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蝶梦》汤七鱼

24、情到深处

　　温司楠来后，很自然地成为话题中心，几人轮番向他问话，他都耐心回答，态度始终谦和真诚。
　　陈全起初和温司楠说话还很客气，却在温司楠三言两语诱导下，开始聊起了家常，其他人旁听起哄，气氛意外的和谐。
　　而本是作为男主角的徐建阳听着众人笑闹，面上笑容僵硬。
　　“你怎么都不说话？”周圆察觉到徐建阳的异样，低声问道。
　　“我能说什么，你们开心就好。”徐建阳表情不太好，说话时阴阳怪气。
　　周圆手伸过去勾住他的胳膊，“你怎么了？”
　　徐建阳猛的甩开周圆的手。
　　本来两人小声说话没人注意，但现在动作幅度太大，所有人都抬头看过来。
　　气氛尴尬。

　　庄曼淡笑，目光有些冷，“徐先生如果身体不舒服可以先回去休息，不一定非要陪我们喝到最后的。”
　　试图给他寻找台阶，不至于让场面更加僵硬。
　　徐建阳在职场上混了多年，多少还是会观察形势。
　　“抱歉，我喝多会头疼，可能要先走了。”虽然顺着台阶下，但徐建阳的态度很生硬。
　　现在是怎样的状况，所有人心知肚明。
　　“没事，你先走吧，回去路上小心。”庄曼回应。
　　“嗯，你先回去休息吧。”陈全放下酒杯，也跟着应和。
　　徐建阳拿起挂在椅子上的西装外套，冷着脸向众人点头示意，转身离开。

　　周圆看向众人，“我去送送他。”
　　说完，也跟着起身离开。
　　周圆离开，所有人静默。
　　良久，陈全撇嘴摇头，“感觉不太行。”
　　许秋丽喝一口啤酒，“女孩子恋爱时，多少有些盲目。”
　　庄曼抬头看向温司楠，扯扯唇角轻笑，“男孩子恋爱时也一样。”
　　温司楠看她，庄曼回视。
　　“不一定，这要看人，每个人不一样。”陈全喝一口啤酒道。
　　忽然缺少了两个人，再没有喝酒的兴致，许秋丽提议散场，庄曼点头，“你们先回吧，我和他还要再留一会儿。”
　　陈全打趣，“哟哟哟，要过二人世界啊！”
　　拉住陈全手臂，许秋丽笑道，“走啦，别这么多事。”

　　等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慢慢走远，庄曼又拾起筷子吃起了烤鱼。
　　鱼是市面上最普通的草鱼，鱼刺多，但肉质鲜美。
　　这边的人比较喜欢吃辣，烤鱼的表层带一层猩红的辣椒。
　　“少吃些。”温司楠提醒。
　　他不吃这些东西，啤酒也很少喝。
　　庄曼没怎么听进耳，用筷子挑选鱼肚子肥嫩的细肉吃。
　　“温司楠，我发现我们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庄曼埋头吃鱼肉，并没有看温司楠。
　　“我喜欢吃这些东西，你不爱，我喜欢吃辣，你一点辣都不沾，我喜欢玩，你更喜静。你看，我们喜好都不在一处。”
　　温司楠凝视庄曼。
　　良久，他说，“没关系，我会慢慢适应你。”
　　话刚说完，温司楠拿走庄曼手中的筷子，“不许多吃，伤胃。”
　　“哈。”庄曼歪嘴轻笑，他这是哪门子的适应，明明管东又管西。

　　不能吃，庄曼身子向后靠，整个人看起来很懒。
　　温司楠给她递上纸巾，庄曼没接。见她没接，温司楠抬手拭擦她的嘴唇。
　　庄曼直勾勾地看他，眼中含着笑意，“我老公真厉害，一来就抢尽了风头。”
　　“我已经很低调了。”温司楠神情自若，语气轻缓。
　　庄曼笑出声，“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突然觉得你比他好太多了。”
　　温司楠捏她脸蛋，说，“你才知道。”

　　休息了一会儿，两人才起身离开。
　　老房新村距离夜市摊不算太远，只需步行二十分钟的路程。
　　“你的车停哪？”
　　“前面。”
　　庄曼停顿脚步，“要回去吗？”
　　温司楠偏头看她。
　　“今晚去我那里吧？”庄曼道。
　　一阵风吹过，庄曼的头发飘散在风里，她的眼闪烁路灯的亮光。
　　见他没回，庄曼上前环住他的腰，鼻尖噌他脖颈，身体重心全给了他。
　　身体放软，“嗯？别回去了。”

　　温司楠揽上她纤细的腰身，声音低沉，“真的这么想？”
　　庄曼咬他脖颈，“想，梦到过好多次，和你。”
　　温司楠和庄曼所在方位，路灯暗了一盏，暗影处，两人黏腻在一起。
　　“好不好？”庄曼搂着他的脖子，继续撒娇。
　　掰开庄曼缠人的纤臂，温司楠继续牵她的手前行。
　　“好不好？”
　　沿途的路人不知他们交谈什么，却还是忍不住回头留望。
　　“今晚陪我睡嗯？”
　　这回，路过的人总算了然。
　　庄曼不显窘迫，温司楠却停顿脚步，“行了，我知道了，不准再说话。”
　　脸上笑意扬起，庄曼乖乖闭嘴。

