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梧桐木

4、注定

　　树：
　　樱没有再问我理子的事情，我不知道她是完全不放在心里，还是已经相信我说的话了。
　　我宁愿选择后者。
　　樱坐在我的车里，安静的宛如春兰，大半年了，我一直送她上学，接她回家，凯说我现在天天都是幸福地浑身冒红心泡泡，标准地新好男人一个。
　　电话？我冲樱抱歉地笑笑，拿起电话。
　　“喂，哪位？”
　　“千树，不好了。”电话里是一个女孩紧张的声音。
　　“理表姐？”
　　“伯母去新加坡了，说要给你一个惊喜。”
　　“我妈来新加坡了？。。。什么？！！！”我手下一软，车子伴着一阵刺耳的声音差点撞到人行路上，所幸车速不快，樱差点撞到了车窗上。
　　“没事吧？”我忙拉住樱。
　　“千树？你身边又有女人了？”电话里理表姐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几乎是尖叫了。
　　“表姐！！”我皱眉，“你就不能小点。。。”
　　“你个死千树，快点给那个女人点钱，让她走，你妈这次可是带着你的那个高贵的未婚妻去的啊。”
　　“你说什。。。”
　　“我爸快过来了，记得给我带最新版的lv包，就这样了。”
　　电话被挂断了，而我的脑海中却是一片空白，一股寒意直冲心底，完了，全完了。
　　我想大叫，想发动车子狂飙，想找谁狠狠的打一架，甚至想拿点什么东西在自己的心脏上戳一下，可是，她在身边。。。我只能捏住那只该死的手机。。。
　　她为什么要在身边，这个时候，理姐为什么声音那么大，妈妈。。。

　　樱

　　树电话里女人的尖叫清晰的在耳边回响，我想回避都没有用。
　　原本还在犹豫要不要接着和树扮演兄妹的戏码，给自己一个回避过去的借口，现在看来不需要自己做决定了。
　　树的脸色非常难看，铁青铁青的，象块生锈的金属板，伸手都能敲出声来。
　　自己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是不是说明自己已经做好准备接受以前的记忆了呢？
　　树紧紧的捏着手里的手机，额上青筋一条条迸发出来，浑身充满着怒火，身上的关节隐隐的发出一连串的声响，看得出来他在拼命压制，但是只要一点点的刺激，他就会爆炸，一股寒意略上心头。
　　然而，树还是平安的把车开回了家。
　　“你先休息，我出去一下。”我下车时他这么说。
　　然后我看着他倒车，脸色阴沉的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急驰而出的速度只让我听到一个称呼――“金。。。”
　　他没有找凯，反而去找金了吗？
　　长长的出一口气，这路上可怕的沉默简直让人喘不过气来，树一路上一个字也没有和自己说，没有解释，只是沉默。
　　我和树都没有住在学校，而是在学校不远的一栋高档出租公寓里。不少学校有钱的留学生都住在这里，亚洲，欧洲的都有。
　　一进公寓，便见一群人拥了过来，当中的是两个住在这里的印度的留学生，周围看长相应该是他们同乡，个个吵吵嚷嚷，似乎是要出去喝酒。
　　“耶，樱你回来了，千树去找你了，你遇到了？”当中那个漂亮的印度女孩微笑着和我打招呼。
　　“嗯，遇见了，谢谢。”我侧身让他们出去。
　　“那个漂亮的女孩是谁？”
　　“嘘，别惦记了，那可是宫大少爷的人。。。”
　　放低的声音在大厅大门关闭的一瞬还是挤进了我的耳朵，今天怎么了，怎么都是些自己不该听到的。
　　苦笑着摇摇头，算了，反正也管不住别人说什么。
　　大厅里的角落有一个长途电话机，本来是给学生专门打国际长途的，可住在这里的大少爷大小姐们根本不在乎那些钱，所以从来没有见人用过。
　　可是今天，我终于走到它的面前，我看着我的手指在按键上按下了当时那个我脱口而出的瑞士的号码，听着电话里等待的嘟嘟声，心几乎要跳出胸膛。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无人应答，请稍后再拨。。。
　　没有人接。。。吗。。。我放下电话，发呆。
　　“怎么了？你看起来这么哀伤？”
　　谁？我回头，却看见一个亚洲人的脸，看样子也是学生，一身休闲的打扮，背着一个网球袋，清秀的脸庞，唇角习惯性的上弯，是个快乐的人呢，少年站在我的面前，弯下腰，和我平视，他的眼睛清亮温柔。好象一个人。。。
　　“薰。。。”我不由喃喃自语，他的眼睛好像十多年前保护着自己的哥哥。
　　“耶？你认识我？”面前少年明显吓了一跳，疑惑的打量着我。
　　不，不是薰，只是眼睛有点相像而已，我刚要道歉。
　　“樱？你怎么一个人？千树呢？”凯从外面推门走了进来，一脸戒备的打量着我面前的少年，“你是谁？”
　　“耶？我？？我是好人。”少年一脸茫然和委屈。
　　看着纯净的少年，我心里突然间慢慢平静了下来，“凯，他没有恶意的。”我抱歉的向少年笑笑，“嗯，谢谢你的关心，我没事。我叫。。。”我犹豫一下，“你叫我樱好了，你呢？”
　　“我？我英文名字。。。我中文名字是俞离巽。”少年犹豫一下，“俞是榆树的榆去掉木子，离是离开的离，巽是。。。”
　　“八卦的那个巽？”我好奇的打量着俞离巽，现代社会还有人这么起名字吗？
　　“你知道？？”俞离巽瞪大眼睛。
　　“嗯，离巽，鼎，大吉，再和你的姓，俞通玉，玉鼎，无往不利之意。”我浅笑。
　　少年的脸却微微沉了下来，“是吗？”

