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同人—空若游离》神月离人

44、十二

　　苦笑之后，神月空摸出新买的手机，熟练的拨出一串号码，却在接通时有些许的迟疑，直到听筒里传来熟悉的不耐，才轻轻哼了声：“是我。”

　　两个字，简单清脆，似是没有犹豫的铿锵有力，却只有自己知道，此刻的皮笑肉不笑是怎样的不安和矛盾。

　　“这声音是……空？死丫头神月空？”对方明显迟疑了一下，随即是不可思议的低呼，却是带着些惊喜的。

　　正是这样的惊喜，让神月空换上了淡然轻薄的笑，却透着幽幽的温柔，很她风格的感觉。

　　“没错，就是我，好久不见了，红莲阿姨。”话音刚落，是对方结实地挂机砸电话的声音，话筒里传来的是无情的嘟嘟声，震得她耳朵嗡嗡作响。

　　够拽，够狠，够冷漠！神月空嘴角一抽，只得拿开手机再按两下拨话键，看到手机又通向那个号码时，才快速塞回到耳边，抢在对方接听的第一时间，老老实实地交代：“对不起，我错了，红莲姐。”

　　“是~么？”非常怀疑的声音，充满了对她的不信任。

　　“是的，我有罪，我认错！”她磕头，她叩首，她罪大恶极还不成么！

　　“算你识相。”有点骄傲，外加一点纯然的笑意，“怎么，在天空竞技场打拼不够，还有工夫找我消磨时间？今天应该有你的比赛，这么快就解决了？看来对手很肉脚嘛。”

　　“……Oh，my god！这世上还有你不知道的事吗？”神月空的嘴巴一歪，脸却是笑着的。

　　她一点儿也不难想象，话筒另一边的红莲正得意洋洋地把她那双修长的美腿毫无气质形象地架在沙发扶手上，抿着香浓纯正的红酒，一手还很自恋地拨弄着艳丽的大红卷发。她定挑剔地看着电脑屏幕上令人眼花的数据。下巴微抬，目露挑衅，总之就是自信地很欠抽。

　　“哼，如果有的话，你应该也不会找上我吧？怎么，想让我替你查什么？”

　　“你还是和过去一样爽快。”

　　“废话，我们才分开803天，你以为是十年还是八载？何况老娘既不是三八也没什么空闲，才懒得唧唧歪歪废话连篇。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少学你那个白痴师傅，半天么个重点。”

　　“师傅听你这么说会哭的。”

　　“老娘管他是哭还是叫，何况叫他哭容易得很，撒点□□，下点胡椒面不就得了，一点成就感也没有！”

　　“嗨，嗨，那下次建议红莲姐你挑战下卡尔。”

　　“那块铁皮？靠，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着，他既没泪腺，也没笑穴，我才懒得浪费时间。我说你啊，快说重点，少给我扯P！”

　　“呵呵，对你而言也不是很麻烦的事，只是想让你帮忙找样东西。只有你能查到的东西。”对红莲的烂脾气，神月空也不生气，她很了解她的刀子嘴就如同知道她的豆腐心一样。

　　同样和卡尔不合，相较于她的井水不犯河水，脾气火暴的红莲常常跟卡尔斗到差点掀掉整座山，而对方依然冷着张脸，恶意地嘲笑。可即使如此，出任务的时候，她还是会搭上命地去救他，摆明了是个内心柔软却很不会说话的笨蛋。

　　“哦？”

　　“要赌上性命，即使是你。”几个字，却重如千斤。

　　“那也叫不很麻烦的事？你倒是越来越滑头了嘛！不过……你终于下定决心了？”红莲嗤了一声，数年前她就自做多情地打算做，却被她冷冷的拒绝，甚至搞得她在卡尔那个死男人面前下不了台，气得她差点就和这丫头绝交了。

　　“是，我想要……那样东西。但目前的情况来说，我要去夺，起码还得等上十年半载。”

　　“哼，别开玩笑了，以你最近的进展，不出三年就可以一试了。”红莲淡淡地说，既然知道她的行踪，自是对她的情况了如指掌。相信神月空也一样，不然绝不会麻烦自己，一如那时的决然，冷冷地装酷，说什么“让你为我死也没什么可觉得光荣”的之类的烂话。

　　“呵呵，我等不了三年。”神月空轻笑，她不可能每天都作特训，这种突击型多用就没有效果了。她并非天真的笨蛋，“怎么，接是不接？”

　　“哼，大买卖老娘没道理不接。预付50，000，000，剩下的150，000，000等我拿到东西后再说。”

