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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出鞘 ...

  •   早年间,汉庭与匈奴的战争一直在北线进行,汉庭北边的朔方、云中、定襄等郡县既是汉庭统治的中心,又是匈奴与汉庭长期砥砺相抗的地方。
      霍去病策马狂奔,在银河浩瀚之下,扬起马鞭,道:“往西行!”
      八百轻骑营在草原上转了一个弯,随着队伍最前方的霍去病,眼睛盯着汉军旗,逐渐偏离大军行动的路径。
      “匈奴除了单于王庭基本上没有专门的骑兵,他们闲时就是牧民,战时就是骑兵,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都是靠蛮力。”张瑞伏在马背上,夜风在耳边鼓噪,霍去病在他前往半个马身的位置,赵破奴是执旗者,在霍去病的左侧。
      张瑞继续道:“春天正是草原青黄不接之时,所以马匹饥饿战斗力不强,夏天水草丰满,各路小王分散游牧,所以兵力并不集中。”
      霍去病面前出现了一个缓坡,“驾!”他到最前面冲上缓坡。
      视野豁然开朗,红日在遥远的地平线上露出半个头,黑夜白昼泾渭分明,后方混沌,前方清明。
      天上白云飘的极快,在草原上映出倒影,一条大河自天边流出,贯穿大地,从东南向西北。
      “校尉——”张瑞大声道:“河流上游必有营帐!”
      “东南方。”霍去病剑之所向,就是部队的方向,身后就是卫青等人正面抗击的匈奴兵,他们这一只小队伍,稍有不慎极可能被人发现,深入腹地,迂回而行,需要莫大的胆量。
      好在他们的将领从不退缩,甚至不会累。八百将士又奔了一个白天,许多人已经露出疲态,行军的速度慢慢降了下来。
      “张瑞!”霍去病问,“你确定这附近有营帐?我们先向西北,又向东南,这是到他们后方了?”
      张瑞此时已经下马,他与赵破奴在跪趴在草地上摸索了好一阵,突然赵破奴向霍去病狂奔而来,手里还捧着什么。
      霍去病定睛一看,那厮手里居然捧着一坨马粪,喊道:“校尉,马粪未干,他们就在附近。”霍去病又喜又恼,掩鼻道:“往何处去?”
      赵破奴指着前方道:“五十里内,必有匈奴营帐。”
      霍去病对稍作休整的将士们喊道,“准备出发。”
      一天一夜的奔袭,有些士兵累了,想爬上马,一个脚没踩稳哐当跌倒在河边。
      “怎么回事!”霍去病厉声道:“这点苦都受不了吗?平日训练白费了。”
      “校尉,”士兵说,“作战与训练毕竟不同。”
      确实不同,训练毕竟是程式化的,大家都知道是假的,没有心里压力。而实战不一样,他们深入腹地,若真被匈奴主力遇到,没有任何人支援,他们这群年轻的将士就是羊入虎口,任人宰割。
      霍去病皱眉,这些中原士兵受不了长途奔袭作战,是个难题。匈奴智谋不足,不懂技巧,能比过中原士兵的就是精壮的马匹和强健的体魄,再依靠大漠天险才能为所欲为。
      如今,刘彻在汉地号召全民养马,阡陌交通田间地头都是马匹,又不惜花重金从西域买好马,都是为了组建一支来之能战,战之能胜的骑兵。
      而士兵呢?
      霍去病的命令不容置喙,“到了匈奴营地我们就能休息,占领他们的辎重。在此之前,若是放弃就是不战而降。你们甘心吗?”
      多数人沉默了,士兵都是大老粗,复杂的话不会说,但霍去病能看的出来,他们并不甘心,纵然身体条件上与匈奴人有天然的身体差距,但仍想与之一战。
      一队轻骑营继续狂奔上路,到了半夜,霍去病也快受不了了,赵破奴还跟打了鸡血一样,精力丝毫不减,“你不累吗?”霍去病问。
      “不累啊。”赵破奴说,“我在匈奴十几年,与天斗,与地斗,这点耗损根本不在话下。张瑞也是,是不是?”他偏头问张瑞。
      可张瑞从旁晚就一直在专心行路,眼中似有异色,霍去病放慢速度,高声问:“张瑞,你怎么了?”
      张瑞说:“这里,我来过。”
      霍去病心中一惊,此时皓月当空,他率先冲过大河,却又立马撤了回来,压低声音吼道:“暂停!”
      所有将士骤然停下,河对岸灯火盈盈,营帐百所。正如张瑞赵破奴所说,看那阵势还不是一般小王。
      “这是哪个王的营地?”霍去病低声问。
      赵破奴有些茫然,摇头。
      张瑞咬着嘴唇,道:“我少时肯定来过。”
      霍去病想定定神,可少年的热血在胸膛冲撞,金戈铁马碰撞之声从远方传来,他浑身一抖,仔细听听,只有寂静长夜,哪有战鼓擂擂。
      那声音,是他的心跳。是所有人的心跳,
      “校尉,”赵破奴问,“冲吗?”
