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戦ブラ|战刻]蝶变》中野月羽

6、利用

　　之后，兰丸进来通报早饭已经备好，两人随着兰丸一同进入大厅进餐。三人进门的时候，其他家臣已经全部就坐了。信长将光秀叫到身边，低声嘱咐他对于无名的教导可以直接从实际内容开始，不必指导古语了。
　　光秀点点头，才注意到在几句言语的时间里信长已经吃完了早饭。他放下碗对兰丸高喊一声“吃完了！”，便风风火火地离开大厅，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了。反而是被留在原地的光秀有些不知所措了，他也赶紧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吃过早饭，叫住了将要离开大厅的少女。
　　“……能占用一下您的时间吗？”
　　言辞温柔地打着招呼，少女回头发现是光秀，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啊。好的。请问有什么事吗？”
　　“听说您今早在信长大人的房间里读书？”
　　“啊，是的，您是从哪里……？”
　　光秀有些抱歉地捏着手：“十分抱歉，我无意刺探您的隐私，只是方才信长大人将事情讲与我听，他说您能看懂古语？”
　　“……我本应该是看不懂的……但是一读起来就完全明白意思了。”
　　“既然如此，”光秀笑了笑，“信长大人命我从今日起教导您有关于‘神牙’的知识。请多多指教。”
　　“哪里的话，我才是，希望您多多指教。”
　　之后，光秀带着一大堆书来到少女的房间，正好碰见少女在读早上信长送给她的茶道读本。“——您对茶道感兴趣？这里面可是有很多学问。”
　　“信长先生刚送我这本书，很是有趣，在等待光秀先生的这段时间，便不自觉读了起来——啊，您带来了好多书啊。”
　　“诶？！信长大人送的？！”光秀激动得像揣着个小兔子，“那个……我可以看看，不，我可以摸摸它吗？我摸摸它就行了。”
　　“……可，可以是可以……”少女看着光秀颤巍巍的手指，“光秀先生……？你还好吗？”
　　“没事的，我还好。”
　　光秀从少女手中的书籍闻出了他所敬爱的织田家总大将的气息，幸福得脸都红了。“无名小姐，您可要把它收好，这是信长大人十分宝贵的书籍。”他很认真地叮嘱，“要是有别的家臣想要这本书，您可千万不能给他。”
　　“……看来大家……都很喜欢信长先生啊……”少女羞怯地笑笑，“我还稍微有些害怕信长先生呢。”
　　“害怕？不会啊，您又没做错事。信长大人其实是个很公正的人呢，不管是农民还是贵族出身，只要是有才能的人都会平等任用——不好，题外话说的有些多了呢。”光秀意识到还有许多事要做，赶紧拉回话题。“那么，我先从‘神牙’和‘月牙族’讲起吧。这本书给您，在我讲解之后您自己阅读学习就可以了。”
　　于是光秀从整个神牙之境的概貌，由来开始，非常详细地向无名介绍了整个世界的大约框架。光秀的讲述轻松易懂，少女听得也很是开心，后来，光秀又讲到，目前神牙之中有六大势力，除了织田军和之前交战过的丰臣军以外，还有北方的上杉军，东边的武田军，真田军，东北的伊达军，这六大势力正在相互争夺领地，为了将整个神牙纳入掌中，各军怕是都会拼尽全力，不死不休。
　　然而讲到这里，少女却意外地消沉下去，默不作声地翻书。
　　光秀觉得可能是那句“不死不休”吓到人了，马上安慰道：“其实也并没有那么严重，只是成王败寇，总有人要退场……您今天累了吧，听我讲了这么多。”
　　“……嗯，对不起，有点事……”
　　“没关系，是我一下子掌握不了该讲到哪里好。那么，今天就此休息吧，明日上午我再来。”光秀温柔地向她告别，离开了无名的房间。

