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梧桐木

3、迷茫

　　樱

　　今天是我去新大报道的日子，虽然晚了一个月。
　　树是他们机械专业学生会的主席，走在陌生的校园的路上，不时的有人和他打招呼，人们都好奇的打量着我。
　　“这是我妹妹樱，医学院的研究生，你们以后可要好好照顾她啊。”树每每和人这么说，他笑的很开心。
　　“千树，你什么时候有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妹妹啊，可别是。。。”一个看起来玩世不恭的男子搭上树的肩膀，看起来他们关系非常好。
　　“去，我可特别警告你，凯，你要是敢欺负樱，小心我向你索命。”树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说。
　　“认真了，认真了。。。树最讨厌了。。。”叫凯的男子假着嗓子离开树，大笑着握住我的手，“你好，我叫罗金丝.凯，你叫我凯就行了，樱小姐。”
　　他的目光隐隐的有着一种温暖，手也很有力，掌心有些茧子。
　　“你好。”我笑了，这是打网球的手，不知道为什么我心底升起这个想法。
　　“哇――笑了唉，我就知道你笑起来一定很漂亮，果然很有味道啊。”凯仿佛看见珍宝一样孩子一样的大叫，“那，你也是中国人吗？”
　　“樱是我妹妹，当然也是中国人了。”树拍开凯的手，不悦的拉着我向前走。
　　“喂，千树，你别忘了下午网球部的选拔赛。”
　　树挥挥手，拉着我走远。

　　树

　　我知道美丽温柔的樱会很受学校里的人喜欢，可是我没有想到竟然会这么受喜欢，才上学一个月，樱已经接到情书了，路上也开始出现拦截她的男生。
　　就连凯那个花花公子也开始叫樱公主了，
　　我也没有想到樱那么聪明，她的新导师是医学院最严格最学者的一个教授，多少学生被他批的狗血淋头，可是樱才去一个月，竟然能和导师探讨骨科的深层问题，她对骨科的理解，知识的广泛已经远远超过她的同学，甚至一部分老师。
　　我忍不住去想，十五年来，她到底怎么样的努力，拼了命的想挽留不二的生命，我几乎能看到小小的樱一手抱着沉重的书，一手翻着更厚的字典。
　　幸亏她的聪明和能力，使得不少打她主意的男生知难而退，围在她身边的人才能渐渐减少。
　　我站在医学院的门口，等着樱下课。一个月了，她渐渐的开朗了一些，但是偶尔还是会露出让人心惊的落寞和哀伤，我几乎日日夜夜的祈祷樱再晚一点回忆起来，至少等她对这个世界有了一点点融入的时候也好啊。
　　“千树，你脸色怎么这么哀伤？”一张大脸伸到我的面前。
　　我一惊，“凯？？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凯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千树，假期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简直变了一个人？”
　　“变什么？”我在人群中搜索着樱的身影。
　　“你喜欢她？”
　　“耶？？”我心猛地露跳了一拍。
　　凯仔细的打量着我，不肯露过我一点反应，“你是独生子，所以她不可能是你的妹妹。”
　　“嘘，凯，你小点声。”我紧张的四处观望。
　　“放心，她被导师留下了，一时还出不来。”凯似笑非笑，“所以，你最好和我说清楚了。”
　　“没什么好说的。”我叹息，这个凯总是直觉这么准，“我们是兄妹，”我苦笑，“否则我用什么理由照顾她。”
　　“她不知道？？”凯讶然。
　　“她失忆了。”我无力的靠在墙上，这一个月的风声鹤唳让我精神已经极度紧张，我相信凯，而且我也真有点支撑不住了。
　　“失忆？”凯瞪大眼睛，谢天谢地，他没有怀疑我的话，我实在没有力气再给他解释了，“她很正常啊，她不是记得她学过的东西吗。”
　　看着凯一脸的震惊，我不由笑起来，是啊，我也是后来查的医术，才知道失忆分了好多种的，“她是因为经受了太痛苦的事情，然后潜意识为了保护自己，就暂时性忘记那些痛苦以及和痛苦有关的事情。”
　　凯瞪大了眼睛，一脸的疑惑和震惊。
　　“你不怀疑我说的这些？”我好奇。
　　凯似乎听到了什么非常好笑的话一样，突然间放声大笑起来，“千树，你还说你没有变，你说，以前高傲的你会问出这种话吗？”
　　我也愣了，凯的话仿佛给我一击，我果然变了，以前我不会想到别人怎么想，不会理会别人怎么想。
　　“千树，你完了，你真的喜欢上她了。”凯小声的在我的耳边嘀咕。
　　凯的话仿佛魔咒般，看着渐渐走近的樱，我的脸不可控制的变红，红的发烫。

