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蝶梦》汤七鱼

23、情深意切

　　庄曼三人来到老房夜市摊时，周圆已经找好了位置等候，圆形木桌旁坐着一个高瘦的男人。
　　男人长相一般，佩戴一副眼镜，肤色偏白，白衬衣黑西裤，一副商业精英的打扮。
　　“曼曼秋丽姐，嘿，这里。”周圆大老远挥手，小脸带着幸福红晕。
　　庄曼和许秋丽笑着走过去，眼睛不时飘向周圆身侧的男人。
　　陈全也跟在身后，一来就给那男人发一根烟。男人瞥了一眼陈全手上的红塔山，笑着回应，“我不抽这个烟。”
　　陈全手还停在半空，听男人开口，面容僵了一下，讪讪收回烟，却被庄曼拿走。
　　陈全抬头，庄曼已经把烟叼在嘴中。
　　“有火吗？”她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陈全失笑摇头，随即从兜里拿出打火机给她点燃，而后给自己也点了一根。

　　周圆正忙着给大伙点烧烤，没注意这边，过了一会儿，她把菜单递上来，“你们来之前我点了烤鱼、鸡爪、鱿鱼、五花肉，羊肉串，你们看看还想点些什么？”
　　三人坐到塑料椅上，庄曼身子向后倚靠，吸一口烟道，“我随意。”
　　陈全看了看菜单，“嗯，再来一些韭菜、茄子还有青椒。”
　　周圆点头，转头看向许秋丽，“秋丽姐你呢？”
　　许秋丽淡笑，“就这些吧，不够了再点。”
　　一旁服务员用圆珠笔在小红本本记录，确认无误后离开。
　　“那个，跟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男朋友徐建阳。”周圆羞答答地介绍男友后，转过来又给徐建阳介绍庄曼三人。
　　几人点头示意，面上一片和谐。

　　“常听周圆提起你们，今天总算是见到了人。”也许因为瘦，徐建阳笑时，脸上留着深深的法令纹，“几位现在在哪儿高就？”
　　陈全淡笑，“谈不上高就，就开了家美发店，只够糊口。”
　　“哦。”徐建阳扯扯唇角，脸上优越感袒露无疑，“挺好的，自己当老板不受气，哪里像我们这些上班族，还要看老板脸色行事。”
　　庄曼吸一口烟，笑着回应，“嗯，确实比上班族好点。”
　　徐建阳一楞，很快接话，“不过呢我还好，我们公司老总是我亲叔，不需要看什么脸色。”

　　“你倒是不用看脸色，我可惨了，跟我一部门的那些人，什么事都推给我做，都来欺负我这个新人。”周圆嘟嘴，撒娇着向徐建阳抱怨。
　　“很快他们就不敢了。”徐建阳轻笑，眼镜片闪着街边的亮光。
　　又闲聊几句，徐建阳抬头看向庄曼，“庄曼呢？是做什么的？”
　　庄曼除了给人印象是大美女之外，根据她的长相，大部分人会认为她家境应该很好。
　　庄曼耸肩，说，“某个俱乐部的前台。”
　　前台小姐，但凡有点姿色，谁都能去任职工作。
　　“前台啊。”徐建阳暗暗打量庄曼，本以为庄曼特别，不想却只是个前台，优越感徒然倍增，“前台也没什么不好，工作简单。”
　　庄曼没有接话。

　　一伙人突然安静下来。
　　“哦对了，秋丽姐，你是做什么工作？认识了这么久一直都不知道你做什么？”周圆提起桌上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许秋丽目光顿了一秒，轻抿一口茶水，“服务员。”
　　“哪种类型的服务员？”徐建阳深入追问。
　　轻轻放下水杯，许秋丽低垂眉眼淡笑，“餐厅服务员。”
　　“是哪一家？改天我跟周圆去捧捧场。”徐建阳笑道，一旁周圆笑着点头，“对啊对啊，秋丽姐快告诉我们具体位置。”
　　许秋丽楞楞地看着对面的周圆和徐建阳，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我听说徐先生是公司部门经理，才31岁，像你们这样的大企业，能在31岁做到部门经理，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我们今天想听听你说一些工作的成长历程，徐先生跟我们说说呗？”庄曼吸了一口烟，恭维地说了好长一段话。
　　听到庄曼话里行间的称赞，徐建阳一时忘记与许秋丽之间的谈话，转而组织语言回答庄曼的问题。
　　“我二十三岁从A大毕业，那时候……”徐建阳长篇大论的演讲，场内除了周圆对他一脸崇拜，剩下的人都没怎么听进耳。
　　服务员把烤好的烧烤送上来，陈全打开啤酒瓶盖，给所有人盛上半杯酒。

　　“我听说你们都住老房新村的出租房？一个月500块。呵，我在你们这个年龄，已经在南乡区买了一套房……”
　　庄曼拎起一串羊肉串，就要送到嘴边，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看手机来电显示，是温司楠打来的电话。
　　“抱歉，我接个电话。”放下羊肉串，庄曼按下接听键，“喂？”
　　“你在哪？”温司楠的声音如他人一样，总能给人很多的幻想。
　　“夜市摊。”
　　“我知道，具体位置，我找不见你。”
　　庄曼神色一顿，“你过来了？”
　　“嗯。”
　　庄曼站起身向四周环顾，看不到那抹英俊的身影，“你告诉我位置，我去找你。”

