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之恋》Fionashi

4、浮躁 风波咋起

　　广州塔 小蛮腰
　　过了赤岗，出了地铁的D出口就是客村站。对面是丽影广场，逛街的地方还挺大，所以还算热闹。附近还有几个学校，于是，偶尔还能出现些流浪歌手，在这里摆摊唱歌。白流苏看着对面的大树，就想起有那么一次，刚出地铁口，便听到有人弹着吉他唱《突然好想你》，这涌上她心头的人儿就是那个人自然是一直以斯斯文文形象示人的江辰译，刚步入社会的白流苏与他初相识，在人群中只因多看他的那一眼，就有了如故人归的一见钟情感；都说理想是人心中的指南针，而对于多以爱情当信仰的女人而言，这爱情也就成了她们心中的指南针。否则，怎么会不偏不倚指引着她们遇到她们注定在劫难逃，只消一眼就会爱上的那个人呢？

　　今晚，看着对面空空如也，白流苏却倍感安心；否则这又在不经意间，听到首熟悉的情歌后，这悲伤自然就不请自来，悲伤来得猝不及防时，总要惹人忍不住掉眼泪，即使不掉，那种欲哭无泪感也是种折磨，用书里的话说，便是：快乐转瞬即逝，唯有疼痛铭记于心。这种感受，就如同你原本在KTV，刚高亢一首五月天的《恋爱ing》，唱到最嗨之际，不禁为自己自鸣得意之时，却忽然被人切到同样是他们唱的《忽然好像你》，这种急转直下的心情有如坐过山车，向来以心理承受能力低的著称的，曾经的白流苏，经历过，不过数秒之间，她便哭得稀里哗啦，只是那时候，她想的不是江辰译。人的一辈子那么长，不走到最后，又怎么会知道到底会是哪个王八蛋陪你走到终点？多数的我们，总爱在爱得信誓旦旦地时候，动不动就跟对方说，你就是他了，我会陪你到永远。然而，彼此伴随走过一段路之后的分道扬镳之时，回头看看，其实他也不过，还是那个过客，只是，走过那么一段路后，我们该抱怨的都抱怨了，过后的不久之后或者很久以后，再回忆起来，一笑而过之后的释然里，就会想着是否还得感激他？毕竟他也曾经努力过，努力地给了你想要的东西。

　　”经理，小心？“赵晓曼边喊，边一把拉住了走路向来爱看天，一不小心便踩空了楼梯便摔倒在地的白流苏。
　　”小白，你这高跟鞋是不是太高了？“原本走在前面的潘凤回过头，也帮着赵晓曼将白流苏扶起。
　　”没有，老板娘，我这鞋跟还好，只是....”白流苏欲语还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后说：“我没事，继续走吧”。
　　“那你们辆先去那里点菜，我先去宾馆洗漱下，等下再出门跟你们会和吧”.说完，潘凤加快脚步，不一会儿的功夫，身影就消失在路边向右的拐角处

　　”白经理？“走在白流苏身边的赵晓曼问：”广州塔，小蛮腰，你上去过吗？“
　　”没有呢！”
　　“为什么？“
　　”没多大兴趣！“白流苏敷衍道，抬眼看了下在不远处正闪烁变换出不同颜色灯光的小蛮腰，接着说：”听说那上面有个旋转餐厅，不过我也奇怪，我从没想过要上去看过“。

