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神胖若两人[综英美]》江海沫

20、你怎么紧张成这样？

　　“你现在的状态让我怎么放心？如果以后的每一天你都会变得和昨天一样，和你糟糕的以前一样，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蜜莉恩不依不饶，担忧溢于言表。
　　杰西垂下眼帘。
　　“我也不知道。”她闷声说。
　　蜜莉恩重重叹了口气。

　　“对了，别说我了，你打算什么时候约那小子吃饭？”
　　“谁？”
　　看到杰西一脸“明知故问”的神情，蜜莉恩就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接她的话。
　　“本来昨天我有这个打算的，但艾瑞丝和巴里都很忙，巴里说……”
　　“打住打住……我没问那个女人，我就问巴里。吃饭就吃饭吧怎么你还想再拖个电灯泡？”
　　“艾瑞丝不是电灯泡，你又开始胡乱给别人贴标签。”

　　“可她在你心里是，”见蜜莉恩无动于衷，杰西掏出手机，不怀好意地笑了，“需要我提醒你吗？10月14日下午2点16分45秒，搜索关键字‘艾瑞丝空格神秘人空格中央城’，2点47分05秒搜索关键字‘艾瑞丝空格神秘人目击空格中央城日报’，3点……”
　　蜜莉恩一把抢过她的手机，窘迫地浏览着杰西拍下的一连串手机历史记录截图，来源当然是她自己的手机没错了。
　　她涨红了脸。
　　“什么时候偷偷查的？你侵犯我的隐私！”
　　“得了像你说的我是个PI，我干的就是侵犯隐私，”杰西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别想骗过我，或者骗你自己，你明明还对他有感觉，那就去追啊，就这么简单。”

　　一点也不简单。
　　蜜莉恩在心里哀叹了声。
　　先不说她还没弄清自己对现在的巴里到底有没有上升到喜欢或者……爱那种程度，单说他们两人的圈子，彼此的变化，就已经够让她在见面的时候头疼了。
　　何况还有艾瑞丝在。

　　没错，巴里对艾瑞丝的好感都写在脸上，她才不信有什么男人能拒绝一个完美无缺的女神。万一艾瑞丝也同样对巴里有感觉，蜜莉恩就彻底没戏唱了。
　　也就是在这时，她的脑海里回荡着杰西的话。
　　注定无疾而终的事，还是闭上嘴的好。
　　放弃闯关打怪弃坑删档没什么可耻的吧？毕竟那是BOSS又不是什么小怪。先不说通关后有什么奖励，单说通关，没胜算的。

　　她的难处都写在脸上，杰西又不是傻子，冗长的沉默对一个面对感情问题的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满身是伤的自己很明了。
　　“也许你该从艾瑞丝·韦斯特下手，”杰西打破沉默，“学习学习人家的优点长处，没准能摸清那小子喜欢的类型。”
　　“然后……做点改变？”
　　不得不说，这个提议蜜莉恩有些心动。
　　谁料杰西哼了一声，没好气地回答：“做‘点’改变？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吧，得从头到脚都改。她只是个参照物，就像照镜子，懂吗？”

　　能这么损自己的，是自己人没错了。
　　“没必要现在上纲上线吧……我还不确定自己的感觉所以……暂时观望？”
　　“等你慢半拍确定下来没准人家都结婚了。已经过这么久了，我不相信你不确定。”
　　“我不确定的事多着呢，我还觉得史蒂夫对我有想法呢，这不也是胡乱猜测？我还觉得托尼没有把这间餐厅当回事呢，难道他真的……”
　　“你再打住，”杰西伸手止住她，上挑的眉隐含着试探和惊讶，“你说史蒂夫怎么了？”

　　“得了我知道你会说我自恋，或者太敏感什么的，但我……”她左右看了看，见其余厨师都还在后厨忙碌，正厅四下无人，于是压低声音说，“我真的觉得他对我的态度不像是对教子家里的孩子那种关照。”

　　更像男人对女人，而且是有特殊好感的女人。下半句她没好意思说，怕杰西给她甩白眼球嫌她自我感觉太过良好，毕竟从小时候开始，蜜莉恩的敏感便常常成为杰西取笑为自我陶醉人格的对象。
　　但这次，听过蜜莉恩将昨晚发生的事、以及她状似不经意的试探全盘托出，杰西皱着眉想了想，赞同道：“其实我也这么觉得。”

　　完了，连杰西都这么说。
　　蜜莉恩倒抽一口气，向后一仰，瘫在椅子上。
　　所以她该怎么办？
　　“所以，你要默许他的追求吗？”
　　？？？
　　她瞪圆了眼，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向对面。
　　“杰西卡·琼斯，你当我们之前探讨过的话都喂狗了吗？”

　　尽管在史蒂夫的事上杰西的感觉与蜜莉恩相同，但这并不代表她们不会出错，凭主观臆断看事或者看人是会出大错的，比如以貌取人，或评事武断。因此蜜莉恩还不想那么早就下结论，直接跟史蒂夫摊牌说“我知道我们之间似乎有火花但我们不可能”什么的，听起来简直像是神经病。
　　万一她会错了意，万一那不是真的，我的老天爷，那真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也就是在那时她联想到巴里在艾瑞丝面前矜持的言行举止，心中不免郁郁沉沉。没想到哪怕在这种时刻他们想得也都那么相似。
　　唯一让蜜莉恩感到庆幸的一点是，史蒂夫和托尼他们远在六百多英里开外的纽约。

