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顺藤摸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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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成毅把夏川带到了负一楼的刑讯室。
江向南这个变态出差去了，他这‘办公’的地方自然该是锁着的。
夏川跟了韩成毅一路，心里头其实是有不少话要问的，但一时半会儿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毕竟不久前刚闹了不愉快——偏偏还是自己单方面的。
不过这沉闷的局面总是要打破的，夏川想了又想，决定先挑个无关紧要的话题。
“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他问。
韩成毅却像是铁了心卖关子，一言不发，右手握上刑讯室的把手，轻轻一拧便将门推了开来，继而退后一步，眼神示意夏川进去。
……没锁？不可能啊，江向南不像是这么大意的人。
夏川心里头存了疑惑，进门的时候有意察看了一番门锁，果然瞧见了人为破坏的痕迹，里头的加粗插芯劈成了两半，断口光滑平整。
这人……怎么做到的，
又那枚戒指的力量吗？
“陆局明天要是问起来，就说是我干的。”
“当然，”夏川斜了韩成毅一眼，“我绝对第一时间供出是你，不带一丝犹豫那种。”也不问原因，明显不爽对方一直在自己面前装深沉。
他转身踏入了刑讯室，不过往里头没走几步，就愣在了原地。
夏川看到了鬼婴。
还是那奶生生的可爱模样，闭着眼，嫩藕似的小胳膊抱着身体蜷缩在牢笼的角落。本该白皙的小脸却脏兮兮的。
也是，上世纪到现在，这地方审讯处决的或人或鬼不下三位数，经年累月搞得血腥冲天，阴邪极重，自然干净不到哪儿去。
夏川在那冰凉的铁栅前蹲下，探手进去擦掉鬼婴脸上的脏污，一时间五味杂陈。
“用不用把它弄醒？”韩成毅问。
夏川视线在鬼婴脖子上的锁魂链处停了一秒，缓缓摇了摇头。
“我现在这个样子，它就算醒了也认不出来，”夏川现在可没作女妆，小家伙闹起来引起别人注意就糟了，不如就这么安安静静和它一起待一会儿。
“你怎么知道我想……”
话问了一半，忽然又觉得多余了，夏川嘲弄地笑了笑，自己不就是为了鬼婴的事能善了才跟韩成毅回局里的么，更何况，魂魄附在萨真身上的那两天也一直跟韩成毅朝夕相对，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心思。
“谢了。”
“不客气，”韩成毅察觉到夏川的态度有些软化，挑了挑眉，半开玩笑道，“毕竟当过它一天爹。”
夏川听了，垂下眼，又不说话了。
他总觉得这话里头，还有另外一层意思，虽然韩成毅并没想这么多。
“对了，说道鬼婴这事，陆局回头肯定得问我要血液样本。”韩成毅走到他跟前，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
“你想我来提供？”夏川缓缓站了起来，“你也觉得萨真的哥哥萨乌和我存在某种关系？就因为长得像？”
“我只是推测，你是他的后代或者转世的概率很大……”
“我不是他！”
夏川直直盯着韩成毅漆黑的眼，重复了一遍，“我不是他。”
韩成毅却勾了勾唇，不以为意，“你是你，他是他，我从不认为你们是同一个人，不过是血液和灵魂存在羁绊的可能很大而已。”
夏川一怔，“那你……”就这么信誓旦旦地诓了陆局飞去国外。
“我不那么说，它现在已经魂飞魄散了吧。”韩成毅自然不会提‘炼度’技术升级的消息，不过该演的戏还是要演完，“怎么，要去跟陆局告密？”
这个家伙，真是……
夏川瞧着韩成毅一本正经耍无赖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这一笑，就像晴空倒映在粼粼的湖面，或是皎洁的月色拨开了云雾，花开万千，令人心神荡漾。
确实，不论人还是鬼，这一位都有招惹的资本。
韩成毅不由地想。
“你笑得很好看。”
夏川笑容僵住，有点不知道作何表情，“ ……哦。”
“身手也不错。”
“嗯？”
“怪不得陆局那么看重你。”
“是，是么。”
夏川有些不太自然地别过脸。
“你也很厉害啊，志磊哥更少夸人的，你的异能天赋连我都觉得很难对付，”夏川对韩成毅的芥蒂放下了大半，心态也轻松不少，“说到这个，我很好奇，刚才比试的时候，你明明能赢为什么要输？……嗯，如果故意让我的话，又为什么使坏电我？”
韩成毅似乎猜到他早晚会问，从容地回道，“我本来就比不过你，耍个小手段不过是想挽回些面子，真就这么赢了你也不光彩。”
“输就输，赢就是赢，什么光彩不光彩，再说这本就是我的弱点，论说不光彩也是我的问题。”
“你这么说我倒是有点后悔了，”韩成毅笑了笑，“不过，输了也好，顺道让你承了我这个情，也不错。”