　　树
　　和金打过一架，我终于稍微平静了一点。
　　“你发什么疯，你的公主没有满足你吗。”金揉着自己的肩膀，扔过来一只烟，我熟练的点上。
　　看着他呲牙咧嘴的给自己上跌打药，我一时也恍惚了，我和他算什么呢？互相陷害时从来不手软，利用起来也很彻底，可是为什么自己就相信他会帮自己呢？
　　“明天我妈来。”我竟然没有任何挣扎就把事情告诉了他。
　　“来就来吧，不就是让我再假扮一次和你兄弟情深吗。”金一脸唾弃。
　　“林子依也过来。”
　　“林。。。你说谁？？”金瞪大眼睛。
　　“林子依，因为你不是女的，被我家选中的替补林家大小姐。”
　　金的表情一瞬间有点奇怪，但是他很快的露出我习惯的冷笑，“你的正牌未婚妻啊。”
　　我无语，怎么办，我怎么和他开口，让他照顾樱，可是只有在他这里我才会放心，不对，他对我身边的女人下手不是一次两次了，为什么我会相信他不会对樱下手？他了解自己，当然知道樱对自己的重要，从任何一个角度看他都会对樱不利，对自己不利。自己果然昏了头了。
　　金狠狠的抽了一口烟，烟雾有点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我犹豫了，我似乎做了一件非常错误的事情。
　　金看着我，眼神一如既往的让我看不懂，似乎在笑又似乎在冷嘲，“看看你这个白痴的表情，你的公主吧，正牌未婚妻来了，不知道怎么安置你的公主了？找我讨主意来了吧你。”
　　“我。。。我想让你照顾樱一段时间。”我还是说了。
　　“什。。咳。。咳咳咳。。。你。。咳。。你说什么？？！！”金被烟狠狠的呛了一口，瞪大眼睛，不敢致信的看着我，仿佛听见了世界灾难一般。
　　“我说，我想让你照顾樱一段时间。”我硬着头皮躲闪着金的目光，这已经是我能想出来的最好的方法了。
　　“你不怕我对她动手？”金不敢致信，“还是说你已经厌倦她了？”
　　“你要是对她动手，我不会放过你的。”心头的火一下子串到胸膛。
　　“哈。”金眯起双眼，“你在要挟我？”
　　“。。。”我握紧双拳，“你要什么，只要你答应照顾她一段时间，不对她动手，我什么都给你。”
　　“什么都给吗？？”金的脸上露出一种我从没有见过的笑意，莫名的我的心一抖。
　　金扔掉手中的大半截的烟，走过来，一把将我推到墙上，旋即用身体挡住了我的反抗。
　　不，不对，这种场景不是我经常对女孩子做的吗，金的气息喷在我的脖子中间，一阵麻麻的感觉席卷全身，我的理智叫嚣着反抗，但是我的身体竟然一丝反抗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千树，如果我要你呢？”金的声音就在我的耳边，一瞬间，我能感到自己耳朵着火一般烧了起来。他都是这样对待那些女人的吗？难怪那些女人离开的那么干脆。
　　“我？”我感到自己的心脏撞击着胸膛。
　　似乎很满意我的表现，金笑了，笑的志得意满，“对，你，我还没有尝过男人的滋味呢。”
　　“啪！”
　　在我脑子反应过来之前，我的手已经狠狠的甩了他一个耳光，一瞬间身上的燥热仿佛被浇了冰水一般僵硬无比。我转过身，掉头就走，在这个地方我一秒钟都不想多留，这个人，我一秒钟都不想面对。
　　“千树。”金抓住我的胳膊。
　　我厌恶的刚要甩开，金却叹了口气，“我同意了还不行吗，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经不起玩笑。”
　　我犹豫的回头，却在他叹息的脸上发现了一丝隐隐的高兴，一种很久都没有看到了的舒心的感觉。
　　“不相信我？”金孩子一样竖起手，准备发誓。
　　“算了。”我一把打掉他的手，仔细看着这个我一直搞不明白的人，记忆中坚定却纯真的眼神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难懂了呢。
　　“看什么？真爱上我了？” 金嬉皮笑脸的凑过来，我一脸鄙夷的闪开。

