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同人—空若游离》神月离人

12、五

　　考试继续，依然不知何时才是尽头。

　　混乱嘈杂的脚步声，随着时间的增长变得更加浑浊。掉队的人，更是时刻都在增加。然经历了那一场如真似幻的梦境之后，雷欧力的决心也似乎更加强烈了一些。精神力的增强使原本衰弱的体力也随之增长，步伐虽然沉重，倒也是一步更比一步坚定。

　　“好了，我要开始最后的冲刺了。”主考官的一句话带给了考生最后的希望之火，不少人都摆出了死拼到底的架势。

　　“太勉强了。”神月空淡淡地补了一句，不带轻蔑，没有恶意，只是实话实说。

　　知晓考试情况的她很清楚与其因体力不支在下半场被西索或怪物干掉，不如现在就瘫在这里等待救援，至少来年还有希望。虽然第一场体力考试就倒下的人也称不上什么有希望，但至少健康平安地活着，就拥有无限可能性的未来。

　　是啊……只要活着，就有无限可能性。可是谁又能知道自己可以活多少时间？就算再怎么注意，也不知下一刻是否会飞来横祸。人算终不如天算，因此能做得最大的努力，就是在活着的时候珍惜每一分每一秒，每一个笑容和每一种感动。

　　抬眼，神月空看得到小杰和奇讶在她眼前奔跑，不用回头就能闻到雷欧力那夹着汗臭的古龙水，身边是偶尔和她低喃几句的酷拉皮卡。她想至少这一刻，她是幸福的。因为在努力地朝梦想奔驰，就是感受生命的脉动。

　　“出口到啦！”小杰兴奋地嚷嚷。

　　“你好像很高兴！”奇讶的语调懒懒的没什么精神，他连一滴汗都没流。

　　“你不高兴吗？”小杰有些迷惑，让紧随其后的神月空不由失笑，“空，你在笑什么？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很高兴？”皱眉，有种被排斥的莫名感，像跳蚤钻进心窝里，痒痒的很难受。

　　“没这回事，我也很高兴。一直这样傻呼呼地跑很无聊，环境又不好，大叔那家伙也坚持不了多久了，能结束当然最好不过。”神月空知道对小杰而言，胜利就要欢呼，失败就得再来，直到能赢为止，不会去管其它的事。

　　这种性格可以说是和奇讶本质的对立。但命运偏偏要让他们相遇，在彼此的身上挖掘他们所没有的东西。然后他们开始相互理解，接着无法抗拒地走到了一起，寻找自己存在的意义和可以追逐的梦想。

　　在这绚烂和汗水的渲染下，慢慢成长为一个或可靠或有趣的男人。男孩子的友情，既单纯又特别，神奇得让人不能不羡慕。

　　“切，你明明就摆着一脸无趣。”奇讶撇眼，他可不觉得一脸平淡的神月空高兴，也不管主考官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很是直白，“猎人考试真无聊，这样的游戏对我而言一点儿也不好玩。”

　　“所以我不是说一直跑很没意思嘛！”神月空白他，太不给面子了吧！

　　“可如果考试合格的话，我们就可以当上猎人了。”小杰不是很理解，不过他认同这个考试无聊的说法。虽然酷拉皮卡他们似乎说出了其中的精妙，但那些对他而言就像迷魂树液一样完全不得其效。

　　“你为什么这么希望当上猎人？”奇讶问得直白。

　　“因为这家伙的爹就是个猎人。”神月空回得干脆。

　　“没错。”小杰的脸上开始散发出近乎热切的光芒，“我相信他一定是个非常伟大的猎人。”

　　“没错。”神月空微笑，为他孩子气。虽然她没有见过金，但根据动漫里的介绍和自己了解到的一些情况，那个人确是让很多有名望的猎人都为之敬佩的家伙。

　　“一定？”奇讶有些奇怪，这种事还需要假设吗？虽然没什么值得高兴的，但他可以很确定地说他的父亲跟爷爷就是最厉害的杀手。

　　“恩，因为我是由米特阿姨抚养长大的，只看过他的照片而已。”小杰说这些时表情平静，没有遗憾，也没太多的在意，“可就算这样也没关系，我只想像我爸爸那样成为猎人。”