　　返回老房新村的路途经过一个药店，庄曼拉着温司楠走进药店。
　　药店不算大，晚上只有两个女孩值班。
　　“你们这有避孕套吗？”
　　两个女孩低头偷玩手机，听到有人说话，立即抬头，便见一对耀眼情侣站在跟前。
　　庄曼和温司楠都高，长相十分出众，两人只紧挨静立，就让人移不开眼。
　　两女孩楞了一会儿，其中一人伸手指了指最后一排货架商品。
　　庄曼了然，牵温司楠向最后一排货架走去。
　　药店很小，陈列的商品不多，避孕套也就那么几样。
　　庄曼拿起一盒看了看产品信息，“你要多大的？”
　　庄曼语气自然，就像在问今天天气怎样。
　　温司楠瞥她一眼，也拿起一盒查看产品信息，没有回答庄曼的话。
　　“超薄颗粒避孕套……”念着他手里产品包装文案，庄曼表情微妙，“看不出来啊，你喜好这口。”

　　放下手里的包装盒，温司楠又捡另一款产品细看信息。
　　比起庄曼不正经的神情，温司楠要显得沉稳。
　　过了一会儿，他捡起一盒牵庄曼离开。
　　“多拿几盒呗，省得以后要买。”庄曼说话的语气漫不经心。
　　温司楠摇头，“这盒先凑合着用，下次不用这个牌子。”
　　货架上都是庄曼没见过的品牌，包装设计又花花绿绿，很让人怀疑它的安全性。
　　显然温司楠有些嫌弃，但又急需要用，才将就拿那么一盒。
　　两人走到收银台，小姑娘看了一眼避孕套又看向温司楠，两只耳朵红彤彤的。
　　等收银员打单收完钱，两人又融入道路昏黄的灯光之中。

　　回到出租房楼下，庄曼引温司楠上楼，楼道声控灯已经坏了很久，楼道狭小漆黑。
　　钥匙打开房门，按下灯开关，室内照亮。
　　房间很小，好在装修还算好。
　　温司楠环顾四周，问，“你一直住这？”
　　庄曼跑进屋子里捡起地上的衣服鞋袜，说，“对。”
　　温司楠没再说什么。
　　庄曼收拾好房间，回身去看温司楠。他立在房间的中央，就这样静静站着，便已经让周围的事物黯然失色。
　　这样的男人不该出现在这里，明明高傲优越，却被搁置在凌乱拥挤之中……
　　虽这么想，庄曼此刻却异常兴奋。

　　庄曼从柜子里翻了一条新毛巾递给温司楠，“你先去洗澡吧。”
　　温司楠接过，说，“好。”
　　脱掉鞋袜，赤着脚走进卫生间，没一会儿，狭小的空间充斥“哗哗”的水声。
　　良久，温司楠走出卫生间，上身赤/裸。
　　早就想过温司楠身材一定很好，不想尽这般让人惊讶。
　　宽肩窄腰，胸膛坚硬宽厚，腰腹结识性感，好看的马甲线能瞬间吸引人的目光。
　　身下穿之前的长裤，因为皮带解开，裤头稍稍向下滑落，引人想要探索未知。
　　直视他的身体，庄曼忽而心跳加速。
　　整个世界只剩下他。

　　庄曼的目光过于裸/露，以至于温司楠无法忽视。
　　温司楠舔舔唇角，用白色毛巾拭擦湿漉漉的头发，“我洗好了，你去洗吧。”
　　庄曼转身去拿一早准备的衣物，低垂着脸走向卫生间。
　　温司楠站在玻璃推门前，没有让道，庄曼被堵在门口，皱眉抬头，“干嘛？”
　　直视庄曼，温司楠眼中带笑，“你，脸红了。”
　　庄曼低头，“没有。”
　　话刚说完，耳朵已经红得发亮。
　　从温司楠的角度，只看到她黑黑的脑袋和红成番茄的耳朵。
　　温司楠低头凑近，庄曼头埋得更低。
　　随即温司楠低低地笑出声，唇贴上她的耳际浅浅耳语，“想什么呢？还不去洗澡。”

　　无所谓脸颊红晕，抬头瞪他，“别挡路。”
　　睨她一眼，温司楠很听话让开去路。
　　进到卫生间，庄曼脱掉身上衣物，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低低暗骂了一声，“你真是莫名其妙。”
　　温司楠爱干净，庄曼配合洗头洗澡刷牙，把头发吹干，时间已经过去将近一个小时。
　　温司楠此时正坐床上看手机，正对面是摆着一个嗡嗡响的电风扇。
　　等庄曼出来，温司楠抬头，目光停顿。
　　庄曼身穿白色衬衣，布料很薄，里间曼妙若隐若现。
　　轻轻坐到他的身旁，一起吹着风扇的风，彼此间萦绕同样的沐浴香。
　　温司楠偏头看她，庄曼抬头，满目含情。
　　过了很久，不知道是谁先主动，双唇紧紧贴合，灯光下，两具躯体慢慢交织在一起……
　　……
　　倘若我们相爱。
　　那么今夜，
　　情动，世界生。
　　情灭，世界仍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