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同人—空若游离》神月离人

25、六

　　猛然抓住颠簸得不行的小船，神月空喘着粗气，把她小小的脑袋抬出水面。

　　对于这个罪魁祸首，她实在没办法摆出一张笑脸，只能很勉强的对上面的吹箭手葛雷塔惊慌的脸：“拉我一把，我来救你了。”

　　“你来救我？你怎么救我！”没好气地拽她上船，葛雷塔黝黑的皮肤上，带着轻蔑和鄙夷。

　　她看上去远比他来得更糟，上气不接下去和满身狼狈的撞伤，估计现在给她一拳，没准就能要了这家伙的命。就这样模样的她，也敢嚣张地放话说她是来救他的？

　　“你不用这么急，来的不只我一个。”神月空咬了咬牙，拔出因海水的冲击而刺进下腹的碎木板，有出血的迹象……但，还好，是身体最强韧的腹部。

　　“你受伤了……”葛雷塔的声音一下低了下来，冒着生命危险，受了这样的伤，就为救他这个连一句话都没说过的人么？

　　“呵，你不用感激我，真正想要来救你的人，因为我的关系受了更重的伤，所以我才替他来了，要谢的话就去谢他吧。”

　　“……”

　　“空！”奇讶远远地冲着他们大吼，那个位置太危险了，动作不快不行！

　　“OK！”不很熟练地转了转钓竿，神月空突然发力，猛得往奇讶那里一甩，却因为风的关系，偏离了他们船面，浮标落到了海里，“差那些么……”

　　“你到底行不行？”

　　“不行我也得死，你闭嘴看着就好了，少废话。”目测了下失误的距离，神月空闭上眼睛，感受着狂风的脉动，风力，速度，方向……她知道了！

　　“空！动作快！”

　　“放心，这次绝对OK！”话音一落，浮标似乎改变了重量改变了质感。很突然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破层层阻碍，稳稳地落到了坐在半藏肩膀上的奇讶的手中，“Lucky，猜中了！”

　　“居然用猜的……”葛雷塔的脸上浮现出几跟明晰的黑线，这小子嫌自己命太长了吗？

　　“猜也分好多种的。”神月空的脸上没有笑意，她的身体很痛，却比不上心中麻木的凌迟。看着小船慢慢逼进河岸，脱离危险，却反而让她有了更多的不确定。

　　历史已经改变，她正站在原本属于小杰的位置上。虽然她没有那样的泳技，也没办法像他做得那么好，但她确确实实地替他做了同样的事。

　　这次的事，预示着什么？她并不是完全不知道，只是不愿有那样的揣测，她不是小杰，也自知永远无法代替得了他。从大家对他的态度和对自己的态度，就可以清晰地划分出他们是多么不一样的两个人。

　　纯白如雪的小杰，灰黑班驳的她，两张完全不同的纸无法交替，这个道理，连她都懂，为什么上天还要安排这样一场无聊的戏码？让冷然绝情自私自利的她，站在这个热血热心善良过了头的家伙才会站的位置？

　　她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不需要付出的得到，那么接下去，为了她的得到，还会发生什么？这次考试的最后结果，能顺利地添加上她么？亦或是改变谁的命运来勉强地添加？

　　神月空面色凛然，直直地站在船头，任风浪将她瘦小的身体打得生疼。沾满了血水的千云丝此刻乖巧地缭绕着她的手臂，将她破旧的袖子染得血红一片，如同她左眼绽放的妖异之红，闪烁着鬼魅的光彩。完全，不同于酷拉皮卡。

　　小杰么，那么下次又会是谁？踩进奇讶的船内，她甚至听不见他的声音，只是茫然地望着前方那片黑暗如夜的天空，对应着自己右眼的纯黑，仿佛预示着没有黎明的三更，将永远持续。

　　军舰那头

　　和忙碌着的考生不同，西索稳稳地坐在军舰顶端，将小岛内外所有的情况一一看了个清楚。

　　他眺望着神月空笔挺的背脊，傲然站立的姿态，嘴角勾起一抹妖媚的笑，那孩子不就是昨天夜里甩他门的家伙么……

　　原来，也是变化系的啊。这次的考试，似乎比他想象得更有趣，呵呵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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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女生！”一声凄惨如同见鬼的惊叫，响起在大家躲避的主控制室里。