　　“我一会儿就打帐给你。”听到这个价格，就算是神月空也不由地心脏收缩了下……这就是VIP钻石价了么。算她狠，换作普通人起码得翻三倍吧，这土匪！

　　“联系就这个号码是吧？”

　　“恩，我不急，你先消了手上的任务吧。”神月空突然觉得有点累了，身体往后一倾，贴靠在墙边，对于周边扫来的视线视若无睹。她相信经过刚才那场比赛，想找她麻烦的人定会少上一半。

　　“没问题，不过，作为你主动给我打电话的礼物，放你一个消息吧，我想你会很感兴趣的。”红莲果然很了解她，神月空默然地听着那急而清晰的声音，将酷拉皮卡的情况说得清清楚楚，他已经开始了近乎自虐的修炼，在她结束第而阶段修炼的那一天，得到了交换誓约的力量，“那小子也是你的族人吧，真不知道现在的他和爆走的你，到底谁更厉害。”

　　“呵呵，他的力量对我不管用的，我不在誓约的范围内。”神月空间接地给出答案，并不是很在意地把手插进裤袋，却只有自己知道，身上的每根神经都绷到快要爆裂。

　　这是命运的不可违背，还是一场无法更醒的噩梦？每个人都尽了全力，只是为了成全这无法改变的轨迹吗？挂上电话，神月空慢慢踱进场内，不过五分钟，却仿佛隔了一个世纪。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和在这个世界的朋友联系。

　　遇见小杰他们之前，她的生命里值得感动的人除了师傅和死去的酷拉皮卡的父亲，就只有这个火暴如发色的女郎。尽管谈不上深交，不过对不喜和人扯上关系的她来说，红莲确确实实可以算是一个奇迹，连路易都觉得愕然。

　　当然，这都是红莲的功劳，不管躲到哪里，她都有本事在第一时间将自己找出来、拖回去。武力远不如她的神月空，除了认命之外，根本没有别的办法。红莲甚至可以激出一向冷漠的自己的脾气，并以此为荣，是非常可怕的……鼻涕虫，怎么甩也甩不开！一旦被她认定，除了尖叫外，别无她法，连恨都觉得无力。

　　想起那段日子，神月空一度怀疑自己被她搞到神经衰弱，连卡尔都被折磨得心力憔悴，宁可面对自己，也不想看到红莲。一旦失风被抓，就无耻地把她扔出去。习惯了对着张没有变化的冷脸后，她也变得冷然；习惯了被提被扔后，她知道怎么摔才能不痛，更知道该如何跟一个脾气暴躁、又喜欢缠着自己的人沟通。

　　正因为这点沟通，神月空发现了红莲的本性——尽管火气大个性差，心思却比任何人都、细腻，她不喜欢对朋友撒谎，也比任何人都在意背叛。她甚至傻到同情自己，还大着胆子地对她说喜欢，即使明知道自己，常常满嘴谎言。

　　对神月空来说，红莲是她不曾经历也无法抗拒的类型，那双火热的眼睛就像小杰的笑容，让人安定，并且信任。她们的年龄实际上相去不远，在意的事情和遵守的原则也很相象，成为朋友自是情理之中。只是有不能不隐瞒的事，也身藏随时可能爆发的炸弹，所以她自然地退却离开，保持着很远的距离，甚至远超过现在对小杰他们。

　　当初她决然的拒绝和放弃让认为自己的身手能应付她爆走的红莲，一直无法释怀。直到路易出了事，她才明白空当时的恐惧和害怕。因为已快一无所有，所以比任何人都在意和珍惜自己的拥有。因此宁愿自己受委屈和冤枉，也不想看他们受伤。

　　两年前那个无声却带着浅浅低泣的电话，或许是她最诚实和软弱的道歉。即使一字未说，神月空也知道话筒那边的人是她，所以记住了这个号码，也将那份无法接近的感情刻入心底。

　　听说有力量的人，注定了一身孤独，妻子独死也没能抱走孩子的金是，追逐着消失的梦想的卡尔是，离开窟庐塔族的路易亦是。破坏了规则就会受到惩罚，所以她始终有种预感，拥有那样力量的自己也会是孤独的，或许……他也是。

　　映入眼帘的是一闪而过，用念给徒手给对方致命一击的奇讶。当黑暗已经成为自己抹杀不了的本性，随时可以吞灭自己的意志，那么，不孤独下去的理由又是什么？

　　小杰，如果想和他永远在一起，请一定记得要变得比他更强。神月空看着站在场内的奇讶，眼里流过的是心疼和了解。

　　他那没有知觉地，没有表情的，空洞着双眼，写满了对自己的……绝望和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