　　樱

　　一个月了，校园我已经不会再找不到路，可为什么我还是会感觉到陌生？和别人说着话的时候，为什么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飘离？
　　似乎总有一个声音和自己说，这不是我的地方，回去，快回去。
　　忘记的东西似乎一直静静的趴在我心底的某个角落，它引诱着我去打开它，去记起它，可是每每偶然的接近，为什么都会有一种凉透骨髓的哀伤和绝望。
　　理智告诉我，我不该想起来，至少不是现在。
　　不是不好奇，但是我更害怕。
　　树也一直担心我想起什么来，在我面前说话总是小心翼翼，生怕哪句话说多了会让我想起什么。
　　好几次我想和他说，让他不要担心了，可话到出口，却又没有办法说出去，也许维持着这种假象也不错吧。
　　今天导师问我之前导师的电话，我几乎反射性的就念出了一串号码，瑞士吗？为什么想到这个词的同时，眼前就浮现出一个看起来很舒服的树荫，一个温暖的午后呢。
　　不能想，不能想了，要不树会担心的。
　　“樱？？”
　　我讶然的回头，却看见一张担心的熟悉的面孔。
　　“树？你怎么到实验室来了。”我讶然。
　　“樱。”树担心的看着我。
　　耳边嘈杂的声音渐渐的把我的思绪拉回来，这才发现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走出了实验室，现在正站在医学院的大门口。
　　“我怎么。。。”我四下环顾着，无奈的笑起来，“对不起，树，我好像有点闪神。”
　　面前的两个男子都是一脸担忧，我只能苦笑。
　　凯伸手拍拍我的脑袋，“算了算了，下次注意就是了，今天凯哥哥请公主吃饭怎么样。”
　　“请我？”我看向还是担忧的树。
　　“还犹豫什么，就这么定了，走吧，走吧。”凯一手一个，拉着我和树向校门走去。树只来得及向我做一个苦脸。

　　快到学校门口了，凯却突然停住脚步，笑意盈盈的脸立刻变得沉重起来。
　　“凯？”树不解。
　　“是他。”凯厌恶的看着前面，“树，你不用担心，我站在你这边。”
　　我抬头向前看去，迎面走来两个人，一男一女，神色亲昵，是情人吧。在看到这边的凯和树的时候，两人的脸色也是巨变。
　　女的一脸幽怨地看着树，而男的则示威的向树扬起头。
　　“得了，凯。”树苦笑着拉住要冲上去的凯。
　　“树，你就这么放过他们――”凯愤愤地回过头。
　　“算了，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力，再说我和樱都饿了。”树握住凯的拳头。
　　看着树和凯的反应，对面的两人先是疑惑，然后都看向自己，我静静的看着两个人，等着精致妆容的女人对自己露出鄙夷或者厌恶，她也的确如我所料，眼中迸发出彻骨的痛恨，但是随即不知道为什么她短暂的迷惑了一下，但是旋即她似乎明白过来似的，瞪住了我。
　　“是你？”女人瞪大眼睛，“你醒过来了。。。”
　　她见过我？我有些惊讶。
　　女人轻轻笑了，轻轻靠近我，“树和我曾经在你的床边□□，那么难忘的感觉，怎么可能不认识你呢。”女人轻笑着路过我，走掉。她的声音不大，但是足以让在场的五个人全都听见，树的脸色迅速的变青。
　　“啧啧，原来千树主席的兴趣如此的不同啊。”男人心情似乎突然之间变得很好，大笑着从我们身边走过，“用餐愉快啊，尊贵的公主。”
　　两个人走掉了，余下的三个人却气氛僵硬了起来。
　　凯瞪着脸色青紫不肯看我的树，看来晚饭取消了呢。
　　他们两个人都不说话，也许应该给他们一个缓解尴尬的空间吧。
　　“我先回家了。”犹豫一下，我还是转身离去。