　　“拜托，参加猎人考试又不限男女，有什么值得惊讶的？”神月空无语地看着由于惊讶过度摔到在地，还掉着下巴不住地倒着往后爬的雷欧力，额头忍不住爆出了一个小小的十字。

　　这可真是心情复杂了，自己的伪装如此完美，自是应当高兴。但有哪个正常女人，会为了自己没有一点儿女人味而洋洋得意的吗？

　　换作十四五六岁，或许还会小小的骄傲一下，但她的心理年龄已过二十七了……还是饶了她吧！

　　“真的假的？”奇讶捧着自己的下巴才没让自己变得像大叔那么狼狈，居然……居然连他都没发现，这家伙还能算是女的么？

　　“Nani？你们都不知道吗？空本来就是女孩子啊！”经过一番消毒包扎，小杰已经恢复了精神，连声音都变得和往常一样精神十足。不愧是强化系的体质，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你知道？”奇讶机械地转头看着一脸笑容的小杰，越来越觉得那抹阳光灿烂的感觉很碍眼，伸手，他捏！

　　“哇啊啊啊，你在做什么，奇讶！”

　　“没什么，不爽而已！”

　　“喂，都住手！你们别再吵了，都什么时候了！”酷拉皮卡无奈地看着他们，现在这里根本就是灾区地。他们都上上下下晃得跟站在地震中心似得，亏他们还有心玩。

　　“好啦，酷拉皮卡，你不如就随他们吧，调节调节气氛也好，反正现在也没别的事可做，压抑也是过，开心也是过。”托着下巴，神月空的身上仅剩半截的背心，腹部是自己随意捆绑的布条，上面透着斑斑血痕，伤口不是很深，但缺少血小板的她，向来很难止得住血，“倒是大叔，你要吓到什么时候啊，快点过来给我包扎，我还不想死！”

　　“这点小伤死不了人的，相比之下，我觉得你更该调理一下。”好歹也快十四岁了，雷欧力的目光往上一瞄，就算缠着纱布也实在是太……，“哇啊！好痛！酷拉皮卡，你做什么！”

　　“做看到变态时，应该做的事。”酷拉皮卡晃了晃不算大的拳头，冰冷的绿眸直视着再次肿了半边脸的雷欧力。这个猥亵的家伙，似乎完全忘了前天晚上的教训。

　　“谢谢。”慢了一步的神月空讪讪地放下手中的铁板，看着那张秀美而平静的脸，他果然把当初的她记得很清楚。不愧是魔鬼之身，真该为自己感到骄傲才是。

　　“不用客气，以后别再做那么危险的事就好。”他们两个差点吓掉他的命。

　　“这个……换作平时，给我多少机会，我都不会做的。”她现实得几乎没人性，神月空看着活蹦乱跳的小杰，一股由触目惊心和恐惧化作的怒气，还没有退散，“喂！小杰，我记得我有很慎重地再三叮嘱过你，绝不能让千云丝碰水，你到底把这些都记在哪里了？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完了，如果不是运气好，正好变化成攻击力最弱的一环，你就死定了！”

　　想到这里，神月空就觉得心里一阵拉扯，她真的以为他会死！

　　“那个，抱歉！”小杰见到四方投射过来的责问视线，他摸了摸后脑勺，“当时我根本忘了手上还有千云丝这回事，对不起啊，空！”

　　“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就这么死了的话，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还有你的米特阿姨！”

　　“抱歉……”
　　“算了，以后少吓人就好。”看他像个垂头丧气的耷拉着脑袋，似乎是真的知错，神月空一肚子火也不知道往哪儿发。再说下去的话，怎么都感觉是自己在闹别扭，“万一把我们搞得和大叔一样未老先衰，你可要负责！”

　　“呃？”这个问题听上去怎么就觉得非常严重呢……

　　“为什么又说到我？还有，我哪里未老先衰了！”

　　“哪儿都有，不会自己去照镜子啊！”

　　“什么，你这个混蛋！”

　　“怎么，你想对女人动手么？”

　　“你……卑鄙！”

　　“喂，喂，这个可是天生的。”神月空耸了耸肩，意思意思地摊了摊手，表示她的无奈。但那一脸得意样，甚是欠扁。

　　“好了，都别玩了。”酷拉皮卡即使制止了他们幼稚的打闹，看着外面依然狂风大作的天气，“雷欧力，快点给空包扎吧，虽然我们现在什么也做不了，放松心态也不是坏事，但该有的戒备还是不能少。”

　　不知道接下去是会变明朗还是更糟，这间看上去最坚固的主控室，也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

