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同人—空若游离》神月离人

24、五

　　小杰和奇讶攀上军舰的顶端亭台，本想看看观望台有没有可用的情报，却找到了躺在地上晒太阳的神月空。她一反常态地用不知是严肃还是古怪的表情，翻着本破旧的本子，边上是她向来视若宝贝《记忆手册》。

　　对他们的突然出现，她也没像平时那样随意，反而一本正经的说：“是你们啊，会这么快想到这里应该也就只有你们了。”一个聪明精干，一个直觉灵敏。

　　“你还真是什么时候都不会着急啊。”奇讶走到她身边，俯视着那张被书盖去大半的脸，试图挖掘出她的情绪，却只在余光扫到过时，看到了顶端被踹坏的铁门，“切，原来你已经去过那里了啊！”

　　“恩，收获还不小。”一个鲤鱼打挺，神月空跳站起身，大方地把手上的册子塞给他，“看这个。”

　　“这是？”接过本子快速一翻，奇讶的黑眸里流过一丝惊讶，“是这艘船的日志，没想到你还满能找的。”

　　“这个就多谢夸奖了，不过我比较在意的是，上面记录了些很不得了的东西。”神月空的眉头微紧，虽然这场考试看上去不用自己出什么力，似乎只要顺其自然就能马到功成，但记忆中异常惊人的天灾还是让她提起了一些戒心。

　　昨天晚上开始，她稍稍查探了这艘军舰的情况和周遍的状况。说实话，真得很难让人相信，猎人测试的考官不是想利用考试的由头，将他们杀个干净：“这片海，很危险。”

　　“呀啦，呀啦，难得你也会摆上这样正经的表情。”奇讶表情虽依然松懈，但看到神月空这样，眸底慢慢浮现出一副幽黑，“那你怎么打算，现在搭船逃出去？”

　　“有那么简单就好了。”转首看着远处平和的天际，神月空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不管她怎样努力观察，依然没法辨出一点不自然的迹象。毕竟，小杰那样的野性直觉，一万人里也难找出一个。

　　“这里的船很多都高档而且坚固，足以抵挡巨大的海难，甚至还有设备齐全的军舰，可它们却变成了凄惨的骸骨，光这点就足够说明问题——就算有这样的设备，既然会倒在这里，就说明他们根本没法突破危险。”

　　“那不是……”小杰看着远处那些任性妄为的人。如果连良好的船只都无法突进的话，那么勉强能用的破船就更不用说了。

　　“大奇迹，没想到你已经想了那么多了。”是这样吗？最初的不安，来自于这些在平静海域遇难被毁的船只。

　　“偶尔我也会有点想法，毕竟没人会想死在这种地方。”神月空耸肩，指指下面，“要过去汇报下我们的收获么？”

　　“我们的？”

　　“小杰昨天不是说了么，这艘船也许还能动。”

　　“对啊，太好了，小杰，这可是大收获！”奇讶像宠爱弟弟似得伸手摸了摸他的发。

　　神月空的嘴角不由一抽，这家伙……差别待遇也别做这么明显好不好，她还在这里站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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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如此，这本日记是当时战争末期驻扎在这里的舰队队长留下来的。”酷拉皮卡快速浏览了下航海日记的主要备注，搜寻有效资料。

　　“那么关键呢？有没有戒备尔岛的资料？”半藏有些猴急地问。

　　“恩，很近，就算小型船艇，一天也能到。”

　　“太好了，那我们准备吧！”

　　“是么，这么想不会太天真么？”神月空歪着脑袋靠在门边，表情凝滞地让人近乎于冷酷。

　　“空？”小杰有些不明白了，从刚才开始，一向冷静的她就一直表现得很奇怪。

　　“在这种遇难船上找到的航海日记，最起码也该翻看下死者最后的日记吧？”神月空真不理解当初他们是怎么逃出去的，记忆已太过遥远，只是这样单纯的处理方法，她无法认同。

　　“连久驻的军队，都没办法顺利逃离，这里有多危险不是明摆着了么，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出究竟是什么样的灾难。把这里搞成这样，是人为，天灾，还是地害？没有一点情报就茫然冲去的话，和那些在外面贸然行动的笨蛋又有什么区别？不信你们回头看看身后，窗子那边照出来的动物们的情……”

　　“各位，无线电有反映了！”联络器传来的声音，打断了神月空未完的话，“空气中似乎有些电波的杂音，看样子是气流开始不稳定了。”

