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龙蛇斗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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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凡音与赤炎二人合力暂时止住了渭水的高涨，可保一夜平安无事，众将士也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渭水暂时平静了，但渭水之下司幽声嘶力竭的哭喊也更加清晰可闻，在静寂的深夜里更显悲凉。
赤炎与凡音坐在一处，茂戎独自坐在远处，月光把他的背影拉的很长很长。
“这渭水水君在三界内素有贤名，他的将士也都信服于他，皆愿替他隐瞒此事！倒是难得！”赤炎很是感慨。
凡音赞同的点头，指着渭水两岸说：“渭水此般岌岌可危，但凡间并无一人伤亡，茂戎不惜耗费半身修为护住人间，此人甚有佛心！日后若被重罚，岂不可惜？”
凡音此言大有庇护茂戎之意，只听龙女接着说：“日后还望炎一兄帮衬帮衬。”
赤炎心下叹息，法不容情。但茂戎的确可堪大用，就是太过感情用事，不过——赤炎看着龙女，他自己何尝不是情根深种之人呢？所谓推己及人，赤炎倒也很是理解茂戎，遂道：“这是自然！”
一个时辰之后，腾蛇族长司祭，也就是茂戎的岳父匆匆赶到了渭水。
一来此，这位族长就向四海女君跪地叩首请罪。这是一位长者，为了女儿千里奔波，老泪纵横！
凡音扶起这位父亲，司祭看着茂戎愧疚的抬不起头来，说一切都是他的错，他对不起茂戎。然后便将心中隐藏了一千年的秘密说了出来。
司祭有三女，司幽是他的小女儿，自小聪明伶俐，最受家人宠爱。待司幽成年到了待嫁的年纪，不知各族有多少青年才俊前来求娶，但司幽一个也看不上。司幽的两个姐姐早已出嫁，作为父亲，司祭也希望这个自己最疼爱的小女儿能陪伴在膝下多些时日，所以，族长也就随了女儿的性子。
说到这里，司祭懊悔的责怪自己：“若是我早知晓后来之事，我一定会早早地把司幽嫁出去!”
腾蛇一族聚居深山，司幽自小便喜欢偷偷下山到人间游玩，但每次不过三五日便回来了，可一千年前，有一次司幽连续三个月都没有回族里，司祭便派人下山寻访。
“可谁知，这丫头竟与一凡人相恋，还与那凡人成了婚！”
司祭语罢，只听见一声清脆之音，三人朝那声响看去，原来茂戎竟把腰间的一块玉佩生生捏断了！玉佩的碎屑嵌入掌心，茂戎满手鲜血！
只见茂戎惨白着脸，冷静的说：“岳父请接着说，小婿无碍！”
司祭虽不忍心，但也只能接着讲那些往事。司幽与凡人成婚，有违天理，其父自然不允，并亲自下山把司幽绑回了族里，但司幽刚烈，以命相逼，其父无可奈何之下与她断绝了父女关系，再不认这个女儿!
但两年之后，司幽带着一个男婴回到了族里，可这个男婴自生下来就没有气息。这个男婴是腾蛇与凡人之子，有违天理纲常，能生下来已是不易，但他注定是活不久的。
唯有倾尽全族之力，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那也需要近千年的时间！司幽带着孩子一直跪在父亲门外，求父亲救救她的孩子，直至昏厥。到底是亲生父女，司祭心下不忍便让女儿暂且在族里休养，但他不愿救那个孽障！
而这段时间恰逢渭水水君茂戎前来做客，司祭看出茂戎对女儿有意，且渭水水君一表人才身份贵重，堪为良配。于是在茂戎询问司幽是否婚配时，司祭撒了谎！
司幽与那凡人注定不会有好结果，那个男婴就是惩罚！作为父亲，司祭希望女儿能得到幸福而不是惩罚，哪怕女儿并不愿意。
听到此处，茂戎已不知自己现下是何感受，只觉得心好像碎成了渣，但他依然笑着说：“我没事，我很好。”
那笑比哭还难看，只听茂戎接着问：“我想知道，她为什么会愿意嫁给我？”
司祭心中又是悔恨又是内疚，这个女婿怕是被伤的太深了！
“司幽自是不愿的。”年迈的腾蛇族长用他那苍老的声音接着说道。
原来司祭答应女儿会尽力救治那个男婴，唯一的条件就是司幽心甘情愿的嫁给渭水水君茂戎。
司幽独自抱着孩子在房里足足待了一夜，第二天，她答应了。