      霍去病有些慌乱,带着头次出征的不安,他在等什么?
      有什么好等的?
      汉庭等的还不够吗?还不久吗?
      他舔舔干裂的嘴唇,尽量让声音听起来不是很发颤,“张瑞左边包抄,找到他们的粮仓和武库,烧了。”
      “是!”张瑞领命。
      “赵破奴!”
      “在!”他已经扬起了汉家军旗。
      霍去病抽出宝剑,道:“跟我走右方!”
      嘶喊声唤醒沉睡的一方草原,马蹄声如万钧雷霆向匈奴营帐欺来。那群匈奴人万万没想到,他们在开战的后方居然会受到攻击,一时间还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军队。
      是其他部落抢占地盘?
      直到有人看清了赵破奴手上那面战旗,惨叫中带着不可置信,“汉军!居然是汉军!”
      张瑞领着一队人,乘着赵破奴大闹王庭之时,找到了东北角的仓库,他开弓射下制高点的看守者,弯身从地上飞快抄起一根木棍,迅速点燃,用力扔向仓库。再一转头,劈开了圈养马匹和牛羊的栅栏。
      几千匹马同时朝四面八方狂奔而去,慌乱中许多匈奴人竟被活活踩死,而汉军挥舞长矛刀剑,如入无人之境。
      大火瞬间燃起,没有领武器的匈奴兵,只能拿起手边任何可以用的利器朝张瑞袭来。张瑞目光冰冷,迎面扑来的每一个人都是幻成当年囚禁虐待他与父亲的凶手。
      他们一家随匈奴营帐四处漂泊,居无定所。
      他父亲出关时有一百来人的使团,不到一月的时间酒被杀个精光。匈奴囚禁他父亲十三年,以为逼迫他娶亲生子之后,他父亲就能归顺匈奴。
      可惜啊,匈奴人真是小看了气节二字。
      他父亲在母亲的帮助下,逃出过一次,成功到了大月氏。在返回长安的路上,想要接他们母子回去。哪知又被抓住,囚禁了一年。
      出去时父亲是个丰神俊朗的青年,带着满车的丝绸,诗经竹简,美酒佳肴,回来时他只剩下一个向导,一个孩子,一根旌节。
      满身筚路蓝缕,十三年风霜雨雪,生死荣辱都可以不提。
      那根旌节,便是全部。
      张瑞眼睛渐渐湿润,分神之时剩下骏马陡然一惊,前蹄扬起,他手上不稳,从马上翻滚了下来。
      坐在马背上还不够感受到战争的惨烈。直到张瑞被颠下来,熊熊大火,从马厩中放出来的战马,牛羊,还有刀剑相向的士兵。
      虽没有战鼓,但将士们的呐喊就是战鼓。
      一阵阵杀敌声激荡在张瑞胸怀,他正欲冲到其中,突然一声熟悉的呼唤在背后炸起,让他停住了脚步。
      “瑞儿!”
      张瑞猛回首,于四下逃命的人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他的那声娘哽在喉间。
      “瑞儿!”
      他揉了揉眼睛,确定那是他多年不见的匈奴母亲,她会说的汉话不多,瑞儿是她念得最熟的词语。

      在混乱之中,霍去病的目光锁定最大的那顶帐篷,当下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夹马肚用最快的速度冲过去。一名匈奴士兵刚刚被汉军长矛刺死,仰面躺着,霍去病战马过境,矮下身子抄起那柄长矛,横插/进王帐之中。
      帐中之人刚从酣睡中惊醒,正欲出去,一道利矛从外面刺进来,那人骇然,他将怀中的美姬推往前方,那柄利矛贯喉而过,刹时间鲜血迸溅四壁。
      匈奴士兵见主帐被袭击,立马冲过来,这更加坚定了霍去病的想法,他策马猛进,撞进帐中。
      黑色战马直接到了帐中之人面前,马上之人如天神降临,宝剑寒光,“你是何人?”霍去病道。
      “我,我乃,”那人会说汉话,他接连往后退,最后倒在帐中一角,颤抖道:“我乃,单于祖父产,你是谁。”
      霍去病冷笑,“汉军霍去病。”他扬起宝剑,产双目欲裂,一下弹起,在帐中左右奔逃,大声呼救,可账外的人被赵破奴牵制着,无法进来。
      霍去病的战马抬起一脚,将其踩在脚下。产登时口吐鲜血,五脏六腑尽被撕烂。
      “你,你不可杀我。”他临时之前还在叫嚣:“我死了,伊稚斜单于不会放过你们!”。
      “你以为我会怕?”霍去病毫不留情,手起刀落,斩下产的头颅。
      杀的就是你,不服来战。
note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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