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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抄书入魔 ...

  •   “所谓国之道,在贤贤君,兹为明治,惠政治之,尤忌枉法贪滋……”
      这么啰里啰嗦的东西到底是谁写出来折磨人的?
      秋兰在一旁磨墨,翾婈打着哈欠在抄,字大如斗,越抄越不耐烦,越抄字越丑。
      “什么狗屁《国论》,烦死人了!”
      两手一摊,趴到桌子上就准备呼呼大睡。
      秋兰赶紧摇醒翾婈,“姑娘,你要是抄不完……”
      还没听秋兰说完话,翾婈就知道她又在说抄不完惠春就要被那个“冰坨子”赶出去了。
      可实在是太困了,自己这个日不上三竿便不会起床的毛病岂非说改就能改掉的?
      “不管了!不管了!秋兰你先帮我抄一下,我一下子就起来!”
      “可奴婢并不识字呀……”
      秋兰的声音迷迷糊糊,翾婈渐渐进入了美梦之中。书房之外鸟语花香,窗外凉风阵阵,好不惬意。
      咣当!
      脑袋被什么东西猛击,留着口水的翾婈条件反射地从书桌上弹了起来。
      “谁啊?找死!”
      睁开朦胧的双眼定睛一看……封煜……
      “你好大的胆子!”一身青衫官袍的封煜掌着扇子再次在她脑袋上猛地一击,“你可知这张沉香木的案桌够你几个人头,你竟敢在上面流涎水?”
      够我几个人头?开什么玩笑?乌狄国虽不大,但我翾婈好歹是乌狄国唯一的小公主,一张桌子又如何?竟把本公主说得这么轻贱了!
      “够我几个人头!我的人头就是你封煜十个八个人头都抵不过!胆敢把我的人头说得跟狗头一样轻微!”
      在一旁安安静静的秋兰都忍不住笑了,“本王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肯把自己的脑袋跟狗头相提并论的。”
      “我……”翾婈咂舌。若论毒舌,封煜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封煜凤眼一斜,冷声道:“谁要是帮她抄,就跟惠春一起不用留在这里了。”
      秋兰跪下,赶忙说:“奴婢不敢。”
      “你不要欺人太甚!”
      封煜不理会翾婈的挑衅,一边整了整绣着蕙林兰皋的官服,一边淡淡地说道:“我这次进宫会久些时间回来,知道你贪玩,你若好好抄,我回来可以帮你带个好东西。条件就是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不能出府,怎么样?”
      一个他给的好东西,听起来还不错!
      “好呀!好呀!你可说话算数。”一听有好处,翾婈乐得满口答应!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从此翾婈不敢怠慢,日日早起,睡懒觉的毛病竟能治好了,心心念念着自己那好东西,数着封煜去王宫了几天,一日一日仔细地抄着。
      秋兰磨墨,说:“姑娘你别看三王子时常冷着个脸,其实三王子人很好的。”
      翾婈匪夷所思,半晌都不明白封煜究竟哪里好了:“他差点就把惠春赶出府了,你还帮他说话。”
      秋兰是个乖巧的姑娘,到这府上以来一直都勤勤奋奋地干着自己本分的事情。她很满意自己现在这份工作。她说:“三王子虽然表面上不说什么,但一直很照顾我们这些下人的。他时常在宫里住着,很少住在这里,可还是雇了这么多的下人打理着,月钱也是比其他府上要多一些。只要别坏了他的规矩,三王殿下从不打罚下人。”
      翾婈有秋兰陪着边说话边抄,倒也没觉得多么难受了。
      “他能有什么规矩?”
      “可不是,幸好上次是姑娘您趴在会厅里偷听,要是我们这些下人可就没那么好运气了。上次就是有一个新来的婢女不懂规矩,在议事的时候去送茶水,结果后来我们这些下人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婢女了。”
      秋兰说得玄乎,翾婈想起了自己那日趴在帘后偷听的话,“三王子的母亲是不是黎王宫里的乔蓉贵妃娘娘?”
      秋兰一听吓得墨汁颤了一手,连忙小声说道:“姑娘你小声一点,三王子从来不许别人议论她的母妃的。”
      “我们也没议论呀,只是说说而已。”
      嗯……的确只是说说……
      秋兰望了望四遭,没人才敢小声地对翾婈说:“姑娘我告诉了你,你可不要到处乱讲,不然奴婢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三王子砍的。”
      翾婈一听秋兰说起封煜的事情,好奇心大发,“你放心好了,我谁也不说。”
      “其实乔蓉贵妃娘娘并不是王子殿下的生母,因为三王子的生母莲妃在他很小的年纪就折逝了,而乔蓉贵妃的亲生儿子也就是四王子正好去了沛江以南的蕲国做质子,所以三王子才过继给乔蓉贵妃。”
      “啊,他也没有母亲。”
      翾婈自从生下来起就没见过自己的母亲,见过她母亲的人都说她是多么的漂亮,多么的贤能近人,可自己从来都没有感觉到母亲的重要性。但是对于她的父王,当她看到他在自己面前逝去时,当她在牢帐里被囚禁时,当她被迫离开乌狄时,当她差点被劫匪蹂躏时,她却能深深地感觉到失去亲人的痛苦。
      那封煜呢?那么小的年纪,正是最需要亲人陪伴的岁数,却失去了自己的母亲。
      有些时候,有些曾经东西拥有,却正是痛苦的根源。
      因为“曾经”这两个字让一切变得不再具有任何意义,徒然叫人怀念。
      而翾婈始终记得父王对她说过的话,她的母亲希望她最宝贵的小女儿能一直快乐,就像草原上飞翔的小鸟一样,不求能飞得多高,只求能和她的名字一样是自由的,是快乐的。
      晚间,思虑颇多的翾婈失眠了。她在想,要是封煜小时候没有失去她的母妃,会不会不是现在这个冷冷的他,也许他会长成一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也说不定。她也很好奇封煜说的那个好东西会是什么。
      越是左思右想越是睡不着,不如起来去书房抄书!
