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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狐狸 ...

  •   胖子硬拉着我连跑几步,一托,我借势就爬了上去,然后伸手把陈曦拉了上来后又把他也拉了上来。

      我一看下面,那潘子身上满是尸鳖,疼得在地上打滚,我几乎要哭出来了,那胖子大叫:“快爬起来,就几步路!快!”可是潘子已经不可能爬起来了,他的嘴巴里都已经开始有尸蹩钻进去,几次想站起来,都被扑到地上,我真的没想到这些虫子攻击性这么强,潘子蜷起身子,看着我们在上面大叫,他苦难地摇了摇头。

      最后他的脸都被尸蹩盖满了,我看到他伸出了手,做了一个枪的手势,那手上已经全是伤口,我知道他是要我们把他打死。

      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明明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可是这个鲁殇王的墓却如此怪异。先不说那坑了三叔他们的那个老头说的事,就是半路上沾血的手机,十几只空无一人的军用帐篷,铲头铲上来像是在血里浸过一样的土……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那顶上又是一声机关响,又一个人从上面跳了下来。他一躬身缓冲,单手撑地,呼了口气,那些尸蹩先是一愣,突然间就像疯了一样到处乱撞起来,拼了命的想远离这个人,原本像潮水一样涌过来的这些大虫子,这个时候同样像潮水一样退了下去,消失在墙壁上的几处沟穴深处。

      我仔细一看,不由大喜,原来伤感的情绪也没了。来人正是闷油瓶,那胖子也惊叫了一声:“天哪,这家伙竟然没死!”然而我定睛一看,又觉得不妙,只见他上身的衣服已经悉数破光了,浑身上下都是血,看样子受了比较严重的伤。闷油瓶瞥见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的潘子,忙上去一把把他背了起来,我们一看有救了,赶紧伸手下去,一人拉住潘子,一人拉住闷油瓶,把他们拉了上来。

      我们想检查潘子的伤势,然而闷油瓶一摆手,说:“快走,它追过来了。”

      虽然我还没有领会他话的意思,陈曦却已经起身跑了起来,而那胖子也跳了起来,一把背起潘子。我捡起潘子的矿灯,五个人就直接往石道的深处跑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已经分不清到底转了几个弯,闷油瓶拉住胖子,说:“行了,这里的石道设计有些古怪,它短时间应该追不过来。”我们停下来,才发现自己已经汗流浃背,我忙问他们说的那个是什么东西,闷油瓶子叹了口气,也不回答我,直接把潘子平放在地上,我一想对,现在最重要的是看看潘子的伤势如何。

      潘子这次真的是伤得非常严重,几乎浑身都是口子,如果用绷带把他包起来,就算有足够的绷带,他也变成个木乃伊了。我看了看,幸运的是,大部分的伤口都不深,但是他脖子和腹部有几处几乎可以致命,看样子这些虫子非常善于攻击人柔软的地方,我想起先前让我摸到手的那尸体,也是腹部被咬得最厉害。

      闷油瓶用手按了按他的腹腔,抽出了他腰间的黑金古刀,说:“帮我按住他。”

      我大惊,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忙问,“你要干什么?”

      他盯着潘子的肚子,并用他那两只奇长的手指在他伤口附近划动,一边对我说:“他肚子里钻进去了一只。”

      “不会吧。”我怀疑地看着他,然后看了看那胖子,那胖子已经按住了潘子的脚:“从你们的表现来看,我相信他多一点。”而陈曦喘了口气后,过来提起矿灯照着。

      我只好按住潘子的手,闷油瓶一刀挑起他肚子上的口子,然后用他手指以闪电般的速度插进他的伤口,一探,一钩,夹出一只青色的尸蹩,这几个动作速度已经是非常的快了,但潘子还是痛得整个人弓了起来,他力气极大,我几乎按不住他。

      “这只窒息死在他肚子里。”闷油瓶把虫尸一扔,“伤口已经太深,如果不消毒,可能会感染,非常麻烦。”

      胖子从枪里取出那颗光荣弹,说:“要不我们学学美国人民的先进经验,把这颗光荣弹用到真正需要它的地方,我们把子弹头拧下来,用火/药烧他的伤口?”

      潘子一把抓住胖子的脚,痛得咬着牙骂道:“我又不是中枪伤!你他妈想……想我烧断我的肠子啊?”他从他裤子口袋里取出一捆绷带,上面还有血迹,看样子是他头上的伤口拆下来的,说,“幸亏没仍掉,先给我绑上,绑紧点,这点伤不算什么!”

