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蝶梦》汤七鱼

13、万物生长

　　镜子里，庄曼脸色苍白。
　　微微转身，醒目的红从背部一直漫延到臀部，与肩头白嫩肌肤对比，触目惊心。
　　避开背部，简单地洗了个澡，回屋拿了一支湿润烫伤膏，艰难地给自己涂抹。
　　涂抹完全，火辣的感觉有所缓解。
　　此时，庄曼正光溜溜趴在床上，用手揉了揉头皮，那里还有一点点发麻，但没有之前那样难受。
　　庄曼从包里掏出手机，刚解锁屏幕便收到一条信息，是刘希承的。
　　——小曼曼，我老老实实回到家了。
　　会主动跟她联系，看来进展不错。
　　庄曼笑着录入文字。
　　——乖。

　　百无聊赖。
　　庄曼打开微博进入个人首页，意外发现她尽然多300+的新好友。
　　点开微博，第一条微博阅读数过万，转发7条，评论426，点赞666。
　　庄曼乐了，不过一句话，一张图片，竟有这么大的反响。
　　打开评论，被顶置一楼的是一个暴躁表情包。
　　——天啊！操他！这么帅还等什么，冲上去直接操！
　　这位网友真是急性子，庄曼嗤笑，手指点了点键盘。
　　回复: 不急，我打算慢慢操他。

　　二楼。
　　——博主，你也好漂亮啊，操他没问题的。（坏笑jpg）
　　回复: 我知道没问题，关键是多久能操。
　　三楼。
　　——我也好想睡这小妖精，博主你一定要帮我实现梦想。（大哭gif）
　　回复: OK
　　四楼: 小妖精真的好帅~
　　五楼: 睡到他，吱一声。
　　六楼: 希望博主美梦成真。
　　……
　　一群饥渴女人，评论猥琐，博主回复猥琐。
　　把评论刷完，庄曼笑着把手机扔到一边，盖上被单，抬手关灯。
　　一天纷争在这一刻结束。

　　早上，庄曼被热醒。
　　一整晚侧身睡觉，手臂酸麻，起身穿上衣服，洗漱后拿东西出门。
　　“秋丽姐，起床了吗？”庄曼站304房门口扣门。
　　“你等一下。”
　　没过一会儿，许秋丽打开房门，头发湿露露的，似刚洗头。
　　“呀，额头伤口都浸湿了。”庄曼脱鞋进屋，抽出几张纸巾给许秋丽擦水。
　　许秋丽接过纸巾，笑道: “没事。”
　　从口袋里掏出一瓶云南白药粉放在桌上，庄曼又道: “昨天身上只有19块，就买了这瓶小的，只有4克，你先用用，听说用这个伤口会好得快。”

　　许秋丽楞，“你特地给我买的？”
　　“当是蹭吃的小小回礼。”庄曼笑了笑，“秋丽姐今天煮了什么？”
　　“海带绿豆。”
　　“我饿了。”
　　庄曼可怜兮兮地看过来，许秋丽失笑，“特地煮一大锅，就知道你会来蹭吃。”
　　许秋丽一放话，庄曼笑津津跑进厨房。
　　“昨天去面试了？怎么样？”
　　庄曼喝一口粥，回: “还不知道，不过应该可以进去。”
　　“看来面试很顺利了。”
　　庄曼点头。
　　又喝了一大碗，庄曼连同许秋丽的碗一起洗净，才又回自己的房间。

　　中午。
　　庄曼在巷子口吃了一碗面，回来时，时尚前线刚好开门。
　　陈全正打哈欠开店铺门，见到庄曼，道: “早。”
　　此时，太阳当空照。
　　杨树上，蝉鸣阵阵。
　　庄曼走进店铺，说: “不早了，正中午。”
　　陈全眯眼看这烈日天，挠挠头。
　　“帮我剪个空气刘海。”庄曼坐在镜子前摆弄自己的头发。
　　陈全走过来，从镜子里打量庄曼的额头，“我觉得你的气质不适合留刘海。”
　　庄曼额头光洁饱满，中分更显妩媚妖艳，若是剪了刘海，这种气质也许会被打破。

　　“我要可爱，要看起来乖。”
　　见庄曼态度坚决，陈全只好拿起剪刀。
　　陈老板专业美发多年，在这时尚前线，一人身兼数职，早能独当一面，剪个空气刘海也就一眨眼功夫。
　　庄曼看镜子中的人像，越看越满意。
　　空气刘海把她身上那股妖艳气给综合了些，看起来漂亮又可爱。
　　闷骚漂亮的坏女人，换上乖巧的面具会造成怎样的暴击伤害？
　　谁会知道呢？

　　“多少钱？”庄曼拿梳子梳头发。
　　“不收钱。”陈全摆手，回到柜台电脑前点一首周杰伦的《晴天》，店里音乐声弥漫。
　　庄曼也没跟他客气，两人正闲聊，一年轻女孩走进店里要陈老板洗剪吹，庄曼只能无聊地自个儿玩手机，没呆一会儿，回了住所睡午觉。
　　下午两点，庄曼被一通电话吵醒，手探到床头，接听电话时睡眼迷离。
　　“喂？”
　　“请问您是庄曼小姐吗？”
　　“对。”
　　“庄曼小姐您好？我们是贵公子俱乐部人事部，经过审批，我们认为您符合我们公司女员工的要求，如果您也有意向跟我们合作，请明天上午九点到东华步行街贵公子俱乐部大厅集合。”
　　庄曼坐起身，“明天上午九点？”
　　“是。”
　　“好的谢谢你。”
　　挂断电话，庄曼又躺到床上发呆。
　　过了很久，手不自觉摆弄额前空气刘海。
　　……

