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人人热情如火 ...
-
花小术带着乔娆娆刚踏出酒楼，立刻就发现背后有人跟踪她们。乔娆娆后知后觉解释说：“别怕，是大哥的人。”
“……”就是你哥的手下才叫人怕，花小术可没忘那场凶残的‘市集斗殴’，她勉强道：“看得出来其实你哥是真的很疼你。”这种拽上天的大少爷花小术不是没见过，尽管脾气暴躁得很，却能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一再容忍，若非定力十足，那就是真对这个妹妹上心了。
“我知道他疼我。”乔娆娆噘着粉唇，“可是他什么都要管。”
“你还小，他只是想保护你。”
乔娆娆可怜兮兮地回看她一眼，垂头丧气：“我知道我的年纪没有说服力，你们都想劝我放弃花大哥。”
好生一针见血，花小术但笑不语。
乔娆娆本来酝酿一肚子的感情准备倾诉出来顺便博同情拉盟友，结果等了半天也不见花小术继续搭话，简直憋死她了。
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乔娆娆当然不会真以为花小术带她出来就是纯粹瞎逛街的。她知道花家的人不可能一下子就接受自己，但凡事可以慢慢来。正如她对花大哥说的，她有时间，她不急。
怀惴着满腹心思等着花小术主动开口的乔娆娆等了半天，等来的结果……却是花小术真的就只是带她走走停停随处逛逛，漫无目的好生惬意。
出来之前，乔娆娆已经作了各种心理准备，无论是软言相劝还是恶言相对，她自觉百毒不侵，一切皆能杠得住。
可如今这惬意的午后散步真是万万没想到啊，乔娆娆心里又紧张又忐忑。
花家搬至墨凉已有将近十个年头，邻里街坊都熟，每到一处都能碰见熟人，令乔娆娆诧异的是这些个熟人见到小术分外亲切，简直跟亲人似的，又是塞吃又是送喝，直把她看得一愣一愣：“这里的民风真淳朴，每个人都是这么不分彼此热情好客的吗？”
“淳朴是挺淳朴的。”花小术扯了扯嘴角：“至于不分彼此嘛，倒未必。”
乔娆娆看见她将别人硬塞给她的水果篮子还回去，莫名道：“为什么要还回去，你们家不是贫困潦倒吗？有人免费送吃的多好啊。”
花小术别有深意地看她一眼，神叨叨道：“我们家啊……别人给的东西是不能随便乱收的。”
这个道理乔娆娆懂，又不太懂。她觉得花小术不是那种不食嗟来之食故作清高之人，那为什么又不能收呢？难道这些别人白给的东西有问题？
仿佛响应了乔娆娆的疑惑，两人行至一家花布作坊时，里面有人唤住花小术。
从里边走出一名妇人打扮的女子，年纪并不大，容貌很是清丽，是这家花布作坊的老板娘。罗依笑意盈盈地挽过花小术的手：“好久没看见你了，怎么有空往这边来？这位是……”
闻声，乔娆娆抬起骨碌碌的杏儿眼，那女子定睛一瞧：“哎哟，你上哪弄来的美人胚子，长得可真水灵。”
花小术轻咳一声：“罗姐姐，她是我们远方亲戚家的孩子。”
“远方亲戚？”花家一家子在墨凉落地生根这些年，可从未见有什么亲戚可以走访。罗依眼珠转转，也没去细问，殷切地笑：“你跟你哥长得好，远方亲戚家的孩子也长得这般水灵标致，真叫人羡慕。”
乔娆娆自小长得好，收获好评已成一种习惯，对罗依的夸赞并不当回事。罗依见她俩神情淡淡，也不介意：“听说昨天西市闹事闹得可凶了，有人看见你们一家都在那附近呀，可没伤着哪儿吧？”
墨凉这地方不大，一点点小新闻就能轰动全城，昨天的市集闹事很快传至街知巷闻不出奇。花小术干笑一声：“这不是我们正巧在那里，受了点波及而己。”