　　明智光秀离开之后，被称作无名的少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拉开拉门，走到院中，斜靠在廊下拐角。
　　她慢慢抬起自己的双手。看着手心的纹路。
　　（——我刚才，脑子里在想什么东西？）
　　（神牙之境共有六军……？为什么……我感觉好像还少了好多好多人……德川呢？北条呢？岛津呢？大友呢？毛利呢？可是，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些……？）
　　（我明明……历史学的也不是很好啊……？好奇怪？）
　　少女疑惑不已，正在苦恼着，兰丸从走廊另一端走来，扬手打了个招呼：“日安，无名小姐，您在做什么？”
　　“我？我只是刚上完课，出来透透气……”
　　“透气？想必光秀先生教了你很难的知识了吧？您别在意，光秀先生就是认真过头了。”少年轻松地笑笑，“我可以坐在旁边吗？”
　　“啊，可以啊，请吧。”
　　少女稍微往旁边让了让。“确实有很多难记的地方，好像怎么也记不住。不过可能是我曾经接受过同样知识的教育，总觉得十分耳熟。”
　　“没关系的，”少年勾起嘴角，向少女眨眨眼。他银色的短发高高地束成马尾，湖蓝色的眼眸映照出天空般干净的景色，显得既可爱又纯真。“既然您你学习了关于神牙和吸血鬼的事情，就证明今后您作为信长大人的家臣，也能够为信长大人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呢。”
　　“……抱歉，说到贡献……也太早了些……我现在还什么都做不了呢。”
　　“不会的呀，其实我很羡慕您的。您的鲜血，是只有您身上才有的，非常珍稀的力量。光凭这份力量，就足以被信长大人重视了。”
　　少年的语调有些奇怪起来，他拨弄着耳边的碎发，拉着长调：“您其实什——么——都不用做，就这么等着被吸血就好了。真好啊——其实您根本不用努力的，但是上了战场您会死得很快，信长大人就会失去反败为胜的王牌，而我是不会容许那样的情况发生的。”
　　“……那，那个，兰丸先生？您的心声说出来了哦？”少女摇了摇兰丸的肩膀，兰丸突然惊醒，半真半假地回她：“咦？我刚才说过什么话吗？被您听到了吗？啊拉那可不得了。”
　　“不，我……没听见，什么都没听见。”
　　“啊啊……不愧是信长大人，竟然在辽阔的神牙之境中一下子就找到有着特殊力量的您，那位大人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
　　“哈哈，兰丸先生真的很尊敬信长先生呢。您的眼睛在闪闪发光呢。”
　　“是的！”兰丸露出快乐的神情：“啊，不过和我说话的时候您可以更随意一些喔。毕竟信长大人身边总是散发着压倒一切的气场，光秀大人性格阴沉，胜家大人是个笨蛋，长秀大人又心眼太坏。您也一定总是绷得很紧吧？所以，对我就不必太在意啦！”
　　“是……那么……我可以称呼您为‘兰丸君’吗？”
　　兰丸握住了少女的双手，开心地笑了：“啊……被您称作‘兰丸君’，我好高兴啊，超级开心的！哦呀……哦呀哦呀不好了，再不去准备出发的话，要来不及了。”
　　“诶？你要去哪里？”
　　“哟咻～”兰丸撑住膝盖起身：“我呀，要和信长大人一起出城。您也一起来吗？”
　　“诶，可以吗？”
　　“嘛，当然，得先让信长大人同意才行哦。要不要去问问他？”
　　“嗯，谢谢你，兰丸君！”

　　难得的没有人打扰的一段读书的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和兰丸约定出城的时刻。信长合上书本，正巧听见兰丸在房间外报告的声音隔着障纸传进来：
　　“信长大人，已经准备好出城了。”
　　“出发吧。”
　　边说着边拉开纸门，闯入眼帘的除了纤瘦的少年还有穿着轻飘飘短裙的少女。信长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你怎么也在这里，和光秀的课程呢？”
　　“啊……那个……”
　　少女仍然没有习惯信长的不怒自威，吓得嗫嗫嚅嚅，说不出话。兰丸像是预见到了场面会变成这样似的，笑着接话：“和光秀先生的课程好像已经结束了呢。无名小姐最近一直呆在城中好像很闷的样子，所以我想请她和我们同行，那个……可以吗？”
　　（……这个请求，可以利用。）
　　信长暗暗叹了口气。“……随你们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