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同人—空若游离》神月离人

43、十一

　　喉结上上下下的滚动了几回也没能发出声来，云古才似着了魔的，看着那个已融入夕阳的瘦小女孩，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咯”得一声波动。

　　“色狼。”打断这份平静的，是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转头却发现是瞪着眼的奇讶，正不屑地瞥视着他。

　　“奇讶君？”今天应该没课才对，他怎么会突然出现？

　　“奇讶？”神月空诧异地转头，就看到一身深深浅浅紫的男孩，正大步向自己走来，“你来了？小杰呢？”

　　“他在为明天的比赛做准备，你呢，伤怎么样了？”

　　“应该没什么问题，本来就不是什么麻烦的伤，只是有些疲劳过度。”神月空有些心虚地悄悄捂住受创的腹部，明天就比赛了啊，原来她已昏睡了三天。

　　几周不见，奇讶依然俊的可以，拽得可以，别扭也没有丝毫改变，可不知为什么，她却感觉他长大了些。或许，是因为那语气中不很明显的担心。

　　“这就说明你还madamada，不行的话，明天就别打了，再休息几天也来得及。”

　　“不，我要打。听说对手只差一胜，就可以挑战楼主了。”神月空像赶场似得接话，却在看到他不苟同的目光时，垂下了脑袋。

　　她对这场比赛期待已久，需要有足够实力的对手，来测试特训的成果。

　　“那不是和西索一个级别，你很想死？”奇讶挑眉，暗起的拳头似乎在告诉她，他现在就可以成全她。

　　“不，我很想活的。”自己也觉得这话有些别扭，神月空不由笑出了声，她可是很拼命才活下来的，怎么可能会想死，“相信我，奇讶，我不是傻瓜，绝对会为自己好好的规划一番。”

　　“切。”全世界大概就她自己以为她对自己很好，不过不能不说的是，她那散发着特殊光辉的笑容，确实很有说服力。

　　那个破夕阳根本就是她的保护罩，难怪会那么喜欢，可恶的大骗子！

　　“呵呵。”笑而不语。披散的发让此刻的她看上去，就像只庸懒的波丝猫，漂亮的眼睛里，散发着莫测高深的光辉。

　　“有什么好笑的？”不爽，真不爽，为什么这家伙每次都这样，非要瞒到不能瞒为止才肯吐几句实话。

　　“没。”神月空低头啜着杯中的热可可，奇讶则安静地站在她身边。两个人都没再多说话，气氛却像流动的砂时计，一点点，一滴滴，自然而融洽。

　　他们……居然如此彻底无视了他的存在！云古欲哭无泪，讪笑地看着眼前这副似乎不压于之前的美图。

　　恩，确实是很养眼，但是……也好伤自尊啊！

　　第二天一早。

　　睡眼惺忪的神月空和奇讶，用灿烂的笑容迎接尽管压力巨大，也依然一夜好梦的单纯少年。几句简单的客套话后，就目送着他精神焕发地走向赛场。

　　和西索比赛，这是想起来都胆战心惊的事，换作自己大概会拔腿而逃吧。神月空抿了抿嘴角，她的敌人似乎也不很弱，不过绝不会和西索是一个级别，应该还能应付得来。

　　“你似乎很有信心。”

　　“恩哼，不会输给你的，好好在台下看着我的飒爽英姿吧！”

　　“切，你还不如求我帮你雪耻比较现实。”奇讶没好气地想瞪她，却发现神月空已经一溜烟的跑得老远，还回头冲他做了个坏心的鬼脸。随即，他想起什么似得连忙追了上去，“混蛋，你又想把零食买断是不是！”

　　于是，在比赛前不可避免的过程，是又一次的零食争夺战，彼此不顾形象地龇牙咧嘴横眉冷对，只为了抢劫着最后一袋巧克力。

　　两强相遇无耻者胜，神月空对没有牙齿这点毫不在意，有竞争，才能更好地刺激食欲。胜者就是强者，从来都是她信奉箴言，赢也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

　　因此，当他们坐在吵死人的观众席上，每每看到奇讶忿忿不平的不甘表情，神月空就倍觉得食物的美味，连场上的西索也比往常更帅了几分。

　　长相够帅，表情够妖，眼睛够媚，新衣服也足够煽情！莫怪场边的女士，个个都陷入疯狂，叫得她耳膜生疼。

　　要不是连她自己都觉得这样的西索实在魅力不可挡，估计神月空会以为是自己下场的对手对她玩阴的。

　　“女人真是不可理解！”奇讶瞪着周边的女孩，却只得到几颗暴大的白眼。

　　“错了，女人是最好理解的。”将最后一块巧克力扔进嘴里，神月空拍拍手上的渣渣，视线却还胶在场内，“实力强，长相好，身材棒，有名有钱，还附带了那么点儿神秘感。西索符合女人的梦中情人的所有条件。而女人十有八九会幻想自己可以拯救恶徒，而那些符合梦中条件的恶徒，事实上都有颗善良的心，只是被悲伤和愤怒掩盖了而已。”