　　新加坡的路上很干净，不知道那个遥远的国度瑞士是不是也是如此呢？我站在电话机面前犹豫，那个耳熟能详的电话，我在害怕什么呢？
　　打还是不打呢？我有些发呆。
　　半个小时后，我还是退缩了，顺其自然吧，不要强求些什么，我用这句话安慰着自己，慢慢的向家走去。
　　“为什么不打电话呢？”
　　我回头，却是刚刚学校门口遇到的那个男人，眼中满满的都是兴趣。
　　“不想听他解释吗？”
　　他在说谁？我平静的看着他，不说话。
　　男人笑了，举起两只手，“好好，别这样可爱地看着我，我的定性可是很低的，介绍一下，我是拉默.金，你哥哥宫千树的死对头，你叫我金好了。”
　　他的眼中满是狩猎的光芒，看的我很不舒服，“你好，我是樱。”我冲他点点头。
　　“很可爱的名字呢，樱你还没有吃饭吧，都是纪子那女人，真不好意思，我请客向你赔罪怎么样？”
　　“没有关系的，我没有生气。”我摇摇头，准备转身走，耳边传来的声音却让我停住了脚步。
　　有规律的一下一下，仿佛直直的敲到我的心里，我的心开始不平静起来，我忘记了所处的街道，跟着这个声音穿过一条小巷，走上几级台阶，眼前突然间豁然开朗，一片宽整的场地出现在眼前，是。。。网球场。
　　两个年轻人在对打，黄绿色的球在网两边飞来飞去，似乎在向我打招呼。。。
　　“想打网球？”金的声音出现在耳边，很不礼貌，却也惊醒了我回到现实世界。
　　“不，”我摇摇头，收回目光，“我不会。”
　　“我教你啊。”金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旁边租赁屋借来两只网球拍，塞给我一只，这种触感，很熟悉，可是更令我心惊。
　　“不，谢谢。”我绕过金，要走去退拍子。
　　“小心！”
　　突然间我感到一阵凉风直冲自己而来，是什么，我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却下意识的自己动作起来，竖起手中的拍子，头微微一侧，果然掠过我的腮边，一颗黄绿色的网球击打到拍子上，微微转动手腕，我自然而然的消除掉它的旋转，让他停在放平的拍子中间，熟练的似乎练过很久一般。
　　为什么？我看着手中的球。
　　四下里一阵安静之后，突然间口哨四起。
　　“厉害啊，小姑娘。”
　　“美女，你也打网球啊，来一局啊。”
　　“啪啪啪啪”
　　我下意识甩开手中的拍子，我会打网球的吗？脑子中一些东西似乎要喷涌而出，但先它一步一种彻骨的心痛袭击了我，不，我不要想起来。
　　“喂，樱，醒醒。”
　　心痛终于慢慢减轻，回过神来的时候我才发现已经跑出了网球场，跌坐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虽然新加坡治安不错，但是你这样一个漂亮的小姑娘还是不要乱跑的好。”金站在离自己三步远的地方，手插在口袋中似笑非笑。