      说不定自己多抄几遍,抄得越是多,越是好,他就会觉得自己变文静乖巧了,等自己回了乌狄说不定他还会来找自己呢。
      静静的书房,一人一灯,唯有纸张翻动安静的声音。
      国之道,在贤贤君,兹为明治……
      安安静静之间,屋檐上忽而传来一阵异动,动静着实有些大,不像是风吹动或是猫逾墙而过的声音,翾婈放下手中的笔想出门一看究竟,暗夜中只看到一个黑黑的东西杵在屋顶上,迷迷糊糊的,实在是看不清是什么?
      大抵是在乌狄的草原上长大的孩子,她竟也不怕,捡了一个小石头瞄准了那物掷了过去,很有射箭的潜质嘛。
      砸中了!
      没想到竟是个人!
      可真真是个笨贼!要偷人家东西还不赶紧行动,杵在人家屋子上算怎么一回事?
      翾婈当即就喊:“抓……”
      抓贼啊!
      这贼竟很快反应过来,嗯……轻功也还不错,一夕之间用手堵了翾婈的嘴。
      翾婈哪肯任由人家捂住自己,一口咬下去……
      这贼还不松手,越捂还越紧,翾婈着实牙口好,血都渗出来了。
      可这贼竟不知疼!
      “快松口,是我……魏怀温。”
      这小子大半夜不睡觉,在人家屋顶干嘛?
      翾婈打死也不信这个随便请个客就能销掉一套房的人会做贼!
      “魏怀温,你有病啊!”翾婈一边连忙找药箱,一边骂道。
      “阿婈,你是小狗托生的吗?这都咬我几次了!”
      “谁叫你半夜鬼鬼祟祟地站在房顶!”翾婈一边给魏小侯爷的手上药,一边颇为嫌弃地说道。
      魏小侯爷倒是敢作敢当,毫不遮蔽地直说:“我天天在东市溜达,你这几日都不出来,忒无聊了,所以……哎!哎!我说你就不能轻点,疼……疼!”
      “你活该!”
      “你这也太不讲情面了吧!好说歹说,我也是为了找你才弄成这个样子的!”魏小侯爷满是“怜惜”地看着自己的纤纤玉手,“我这只手算是毁了,你这咬得深的都快见骨头了,以后要是拉不了弓、握不剑了、举不了筷子,你负责吗你?”
      “哪次我咬你不是你自己咎由自取!”翾婈在想自己跟封煜处久了,还是有好处的嘛。至少这嘴皮子的功夫溜了,毒舌的本事也是突飞猛进。
      “你……你嘴巴怎么不饶人,以后谁娶了你谁倒霉!” 魏小侯爷狗急跳墙。
      “嘁!还是管好你自己吧,以后要是哪家的姑娘嫁给你才是真正的倒了大血霉呢。”翾婈收了药箱,看了一眼魏小侯,嘻嘻一笑,“我嘛,就不劳魏候大人您费心了”
      小侯爷心里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
      “你到底跟封煜什么关系啊?整天呆在这里也不嫌烦,我魏国公府上可比这里有意思多了。”
      替魏怀温包扎好手,翾婈拾起笔接着写,“小侯爷还是找找正事做才好,整天游手好闲的,将来真的娶不到媳妇了,可别怪我这个做朋友的没提醒你!还是快些走吧,不然被府里哪个丫鬟、管事的瞧见,咱俩可都有嘴说不清。”
      得亏魏怀温脸皮厚实,捡起翾婈字抄得特丑的纸。一看,噗嗤笑了,“人家现在都流行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名门闺秀,本候估计你这字写成这样,其余三样也好不到哪里去吧。不过,你看本候多好呀,就不嫌弃你,还愿意跟你这么一个刁女做朋友。”
      说罢,把那张纸揣进兜里,走之前还不忘补一句刀:“咱们难兄难弟,谁也别嫌弃谁!”
      忍无可忍的翾婈朝小侯爷甩了手中的笔,“魏怀温,还不快给我快滚!谁跟你难兄难弟?”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抄书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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