　　”嗯，不知道广交会结束有没时间，我要上去看看，以它的高度来看，应该可以将整个广州城的夜景尽收眼底了吧。”这时，一直在旁边沉默的小王忽然发声道

　　“应该没机会了，这里结束之后，我们就得马不停蹄去深圳，跟那边的老板汇合了呢，然后，再去香港，你们通行证都带了吧？“白流苏问

　　”我没带，就不去了吧“。小王回答道：”我一个外地人，办那个东西好像挺麻烦的。“。

　　”我带了，哈哈，叔叔阿姨她们真好！”赵晓曼兴奋道

　　说罢，没走几步，川味烤鱼四个大字便映入她们的眼帘，她们一行人找到个空位就将坐下，伙计即时就端上来一壶茶水，几双消过毒塑封碗筷，以及一个小脸盆，这是广州餐厅里一个不成文的规矩，碗筷开封后得先接受一番开水的洗礼后，方才能让人放心使用。
　　“你们先坐一下，我去点鱼”。白流苏说完，就下了楼梯，走到浴缸前挑鱼。最讨厌让我点菜了，看着浴缸里奄奄一息，偶尔翻一下鱼鳃以证明他们尚且活着的鱼儿们，白流苏在心里抱怨道：选择犹豫症，这叫我怎么选？然后，她胡乱地指了条鱼，对着拿着本子开始记菜的老板娘说：“就这条吧？“

　　”好的，那其他菜呢？“老板娘拿起边上的鱼网兜出白流苏选中的那条鱼放在称上过了下称后，问:”微辣，还是中辣。要加麻料不？”
　　“微辣就好。至于其他菜，等下我们老板娘过来再点吧。“白流苏看了眼称上显示的数字后说，：“烤鱼上得快些，不要让我们老板娘催呢？“

　　”好的，我们尽快，只是你也看得到，这个时段刚好是我们最忙的时候“。老板娘无奈道
　　”唉，你们就尽量吧“。

　　浮躁 风波乍起
　　”鱼还没上来啊？“一桌三人低头各玩各手机所营造出来的和谐氛围，这就被突来而至的潘凤的一句话打破了沉默。
　　”嗯，是吧。”白流苏抬起头来应声道，“我去催催看”。
　　“早知道，我刚才下车的时候就先来点了呢”。这句话一出，白流苏才发现，潘凤的身边站了个瘦削身材的男人，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平日里让白流苏内心无比抵触，却又得罪不得的，工厂里的一切都得由着他安排的一厂之管---厂长，笑起来就看不见眼睛的中年男子；白流苏时常是需要替老板老板娘无奈，这个工厂的技术被厂长跟他儿子两个人垄断，外协的那块又被他的情妇管控，于是多数的时候，她时常被架空，答应的事情作不作得数她决定不了，更多的时候是需要经由厂长同意方能作数，尤其是在交货期上。然而，这厂长管理的能耐却不敢恭维，底下没人服他，时常耍些小手段就逼得那些他看不顺眼的人主动辞了职，这少了个小工自然不打紧，然而他逼走的往往是厂里有些本事的人。众所周知，销售与生产有矛盾在任何企业不可避免的，矛盾的核心无非两点，一则交货期不及时，二则质量管控满足不了销售的要求。这两点白流苏都可以忍，唯有一点，没办法忍的是，这个厂长催单子的心态，比老板娘还着急，时不时就爱来销售部催单，点着根烟，就能站在白流苏的桌前站半天，全然不顾白流苏的感受，吞云吐雾的同时，便问这个客户什么时候下单，接单的价格又是按照几许折扣来敲定的，总之，在那里磨叽半天的意义就是试图从你的嘴里探出些接单的眉目来。这有单，他自然就喜上眉梢，美其名曰厂里的工人有饭吃了，实际上是为又有外快进自己口袋里的窃喜。

　　“厂长，你怎么来了啊？”赵晓曼看见他的瞬间便不自觉地主动打起招呼来
　　“哈哈，我听老板娘说Danny又来投诉了？”厂长却笑意深长地对着白流苏说
　　“嗯，这还不得谢谢你啊“！白流苏讽刺道
　　”这个就不好这么说了吧？“厂长接过这茬后，继续说：”你不想想，你别的客户，有他这么频繁投诉的吗？这出去的单子里，跟他同期做的那些.......“