再后来就是渭水水君大婚，而那个男婴，腾蛇一族倾全族之力，于二十年前将其治好，这个孩子终于发出了第一声哭啼！
应司幽的要求司祭把孩子送到了离渭水不远的一户人家收养，让他平安的做一世凡人，这家人没有孩子，会善待他。
母子虽离得近，但司幽答应过父亲忘却前尘，所以母子从未相见过，那个孩子也不知道他的亲生父母是谁。
凡音心下叹息，原来如此！而这一切茂戎都被蒙在鼓里，只听茂戎哑声问：“那个孩子是不是——是不是叫华儿？”
“正是，这个孩子的名字早在千年前就取好了，是他父亲取的，叫林君华。”提到这个孩子，腾蛇族长的眼中透着丝丝慈爱，那毕竟是他的亲外孙。
“原来，竟是真的！原本我还不信，我以为那只是个投水而亡的凡人，可他竟然——竟然真的是司幽的孩子——”茂戎喃喃的说着，脸上泪水涟涟。
“什么！华儿他——”惊问此噩耗，司祭突然心下绞痛，昏了过去！
水医来看过后说老族长并无大碍，只是一时急火攻心，明日就能醒过来。听罢，众人都松了口气！
此刻茂戎正独自一人站在渭水之岸，看着月色下被神力压制的水浪默然无语。
凡音与赤炎走到茂戎身后，拍了怕他的肩膀并没有说话。此时，他不需要安慰，凡音从来不知道，原来情这一字，能伤人如此之深。
茂戎忽的轻笑出身：“这一千年的夫妻情分，于我，竟是个笑话！可是有什么办法，我依然爱她！如果可以，这些痛宁愿我来替她承受！”
那日司幽癫狂，茂戎忧心渭水之际也派人到凡间去打探这华儿到底是何人，因为他不愿相信这个凡人与司幽有任何关系。
原来这个凡人名叫林君华，刚及弱冠，是个有名的才子，但出身平凡。林君华与相国之女相恋，但相国嫌贫爱富，把女儿许给了一个富贵人家的公子，林君华愤然之下前去求取功名，但相国与那富贵人家相互勾结，窃了林君华的功名，还诬赖他偷了相国家的家传宝玉。一时间人人唾弃林君华，他百口莫辩之下心爱的人又嫁予他人，悲愤绝望间投了渭水而亡！
这下所有的事都清楚了，凡音对这母子也很是同情，了然道：“想来司幽是知道了这些事，所以她要复仇，她要让所有伤害过她孩子的人全部陪葬！”
而后众人一夜无眠，直到次日天光大亮，这一夜过去了。但渭水已然冲破了禁锢又翻腾起来，而且这一次不似旁日，司幽似乎要鱼死网破！水浪高到了极致，好像全部渭水都涌了起来！
这样要不了十日，仅这一日渭水就要守不住了！
众人开始纷纷施法阻止水浪肆虐，但就在这时，一个人面蛇身丝发披散双眼血红的女子出现在了水浪之上！
这女子周身气息森冷，带着无法抑制的恨意看着众人！茂戎看着这女子恍然间走上前去，口中唤着：“司幽！”
但这女子似听不见，摆动着蛇尾击打着水面，于是水浪更加高涨！若不是昨日渭水被压制的厉害，她也不会就此现身。
原来她就是茂戎之妻司幽，若不是此刻其疯狂如斯，倒也是个秀妍美人。
凡音看着茂戎无奈的说：“水君，此时此刻，不能再等了，我需得降伏了她，不然诸将撑不过一天！”
茂戎心知要以大局为重，恳求女君道：“只求女君莫要伤她性命！”
凡音略一颔首，又对赤炎说：“你帮我守住渭水。”
“你放心！”赤炎承诺道。
而后凡音飞身至水浪之上抽出腰间软剑斩水而去，众人只见水浪之上一青一白两道身影顷刻缠斗起来！
龙女乃是四海女君，出手定然非比寻常，但凡音又顾及这司幽的性命，一时之间颇有些放不开手。而司幽全是不要命的打法，就算以伤换伤也在所不惜，一时之间二人竟打了个平手！
打斗中凡音尝试着劝服司幽，但是司幽好像完全听不到，就像一个没有灵魂只知道复仇的行尸走肉！
“司幽，你若现在停下，尚能回头！”凡音还在尝试唤醒她。
但是司幽依旧不言不语，攻击却更加凌厉了起来！水浪之上一道道白色的残影掠过！
凡音心想如此下去定然不行，定水珠还在司幽腹中，她依然能控制整个渭水！
凡音眸色加深，而后化为龙身在水浪之上飞快的旋转，在水浪中央形成了一个大漩涡，而后龙尾一甩卷住了司幽的腰，两人齐齐沉入漩涡之中！
看此变故茂戎急要入水但赤炎拦下了他，淡淡的说：“你若想救你的妻子，就要相信四海女君，我们只需守住渭水即可！”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龙蛇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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