯了,我想,这世上除了万花谷,也没人能弄明白雨哥身上的病因了。”
      孙思邈点了点头:“那些传言我也有所听闻,连环山庄惨遭灭门,只有二庄主得以生还……”
      穆玄英和莫雨一惊,原来连环山庄还有幸存之人。穆玄英急问道:“那易二庄主现在何处?我和雨哥有许多事情想向他……”
      孙思邈缓缓摇了摇头,缓声道:“玄英,易庄主亲眼所见,是莫雨所为。”
      穆玄英大吃一惊:“可……可当时,雨哥是和我在一起的。”
      孙思邈叹道:“无凭无据,江湖中人怎肯信你?玄英啊,需知人言可畏。”
      穆玄英低下了头,默默无言,莫雨却微微一笑,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举世混浊,是以见放,也是如此。”他对穆玄英道:“毛毛不必如此,这幕后之人既有此计,难道我便不会乘机破之吗?至于他人言论,我向来也不放在心上。”
      孙思邈听得这话,捻须微笑点了点头,穆玄英却心思混乱,听得这话,也只能勉强一笑,道:“既是如此,孙前辈还愿见我兄弟俩,玄英实在铭感五内……”
      孙思邈笑道:“这孩子,老朽活了这么大岁数了,什么事情没有见过?这些事情疑点说来不少,江湖传言不可尽信这个道理,我还是知道的。况且,这也是因为你啊。”
      “因为我?”穆玄英疑惑。
      孙思邈点了点头:“玄英,我问你,你相信莫雨么?”
      穆玄英不假思索地点头:“当然!我与雨哥自小一起长大,他的品性如何,我最是清楚不过。雨哥身上有病,性格有时有些急躁,但却绝不是坏人!”
      “即使他做了那样的事?”
      穆玄英坚定道:“他不会做那样的事!就算他杀了人,也是一定有他自己的缘由,我愿意去听他讲。”
      孙思邈凝目看了他半晌,忽道:“……你与你父亲,当真是十分相像。”接着抚须微笑,“老夫愿意见你二人,非是为了其他,乃是信你之故。”
      穆玄英惊道:“前辈……”他心中感动,眼圈微红,差点流下泪来。
      孙思邈又对莫雨道:“老夫虽长年居于谷中,也曾听得当年玄英伤重之时,你于洛阳四处求告之事,你二人情谊深厚,这想必做不得假。”
      莫雨站起身来,朝孙思邈躬身一礼:“前辈厚谊,莫雨终生不忘。”
      孙思邈点了点头,又笑道:“其实还有一人,在我面前力保你二人之事,这丫头死说活说,非让我给莫雨看看病不可。”
      莫雨穆玄英二人对视一眼,都想到了那人是谁,不由一笑,只听一个清脆娇嫩的声音嗔道:“莫雨哥哥,毛毛,你们都不谢谢我?”
      穆玄英笑道:“小月,果然是你,多谢你啦。”站起身来做了个揖。
      那少女声音嗔道:“一点诚意都没有,毛毛不要你,莫雨哥哥来谢谢我。”
      莫雨也露出难得的笑意:“好,多谢你。”
      随着那带着笑意的话声,花海深处转出一个白衣白裙的少女来,轻纱覆面,纱下隐约露出朱唇一点,更显得眉比春山犹翠,眼似秋水还清,正是穆玄英与莫雨幼时在稻香村的玩伴,陈月。她一手撑着一柄纸伞,另一手挽着一只药篮,身姿窈窕,款款行来。穆玄英看着她,不由想起当年稻香村那个坐在药炉旁的小姑娘,如今也成了秀丽少女,时光一逝如斯,不由略生感慨。
      正思绪万千,只见陈月已然行来,放下药篮,纤手在他额上一敲:“又胡思乱想些什么呀!”
      穆玄英不由赧然笑道:“没什么……小月你怎么在这儿?”
      陈月在一旁坐下:“你们两个传闻那么多,我自然也要四处调查调查,咱们怎么能让人随意污蔑了去?”
      三人相视一笑,他们三人互相信任,情谊至深,绝不会背叛彼此。
      陈月这边催促:“孙爷爷,你给莫雨哥哥看看。他这病虽说早就有了,如今也不知是个什么样儿。”
      穆玄英赶忙将一路过来,莫雨病症与之前不一样之处一一说了,孙思邈沉吟许久,让莫雨伸出手来,他细细把脉,又取了莫雨之血,仔细观研,直过了一刻钟才罢。
      穆玄英看着孙思邈脸色沉郁,小心翼翼问道:“孙前辈,这……严重吗?以前雨哥也会经常犯病,但自从学了王谷主的功夫,就好了许多,如今怎么又厉害起来了呢?”