　　奇讶的表情微微一变，他不知道自己心里那种复杂的情绪意味着什么，只是觉得视线无法从那汪平静中逃离。

　　一切的机缘么？看着奇讶若有所思的样子，和小杰那张闪着奇异光辉的小脸，神月空轻轻纡了口气。有时一点光芒就可以撑开整片黑暗，她真得是非常佩服他。那是真正的无怨吧，对只留下一张连脸都看不清脸的照片的父亲。

　　她和他相比，心胸狭隘得太多太多。过去的事她不想多想，也很清楚憎恨除了让自己不快乐外，什么也得不到。但如果还身处那个世界，如果没能穿越，她真得能放下不去恨吗？

　　即使事过五年，每当她想起母亲将还死的她送去火葬场的事时，心还是会隐隐做痛。若没有到这个世界，若她还和母亲处在同个天空下，她想自己一定做不到。事实上她很感谢阎王，能她派送到了另一个时空。即使在这里，连活着，仿佛是一种奢侈。

　　加油吧，除此之外，她别无选择。神月空闭上眼睛，总觉得只要跟在小杰身边，心就会慢慢沉淀下来，变得纯净，变得想要相信，变得不再愤世嫉俗。

　　“那个，”小杰直勾勾地看着奇讶夹在胳膊下的滑板，“以后有机会可以借我玩一下吗？”

　　“恩。”奇讶露出一个只属于十二岁少年的可爱笑容，“只要你也把钓竿借给我。”

　　“啊，啊，你们什么时候感情变这么好的？我也要！”神月空及时地插上一句，化解了暂时的沉默。她只随意说说，并不抱什么的希望，也不在意被拒绝，只是很感动于奇讶的可爱笑容，她很开心自己能亲眼见证他逐渐放开心怀的过程。

　　“当然啦，不过你不是不喜欢钓鱼吗？”小杰皱皱鼻子，“对了，奇讶，空有很多宝贝哦！”

　　“是吗？那还真看不出来。”

　　“喂，喂，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这句话不是雷欧力常说的吗？”

　　“小杰！居然连你也这么说！”

　　“啊！好痛，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的话，还要猎人干什么！”

　　“猎人跟对不起有什么关系？”

　　“……我说有就是有！”

　　“空，你在耍赖！”

　　“没……”

　　他们的吵闹，很直接地传到了主考官的耳朵里。那种完全不染疲惫的声音让他显得有些意外：没想到今年的小鬼都是些高手，这样看来，后面的考试似乎会变得很有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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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美乐湿地：

　　一窜出门，神月空就被外面的光线刺得睁不开眼。因为一直处在黑暗之中，她的眼睛完全不能习惯。小杰则完全没那种麻烦，早在看到出口时已经适应，所以仅一瞬间就恢复了视力。

　　“一般人叫这里欺诈师的巢穴，同时是进入第二会场的必经之路。这个地方有许……”和开场不同，主考官对这个隐藏杀机的湿地进行详细的解说。

　　虽然在猎人考试中，有人牺牲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毕竟忧关性命，多点考量也是好的。从这方面说，沙多斯还是相当善良的。

　　作足考前准备的神月空很清楚只要跟紧主考官，就不会有危险。这里的动物非常精明，能紧跟主考官的应该是这批人中较强的一伙儿，它们不会贸然行动，只会阻击落后的家伙。

　　“啊——”沙多斯的话音刚落，背后就传来一阵隆隆巨响，通道的大门徐徐关闭，阴暗的隧道里最后留下的，是那些不甘心的疲惫声音。

　　神月空看着那些趴倒在地的身影时没有同情，相反她觉得他们很幸运，不必面对接下来残酷的考验。站在出口外的这些人中有不少已经是弓腰驼背，到达极限的他们很可能会不幸地变成这个沼泽的午餐。

　　神月空转而看着气喘吁吁的雷欧力，大叔啊大叔，你就趁着等会的纠纷松口气吧，后面的考试可比刚才要严苛得多了！

　　命运会选择它看得顺眼的家伙，而即使是神月空，也不知道是否下刻会成为被它抛弃的可怜虫。她所能做的仅仅只是尽最大的努力，去靠近她的诺言。

　　“大家最好跟紧我的脚步，落入陷阱就是死路一条。”沙多斯最后一次郑重地提醒考生，但他心里很明白，喘着粗气或是跌坐在地的人，就算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力。

