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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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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么平和美好地过了下去。
再后来,DBI碰上了大要案,是连环杀人,探长气得不轻,在收到第三个死者的消息后摔掉了手里的咖啡杯。气头上的探长没人敢惹,而一向对这种事情并不怎么上心的白玉堂却一反常态,顶着满屋子的低气压走进办公室,安安静静拾了地上的碎瓷片。展超陪他一道,也拿了拖把去清理泼洒的咖啡,却突然听到他说:“探长,这个人就交给我们组吧。”
展超瞪大了眼睛,这显然出乎他的意料,白玉堂没跟他商量就直接代表了他们两个人。不过他还是很快配合起了自己的爱人兼队友,附和道:“对啊,交给我们吧,保证把他抓回来。”
探长用怀疑的目光审视了并排站着的两人许久,最后答应了。距离第一起案发已有十日,案情毫无进展,小白从前于□□上有些交情,说不定拿到了旁的线索,要他直接汇报上来却有难度,不如放手让他去查。不过探长也一再强调,务必小心谨慎,必要时第一时间联络总部支援。
展超一出探长办公室的门就频频问白玉堂,什么时候行动,要不要现在就去把凶手抓来,还一脸高兴地自言自语,这次立了功肯定能转正了。
白玉堂没搭理他,一路走回他们那间许久没住的宿舍,任展超跟在后面蹦蹦跳跳喋喋不休。
屋子里还保持着原先的陈设,展超才刚带上房门就被人反扑在门板上,柔软的物体堵住了他的唇,然后洇出湿意,沿着唇角到脸颊,再到耳廓。
这样热情的白玉堂同刚才判若两人,展超一时有些无所适从,偏了头去看他:“你怎么了?”
白玉堂带着凉意的鼻息倾吐在他的耳蜗里,声音低低的:“你知道罪犯在哪吗就嚷嚷着要去抓?”
此话与平时调侃他的风格无异,但现在这个暧昧的姿势下,总泛着些许莫名的情绪。展超答:“我不知道啊,我只是觉得既然你都说了,那就肯定有办法的吧。”
“你就这么相信我?”白玉堂微微撤开了一些,对上他清澈的双眸。
“是啊,不信你信谁。”展超非常认真地点头。
“真是个傻的。”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早已翻江倒海。即便得到的不是这样的回答,他也早下了决定。他白玉堂何德何能,仅凭一张皮相,得爱人信任若此。
他轻轻松了手,转而打开最右边那间他的专属橱柜,边翻东西边吩咐道:“你今晚就跟着我,一步都不要离开,也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我们瞒着探长私自行动?”展超有些犹豫,“这样好吗?”
“那你想不想抓那个罪犯?”白玉堂回身看他,两手往胸前一叉,摆明了就是只要他敢说出去就别想抓到人。
展超思索了一下,咽了口口水:“想。”
这是展超警察生涯中最兴奋的一次了。大概因为是和白玉堂一起行动,又是他们俩自己争取来的任务,格外地想要好好表现一番。他坐在灯下组装那把勃朗宁的时候,眼里都闪烁着耀人的光芒。
白玉堂在旁看着他,只觉得自己的心一点一点悬吊了起来,等他回过神时,已经情不自禁地衔住展超的唇吻了上去。他也不知道今晚为什么会觉得展超的嘴唇特别好吃,特别有吸引力,简直想把他整个都吃下去。
展超双手揽过白玉堂的腰,小心又不失热切地和他交换口中的津液,许久之后,在白玉堂轻微的推拒下,放开了他。
白玉堂强自压抑着渴望,拍拍展超的肩膀:“先休息会吧,夜里出去。”
“嗯。”展超应了一声,鞋子一蹬躺回了那张曾经陪伴他煎熬多日的木板床上,朝白玉堂挥了挥手,“晚安。”
当十二点的钟声于德城最高处敲响,他们正埋伏在西郊一户人家的阳台上。透着淡淡银色月光的黑暗中,展超亲吻了白玉堂的额头,声音轻柔得像耳边的风:“玉堂,生日快乐。”
白玉堂微笑着凑上去,用额角蹭了蹭他的脸颊。顶心的头发很软,毛茸茸地蹭在皮肤上,却像要挠到心底刻出个印记来。
凌晨三点,气温降至一天中最低。
他们靠得很近,夜晚清冷的空气仿佛都从这过于狭窄的缝隙里流散了。展超悄悄握了白玉堂的手,还是那么凉。他有点想叫白玉堂先回去,但白玉堂肯定不会答应的,而且白玉堂既然拉着他在这里等,一定有他的道理。
谁都没有说话,仿佛只要彼此依偎在一起,就是千年万年。
突然,白玉堂用手肘轻轻抵了他一下:“来了。”
两人屏息观察了一会,发现此人的作案手法并不高明,也没有什么科技成分,只因为事前做足了准备,专挑偏僻的地方与孱弱的目标下手,又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才没有留下可供追踪的线索。
眼见那人朝卧房的床铺举起刀子,白玉堂立时冲了出去。
展超谨记着那句不能离开他半步的话,也毫不犹豫地跟上了。
砰砰两声枪响,蒙面人跪倒在地,双腿无法行走,攀着地面向前爬行。而白玉堂捂着胸口,看起来也不是很好的样子。
“快,先抓住他。”疼,太疼了,白玉堂从没受过这么重的伤,差点就要坚持不下去。
展超本能地听从爱人的指令,追上去毫不费力地扭了那人,掏出手铐将他锁在衣架的脚柱子上。然而等他开了灯再回过头来看白玉堂时,不由大惊失色。
白玉堂倚靠在门边,胸前扎着一柄刀,涌出的鲜血浸了半身。展超冲上去扶住他,将他全身的重量都施加在自己身上,凝神细唤:“玉堂。”
夜太静了,静得生怕稍一用力,就惊扰了天地神明、生灵万物。
展超没有说多余的话,但白玉堂看得懂他眼中的不舍。
他托着白玉堂的脑袋,白玉堂半躺在他怀里,像无数老套的影片里演的一样,紧紧抓着他的手。唯一不同的,就是他们都没有像影片里那样在镜头前糊满眼泪鼻涕。
白玉堂说:你听着,我死以后,你把我烧了,埋到后院那棵苹果树下,我还能再陪你三十年。
白玉堂平素格外喜欢捉弄他,除了办案的时候,说的话十句有九句不可信,但这次,听起来偏偏格外让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