　　樱
　　树将近半夜才回来，我听见他在我的门口来回走，在犹豫要不要点破窗户纸吗？
　　叹口气，我把门打开，树吓了一跳，却不敢和我对视。
　　“你已经转了五分钟了，进来吧。”
　　千树进来，坐下，我看得出他心里挣扎的厉害。
　　“樱。。。”千树欲言又止。
　　是不是应该我先开口呢？
　　“刚刚导师给我打电话，说明天让我去机场接人。”
　　“谁？”千树的神态稍微轻松了一点。
　　“莱顿博士。”
　　“专攻哪个方面？”
　　“骨科。”
　　“奥，是来参加咱们学校组织的世界骨科研讨会吧，那么你可要抓紧时间和他好好学习一下了。”
　　我叹口气，“我知道的，千树，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我。。。我这几天有点事。。。不过我已经拜托。。。会有人照顾你的。”
　　还是不想捅破吗？我的心头一暖。可是千树，你可知道明天，也许就是明天，我就会想起我逃避了大半年的过往，我也许就会知道那种透骨的哀伤到底为了什么，也许我会支持不下去，也许，只是也许，我总觉得在失意前也许我是想毁灭自己的。
　　这些千树都知道吧，所以一直不想让我想起来，你总说宁愿我一直失忆下去，千树，其实我很害怕，怕的不行，怕自己回忆起来的事情承受不了。
　　可是，千树，我不能依赖你，不是因为你有未婚妻，而是因为你姓宫，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否则不会听说你家人要来，就立刻紧张我的安全。
　　似乎是怕我再多问什么，千树没有等我的回答就转身而去。
　　果然，第二天金出现在我的面前。
　　因为要一早就去机场，我上午没有去学校，而是在住所发呆，然后在将近中午的时候，金在外面敲门。
　　“吆，公主，没想到你也逃课。”金一进来大剌剌的坐到沙发上，一脸的志得意满。
　　“一会我要去机场接来参加会议的博士。”我平静回答。
　　“我送你去。”
　　“不用了，我已经叫了出租车。”
　　金笑了起来，“怎么，不敢和我一起走？？”
　　我直视着他，“你知道的，我会避开千树的家人，所以，你就不用这样跟着我了吧，很不方便的。”
　　金浅笑，似乎早就料到我的态度，“我知道。”
　　“所以？？”
　　“所以我只是出于绅士风度问问，你不用反映这么强烈。”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开始收拾东西。
　　“可是我好奇的是，”金走到我的身边，一脸的兴趣昂然，“你似乎松了一口气。”
　　“那是因为你这个人给人太大的压力了。”我长出一口气，“看来昨天你和千树交涉的很愉快。”都有功夫研究我的反映了。
　　金的脸色沉了一下，“那是我的事，这是你这几天要住的地方的钥匙，收拾一下东西，我给你带去。”
　　换住的地方？我瞪大眼睛，“这几天医学院开会，我应该住到郊区的会议酒店的。”
　　“切。”金拍拍脑袋，“忘了公主是学习天才，老师的宠儿了，那好吧，钥匙先放我这里，会议结束后给我打电话，名片收好了。”
　　“奥，谢谢。”我接过他的名片，应该用不上了，但是还是要谢谢他。
　　“千树真是小心你，不过林大小姐的确不是个善主。”金淡淡的说完走出门去。
　　他以为千树是怕他未婚妻欺负我吗？我想起一张十多年前扭曲的女人的脸，因为痛恨，美丽的脸变得如同厉鬼一般，想起挡在自己身前两个同样弱小的身躯。这一幕，从我醒来就一直不停的在我梦境中出现，可是不知道为了什么，明明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似乎因为时间太久远，总觉得那么不真切，感觉不到当时那种惊恐和害怕。
　　是的，千树以为我忘记了一切，事实上我是忘记了七岁之后的事情，七岁之前的事情走马灯一般在我脑海中不停地回旋，薰，我真正的哥哥，为了保护我，去了天堂的哥哥的脸在我眼前越来越清楚。