　　“谢谢你。”我轻轻拭去额上的冷汗，爬起来，这次没有想起来，下次呢？
　　“谢我？你怎么知道不是我把你劫到这里，想对你做点什么呢？”金挑眉，走过来，捏住我的下巴，“毕竟你看起来很美味。”
　　“是看起来很美味还是因为我是树的妹妹？”我轻笑。
　　金没有料到我的反应，愣了一会，旋即大笑了起来，“有意思，有意思，天才果然名不虚传。”金放开我，不顾地上的尘土席地坐下，“你网球打的很好吗？”
　　“我不知道。”我低头看着他，急于拜托心底的那种恐慌，“你呢？为什么和树是死对头呢？”
　　“是啊，为什么呢？”金扔掉手中的烟蒂，仰头看着我，却转移了话题，“你还真是公主不成，竟然让我都觉得不该对你动手了？”低头自己笑了一下之后，金拍拍身边的草地，“自己坐下来吧，坐下来就告诉你。”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狂妄危险的男人，尽管从刚刚他就一直在威胁骚扰我，我还是感到一种安全，于是我也坐了下来。
　　“公主也落草了吗。”金轻笑，又掏出一颗烟，“可以吗？”
　　“最好不要。”
　　金竟然没有不满，塞回烟，“没有想到第一个聊天的对象竟然是个女人。。。喂，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是宫千树的什么人？”
　　“妹妹。”
　　“别骗我了，我和宫千树从小打倒现在，他有没有妹妹我还不知道吗。”金冷笑。
　　我看着他，被人解开事实，心中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有失落，“那么你觉得我是谁？”
　　“听说宫千树假期去了一趟瑞士，回来的时候带回一个沉睡的女人。”
　　我看着金，等着他的下文。
　　“他为了那个女人找遍了大夫，连纪子也抛弃了，然后那个女人终于在一个月前醒了过来，但是据说失忆了。”
　　我静静的听着，仿佛在听别人的故事一样，那么的不真实。
　　“到底在瑞士发生了什么？宫千树回来后简直变了一个人。。。”金忍不住掏出烟在手中把玩。
　　“之前的他什么样子？”我忍不住问。
　　“之前？？之前他张狂，放荡，唯我独尊，简直就是一个疯子。”金的唇边掠过一丝笑容，一瞬间竟然那么温柔。
　　尽管金现在很平静，但是一种不安让我站起身来，我仿佛能看见他平静的面容下沸腾的内心，恰在此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对不起。”我忙打开手机，“树。”
　　“你在哪里，怎么没有回家？”树的声音大的连地上的金都抬起了头。
　　“哦，我在。。。”我茫然的四顾，不认识的地方，“我这就回去。。。”手中的电话突然间被拿走，我呆呆的看着金轻笑着对着电话说了一句话之后，手机被扔进了海里。。。