　　傍晚，刘希承接庄曼去吃饭，看到庄曼新头型，打趣道: “变乖乖女了？”
　　庄曼今天穿了一件公主裙，说实话，她并不喜欢，但余蝶儿衣柜里全都是，因而只能将就。
　　如此一来，粉色公主裙配空气刘海，她也像个小公主了。
　　“看起来像，气质不像。”刘希承又道。
　　庄曼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装扮，不解，“气质怎么就不像了？”
　　“气质不像个小女人。”
　　“……”
　　两人在一家高级餐厅共进晚餐，小提琴音乐悠然婉转。
　　有人说在繁华城市中央，你看不到接近自然的漫天星光。
　　渴望纯粹的，天然的，如同星光的爱情，最终要的却是浑浊的腥臭的欲望。
　　晚餐结束。
　　刘希承依旧开车送她到楼下。
　　分别时，庄曼问: “这算不算约会？”
　　刘希承笑，“不算，手还没牵上。”
　　“那你什么时候牵我的手？”
　　那人昂头，一脸骄傲，“看情况。”
　　“切~”
　　跟刘希承道别后，庄曼没去时尚前线，而是径直回了住所。

　　今天温度比昨天高出许多，庄曼就算不穿衣服，也觉得全身发热。
　　抬头看了看陈旧的空调，起身在屋子里找空调遥控器，最后在床底下找到了它。
　　按下按键，空调嗡嗡两下开启。
　　正以为马上柳暗花明，谁想空调卡卡几声又关闭，庄曼拿起遥控器又按几下，而那空调就像逝世老人，沉默肃静。
　　“靠。”
　　骂了一声，庄曼走进浴室洗了一个冷水澡。

　　第二天依旧被热醒。
　　打开手机看时间，早上七点二十。
　　她该起床了，集合时间是早上九点，从这里坐公交到市中心，差不多40分钟。
　　庄曼在衣柜里找一套较为正常的衣服，无袖上衣搭粉色短裙，看起来活泼靓丽。
　　在巷口买了两个叉烧包，没过多久又顺利搭上公交。
　　庄曼穿过步行街刚到贵公子俱乐部大厅，便见大厅接待区沙发上坐了不少的人。
　　更还有几个肌肉发达的男人，庄曼猜他们是健身教练。

　　“嘿！”大胸美人向庄曼招手，“我就知道你肯定能通过面试。”
　　“哼，又什么都知道！”大红唇女人就坐对面，忍不住回嘴。
　　这回庄曼总算是记起了人，可不就是撕逼二人组。
　　“你别嘴这么欠，我没跟你说话，不需要你搭腔。”
　　“我搭什么腔了？我回你了吗？”
　　“……”
　　见两人吵得面红耳赤，庄曼暗道，看来今后日子不会太/安宁。

　　大厅前后又匆忙赶来几个女人，直到九点半，负责人才安排众人到大厅排成三行。
　　“等会儿我们张总和温总会过来讲话，大家一定要热烈鼓掌。”
　　一听到温总，几个女人开始窃窃私语，“温总！温司楠耶！我的老公，啊，帮我看看妆有没有花？”
　　“温司楠怎么就是你老公了。”旁边一女人轻笑。
　　那女人忙改口，“好吧好吧，我们的老公。”
　　在骚动的人员中，庄曼发现，连那冷艳大红唇女听到“温总”两个字，都开始低头整理自己的着装。
　　庄曼扬眉，看来小妖精艳名远扬啊。

　　没过多久，两个英俊的男人走进大厅。
　　女人们开始尖叫。
　　听到尖叫，张潇凡桃花眼笑得眯起。
　　其实张潇凡也帅气，只可惜他身旁的人太过抢眼。
　　那人一身简单的休闲装，白色板鞋，很低调的装束，却给人一种贵气别致的感觉。
　　庄曼觉得他就像夜里醉人的夜来香，气味通过感官直窜入身体，那气味挠啊挠，终于挠出一团热火，渴望他去扑灭平息。

　　在热闹的掌声中，张潇凡清了清嗓子，所有人默契停止鼓掌。
　　“大家都很热情啊。”张潇凡在人员中找到庄曼的身影，笑着继续发言: “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汇聚到这里。你们是从几千个人中精心挑选出来的，能被选中，说明你们很优秀，大家要先给自己鼓掌。”
　　掌声雷动。
　　庄曼一边鼓掌，一边观察温司楠。
　　那人目光向着众人，笑意浅浅。
　　站他对面的女人脸蛋绯红，而站斜对面的庄曼却收不到一个眼神。

　　“健身行业属于一个服务行业，消费者其实希望得到相应软件服务和人员贴心服务，所以给会员得到优质服务，让他们有宾至如归的感觉就是我们俱乐部的目标……”
　　张潇凡很有领导范发言了十分钟，期间每个人都很捧场，每说到生动部分，就会鼓掌欢呼，气氛活跃。
　　“今天就说这些，剩下时间负责人会带领大家去了解工作内容，你们回去做些功课，星期一正式营业上班。”
　　话刚结束，掌声响起。
　　西装革履的负责人走到众人跟前，正要开始指挥，大红唇女人抢先一步发言: “温总不要跟我们说些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