　　“气流？”匆匆跑到窗边，小杰的脸色也沉了下来，竖起的耳朵里不断传来那种陌生的声音，一波接着一波，不曾停息，甚至慢慢变响，“那些海鸟变得很害怕！”

　　“那个是……”酷拉皮卡猛然一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天空中骤然出现的叠影，闪烁着妖异的光芒，将海水和天空，连成了一道宽广而扭曲的红带，油走在由浅及深的金色光带中。

　　视线可触及得到的海面，都闪烁着大粒大粒的闪亮光晕，像满散的钻石，散发的陷阱的诱惑之味。

　　“这是怎么回事？”这种美丽让人直起鸡皮疙瘩，一点也不会觉得惊艳！

　　“天气……天气发生异变了！”酷拉皮卡下了肯定的判断，这就是原因吗？

　　“我又听到了，就是，就是这个声音！”小杰把脸贴在玻璃窗上，圆睁的眼睛慢慢闭起，进入了高度集中的状态，“从海边传来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恩？”竖起耳朵，却完全茫然，雷欧力只能放弃地看着他，“真的吗，小杰？”

　　“我也听到了！”仿佛什么东西突然灌入耳朵，奇讶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毫不犹豫地往前迈出一大步，他感觉到了，“虽然还是很小的声音，但是我也听到了！”
　　“那就没错了，小哈从刚才开始也变得很害怕。”神月空抓了抓头，这地头一开始就给人极度不安的感觉。

　　虽然大家面上都很平静，但不管是莫名其妙发牢骚的雷欧力，还是坐立不安心情不定的酷拉皮卡，甚至突然变得谨慎的半藏，其实都早在一开始，就有了这样的感觉。

　　这是类似动物的本能，只不过因为人学会了思考，就会下意识地去压制这样那样的感觉，

　　“白天的时候声音还很小，现在居然……”小杰凝重的语气给房间里渲染上一层浓郁的不安。

　　“7月4日发生电信故障，又出现了危险的征兆，我们……”酷拉皮卡镇静的声音恰倒好处地劈开沉默，引回了大家的注意力。

　　有一套。神月空和奇讶交换了一个眼色，他们的心情，在酷拉皮卡平稳流动的声音中，也慢慢平静下来。身经百战的好处，就是只要知道状况，就算知道危险，也不会失了方寸。

　　“看那边！”因为不太听得懂酷拉皮卡说的情报，小杰更多的把注意力放在异变的天气和海面上、

　　只见眼前猛然窜入数名考生，乘着看上去就不太稳定的帆船，那种位置……

　　小杰没多想地率先冲了出去，奇讶和神月空反映很快，同时踏地转身，拔腿就跟了上去，那小子又来了！

　　“小杰！”雷欧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三个小小的身影，迅速地消失在眼前，“空！奇讶！”

　　“有危险，我们也去！”酷拉皮卡也没敢落后地紧跟着冲了出去、他有种很不好的感觉，心像被掏空了一般……会出事，一定会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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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惊人。”直到身处于飓风的余波之中，神月空这才真实地感受到大自然惊人的威力。这样的风，估计能把人都卷成橡皮。

　　“龙卷风和潮水的涡流居然合为一体了！”追上来的雷欧力，被眼前的景象震得目瞪口呆，身体不自觉地有些发软。

　　“十年一周期的天体现象，现在开始了。”酷拉皮卡表情肃穆，字句间并不是很重，但却有种惊人的说服力。他用力拽住已被神月空抓着的小杰，近乎呵斥地阻止他欲冲上去救援的行为：“不行，小杰，已经太迟了！”

　　神月空搭上他的肩，不知道是想抓住他，还是想扶持自己。黑色的瞳眸里，映着瞬间变成了残渣的船影，冲进耳的是被风吹得近乎零星的哀号，心底是无法控制住的不祥预感，好可怕，真的好可怕……

　　“喂，你没事吧？”奇讶挑着眼，这家伙怎么了，搭着小杰的手一直颤个不停，脸色也青得难看。

　　“没事。”神月空好容易控制住蠕动的唇，硬是把这两个字给吐了出来。

　　一点也不像没事……奇讶微微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没多话，他想如果是她的话，应该不会有问题才是。

　　“葛利塔！”随着一声惊叫，又一艘小船出现在他们的眼前，“危险！”

　　“小杰！”神月空两眼圆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历史……要改变了吗？为什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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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鲜血犹如溅上岸的海水，洒在了神月空的身上。