　　“切，有够白日梦。”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身不由己，尤其是那么强的人，更有了自由的本钱，这道理连他这样的小孩都知道。

　　“有梦的生命，才充实嘛。”神月空宽容的笑笑，像奇讶那样的生活背景是无法体会一个普通女孩的心。

　　即使不是不清楚，只是有时候YY一下罢了，中毒深得可能再想象一点，但真要遇到了，或许都会比想象得更冷静，一如现下的她。

　　“说得好像你很有经验似的。”

　　“Mum，这么说也没错，我可是成熟的女人哪。”在奇讶的鄙视出现之前，神月空已微笑着指向场内，“开始了哦。”

　　是的，开始了，他们的新征途，她的新开始。和命运的那场交战，就从今天开始。

　　拳头微微一紧，今天她会用恶魔的力量，在二十分钟内完结对手。

　　———————————————其实空很强悍的分界线——————————

　　结果，是神月空用了足足半个钟头时间，还是没能打倒对方。

　　当然，这和她没有使用全力多少有点关系。计划总赶不上变化，事情似乎总不如预期中的顺利。

　　在小杰顺利完成比赛，得到预期中的败局后，神月空也随之上了场了。她的对手是个五大三粗的巨人，性格豪爽，中气十足，一句话都仿佛能把个头娇小地她冲飞出去。

　　可比起西索，他的实力就只能说是一般中的一般了，神月空很快看破了他的强拳强挡。在智谋方面，他远不如同系的云古，所以对付起来轻松得多。可比较麻烦的是，他的难缠度估计比小杰还有过之而无不及，让她分心亦无力。

　　记忆中，西索的行为已模糊不清，但很肯定的是他没有留下观看比赛，因为她相信西索会认为小杰的程度，很大意义上代表着他们的，没道理会对他们两的比赛有兴趣。可没想到的是，当他知道下个上场的人是她后，便收回了出场的脚步，惬意的靠在看台的栏杆边看着她。嘴角，依然是那抹看不出意义却让人足够紧张的鬼魅笑容。

　　可怕！神月空心里一颤，如果她现在有什么动作的话，一定会被看穿，何况……玛琪应该也还在。仿佛不经意地，神月空的视线扫过东边的入场口，果然有一道冷冷的倩影，熟悉却又让她感觉那样的陌生。

　　四年没见，她依然那么的波澜不惊，即使出手杀人，也平静得如同现在站在的姿态，一脸无趣。这样的比赛，想来也会被旅团的人鄙视，他们的程度怕早就过了楼长的楼长的级别。

　　苦笑，估计是被她嫌弃了吧……有时候低调也满伤自尊的，不过也好，一来比较安全，不容易引起别人的兴趣，二来自尊通常和自卑有所联系。自信的人对于被人鄙视，往往是一笑了之，那种轻蔑的，淡然的，高高在上的。

　　神月空并不想做什么特殊之人，只是不喜欢被繁复的情绪困扰。她有一千个理由让自己安静，像个傻瓜，执着地认为只有好好活下来才正道！

　　飞身躲过对方砸来的拳头，在反身后翻的同时，神月空眼尖地发现一直在意的人已经不见，而东边入场口的美女也带着不耐烦的表情，转身走离会场。隔着有色隐型眼镜的瞳仁在同一时间，变得血红，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是多么的炽热。

　　序幕已被拉开，即使没有《记忆手册》，她也能判断未来即将发生的事。友克鑫市的大劫已是势在必行，那么即使师傅不能来，卡尔他们起码也会到一批人吧……

　　一切的一切，都如同命运的预期，那么，她也该行动了！

　　“有机可趁！”伴随这句话响起的，是骨头被折断的喀嚓声。没有响亮的哀号，神月空面色如鬼，斜视着对手跪倒在地的痛苦模样，他的冷汗如雨直下，却咬着牙硬是没有出声，哼，算是条铁汉。

　　“我没有杀人的打算，你还是投降吧。”神月空的语气很淡，像雨后的野百合，散发着楚楚清香，却不带丝毫的傲然，没有俯视也没有鄙视，只是平静地述说。

　　攻击对方的是她的本能，在她想心事时袭击她是对方的不理智，长久以来的特训，已让她的身体自己有了反映，甚至没能及时控制力道。不过只断对方一只手，想来她也算是厚道了，或许这是天生的慈悲，弱者才会有的同情心。

　　她的对手其实也很清楚，这场比赛已分胜负，再多的挣扎也不具意义。可就这样认输他不甘心。勉强站起身来，他大喝一声，将全场的沉默冲得尽散，几乎所有人都把赌注压在他的身上，他实在没有认输的理由：“你做梦！