“你到是会做人。”夏川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倒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殊不知对方每一步确实都是算计好的。“对了，你身手这么好，以前当过兵？”
韩成毅摇头，习惯性地摸了摸尾戒，“我之前一直在国外读书，不过平时比较喜欢运动，所以有点底子。”
“哦，”夏川应了一声，目光却落在了“救赎”上，他忽然想起刚认识韩成毅的时候对方似乎就有摸尾指的习惯，仿佛那里本该有这么一个猫眼石戒指似的。
“不过你也别大意了，今天的训练只是最普通的C级训练，以后还有更恐怖心理素质训练，”夏川有点心不在焉地提点，“毕竟我们的对手一般不是人。”
韩成毅谦虚地点了点头，“嗯，到时候还请夏处长照应。”
“对了，改天一起吃个饭怎么样？我请。” 顿了顿，又补充，“我在满记定了位子，据说那里的甜品不错。”
夏川扬眉：“你这人倒是很上道。”显然很是受用。
韩成毅半边脸掩在昏暗的灯光下，唇边的笑多了点不易察觉的诡谲。
“嗯？……决定不躲我了？”
低沉磁性的声线，杂糅着浓浓的鼻音，在耳边呢喃一般响起。
夏川脸一红，为前些天的无理取闹而惭愧。
“抱歉，”他反省道，“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本就不该放在心上，我矫情了。”
韩成毅很多时候做事只求结果，不问过程，既然夏川已经把这事儿揭过去了，那他也没必要再揪着问对方疏远自己的原因和细节，何况他也不感兴趣。
这令夏川也自在了不少。
第二天，
陆守国和方志磊如预计的那样汇报完工作，便登上了飞往联合会的航班，出发前事无巨细一一交代了夏川。
国特局各处很快就龙凤玉镯的案子展开了相关调查，为了方便行事，他们亮出了特别警探的身份。。
情报处的夏川率严晋和韩成毅，首先是从房地产大亨这儿入手，可惜他们虽然救了这位的儿子儿媳一命，对方却不如想象的那么配合，只透露说是参加儿子婚礼的宾客所赠，具体哪位实在记不清了，还称不想将这事儿闹大影响集团股价，希望警方别再介入。
这就令人生疑了，
首先，那对龙凤玉镯给局里聘请的专家鉴定过了，确实难得一见的千年古玉，包浆自然优美，沁色极品，初步估计市值起码八位数。这么个价值连城的东西对方一句记不清便一笔带过，哪怕是身价数亿的房地产大亨也说不过去。
其次，调查研究显示，这位房地产大亨对自己这个独生子向来是宝贝得很，而且他作为集团背后最大股东，既非董事长又非直接经理人，作为受害方牵扯入刑事案件中怎么着也不大可能会影响到集团经营、股价波动。这撤诉的理由未免太牵强了。
综合分析来看，对方不是记不清，也不是不想追究，而是……送这礼的人身份太过特殊，就连他也惹不起。
这么个大人物，就算查出来恐怕也不是他们这个神秘的‘有关部门’的小公务员能够随便审问的对象，而且唯一知情人三缄其口，夏川等人第二次登门拜访的时候还吃了个闭门羹，想要套出什么话来实在难啊！
案件没了进展，一行人闷闷不乐地回了局里。
夏川又将大家召集了起来开了个会，商量其他突破口。秦九在大伙儿一筹莫展的时候说了点自己的想法。
他出生于有着悠久历史和文化底蕴的道士世家，本人又是毕业于S大考古专业，对古物自然很感兴趣，之前就有仔细研究过那对龙凤玉镯，用‘符宝’勘测到其上附着的土腥味和墓葬味极重，几乎没有人味儿，便猜测应当是刚出土不久。
“如果确实是刚出土的文物，我父亲是有渠道查到最近三个月交易记录的，”秦九信心十足地说。
“所以……你父亲是？”
“哦，他是文物局局长，兼C国道教协会会长。”
“……？！！”
夏川当场愣住，一时无语，他单知道秦九家里有钱，没想到来头这么大……
所以，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屈居在这破地方拿着每月三千多的工资啊？！……官二代的想法他真的是不懂。
“诶，川儿你不知道的吗？”季白支着肘，十分诧异地看向夏川。
不得不说，两人惊讶的点离奇地不在一个层面，差的也太多了。
“行了，不说这个，”夏川绕回到会议主题上，“秦九，那这个任务就拜托你了。”
“没问题。”
“接下来我们得抓紧时间，所以还是分头行动比较好，”夏川站了起来，微微向前倾身，用一种温和零压力的姿态简单作了指挥，“陈墨、季白你们侦查处的两位隐藏身份暗中调查，看看有没有办法直接弄到我们要的那份婚礼礼单，或是宾客宴请名单；我和韩成毅则明面上不时拜访那位房地产商；秦九，你只需密切关注一个月前龙凤玉镯是否存有交易记录；严晋就留在局里，一有什么消息大家第一时间联系他，然后通知集合。”
“好的。”严晋说。
季白等人也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那先到这儿吧，”夏川抬头看了看表，已经五点多了，“大家早点回去休息，明天开始就辛苦各位了。”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顺藤摸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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