　　树
　　我在机场焦急的等着，本来妈妈的飞机是10点到，怎么会晚点呢？已经快十二点了，还是没有消息。
　　樱下午两点也要来接飞机的，两边可千万不能遇见啊。
　　“咳，树，伯母还没有到吗？”
　　“金？？你怎么过来了？樱她。。。”
　　“她自己打车过来，和我避嫌呢。”金一脸哀怨，“你说我容易吗我。。。”
　　我急了，金不在樱的身边吗？“我不是让你。。。”我的话没有说完，金伸出一只手指头放到我的唇边。
　　“要不是伯母航班晚点，我也不会过来。”
　　什么意思？我脑子里一片混乱。
　　“^_^，千树，你可真是聪明一世啊，万一樱接的飞机和你妈的航班撞在一起了，我可以帮忙先准备啊。”金笑得很开心。

　　樱

　　我在十二点出的门，忐忑不安的都在楼梯上撞到了人。
　　“樱？？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是俞离巽。他扶住我，不让我掉下去，一脸的担忧。
　　“没有。”我站稳了，苦笑一下，“我没事，我先走了。”
　　“喂，”俞离巽抓住我，“就你这样，还是休息一下吧。”
　　我摇头，“我还要去机场接人呢。”这个和薰有相似眼神的俞离巽，我无法当他是外人。
　　“接什么人？”俞离巽神情有些怪异。
　　“莱顿博士。”
　　“莱顿。。。奥，来参加世界骨科研讨会的专家啊。”俞离巽神色缓了下来，“我和你一起去吧。”
　　“你？？”
　　“我知道我学的是金融，不过你这样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放心不下吗？？
　　也许是太害怕了，我没有拒绝。坐在他的车上，发呆。
　　“樱，你。。。”俞离巽看看我，转移话题，“对了，之前你怎么知道我叫巽啊？”
　　“薰是我哥哥。你和他。。有些相似。”我莫名的想信任他。
　　“哥哥？？你哥哥不是宫千树吗？”
　　“千树。。。是另一个哥哥。”我苦笑。
　　“。。。听说你失忆了。。。”俞离巽试探着问我。
　　“嗯，忘记了七岁之后的所有事情。”我看着俞离巽的脸上闪过一丝奇怪的情绪，“所以，如果之前我认识你，对不起。”
　　俞离巽脸色一愣，旋即笑了，“不，我们没有见过，你放心吧。”
　　“是吗？不认识啊。”