      胖子说:“这年头不时兴个人英雄主义了,同志,你肠子我都看见了,你就别死撑了。”说完就要动手,我和闷油瓶忙拦住他,我说:“别乱来,子弹烧到他的内脏就完了。还是先包起来。”

      这个时候,从背包里摸出云南白药递了过去,“用这个行不行?”

      “你这是外用的!”我连忙推开陈曦想往潘子伤口上喷药的手,她一愣,“骗谁呢你。”接着她翻了个白眼,“不乐意算了,小哥,你呢……”

      闷油瓶奇怪的看了一眼陈曦,直接摇了摇头。陈曦固执的伸着手,闷油瓶也不接。两人僵持着,应该说陈曦一个人坚持着,也不嫌手酸,我和胖子都帮潘子包好了伤口,她还伸着。

      这个时候,我想起一件事情,问胖子:“对了,你他妈的到底是谁啊?”

      那胖子刚想说话,闷油瓶做了个不要发出声音的手势,我马上就听到了一声让人毛骨悚然的咯咯声,从走道的一边传了过来。直到这时,陈曦才放下手,忿忿的看了一眼闷油瓶。

      五人学着闷油瓶的样子,捂住鼻子,而矿灯也关掉了,我们陷入了绝对黑暗之中。

      这一段时间里,我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那声音身上,我听到他越来越近,空气中也出现一股非常奇特的腥臭。我害怕得几乎要窒息,听着声音越来越清晰,就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在等死的死刑犯一样,突然,在我一个恍惚间,那个声音突然听不见了!我心里一抖,难道它发现我们了?

      过了足足有五六分钟,一声极其阴森但是清晰的咯咯声突然出现在我们身边,那么的真切,我的老天,几乎就在我的耳朵边上!我顿时头皮发炸,死命按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叫出来,冷汗几乎把我的衣服都湿透了。

      这几分钟真是极度的煎熬啊,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最后等待我的是死还是活,过了又大概三十秒,那声音终于开始向远处移动了,我心里一叹,我的姥姥,终于有一线生机了。突然,“扑”一声,不知道哪个王八蛋竟然在这个时候放了个屁。

      那个声音突然就消失了,与此同时,矿灯光亮,我马上看到了一张巨大的怪脸几乎就贴在我鼻子上,两只没有瞳孔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的眼睛,我吓得一个趔趄,倒退出去好几步,这个时候,闷油瓶大叫一声:“跑!”

      胖子看似笨拙,其实非常灵活,一个就地打滚把潘子背起来,撒腿就跑,我拽了一下陈曦,跟在胖子后面,陈曦竟然扯开了喉咙大声叫道,“小心点——”

      我拽着陈曦跑着,没好气的吼道“小心什么,还不快跑!”都什么时候了,还回头看!

      这个时候,我突然就听到前面的胖子大叫:“啊……”

      我一惊,刚想问他啊什么,突然脚下一空,也啊的大叫了一声,原来刚才没有拿矿灯,又转了几个弯,基本上看不到东西,这个时候脚下的路好像突然间没了,我看不到下面,不知道有多深,就觉得好像正掉向无底的深渊。

      不过那种感觉很快就被屁股上的巨痛取代了,正晕眩间,突然一阵闪光,胖子打亮了他的狼眼手电。我一看,这里又是一个石室,非常的简陋,和我们刚才大战尸蹩的那个非常类似,但是因为大小不同,我知道绝对不是同一个。不过胖子这个时候非常紧张,说:“真是冤家路窄,该不会这里又招虫子咬吧?”

      我想有闷油瓶在,至少虫子不用怕,回头一看,靠,他竟然不见了!难道和我们跑岔了路了?我急忙回忆了一下,发现原来刚才混乱间,我根本就没注意他是否跟着过来。我转念一想,那怪物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怎么能任由我们跑掉,肯定是他在后面帮我们挡了一下,不知道他是不是凶多吉少了。

      而陈曦找了个角落坐下来,放下背包。用云南白药喷了一下刚刚被尸蹩撕咬的伤口,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我和胖子无语的看了她一眼,都说了是外用的她怎么就是不信?云南白药适合软组织损伤,外表没有破皮的情况下使用。这时候用不是自己找罪受吗?痛死不说,而且我记得这种情况用云南白药还会阻止伤口愈合。

      我和胖子唠了会磕,打听了不少消息,却是越听越迷惑,潘子和胖子说了起来,我便想起了一件事情,问道:“对了,当时你们怎么丢下我自己跑掉了,你知道我几乎被吓死!三叔他们呢?”