“原来如此。”罗依恍然，继续关切道：“出门在外可要当心，这年头疯子特别多，一个不小心被误伤可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人家‘疯子’他妹就在旁边，花小术没有意思接话，只作笑笑。
罗依说着就把花小术给拉进店里，忙前忙后准备小篮子，里面摆了一盅汤：“昨天肯定受惊吓了吧？正巧我这炖了杜仲党参乳鸽汤，给你带回去……一家子补补。”
花小术张了张嘴想说不用了，可惜罗依忙着舀汤没睬她。
乔娆娆再次见证了人家的热情好客，感叹道：“我看她挺诚心的，你就随她吧。”
花小术深深回她一眼：“诚意是有的，可惜有些事……勉强不得，不能随她来。”
乔娆娆是真不懂，喝盅汤有这么勉强？难道是因为这女人的厨艺差到根本无法入口？
这时罗依也忙完了，她将那盅汤郑重地交给花小术，娇声娇气说：“昨日听说你们出事了，今早天没亮我就起来煲汤，这汤可花了我不少时间呢，功效奇好，听说补肾又壮阳……咳，对了，你爹身子骨不好，秋冬要进补，记得带回去让他多喝呀。”
“……”
一点就通的乔娆娆怒抢那盅汤，然后三下五除二直接把汤灌进自己肚子里，惊得罗依掐嗓尖叫高八度：“你干什么？那是我给一松哥准备的！”
乔娆娆毫无形象地呸一声：“谁是你一松哥！你这丑八怪少痴心妄想了！”
“什么！你这乳臭未干的死丫头你说谁丑八怪？！”
“说的就是你！一把年纪的老妖怪也不去照照镜子，还敢肖想我花大哥！”
“你敢说我老？！我这叫风韵犹存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不懂？！”
在双方掐起来之前，花小术二话不说把乔娆娆拎起往外跑，远远还能听见罗依在花布作坊门口气得跺脚泼妇骂街。
直到跑远了，乔娆娆才颓然蹲地：“我终于明白你的意思了。”
这一路走来，给花小术塞吃的送喝的全是女的，她们拥有满腔热情，只是这份热情过了头，花小术不能去随便接受。
罗依是个独自经营花布作坊的小寡妇，她的丈夫早几年就死了，一个寡妇过日子，少不得要逼着自己坚强独立。可女人终究想要有个归宿，她自己过于凶悍泼辣，就越发喜欢花爹那种软柿子的温柔，这些年如狼似虎地求爱花一松，一心琢磨着怎么嫁给他。
其实乔娆娆自己何尝不是一样？都是痴迷花爹那种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温柔，轻而易举勾走了她们凌乱的芳心。
“我带你这一路看过来，你可还能觉得自己是特别的？”花小术平静地看着她：“你喜欢我爹，是因为我爹对你温柔对你好。其实不是的，我爹就是个缺心眼，他对谁都一样，不仅仅只对你好。”
“可是，他还是我喜欢的花大哥啊。”乔娆娆苦着脸，不由自主地抓紧裙裳：“就算他的温柔不是只属于我，可我喜欢就是那样子的他，我这辈子就喜欢他了……”
“你还年轻，何必断言一生？就算现在这么痴迷，你也不会永远喜欢这样的他。”花小术苦笑：“终有一天你会忍受不了，就像我娘那样。”
曾几何时她娘也是这种想法罢？当一时的痴迷终在某一刻清醒，伴随而来的只有痛苦的悔恨与憎恶。她娘忍耐了多年还不是无法控制的爆发了，最终选择报复式地找了个情夫给她爹带绿帽，然后卷走了花家大半家产远走高飞……
所以说她爹这算不算活该，自作自受？
花小术扶额，如今再来追究对错的问题已经无济于事，她可不希望她阿再找个后娘，然后再重蹈覆辙。最重要的是——无论是花家的人还是经济都经不起再一次的创伤，她家可没这个钱再给别人卷款跑路了呀。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人人热情如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