　　物竞天择，选择了猎人考试的他们，就要被考试所选择。

　　上过学的人都知道，优等生会被关注，差等生会被老师注意，而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人，永远都是被忽略。

　　要么做天才，要么做恶魔，做个凡人就不会被记住。生和死对别人来说，也就没什么区别，连神都抛弃的可悲存在。

　　神月空冷冷一笑，直视着远处的碧色，在心里很坚定地说到：对不起，酷拉皮卡，大叔，小杰，你们未来那场和西索的纠纷，我不会出现。我有自己必须要做的事，无法选择无谓的送死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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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笨蛋，真是蠢得没药可救！

　　想到这个精力不旺盛还爱折腾的家伙，曾经趾高气扬地指责她浪费，神月空就觉得无比委屈。比起那些可以用钱买到的有形之物，无价的精力才是最该节省的。尤其他们还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一个智商不足的家伙，冲动个什么劲儿啊！

　　神月空百无聊赖地看着率先围向主考官的雷欧力，太阳穴抽跳不止：真没劲儿！一切都如动画中所言，不管是突然出现的伪装者，瞬间混乱的糟糕气氛，还是有些失措的考生。尽管知道这是既定的命运，却依然无法想通其中的原由。

　　她歪着脑袋看向那个伪装者，不管是外表还是行为，确实比主考官更像人类。但就因为这样，反而没了高手所应该具备的独特性。换作任何有眼力的人都能一下识破，可是这群来考猎人的人里，除了装傻的某些人外，竟没有一个拥有那种资质。

　　不过话说回来，失美乐湿地里的大胆魔兽还真不是没有。只不过让她始终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他们要不计事发后会被跺成肉渣的下场，出来设这个完全没啥意义的圈套？

　　如果说这是猎人考试里的一环的话，还比较合理。可不合理的事从过去的世界到现在的地头，似乎时时刻刻都在发生。也许有些东西注定无法用道理和常规来解释，这就是世界，因此才会显得有趣。虽然这并非是考官设置的环节，但也不失为一个好题目，而主考官看上去也很乐于利用这个事件。

　　嘴角轻挑，神月空直勾勾地看着坦然自若的主考官。他一言不发，平静的脸上没有半点破绽，完全没有一丝情绪波动。但以她的聪慧，自然不难猜出其中的用意。

　　有些无趣地退到出口处闭紧的门边，她安静地坐下来，看这场没什么大意思的闹剧。反正那些情绪激愤的考生，应该也没什么心思来理会她这个不起眼的小人物。

　　那小家伙是放弃了还是……沙多斯眼珠子一转儿，视线很随意地滑过一脸庸懒的神月空。看她刚才的架势，实在不像是会轻易give up的人，可那无所谓的样子又代表了什么？相信同伴会给自己带来答案吗？

　　“我也觉得那个家伙像冒牌货。”半藏紧皱着眉头，嘴角也抽得厉害，那个主考官不管怎么说都长得太像猴子了。

　　集团心理！酷拉皮卡咬着牙，密切地关注着大家的举动和周围的气氛，清楚地下了判断。大家都是通过第一场测试的考生，所以多少有共患难的心态，可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就没办法冷静得判断是非了。

　　“这会不会也是猎人考试里的一个环节？”一直沉默不语的小杰终于发了话，直接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让神月空会心一笑。他们的想法还真像，可和她不同的是小杰是由于思维简单直接，所以他的推断也会相对合理。所有的东西都是由因及果，不太会夹杂些复杂的事。

　　因此小杰不知道而她清楚的是，再精确的推论也无法衡量人心，一旦你不了解对方的性格和心理，就无法做出正确得判断。譬如，有的人终其一生也无法理解另一种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没办法理解和自己生存环境不同，思考方式迥异，价值观相驳的人，所以觉得对方古怪，甚至讨厌。当然比较正面的，也会有莫名其妙的崇敬心态。

　　神月空知道曾以局外人看过他们部分人生的自己，也无法理解那些生长环境很特殊的人，例如旅团，例如西索。

　　他们要做什么，为什么这么做？她都解释不清，最多也只能凑出一个模糊的概念。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不是同种人，难吃同碗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