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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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黑子这个名字是苏屠子对吏部侍郎赵珩的戏称，如果说柳亭苼是面白如玉，那赵珩就是脸黑如碳，有时候他们仨一道走在大街上，苏屠子总有种自己随时要被黑白无常勾走魂魄的错觉，是以每次他都走边上，坚决不挤在柳亭苼和赵珩中间。
而苏屠子惦念的白玉黄金汤是赵老爷酒楼里一道便宜又美味的豆腐汤，想当年就是因为这道汤，他们三个在酒楼里不打不相识，后来又在赌桌和酒桌上发展出深厚的兄弟情谊。
柳亭苼刚重生回来没多久，不但要忙着抓康成侯府的小辫子，还要筹谋着讨他媳妇儿欢心，是以很久没去找赵珩喝酒玩色子了，当下听到姓苏的提起，二话不说就约着明天一大早就去拍赵府的门板。
可惦记赵家大门的不止柳家这边，还有康成侯家。原来康成侯自上次手下的一个探子在招提寺被杀后就察觉最近有人在调查他，他担心和姬氏皇族合谋的事被提前揭发，所以想讨好刚被女皇调到吏部的赵珩，让赵珩把关于弹劾他的奏章悄悄压下来。
其实康成侯原本是想拉拢吏部尚书的，可他儿子曾常辉说王尚书是个历经三朝的老狐狸，自女皇施行酷吏政策以来，王尚书更是懂得明哲保身，从不参与朝野党派之争，所以王尚书那里不好下手。而赵珩作为后起之秀，和柳亭苼同作为女皇的左膀右臂，别看现在官职不高，可发挥的作用却是不容低估的，所以还是拉拢赵珩更为妥当。
康成侯觉得儿子分析得有理，就将目标对准了赵珩。康成侯想得很简单，他觉得能和柳亭苼厮混到一起的人，不外乎就是好色好赌又贪财，钱财他康成侯府不缺，绝对能满足赵珩的胃口，至于美色，他用唯一的嫡女曾灵华来做筹码就不信赵珩不动心。
于是，翌日柳亭苼和苏屠子在去赵府的路上经过赵老爹的酒楼时，进去准备先尝一碗白玉黄金汤，却刚好撞上赵珩带着曾氏兄妹上楼。而走在曾灵华身侧的那个，柳亭苼一眼就认出来了，可不就是他日思夜想的媳妇儿卢姒嘛，这还真是天公作美，他想啥就来啥！
卢姒今日本来打算在家歇着的，可南烛说她身子虚弱，不能多闷在屋子里，要多出去走走晒晒太阳，这话被她娘听到了，就趁着今日日头暖和带她出来逛街，顺便添一些过年戴的首饰，谁知中途遇到了曾氏兄妹，曾灵华出言相邀，她只好跟着过来了。
这次卢姒没带露英和王嬷嬷，只带了桃衣和南烛。南烛走在后面，眼尖地先发现了她主子柳亭苼。她被派到卢大小姐身边除了尽好女医的职责，还有一个重任就是，充当主子和卢大小姐的‘鹊桥’，没想到她今日第一次劝卢小姐出门，还真遇到主子了！！
嘴角微微抿笑，南烛朝身旁的桃衣道：“桃妹妹，我记得门口拐角有卖糖人的，你上次不是惦记嘛，不去买两个解解馋？”
桃衣老早就眼馋了，可之前碍于有卢夫人在才不敢出声，这下南烛又提起无疑正中她下怀，她眼巴巴地望着走在前面的卢姒，卢姒似感应到了桃衣会说话的眼神，遂回头道：“你去吧，别误了回府的时辰就行。”
“多谢小姐。”桃衣笑嘻嘻地跑下楼去，估计是美食诱惑力太大，以至于她经过柳亭苼身边时根本没注意到他。
“姒妹妹对下人真是体贴宽容！”曾常辉说着回头去看卢姒，却发现她正盯着楼下某处发怔，曾常辉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看到了正往二楼走来的柳亭苼，曾常辉暗暗咬牙，真是在哪都能遇到这个姓柳的！
“柳大人，可真是巧——”
“媳——卢小姐，真是有缘啊，咱俩又见面了。昨天回去找大夫看了吗？”柳亭苼压根看都没看曾常辉一眼，上来就直盯着卢姒，说话的语气那叫一个彬彬有礼温吞如水，咋一看还真像那么回事。
苏屠子：“……”我是眼花了吗？
赵珩：“……”我是见鬼了吗？
曾氏兄妹：“……”这是柳大人吗？
卢姒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一声不吭地提着裙子走上二楼包厢。
柳亭苼正要跟上去，却被曾常辉拦在楼梯口，“柳大人，今日是我曾某做东宴请赵侍郎，你们二位这样不请自来不大好吧？”
“那巧了，今天本官也打算请赵兄喝酒的，正好遇上了，曾世子不介意拼个桌吧？”柳亭苼犀利的目光逼视着曾常辉，看来昨天那个铁环没让姓曾的上次没长记性啊！这才转眼的功夫就又凑到他媳妇儿跟前来了，真是一巴掌盖死姓曾的都不解气！
