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戦ブラ|战刻]蝶变》中野月羽

7、害怕

　　（……这个请求，可以利用。）
　　信长暗暗叹了口气。“……随你们便。”
　　虽然没说什么，但此次出行信长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毕竟他们此次出城的目的，是为了调查最近出现在附近的怪物，“厄魔”。
　　厄魔，不知是因何而来，也不知是目的为何，最近经常出现在野外，袭击山间的村庄。居住在村庄里的普通人类根本无法抵御，一旦遇见它们只能逃跑。
　　然而，即便逃跑也并不是那么容易。厄魔们成群结队，且行进速度极快，村民们很难从他们手上逃脱。自前年以来，各个势力所管辖的领地都有过村民被袭击的报告，且蔓延速度越发加快。平日里各个大名除了要谋划势力争夺，还要保护领地内的村民，否则失去民心的话，人民就会逃到其他大名那里，村子会荒芜，土地被废弃，没有人种地，就无法收税，也无法组织军队，经济就会陷于崩溃。
　　行至城门，光秀早已带着三匹马在那里等候。信长驾轻就熟地跨上了其中一匹，高大的身形在阳光下威风凛凛。他伸出左手朝向无名：“上来。”
　　简单的命令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少女一惊，“诶？”
　　“你不会骑马吧，上来。”
　　被无情说中了的少女有些胆怯地回头对光秀和兰丸求助，二者早已背过身假装不知道。她只好害怕地轻轻将手放在信长的手心中，信长用力一拉，顺势胳膊环住了她的身体，轻松将少女抱上了马。
　　他曾经抱着浓姬骑过马，在两人都还小的时候。
　　那时候哪里有这么好的马具，这么温顺的马呀，况且信长那时就是喜欢烈马——自然是因为少年意气作祟。马儿跑得越快，路途越颠簸，浓姬就越害怕，她又不是能放下面子发出尖叫的女孩子，只好紧紧缩在信长的怀里，一路憋着眼泪。信长就跑一段，歇一段，时不时地低头看她，笑话她：“哎呀哎呀你可真是没出息，要不咱们回城吧？”
　　“殿下您是说笑了，阿浓才没有害怕。”
　　浓姬冷静地回道。
　　“好！”
　　信长开心地大吼一声，吼声在山野间回响。“哈哈哈哈，这才是我的好阿浓！——驾！”
　　他狠狠踢了一脚马肚子，马儿受了惊，扬起前蹄再次飞奔起来。
　　然而自从平手政秀为规劝信长而以死进谏，同年信长在正德寺与斋藤道三会面之后，他们夫妻二人就仿佛一夜长大，他成为了真正的织田家督，她成为了织田上总介信长的夫人，再也不曾一同乘马潇洒于山野，就连回忆也渐渐被淡忘。
　　此刻，信长拥着名为“无名”的少女，她好像比当年的浓姬的身形还要娇小——他想了想，才明白其实是自己长大了。被姬神子操控了在神牙之境的外表年龄，卒年48岁的信长现在看起来只有27岁左右——不仅是他，所有的人都被姬神子按照喜好任意操作了外表年龄。
　　“不要碰缰绳，你和我同时拉着缰绳发力，马会不知所措。”
　　“诶？但是，那我就没有能拉住的地方了……”
　　“我拉住你。”
　　信长一边说着，一边环住了少女的腰肢。那份纤细，那份柔软，还有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蝴蝶香气，与曾经的浓姬毫无二致，不禁令人想起上次亲密接触时的温香软玉。信长低头盯着她的头顶，不自觉地紧了紧手臂，更加用力地把少女圈进怀里。
　　（你听得见吗……）
　　他紧紧握住缰绳。
　　紧紧握住。
　　（……阿浓，我不会说别的。）
　　（既然来到神牙，就快点醒过来。）

　　“——兰丸，光秀，我们走。”
　　然而信长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他以鞋侧敲打马肚子，马刺稍微刺痛了骏马。不顾害怕的少女，他与光秀，兰丸三人策马奔跑了起来。
　　到达城堡之外，三人来到城下街。只有光秀下了马，进入了一间像是商店的房子里。
　　不久，光秀回到信长面前，手中拿着一些纸张。
　　“信长大人，让您久等了。这是从商人们那里收集来的关于厄魔的目击证词。”
　　“厄魔？是什么？”
　　无视少女的问题，信长伸手拿过光秀手中的记录：“给我看看。”
　　“请——”光秀恭敬地递上，“据商人们所言，被害大多数集中在靠近西侧森林的街道处。这和我们之前收到的巡逻兵的报告是一致的。同时，我刚问了一个从那里来的商人，他也说在西边森林看到了厄魔，应该不会有错。”
　　少女偷偷转向兰丸：“那个……兰丸君。厄魔是什么？”
　　“啊，您不知道吗？厄魔啊，厄魔就是……”
　　正在兰丸试图向少女说明的时候，街道一头忽然骚动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厄魔出现啦！！”