      孙思邈不答他的问题,只问莫雨:“你如今病发之时,与之前感受有何不同?”
      莫雨思索道:“自修习了谷主所教,晚辈已能控制血脉之毒,很少病发,若要发病,只是遇到情绪十分激动、难以自控之时才会如此。但如今却时时头痛,一旦头痛,血脉即刻沸腾,倾全身之力,才能勉强制住。只是最近越来越频繁,控制时也越发吃力。”
      孙思邈点头道:“这就是了,”对陈月与穆玄英二人道,“他这是原本血脉之毒,又被蛊术牵制所致。”
      “蛊术?!”两人惊问。穆玄英想到之前那小屋内发生之时,对众人讲了一遍,孙思邈道:“正是那人所设下的陷阱,你血脉之毒,这人想必非常了解,他设下此蛊,引发你血脉之乱,从此他若愿意,便能牵动你体内血脉之毒。”
      陈月一听,皱紧了眉头:“莫雨哥哥,你可能想到,是哪个仇人如此了解你的血毒,又会如此害你?”
      莫雨漠然道:“我的仇人多得是,谁知道是什么人,这也没什么稀奇。”
      穆玄英急道:“那……孙前辈,你可能解这蛊?”
      孙思邈摇摇头:“奇也就奇在此处。这毒蛊并非近日植入,我观莫雨之血,血中自然有血脉流毒,但却也深蕴一种奇蛊,这蛊与他血脉之毒一般,幼年时想必就已存在。”
      几人皆大惊失色。
      孙思邈又道:“那日你们在小屋中所遇,想必不是下蛊,而是那人设下的引子,引发了这种毒蛊之力。”
      穆玄英怔道:“那……这到底是什么蛊?”
      莫雨一直没有说话,这时却忽然道:“敢问前辈,我身上这毒蛊为何之前不发作,要待引子才发作?”
      孙思邈思索道:“这毒蛊老夫虽然略知一二,但也了解不多。这蛊名唤‘宿业缠’,乃是一种狠辣之蛊,非深仇大恨者不能下之,这也正是它名字的由来。”
      “这蛊下到一人身上,却会世代纠缠,父又传子,子又传孙,子子孙孙,皆受其害,故名‘宿业’。”孙思邈叹道。
      穆玄英脸色刷白,比莫雨的面色还要难看,可孙思邈接下来的话,更让人心凉:“这毒蛊之狠还不仅如此,要下此蛊,须先将母蛊种于自身,子蛊下于对方,方能以引牵动,所以这下蛊之人,不仅深恨对方,对自己也要极之狠辣,才能成行。”
      “至于那人为何不在你幼时牵动,要到如今才动,这老夫可就不知了,但莫公子,”孙思邈道,“此人定与你家族有深仇,才能为此,你可是要小心了。”
      穆玄英和陈月对视一眼,两人皆知,莫雨来到稻香村,浑浑噩噩,前事忘得差不多了,只记得自己家人全部死去,至于为何,莫雨自己也说不清了。
      莫雨面色一点不动,沉吟片刻,冷然道:“哼,这人想必是原先以为我已死了,如今看我还活在这世上,便又动了这蛊。”他冷笑道:“这世上想要我莫雨死的人多了,我偏不如他们的愿!”
      孙思邈叹道:“要解这蛊,须寻得母蛊,才能解除,且莫公子血中带毒,与这毒蛊纠缠良久,早已混为一体,使得要解此事,难上加难。”
      穆玄英咬着唇,握住了莫雨的手,坚定道:“不管如何,我都要帮雨哥解了这蛊。”
      孙思邈道:“老夫如今也只能暂且压制住这毒蛊,莫公子,你先在这谷中修养几日,待调配出缓解之药后,再去寻查不迟。玄英,你也莫要着急,此事还得从长计议。月儿,你跟我来。”
      穆玄英点了点头。
      陈月目光闪动,看了看他两人,微微叹气,站起身来:“毛毛,莫雨哥哥,你们好好休息几日罢,我总能想出办法来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五章、虫豸凝寒掌作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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