      潘子艰难地直了直身子,说:“我也不是很清楚,那时候那小哥和跟着你那个老狐狸去追这个死胖子,虽然三叔让我不要追过去,但是那两小子,我总觉目的不单纯,不是很相信,就跟上去了。”他皱起眉头,很迷惑地说,“我跑了几分钟,突然看见前面的墓道里有什么东西,我拿灯一照,那东西就嗖一下不见了,我有点紧张起来,就走到那个地方,这个时候,我看到了,那石头和石头的缝隙里,好像夹着一只五指一样长的人手。”

      胖子一惊,嘴巴动了动,好像想说什么,但是他最终没发出声音来。

      潘子回忆着那个时候的一切细节,慢慢说着,而胖子也说了他的精力,我皱了皱眉。那时候老狐狸明明是跟着小哥跑的,而潘子也可以作证,但是胖子却没有见到他,显然他在遇见胖子前就不知道去哪里了,还真是只老狐狸。不过一想到还在自己身上的匕首,我就有些疑惑,在血尸室,老狐狸明明是握住了匕首,而且那时候他用的是右手?当时情况紧急,我也没太在意,但是危险时刻怎么也不可能是拿在别人身上的武器,除非,这原本就是他的武器。我越想越糊涂,完全想不明白这老狐狸的想法,比起我三叔,他更加难以揣测。

      我们沉默了一段时间,又聊了点别的,胖子说这么干坐着也不是办法,要不我们还是进那个石道碰碰运气,潘子也这样想,于是我们决定再休息一下,然后出发。

      我迷迷糊糊地打了个盹,半睡半醒之间,突然看见胖子在朝我挤眉毛弄眼睛,我本来就觉得这个胖子非常的不靠谱,有点精神分裂的感觉,你说谁能在个古墓还能想出来头上套个瓦罐吓唬人?这种人不是胆子太肥就是脑子太瘦。现在我们这里一个人身负重伤,三个人不知去向,这种环境下他竟然还能有兴致朝我做鬼脸,要是我还有力气,必然冲上去给他一下子。

      但是,这个时候我发现就连潘子和陈曦也在朝我挤眉弄眼起来,我想:吓,神经病也能传染?就见他们三个人不停地拍自己的左肩膀,嘴巴一动一动,好像在说:“手,手!”我看他们头上冷汗都下来了,觉得奇怪,于是看了看自己的手,没什么异样啊,难道是我的肩膀,我很随意地转过头去,突然发现我肩膀正搭着一只绿色的小手。

      那只小手,五只手指都一样长,手臂极细,和潘子形容的一模一样,十分的恐怖,胖子一个劲地向我做手势,叫我不要动,我其实并不是非常害怕,如果一个人一下遇到突发事情太多,反而会变得冷静起来,我这个时候反而觉得有种在被恶作剧的感觉。突然间觉得非常厌烦,真想一手抓住那手狠狠地咬一口。

      当然理智还是让我待在那里不要动,胖子用潘子的枪,去挑那只手,想把那手挑下我的肩膀,枪刚伸过去,那手就像一条蛇一样,一把就缠上了那枪,直接就往后拉去,胖子哪肯放手,大屁股一抖,和那手拔上河了。

      我忙上去帮手,胖子一个人劲就很大,再加上我,竟然也只能和这细细的手臂打个平手。陈曦那起潘子的军刀,刀子从下往上狠命一割,却是什么也没有刮下来不说,那手突然放开,紧接着狂甩,我避之不急竟然被那手一把抓住了脚,拖着我飞退,而胖子一急之下,拉住了我的手,却没有抓住,反倒是肩部一阵剧痛。接着我就撞到了石头墙壁,砸出来一个大洞,他们在后面喊着,可是我在通道中撞的七荤八素,根本没听明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整个人已经在空中,然后就重重被甩在悬崖壁上,那一子比自己撞上还惨,根本就是拍过去的!我几乎就要吐血,就觉得那手又吃上劲道,使劲把我向下扯,我能用上力的那只手早就血肉模糊,也没抓到什么东西,接着就是自由落体。

      就在我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突然又有三四只手被我吸引,从悬崖上卷过来,其中有一只手臂特别粗,一下字就缠在我的腰上,我在空中像个麻花一样被裹了好几圈,然后被它往后一带,后脑狠狠在石壁上刮了一下,脑子嗡一声,顿时半昏。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到口中尽是苦涩,而且似乎是液体,流进了我的喉咙里,恶心得猛然一呛,突然就觉得眼前一阵迷蒙,好像掉到一团黑色雾气里一样。