　　“别担心，一会儿天就会晴，这不过只是第一波而已。”神月空纤指一点，“航海日记上都有记载，所以我从一开始就说了，这东西要看仔细，起码要把最后的几篇看清楚。”

　　“一会儿就会天晴？”

　　“呼，是么，太好了，真吓人。”

　　“现在还不能放心。”再次打开日记的酷拉皮卡拧了拧眉头，“24小时后会有第二波，而且第二波……”

　　“怎么样？”看着他墨绿的眸子渐渐转黑，大家的心情不由焦躁起来，有种极度不祥的感觉将他们的周身包裹。

　　“视线所能触及的一切，船，岛屿，还有那些不是很高的小丘，全部都会消失。”神月空淡淡地接上话，冷然的表情成熟严酷，完全看不出上一刻，她还像个孩子似得嬉笑打闹。

　　原来，还是凡事靠自己的考试要来得简单，人与天，要如何斗？自己果然还是太天真了。

　　看着陷入凝滞的气氛，她无言地昂起了脑袋，下腹……好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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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停了。”奇讶打了个哈欠，懒懒地看着舱外。

　　没什么值得高兴的，现场一片狼籍，废船更加腐旧破烂，只要一眼就知道已经挑不出一艘可用的了。

　　“离下波来还不到二十个钟头了，但如果用那些破船过去，估计一天是不够的。”难怪他们当初会选择对抗，而不是直接突破，神月空终于有了点明白，原本还以为是动画里的bug。

　　“必须抓紧时间，不然就完了。”半藏说得现实，冷静的表情让他看上去有些帅气，靠得住的男人往往天生就比一般人来得沉稳。

　　“但我们要怎么办才好？不管是空路还是海路，都没法离开这里。”

　　“能突破这种波浪的船，这里也没有。”

　　“船的话……”

　　“要船的话，这里有！”站在舰顶的小杰，打断了神月空未出口的话，朝他们挥了挥手，脸上依然是欢欣的表情。

　　尽管情况危机，尽管全身包着纱布，他还能挂上单纯的笑容，没有一点勉强和虚伪，那是天生的冷静：“这里，就有一艘！”

　　“这怎么可能，小杰，这东西根本就是废铜烂铁！”雷欧力用力踩踏了下地板，发出“哐”得一声巨响。

　　“不，它有可能是好的，前天我们探险时发现，这艘船的引擎还能用，而且比周遭的船来说，它最牢固。”神月空走上去，拍了拍雷欧力，示意他冷静，“去监控区看看再决定吧，大家一起。”

　　“但这东西真的能动么？”即使调试表明她所言不虚，雷欧力还是很怀疑，它有1/4陷在岛的内部。

　　“这种事我怎么会知道！”奇讶吼回去，他又没有开过。

　　“不，确实有可能，只要借助浮力就有可能脱离这个岩石地。”酷拉皮卡回想自己之前查看的情况，再凭借对上次海水和风力的估算，很快得出了结论。他有75%的把握，而以他们目前的情况来说，也没有更多的选择。

　　“这个就是想法的转换。”半藏的脸上露出一丝钦佩，有预想过考试中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但没想到那个看上去瘦瘦白白的孩子居然这么聪明。他之前的预感和判断力也都很准确，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是从城堡里跑出来，而是连城一起移动。不会错的，我觉得这就是此次测试的答案。”

　　“现在的问题是，在第二波来临之前，能否做完所有的工作。”酷拉皮卡接上话，和半藏配合得非常完美，“大家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这艘船目前的状态调查清楚！一小时后，在主控室集合！”

　　“我们去下面，走吧，小杰，空！”

　　“好！”神月空跟了上去，表情却有些凝重，这样看了似乎和之前的路线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但为什么心里会这么不安？

　　她的预感一向很灵……她知道小杰受伤这点让她非常局促不安，但理由不管怎么努力都想不起来。穿越到这儿已经五年了，距离她最近一次看猎人，也有五年半。能保留下的剧情都是些非常深刻的，其它大部分内容都模糊不清，甚至根本想不起来。

　　就算拥有《记忆手册》，也只能记录当时记得的剧情，而这块内容，因为天真地认为不需要自己大动干戈而没有在意，她真是笨蛋！

　　本就没有十足的把握，又来了如此意外，要说完全没有乱掉分寸，那就是自欺欺人。神月空握紧拳头，接下去她又该怎么做？

　　还有人会因为她的存在而牺牲吗？她的底线……究竟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