　　树

　　该死的金，该死的纪子，我不停的咒骂，但是我心里明白其实最该咒骂的是我自己，纪子在樱耳边说的那句话我没有办法否定，只能呆呆的看着樱走掉，心头仿佛什么东西哗啦一声碎满地。
　　凯没有打我，尽管我看得出来他非常想那么做，他只是转身离开，留下我一个人呆立在原地。
　　我该怎么办，事情是不是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了？我脑子中一片空白。
　　不敢回家，不知道怎么面对樱，我在外面转了很久。。。
　　可是等我回到家时，却知道樱根本就没有回来，已经四五个小时了，她不会出事了吧。
　　我手忙脚乱的拨通她的电话，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话的我，焦急之下竟然吼了出来。
　　电话那边的她似乎有点慌乱，迷路了吗。。我还没有想清楚，她的电话里竟然传来那个人的声音。
　　“我正和你的公主在老地方聊天呢，千树。”
　　旋即手机里传来一阵风声，短暂的水声之后通话停止。
　　他扔了樱的手机！我脑子里的弦崩的一声断了。
　　拉默.金，你最好祈祷没有伤害到樱，否则我绝对将你碎尸万段。我扔下手机，冲了出去，久违的怒火席卷了我整个身体，很好，很好。。。

　　樱

　　金的脸色变幻莫测，但是我却渐渐不害怕了，他的表情竟然让我有种熟悉的感觉。
　　“你怕我？”金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只一眼，却让我有种被什么盯上的感觉。
　　金唇边泛起一层冷笑，“你的树可是不输给我的狠，要不要看看？”
　　我看着金，在他惊讶的目光中慢慢坐了下去，“有些事你不说，对方是永远感觉不到的。”
　　“你说什么？”金瞪住我，瞪大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慌乱，看的我不由的笑起来。
　　“你笑什么。”金的脸色沉了下来。
　　“我觉得你人不错。”我好笑的看着金的脸色闪过一丝尴尬，这么大的人了，竟然不习惯别人的夸奖吗。
　　“那就做我的女人怎么样？”金恢复一脸痞子像，可是我却感觉得出他的心不在焉。
　　“别，还是做朋友吧，”我笑了笑，“至少不用因为树的移情别恋在你这里失宠。”
　　“你。。。”金瞪着我，眼中隐隐有种恨意，“既然你早就知道千树不是你的哥哥，为什么还要留在千树身边？”
　　。。。是啊，为什么不离开呢？因为自己离开他会不开心？还是因为自己舍不得有人关心的温暖？我的心乱了起来。
　　我站起身来，苦笑，“因为他知道我忘记了什么，你走吧，要不一会他来了你们免不了打一架。”
　　金笑了，“和他打架习惯了，但是我不想为了你和他打架，”金站起来，准备要走，“不过，温柔的公主，你看过千树看你的眼神吗？”
　　千树的表情吗。。。我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孤单却又宽阔，这个别扭强势的孩子，他的路很难走。
　　我在堤上重新坐了下来，一直没有兴趣去了解这个城市，虽然已经来了一个多月，我还是无法记住除了学校到家之外的路，所以我还是老老实实等人好了。
　　“樱。”一阵刺耳的急刹车声，来的好快，我起身回头，看着千树直冲我跑过来，一脸的焦急不安。。。一直避免自己看他的表情，今天第一次仔细看，我的心却是一沉。
　　“樱，你怎么样？那个混蛋有没有对你怎么样？我绝对不会饶了他。。。。。。”他抓住我的肩膀，一叠声的问。
　　为什么会是这种担忧含着惊恐的表情，为什么千树抓住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为什么会是这种让自己不敢对视的眼神。。。
　　“我没事。树，我们回家吧。”

　　树

　　冲到那个熟悉的破旧港口，却不见金的身影，只有樱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地上，狂跳的心脏一瞬间放松了下来。金应该庆幸没有伤害她，否则即便穷尽宫家全部力量，我也绝对会让金后悔生在人世。
　　开着车回家，夜风习习，温婉美丽的樱安静地坐在自己地身边，我的心慢慢的感到一种满足，突然之间，我觉得，如果这一辈子都能这样下去该是一种多么大的幸福。
　　回头看看已经有点困意的樱，我暗暗下定决心。
　　“樱。”
　　“嗯？”
　　“下午纪子说的事情。。。对不起。”
　　没有料到我能直接提出这件事情，樱的眼睛一瞬间瞪大。
　　我突然间不知道该怎样说下去，面对着她的眼睛，想好的话一瞬间零落起来，舌头仿佛也开始打结了。
　　“我是说。。。事情原来不是那样的，是纪子。。。。不，我是说我不想推卸什么。。。总之，以后绝对不会了。。。”
　　樱还是仿佛瞪着怪物一样的瞪着我，在她的目光下，我几乎想跳车逃走，我都说了些什么啊，让我死了吧。。。

　　樱
　　事实证明，我不象我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
　　我还是装着自己什么也不知道，装着什么也没有发生。
　　接受着树的照顾，回避着金的试探。
　　我和自己说，今天是最后一天，明天就和树摊牌，但是真的到了明天，我还是胆怯了，回避了。
　　事情就这样拖了大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