　　“无聊，我对认不清现实的人……感觉很烦。”手掌轻起，是炙红的念，像输液似得条条环绕上她的手臂。她知道对方不怕死，面子比生命重要，可这样的死缠烂打实在无趣，单方面的殴打也不是她的爱好。在众目睽睽下上演S和M的争斗很没品，尤其对方的长相还不符她的口味。

　　“接招再说！”语毕，他已突现在她的身前，出拳的动作不仅很快，且拳拳力足，仿佛能将空气都捅出个洞来。

　　神月空敏锐地闪避，那分钟百拳的攻击伤不到她。西索和玛琪一走，她也没有保留实力的必要。眉头一紧，她突然消失了影踪，再出现竟是半空中，对手欲闪却发现身体动弹不得，身上被无数的蚕丝绑得像个大肉粽子。

　　“再见！”一个飞踢，她将比他身体庞大几倍的对手直接踹飞了出去。对方在地上滚了几滚后，又很勉强地站了起来，看来是及时把气护在了她踹的那个部位。

　　“硬”么？确实有两手，如果换做小杰和奇讶，结果可能就真的不是那么确定了。神月空头疼地看到准备下一次攻击的对手，不由哀叹：“还来啊，所以说我最不喜欢和强化系的人分胜负！”

　　真是没完没了，早知道这家伙是强化系的，就听奇讶的话休息几天了。明明都没还手之力还不肯下场，又怎么打也打不晕，她胳膊都酸了。裁判也不知道干什么不给个绝胜分，郁啊，莫非他有SM倾向和癖好？

　　看台上，是两个因为听到她的话很受伤的人。奇讶和智喜带着不同的表情转头当没看见。习惯骗人的家伙干吗突然玩真心话大表白啊？奇讶没好气地看了下表，这样看来她最多还要两分钟就可以胜出，他是不是该去准备准备？正欲起身，身边的小杰却在同一时间发了话：“啊，空赢了。”

　　这本没什么，只是为什么他的脑袋却看着后头？奇讶不耐烦地往场中扫了眼，却发现只有比他还不耐烦的神月空，正和目瞪口呆的裁判两人站着，至于那个又高又大的对手连影子都没见。

　　许久，他们才听见裁判用紧张地口气宣布：“亚力士KO，神月空胜出！”

　　场内掀起了极度沸腾的气氛，女播音员疯狂地尖叫着宣布这令人意外的结果，而作为主角的神月空，却只是简单地点了点头，便平静地走下场。

　　那个烦人的大块头已在她忍无可忍地情况下，使出了全身的力量外加借力打力地送到了场边的墙壁上。

　　“恭喜你赢了。”奇讶站在入场口，和她打了个照面，习惯性地以击掌作为问候。

　　“好说，反正下场你也不会输。”

　　“哼，那是当然的。”

　　“呵呵，小心太自信会迸到牙。”

　　“去你的！对了……你，会看吧？”

　　“恩，我先去打个电话，完了就回来看比赛。”

　　“电话？”奇讶看出神月空表情中的肃冷，“有什么麻烦么？”

　　“麻烦算不上，找人帮一点小忙而已。”神月空笑着伸手拍了拍比自己矮上一些的奇讶的脑袋，却被他愤恨地甩开手，外带一个狠瞪。她只是笑笑，并不是很在意，“加油吧，我先走了。”

　　语毕，是神月空潇洒离开的背影，溶进晴朗的阳光中，明晃晃地仿佛变得透明。奇讶什么也没说地看着她慢慢走开，却仿佛在看她走出自己的世界。挥一挥手，什么也没带走，什么也没留下，只是心里有些空空的感觉，如同她名。

　　她离开的身影，坚定且执着，似是没有在乎也不需留恋。空总是这样，突然出现，突然消失，时尔一人，时尔带着他的朋友，我行亦我素。

　　像风一样的来的人，是否有一天，也会像一样，悄然无声地走？

　　这个答案很多年后想起，奇讶也只能苦笑，那酸涩的感觉，却是现在的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有的。

　　只恨当时，无知是少年。

　　还记得她第二次走的那天早上，他坐在她的门前，傻傻得等了一夜，她如他预料的早早出现，在太阳升起之前。

　　那双红肿的眼睛，在看到他时泛起惊讶，如同神月空黑色瞳眸中印出的他的眼睛，彼此无声，只是相望。

　　最后，是她一个莫名其妙的拥抱，来得突然，放得很快。

　　仅一秒的时间，就蓦然将他推开，然后决然离去，没有留下半句解释。

　　而他，只能无力地站在原地，惊讶地看着她走。

　　风中，似是传来一句幽香之语：奇讶，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是否会为我难过，又能够……记得我多久？

　　离开的人终有一天会被遗忘，不值得不甘，因为离开，也是自己做出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