　　“可是他现在给我们照片看了，老板娘也看到了，他仓库里确实积压了很多退货！”白流苏抢白道，广州天气确实有种惹得原本不爽的人变得越加浮躁，在火上浇油的魔力。

　　“这搪瓷的东西，没有投诉是不可能的！“厂长斩钉截铁地说，原本堆砌着笑容的一张脸，马上就拉了下来：“不是我奇怪，你跟丹尼这个客户的缘分确实不咋地，我们给他的价格是最低了吧？”

　　白流苏看了一眼这时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老板娘，不置可否的同时接着说道：“可是这单子既然接了，那就得好好帮他保质保量地帮他出掉吧？他翻单也很及时啊，付钱对比其他客户，价格虽然低了点儿，可是付款是及时吧？提单出了之后15天就说安排余款。我们不能这边答应他会保质保量地，到了出货的时候，又把有问题的东西，不管不顾地就给他包进去吧？”

　　“可是那损失，谁来背呢？”厂长反问道：“不瞒你说了吧，这次我来广州前，丹尼在出的单子，这锅身上又存在不少问题？”
　　“什么？”这时候潘凤按捺不住性子，火爆脾气这就上来了，顷刻间饭桌间的气氛就变得山雨欲来风满楼起来，这就听见她抬高嗓门叫道:”这鱼怎么还没做好呢？”

　　在下面招呼其他客户的伙计应该是没听到，仍旧在不断地给别的桌上的客户上着菜，这时候饭店老板老板娘似乎各自在忙着各自手头的事情。于是，潘凤当下就说：“我们去吃别的吧。没时间跟他们耗。白流苏，吃完饭后就来我房间，我们对下Danny的价格，想想看对策。”正说着的同时，她便站起身来准备起身离开
　　”可是......”小王指了指手边的啤酒瓶说，可又慑于潘凤此时此刻的脸色，话刚到嘴边，便又给咽了下去
　　“管它那么多！”潘凤真当是在气头上了吧

　　正当他们几个起身离开桌子，还没走几步，刚到路边的花丛边上时；上菜的伙计发现了他们。于是，他马上飞奔而上，抓住潘凤的包，说：“你们怎么走了？”
　　声音有些咋呼，惹得周围的人都往着他们这边看来。店家的老板老板娘这时候也发现了状况，于是也跑了过来；潘凤见着正抓着她包的伙计的手，便将包甩了一下，试图将伙计的手甩开。伙计的手被甩开后的瞬间，他又将手抓住了她的肩膀，然后叫道：“你们想吃霸王餐吗？”

　　这句话是彻底将潘凤惹怒了。她再次挣脱伙计的双手，于是，具有永康特色的骂街就此开场；在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指责推搡中，面对如此场面，白流苏就陷落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的左右为难中，不得已的她只能在呆在一旁沉默，即使是身经父母几千上百次吵架场面的她，也难招架这突如其来的风云乍起。倒是赵晓曼在那边游刃有余地作着积极帮腔，这吵架就是需要她那样的虚张声势。

　　正当这场骂战愈演愈烈之势上升到武力冲突的时候，在旁边准备跟小时候看父母吵架般，一直冷眼判官的白流苏这时候走上前，将互相推搡撕扯其中的店老板娘拉到一旁后，从包里拿出一沓钱递给了她，然后说：“老板娘，你看看这钱够付那些啤酒钱没？”

　　“可是你们的鱼在里面烤了啊？”老板娘不依不饶道
　　“这你们上菜确实太慢了呢？我们老板娘今天确实心情不好。”
　　“那那鱼怎么办？都快烤好了呢”老板娘语气稍稍缓和
　　“这我们也没动过一口啊，你要我们付钱，不合适吧”正说着，又从包里拿出另外一些散钱，继续说：”这些总够了吧？“
　　”算了，算了，今天算我们吃亏“。老板娘接过钱后，拍拍伙计的肩膀，示意他松手。
　　致虚极 守静笃,看着烤鱼店老板娘离去的背影，白流苏不禁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