      我虽然迷惑,大脑却无法思考,只觉得嘴巴里的苦味越来越浓,眼前的东西越来越清晰,好像是一个人?我猛然一惊醒,身体却奇痛无比,散了架一样。而眼前的人不就是半途消失的老狐狸吗?我突然觉得有点委屈,毕竟我现在浑身上下几乎是没有一块好肉,全是淤伤,而对方却连衣服都没起一点皱。不过这种想法只是一瞬间,毕竟老狐狸虽然说会保护我,却没有必须履行的义务,更何况我还没死。

      “还好吧?怎么搞成这个样子?”老狐狸皱了皱眉,那双好看的凤眸半眯,似乎有些不理解。

      “还好,只是被这种藤蔓拖了过来,一路上撞的够呛。”说着,我轻轻活动了一下肩膀,虽然还是很痛,却比之前强了很多,要么是本来就不严重,要么是脱臼了又被老狐狸安上了。不过,现在倒是用得上那瓶云南白药了,我安慰自己。只不过刚才的苦涩是错觉还是这老狐狸给他喂了什么东西?我盯着老狐狸仔细看着,试图从他依旧笑着的脸上找出些许异样。

      老狐狸任我盯了一会,就抬手抚上我的眼,原本这里就只是靠着洞顶上大裂缝照进来的月光勉强看清东西,这一下,一片黑暗。“你休息会吧,现在应该是没什么危险。”

      听他这样一说,我莫名的安心下来,虽然这人十句九假,但是在倒斗这一块,却是从来没骗过我,而这几天,他也同我说过许多在墓里的技巧,我同我爷爷笔记上记载的相比较,也找不出错误。

      很快,我便睡着了,又痛又饿的,原本就是靠着一根紧绷的弦,现在弦松了,整个人都使不上一点力气,只觉得自己回到了家,枕着软乎乎的枕头。

      等我再次醒来我才发现我竟然把老狐狸的腿当成了枕头,也亏得老狐狸不知道图我什么,没把我扔到一边不管。

      而我环顾四周,乐了,七个人成功会师。只不过除了老狐狸被我枕着,闷油瓶坐在一边,其余人都围在巨树哪里,也不知道在研究什么。

      而我发现老狐狸竟然和闷油瓶一样只是直勾勾看着天,怎么看这整天笑脸的人也不可能跟闷油瓶一样“忧伤”吧?我也好奇的抬头望去,这不望不知道,此时我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只要是我目力能及的地方,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尸体,根本看不到头,那绝对不是说几十具几百具尸体可以形成的情景,我估计总有上万的数目,这些尸体随风摇曳,看上去像很多骨头做成的风铃,这种感觉十分的不舒服。

      我仔细看了一下,发现里面有人的也有动物的,大部分已经完全干化,还有少数的一些也腐败的非常厉害,空气中不时传来一股恶臭。而大大小小的尸蹩像苍蝇一样密密麻麻的挤在这些尸体上啃食。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刚刚和闷油瓶在一起的缘故,竟然没有尸鳖来咬我。

      我感叹一下,用左手撑在老狐狸身上才勉强站起来。其实我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毕竟我左手那可真叫一个惨烈,顿时在老狐狸白衬上留下了一个血手印,跟在白纸上摁的手印一般醒目。老狐狸也没说什么,主动搀扶上我。

      我迈步子都有些颤抖,身体就像是不是自己的一样。我也没注意地面,直到我踩断什么东西才低头看,这一看把我吓得够戗,若不是老狐狸扶着我,我肯定是站不住。

      我踩到的是一具干尸,应该是被我踩断了小腿部分。而这时我才注意到地上不远处还有具男尸,只不过头不知道为什么爆了,周围是腥臭的液体,也不知道有没有毒。

      “小心点,那青眼狐狸我已经解决了。走吧,我们过去。”老狐狸笑道,他似乎是以为我被尸体吓到了,解释了一下,只不过真的不用着重强调。我确实是被吓到了,可绝不是尸体本身,而是你处理的太过凶残。

      “都是狐狸,你咋不给他留个全尸?”我打趣道,却没想老狐狸嘴角抽了一下,好像听到了什么离奇古怪的话语一样。

      “你可真是……猪怎么死的你就是怎么死的。”老狐狸看着我说道,脸上那淡淡的笑容怎么看都像是在嘲讽我。

      我立即回了句,“你他娘的才是笨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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