　　听了这话，整条街都沸腾了。人们慌乱四散，纷纷躲进商铺里，紧紧关上大门。信长四人定睛一看，从森林深处涌出几只灰色皮肤的怪物，以惊人的气势冲了过来。
　　“那……那个就是……厄魔？”
　　少女远望着灰色生物，脸色发青。她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没能逃脱的平民被怪物抓住手脚，狠狠压在地上，仿佛要将他一口吞下去。
　　“啊啊啊啊！救命啊！谁，谁来救救我！”
　　“信长大人！”兰丸立刻拔刀相迎，“由我来解决它！”
　　“别在这里开杀戒。”信长简单地嘱咐，“赶它出去。”
　　“遵命！”
　　面对厄魔，少年没有丝毫胆怯，从正面大力地砍过去，一刀便救下了被捕的平民。“谢谢，谢谢您！”兰丸没有回应平民的感激，而是毫不放松地继续攻击着厄魔们。
　　“看招！——喝！”
　　少年的短刀行云流水一般，毫不阻滞，几无敌手，不出几下，厄魔就被砍得纷纷逃窜。“信长大人！厄魔要逃了！”
　　“追！”
　　信长高喊一声，策马追了上去。光秀也立即催马跟上。跟随着逃跑的厄魔，几人追进深林，仔细分辨了地上留下的血迹，继续向森林的更深处进发。
　　不一会儿，在丛林之中，几人行到了一个洞穴面前。血迹，也顺着洞穴的入口一直绵延到洞穴深处——很显然，这就是厄魔的巢穴。但是，是否要舍命进入洞穴，却是个难题，毕竟，里面什么情况谁都不知道，会不会有更凶恶的怪物也说不定。
　　“信长大人，这里和旁边各有一个洞穴，怎么办？”
　　光秀忧心忡忡地看着信长，而信长却毫不犹豫：“兰丸，光秀，你们去右边的洞穴，我和无名去面前这个。”
　　少女一惊：“诶？我也要进去吗……？”
　　“恕我直言，信长大人，我们不知道哪个洞穴里有多少厄魔，兵分两路并不是好的选择，更何况您要保护无名小姐……”“无妨，速战速决。”不等光秀说完，信长已经翻身下马，用力拔出了长刀，“如果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还有无名。”
　　“……诶？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光秀显然是听懂了信长的言外之意，轻叹一声。“……我知道了，我们走吧，兰丸。”便领头向右边的山洞走去。兰丸跟在后面，再次拜托：“信长大人，也请您万事小心。您二位一定要平安无事。”
　　光秀和兰丸虽然担心，但还是听从了信长的命令，一前一后地走了。信长看着他们进去，转身对马上的少女命令道：“下来。”
　　“……是，可是我……要怎么下……”
　　少女十分窘迫地看着信长，满脸求助的神情。
　　（真是笨啊。）
　　信长睥睨着她，冷冷地转身：“自己跳，跟不上来就把你扔在这里。”
　　“诶！！？？？”
　　少女也不顾会不会摔伤，侧身坐在一边闭着眼睛就跳了下来。虽然不愿意进洞穴，但是被丢在森林里一旦突然有厄魔经过——想也知道性命难保。
　　信长头也不回地听到她摔到地上的声音，指示道：“跟上。”
　　“……是。”
　　少女毫无办法地跟在信长身后。
　　洞穴里面光线十分微弱，越往里走越看不清四周，岩壁上都是突出的石块，摇摇欲坠。行进未到五十米，便可以听到从洞穴深处传来的好似野兽呻吟一样的叫声。那些声音逐渐靠近，变得越来越可怖难忍，少女十分害怕地缩在角落，战战兢兢地向前走。她怕得每走一步都要鼓足好大勇气，拼命抑制自己想要尖叫的欲望。
　　信长也同样注意到了厄魔的叫声，皱紧眉头低声说道。
　　“已经被发现了，就要出来了么……”
　　他思忖一阵，回手拉住少女，将她扯到身边。猛然间碎发摇荡，刘海几乎垂到少女脸上。她像个受惊的兔子惊讶地盯着信长，脸一下子就红了。
　　“肩膀或脖颈，你想被咬哪里自己选，如你所愿。”
　　“……又要吸我的血吗？”
　　少女一脸不愿意的样子，满眼求饶地看过来。
　　像是在宣判命运一般，信长冷冷地回：“你的价值不就是如此吗。”
　　她好像终于听懂了进入洞穴之前信长所说的“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还有无名”的意思，眼神中透露着被骗后的羞辱和不甘。她气冲冲地扭过脸避开信长的眼神。
　　“哦，还是会生气的。”
　　信长冷笑一声：“要是觉得不满的话，就让我看看你除了作为血库以外的价值吧。”

　　然后——
　　没有任何预兆地，信长在最方便的位置，少女的脖颈上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