　　手中的千云丝无力掉落，上面满满的挂着一滴滴下漏的鲜血，仿佛证明了小杰此刻的痛苦，像火一般烧痛了她的心。

　　想动，却发现手脚僵硬如石，甚至连脖子都无法扭动。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其他人一边喊着他的名字，一边惊慌失措地跑过来。喉咙像被堵了上活塞，不管怎么努力，也发不出一丝声音，小杰……

　　就算她有一千个、一万个假设的机会，神月空也绝不会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早知道小杰会这么草率的使用，昨天就不该把这么危险的东西借给他玩，见他耍得有模有样就松懈了精神……她就是太天真，才会换得现在这样的局面。

　　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上一刻他还奋不顾身地挣脱他们想要跳下海去，下一刻竟然在她的眼前被自己的武器刺得满身鲜血，无力地扑倒在地。

　　千云丝，色如云，薄似丝，利若刃，疾速如风，变换万千，只要能熟练控制自己的手指关节，顺应风势，就能操纵自如，除却一些特别的招式，并不是特别难使的工具。

　　然而，没有一种性能特别的武器是没有弱点的，千云丝也一样。它的致命缺陷就是怕水，遇水则乱，暴走更是常有的事。一旦发生，就完全不是新手能控制得了的。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小杰完全忘了自己的右手上还捆绑着——例来就有活绳之称的千云丝。

　　一成十，十变百，百转千，在别人反映之前，他已被乱了关系的千云丝紧紧包裹在极小的圈内。密密麻麻的细线化做千条铁鞭，同时抽打了过来，鲜血从他身体各处喷溅了出来，瞬间染满了视线。而神月空最后能拽住的，只有已沾上了斑斑血痕的细丝。

　　又来了吗？历史就这样不断地重复进行的么，怔怔地看着撞在了甲板上的小杰，神月空的眼睛变得有些空洞，他，死了吗？

　　“雷欧力，小杰……小杰他没事吧？”

　　“没事，还活着。”轻触了倒在地上不再动弹的小杰一下，换得一声痛苦的□□，雷欧力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快速地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势，“没关系，意识也还在，虽然数量看上去很多，但没有伤到要害。可能是受潮的关系，切口也不是很深，包扎一下就没问题了。”

　　“太好了，吓了我一跳。”奇讶无力地蹲跪下来，刚才那个景象太过骇人，他还以为那家伙真的会死掉，“你个笨蛋，不都说了不要妄动的吗！”

　　“现在先别说那些了，把他扶到船舱去上药！”

　　“不用了，没关系的，我没事。”逞强的站起身来，却是十足的不稳，小杰的脸色却因这突来的创伤而变得有些发青，嘴唇甚至开始由白变紫。

　　“就算伤口不深，你也失血过多了，都这个样子了，你还想……”

　　“我去！”简单两个字，伴随着一计精准有力的手刀，神月空干脆地劈昏了小杰，拣起了他的钓竿，“大叔，奇讶，带他进去治疗。”

　　“你……”脸色好差，这句话尚未出口，就被一阵狂风吹得难以睁眼，耳边传来扑通一声巨响，再抬头时，神月空已不见了踪影。

　　“空！”酷拉皮卡两眼圆睁，连忙探出身去，却只能远远地望见扑腾在水中的小小身影，艰难却坚定不移地往那艘颠簸于波浪的小船游去，“那个笨蛋在干什么，她说过自己不擅长游泳的！”

　　“不擅长游泳？”奇讶闻言，脸色一变，转身就跟着酷拉皮卡向前冲去，却双双被大浪挡了回来，撞到了半藏的身上，“可恶！”

　　“糟糕，潮水淹上来了！”半藏脸色大变，转头对在岸上观望的人吼到，“全员，躲到军舰里去，快！”

　　“半藏！小船！”奔跑中的酷拉皮卡，仍能感受到渗入衣衫的海水的温度，冰冷得，仿佛连心都可以冻结。

　　“马上来！”半藏看了眼依然眺望着海面的奇讶，二话不说，一拍他的肩膀就冲到储备区边，利落地放下小船跳了下去。与他同时到达的，是已然褪去稚气的脸的奇讶，幽深的眸子让人感觉到说不出的可靠。

　　“这里交给我们，船上的各位就拜托你了！”半藏朝一脸担忧的酷拉皮卡远远吼了一句，转头对上尾随他们而来的另两名考生，默契地一点头，小船就像飞一样地窜了出去。

　　空，别死，不然小杰不会原谅自己的，就像……你无法原谅你自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