　　树

　　樱到了，透过机场的玻璃墙，我看见她从一辆车上下来，可是她的表情确是一片茫然，似乎在害怕着什么。
　　她不是打车，而是有人送她过来的。她温柔的对开车的男人笑容狠狠的刺进我的眼中，那人是谁，竟然抱住了樱，我要杀了他。
　　“千树！”金拦住我，皱紧眉头“伯母一会就出来了，交给我。”
　　“他是谁？？！”我握紧拳头。
　　“我会查清了，冷静点，伯母她们出来了，你快去。”金忙推了我一把，匆匆忙忙冲樱他们而去。
　　“千树。”背后的叫声止住了我的脚步。
　　“妈，你们航班晚点的也太过分了吧，林小姐，欢迎你。”我脸上堆起完美无缺的笑容。
　　“千树，刚刚那是金吗？”
　　“妈，你这妈当的也太过分了吧，儿子这么大没有看见，总惦记金，那小子给你们准备房间呢，没有过来。林小姐，行李我来吧。”眼角的余光看见金带着樱和那个小子走开。
　　“千树哥，你叫我子依就好了。”
　　“呵呵，两位尊贵的女士，这边走。”我引着她们向地下车库走去。

　　樱

　　机场到了，我却不敢进去了，茫然的看着硕大的国际机场，我突然感觉腿有些软。
　　俞离巽有些疑惑的看着我，“怎么了？”
　　我勉强冲他笑笑，却无法再说我没事。
　　俞离巽叹了口气，走过来，轻轻抱住我。
　　他的怀里有种干净清爽的味道，很令人心安，一时间我混乱了起来。
　　“薰，我害怕。”
　　抱着我的人微微僵了一下，然后叹了一口气，“没事的。”
　　“薰，莱顿博士是我以前的导师。”
　　俞离巽推开我，瞪大眼睛，“你说什么？你想起来了？”
　　我低头，“没有，但是我记得他的电话号码，他近期发表的论文也有我的名字，我。。还没敢看他的照片。”
　　俞离巽一把抓起我，“你上车回去，我去接人。”
　　我心头一震，刚要和他解释，一个人影冲了过来，冲着俞离巽就是一拳。
　　没有防备，俞离巽狠狠的摔倒在地上。
　　“俞离巽！！”我刚要去看他，却被来人一把拉住。
　　“樱公主，要红杏出墙也别当着千树的面啊。”金冷笑着，下手毫不留情，抓着我就向侧门走。
　　“喂，金，你放开我啊。”我不敢大声叫，被他拖进门的一瞬间，我看见大厅地下车库的入口处，千树和两个女人走了进去。
　　那个女人。。。那张慈祥的保养有方的脸。。。她没有看见我。
　　“喂，你看什么？你不会。。。爱上他了吧。”金停住脚步，一脸阴鸷的看着我。
　　我茫然的回头，脑子根本反映不过来，那个女人的脸仿佛开启了一扇尘封的门，七岁前的往事流水一般流过我眼前，小小的孩子，纠结的大人，有火，有血，还有深渊。
　　我以为七岁前的事我都记得，却原来七岁前的事情还是被我封印了不少，原来我们竟然经历了那么残酷的事情。。。
　　“喂！”金开始晃动我。
　　“别。。。别晃了。。。金。。。金鱼。。。”
　　金瞬间僵硬了起来，“你。。。你叫我什么？？”
　　“放开她！”
　　一瞬间的天旋地转，我被俞离巽拉了过去，而金却被打倒在地，男孩子就是喜欢打架呢。
　　“好小子，你竟然敢打我!”金还没有爬起来，一个扫堂腿就扫了过去，但是俞离巽的反映更快，他推开我，直接一脚踢了过去。
　　离巽的动作很利落，这种狠决异常的腿法我见过，似乎还学过。。。
　　“樱，不愧是我的学生，有这么优秀的男生为你打架呢，厉害啊。。”一个一口瑞士语的男人一脸愉快的冲过来，一把抱住我，“冢和我说你退学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呢，可怜的孩子，就算你爸爸他们。。。樱？。。。樱。。。！！”
　　冢？这么耳熟又哀伤的名字。。。
　　我意识一片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