　　但不太走运的一点是，巴里工作的警署就在餐厅斜对面那条街。
　　而且巴里似乎最近总有各种理由“路过”这里，“随便”进来看看。
　　拜托这里又不是咖啡店。
　　在上次采访结束后的三四天里，巴里维持着每天至少路过一次，每次一定要在门口张望着打个招呼的怪异举动，顾左右而言它，只是寒暄而已。
　　直到今天，在吃完一顿没什么话聊、蜜莉恩也完全顾不上和他聊天的尴尬午餐后，他终于抛出了用餐邀请，看他吞吞吐吐不自在的样子，蜜莉恩能猜到他似乎酝酿了很久。

　　“可以。就在我这儿吧，什么时间？”
　　蜜莉恩抬头瞟了他一眼，随口提议道。
　　“午餐？”
　　“晚餐？”
　　两人彼此都适时地闭上了嘴。
　　这两种含义可完全不一样。
　　“那就午餐，”巴里故作轻松地耸肩，“不过下次就得让我做主。”
　　“没问题。”
　　他们就这么愉快地敲定第二天午餐，说不期待是骗人的，当两人面对面的那一刻，他们都知道，很多事情他们必须得面对了，哪怕他们不愿意面对。

　　对巴里而言这是第一次尝到蜜莉恩长久修行过后的高超水准，他坐在靠窗的桌前，注视着蜜莉恩在开放式厨房的一举一动，主厨餐桌那四位贵客不断按下快门，截取年轻女主厨手下一个又一个优雅而奇妙的瞬间。她的姿态优美利落，没有因为忙碌而慌乱无措，从调味，到烹饪，最后摆盘，举止都宛如创造艺术，焦糖色的眼里盈盈地闪着光。
　　那模样与他印象中的蜜莉恩·坎贝尔相重合，渐渐显露出熟悉的痕迹来，令他的心口不知怎么地，暖融融地发着热。
　　他着迷于蜜莉恩·坎贝尔专注的模样，一直都如此。

　　然而也不是完完全全的熟悉。
　　巴里回过神，低头，呆呆地低头盯着自己面前那一盘，青绿泛黄的鳄梨被嫩粉色的肉泥填满，中央黄澄澄的圆乎乎的一团明亮是吹弹可破的五分熟鸡蛋黄，它即使承受着来自乌黑色的佐酱的压力仍然保持着饱满浑圆的形状。阵阵香气飘散，刺激着他的感官。

　　他抬起眼，望向蜜莉恩，后者用那双盈满笑意的弯弯的眼眸看着自己，冲他点点头，于是他也不自觉地笑了，用勺子刮开那团可疑的、他完全认不出的黑色的东西放到一旁，轻轻戳破蛋黄舀上肉泥，送入口中。
　　金枪鱼肉泥的鲜美和蛋黄丰厚的质感相融合令他彻底沉浸在美味中毫无头绪。

　　“怎么样，还不赖吧，这是我的招牌菜之一。”
　　“太好吃了，我……我无语了。”味蕾的刺激给他足够的勇气，这一勺他勇敢地向刚刚望而却步的佐酱下手了，配上溢出的蛋黄，一舀还是一大勺。
　　慷慨一时的后果便是没嚼两下巴里就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妈呀，这是什么？吃起来像鱼子酱。”
　　“这就是鱼子酱，一盎司三百块。”
　　他瞪大眼睛，被吓了一跳，咳嗽得更厉害了。

　　蜜莉恩被他的窘态逗笑了，梨涡涟漪般在她圆嘟嘟白嫩嫩的脸上荡漾出小小的两轮：“你怎么了，紧张成这样？”
　　“不，我不紧张，和你吃饭一点也不紧张。”
　　才怪。
　　巴里用餐巾抹了把嘴，尴尬地轻咳一声。
　　“因为我……我还从没吃得这么奢侈过……”

　　算是原因之一。该死，他不擅长说谎。
　　这个理由相当可信，尽管蜜莉恩看起来似乎不以为意，这个话题多少算是过去了。
　　“好吧，你说你终于看到了我穿上厨师服，得偿所愿的模样，我以为你会和艾瑞丝一样渴望品尝到我正在经营的餐厅理念下的美食。”她耸耸肩，有些无奈，又有些挫败，举起红酒杯轻抿一口。

　　“我当然有这种渴望，我永远都有这种渴望，因为你的料理是那么出色！我只是……我只是……”似乎不忍看到那抹挫败，巴里果断否认，但很快他的极速思维便意识到了什么，抢在他毫不逊色的语速出卖自己之前下令停下。
　　再说下去的话，对于一个久别重逢的寒暄饭局来说就有点太过了。
　　而蜜莉恩，她没作声，焦糖色的眼里重新燃起了一点期待和自信，显然在等下文。
　　并且和以往一样，巴里一接触到那双眼，就只能妥协。
　　“我只是一时间没法全接受眼前的一切。”

　　蜜莉恩眨眨眼，怔愣了一下。
　　她放下酒杯，没有说话。
　　餐桌忽然迎来几秒突兀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