　　“嗯。”那人应了一声，继续道，“这里有个招牌店铺，名字叫老陈烤鱼。”
　　老陈烤鱼，夜市摊入口处。
　　“我这就过去。”
　　庄曼把手上的烟头扔了好远，刚挂掉电话，陈全就伸长脖子问，“谁啊？男朋友？”
　　见所有人都八卦地看向她，庄曼失笑，“一个朋友。”

　　走出夜市街没多久，庄曼在一盏孤零零的路灯下找到了温司楠。
　　今晚，他身穿一件浅色体恤，下身是深色休闲裤，一副邻家大男孩的装扮。
　　街边烧烤的烟气吹向他，他一动未动，只安静地低头看手机，面颊清俊干净。
　　再粗俗的环境，他依然干净得如洁白的月光。
　　像是心有灵犀一般，温司楠抬头，准确无误对上庄曼的视线。
　　两两相忘，谁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庄曼走过来，“怎么来了？”
　　“不能来？”温司楠反问。
　　庄曼笑，“只是觉得我老公不该呆在这种脏乱的地方，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配不上你。”
　　“所以才不让我来？”温司楠问。

　　“嗯，我老公应该在最干净的地方，享用最好的东西，看最美的景色。”
　　温司楠笑了笑，眼中尽是温柔和愉悦，“在你心里，我形象似乎很高大。”
　　温司楠笑起来很好看，淡淡的，勾人想要为那抹笑意付之所有。
　　至少庄曼愿意取悦他，为看他愉悦的崭露。
　　主动牵上他的手，庄曼此刻的心情格外的好，“在我心里，你是特别的。”
　　两人手牵手穿过夜市摊，没一会儿来到几人聚集的烧烤摊。
　　陈全几人大老远就见两人牵手过来，彼此间互看几眼，了然微笑。
　　看来是男朋友没错了。
　　两人走近，庄曼向众人介绍，“介绍一下，他是温司楠。”
　　“什么关系啊？”周圆说话时小脸有些泛红，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帅的男人。

　　庄曼扬起唇角，“你们猜，大胆的猜。”
　　“切，我们长眼睛呢，还用猜？”陈全接话，几人分分点头应和。
　　温司楠浅笑，气氛融洽。
　　庄曼又给温司楠介绍了许秋丽几人，所有人围桌而坐。
　　徐建阳自看到温司楠，忽而话变得很少，优越感也削减了大半。
　　温司楠身上有一种文雅贵气的气息，这种气场不是一时半会儿练就，而是经过优越环境长久熏陶所形成。
　　场内所有人都在猜测，温司楠一定是个富家子弟。
　　陈全很热情，两人刚一坐定，就往一次性杯里倒满啤酒，随后递给温司楠，“来晚了罚酒，对不对？大家说。”
　　许秋丽笑着应声，“对。”

　　庄曼瞥温司楠一眼，接过陈全手里的酒杯，“他今天不喝酒，我代他行吗？”
　　“哪有女友代替男友喝酒的，不可以哦。”许秋丽回了一声，一旁的周圆连连点头。
　　“怎么不可以？他是我的，我和他谁喝都一样。”
　　“啧啧啧。”陈全大笑。
　　“莫名吃了一顿狗粮。”许秋丽也笑出声。
　　庄曼正要仰头喝酒，温司楠手伸过来，拿走她手里的塑料杯，“来迟了该罚，我敬大家。”
　　说完，温司楠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众人纷纷鼓掌。
　　庄曼看向温司楠，目光柔和。等他喝完，小手便探过来，自然地牵着他的手。
　　圆形木桌下，两人的手紧紧相贴。

　　“温先生是A市人？”徐建阳扶了扶眼镜框，脸上是职场标准化微笑。
　　温司楠淡笑，“不是A市人。”
　　A市，繁华大城，许多有梦想的年轻人都来此打拼事业，对于这些异乡异客，土生土长的A市人在他们面前，更多了一份骄傲感。
　　徐建阳扬起下巴，“我以为……哈，我是A市人，我们本地人在购房方面比你们优惠。”
　　温司楠礼貌性点头，庄曼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那你是哪里人？”一旁周圆好奇问道。
　　“C市。”温司楠说。
　　C市，首都城市。
　　徐建阳一顿，脸色涨红，看起来有点滑稽。

　　“为什么过来这边生活？”陈全问。
　　温司楠笑了笑，“在这边上大学，毕业就留在这里，没什么特别的理由。”
　　许秋丽看了一眼庄曼，问道，“今后成家会选择在A市吗？”
　　温司楠认真思考片刻，说，“不定，看情况。”
　　“也就是说你会离开？那庄曼……”周圆低低的道了一声。
　　温司楠看向庄曼，“我是说，看庄曼想去哪，我会跟她一起。”
　　庄曼愣了楞。
　　桌上一次性杯不时冒啤酒气泡，气泡漂在酒水上方，堆砌成美丽的雪花。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周圆感叹，“好羡慕曼曼。”

下章，庄曼要领□□回出租房困觉……约不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