曾常辉心里别提有多郁闷了，一边迫于柳亭苼的淫威不敢不答应，另一边又气不愤一个地痞癞子也敢欺负到他侯府世子的头上，正自进退维谷之际，卢姒清冷的声音从包厢里传来，“诸位在外面站着不累吗？有什么话进来坐着说。”
“好嘞，马上就来。”柳亭苼说完直接撞开曾常辉走进包厢，然后毫无避讳地拉着椅子坐在卢姒身边。
其他几人先后进了包厢，曾灵华原本是想坐在卢姒空着的另一边，却被她哥哥推着坐到了赵珩身边。而苏屠子很悲催地发现，他又被黑白无常夹在中间了。
坐定后，管事的亲自上来询问：“几位客官看看要点什么菜？”
做东的人还没开口，柳亭苼就一股脑地脱口而出：“水引蝴蝶面、麦门冬煎、青虾卷、蜜酿虬蛑、蒸鲥鱼……”等十来种的菜肴汤品。
卢姒有些吃惊地看着柳亭苼，心想他怎么会知道她喜欢吃的东西，而且其中有两道偏寒的菜都是她背着她娘在外面偷吃的，连她娘都不知道，难道是他派人在暗地里调查她？
卢姒虽从不关心政事，可她也知道京都能叫得上名的柳姓大人，也只有如今女皇最宠信的司刑寺侍御史柳亭苼，司刑寺的职权有多大她不知道，可她知道柳亭苼想要调查她一个后宅女子的事却是易如反掌。所以当下就认定是柳亭苼调查了她，他才会知道这些琐事。
可他为什么会调查她呢？卢姒疑惑地看了眼柳亭苼，因为梅林的事？那他完全可以派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杀她灭口，何必多此一举调查她？卢姒兀自猜测着，一晃神的功夫，柳亭苼端着一杯茶水递到她嘴边，还笑得花枝乱颤，“这水温刚好，你先润润嗓子，菜还要等会儿才上来。”
在其余人复杂怪异的目光注视下，卢姒一脸尴尬地接过茶水，象征性地抿了一口就将茶杯放下，眼角余光不自觉地瞥向旁边的柳亭苼，察觉到他明目张胆的窥伺，她忽然想起梦里的情景，脑海一道白光闪过，心底有个不可思议的猜测——他不会真盯上我了吧？！！
因着这个猜测，卢姒一直如坐针毡，连饭菜上来了都没反应过来动筷子。
曾常辉见状，问道：“卢小姐，可是觉得这些饭菜不合口？要不我让小二再添些你喜欢的？”说着还满脸不屑地扫了一眼桌上的菜。
卢姒正要开口，旁边却‘啪’地一下响起拍桌声，转头见柳亭苼一副捋起衣袖准备干架的模样，她忙回曾常辉：“不用，这些菜都是我比较喜欢的。”说完就申筷子夹了一块鲥鱼肉放入自己碗里，然后细嚼慢咽地品尝着。
柳亭苼这才歇了干架的冲动，坐下来将每一道菜都往卢姒碗里夹，顷刻间卢姒面前的小碗就堆出一座小山。
卢姒有些头疼地看着碗里汤水混杂的菜肴，这还能尝出原来的味道吗？她不想吃，可旁边有人虎视眈眈，她只能硬着头皮说了句：“不敢劳烦柳大人，我自己来。”说完将柳亭苼递过来的小碗放到一边，只吃了一口就不再动筷。
这时充当了良久背景人物的赵珩开口了，“柳美人儿，你是不是有啥话忘了对我们哥俩说啊？”说着挤眉弄眼地看着柳亭苼。
“不是我们哥俩，仅仅是你。”苏屠子纠正道，他昨晚提前知道了消息，在楼下大堂时他就察觉到柳小弟的不正常，眼下柳小弟又对那姑娘明显讨好的姿态，他还有啥不明白的。
赵珩反应过来后，指着苏屠子和柳亭苼道：“好啊，你们俩现在穿成一条裤子了，就把我撇外头了。”
柳亭苼给他一个白痴眼神，然后默不作声地给卢姒又拿了一个碗，准备堆第二座小山。
赵珩见主角不理他，就转头低声问苏屠子：“苏狐狸，是我想的那样不？”
苏屠子：“你眼瞎啊！”
赵珩了然一笑，“我明白了。这么重大的事柳美人儿竟然不告诉我，待会儿看我怎么‘杀’他个屁滚尿流。”他心里已经打定主意，晚上非要让柳美人儿输光白裤衩裸/奔回柳府不可，想想就觉得解气啊！
曾灵华坐在赵珩旁边，听到他在嘀嘀咕咕地跟旁边的人说什么，想起出门前兄长的嘱托，她纠结着要不要跟他搭话，可一想到卢家风流儒雅的三公子，她怎么都开不了这口，总觉得这口一旦开了，就好像背叛了卢三公子似的。
她将求救的目光转向旁边的兄长，希望他能改变主意，可是这一看，却发现她兄长正愤恨地盯着柳大人，而柳大人正在一个劲献殷勤地给卢姒夹菜。瞬间大脑一白，她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卢姒眼神幽幽地盯着柳亭苼在碗里堆起的第二座小山，脸上的表情终于挂不住了，“柳大人，我看起来很能吃吗？”
“哪有，你那么瘦抱着都硌shou——”
周围空气骤然一静，感受到卢姒冰冷的视线，柳亭苼面不改色地将‘手’字咽回喉咙里，然后默默地把第二座小山端回自己面前，埋头开吃，仿佛刚才他什么也没说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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