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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   彦易从一开始就确定自己会死在那个二十岁的雪天,这是定数,即使这辈子言炘止成为了一个真正宠爱他的父亲,即使他的一生发生了诸多的变化,最后的结果也是一样的,他总会以别的不同的方式离开,这便是‘天命’。
      而他也从未恐惧过这样的未来,尤其是在和沈神医谈过之后,他想对于他来说,这样子才是最好的。
      他在这里停留了太久,‘彦易’是时候回到他应该回去的地方了。而他此时要做的,则是趁着自己还未离开,让这个割裂纷乱的天下彻底统一安定下来,这也是天命。而他自请接手这次的差事,便是为此。
      当秋风开始凌冽起来的时候,鲜莱国的使团如约而至。这个国家本就在蛮夷之地,故而不管是马匹还是人种都要比他们来的高大很多,尤其是在本就比常人瘦弱一些的彦易来说。
      以至于鲜莱国本次的使臣,对外自称正议大夫、实则是六皇子的篦特尔汉下马,对比着矮自己一个头都多的彦易时,竟忍不住嗤笑了一声,那眼中的鄙夷丝毫不加掩饰。
      “你!”一旁随行保护的杜风当即就想上前打对方一拳,却被一旁的暗一拦了下来。他用内力低声对着杜风道:外务场合休要放肆!
      杜风也知道这时候发难只会给彦易带来麻烦,只得暗自压下了火气,用眼神狠狠瞪着对方,只待找个机会好好修理一下这个所谓的‘使臣’!
      彦易倒是丝毫没有被冒犯到的样子,客客气气将使团带到了住宿的官驿,倒是让同行的官员忍不住夸赞了一番。
      “稍晚的时候会有官员带使团去宫中参加筵席,各位可以在此稍作整理。”
      “怎么,不是你来吗?你不是负责伺候我们的吗?”
      “放肆!”一旁的官员忍不住呛了一声道:“这位可是我国的五皇子,更是陛下亲封的亲王,尔等蛮夷不要太过分了!”
      “大胆!”使臣之一用力拍了下桌子,大声叫嚷道:“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没想到这泱泱大国竟是连礼仪都没有,可知道这位也……”
      “欸~”篦特尔汉挥了挥手止住了那人的话头,起身做了一礼,道:“我们也不知道这位便是传闻中的‘亲王’嘛,不知者无罪,还请亲王殿下不要介意才是。”
      “使臣才是,千万不要‘介意’。”彦易弯了个若有似无的笑意,本就面如冠玉的少年这般模样竟是让那个一开始呛声的使臣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在这密闭的空间里可以说是极其明显了。
      这下可连暗一都忍不住了,他上前两步一把将那个使臣的脑袋摁向了桌角,只听‘嘭’的一声巨响,那个使臣便连同散架的桌子一起趴倒在了地上。
      也不待众人反应过来,暗一随即跪到了地上,道:“卑职知罪,请亲王责罚。”
      暗一这话说的巧妙,直接堵死了篦特尔汉想要借机发难的机会,他脸青了又白,却也知道本就是这个使臣失了礼数,如今又刚进别人的地盘,怕是只能先咽下这口气了。
      “哈哈。”篦特尔汉干笑了一声,而后僵硬地行了一个不甚规范地礼,道:“是我御下不严,还请亲王殿下不要介意。”
      彦易倒是始终处变不惊,只淡淡道:“使臣客气了,是我的侍卫冲动了,回去后我定然会好好责罚他的。”
      如此一来二去这从一开始就颇有硝烟的迎接才算结束,鲜莱本就与他们不算友邦,今次出使大家都知道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就善了,只是如今全国上下刚刚经历几场大战正在修养,一时还没办法跟他们硬碰硬,故而也才面上客气一番罢了。
      几个随行的官员拉着张脸,对着使团假意寒暄一番后便跟着彦易一同离开了。此次接引倒是让他们对这个帝王最为宠爱的幼子有了全新的认识,本以为会被宠成放肆无能的草包,却不想这番下来却让他们真正认识了这个极有担当和气度的亲王,于是回去后竟都上了折子,好好在言炘止面前夸赞了彦易一番。
      只是随行官员和篦特尔汉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彦易说那句话时,不经意的看了一直以小厮装扮站立在人后的某个人一眼,而那意味深长的笑语更是意有所指,只可惜他们都不知道罢了。
      官驿发生的事情言炘止当然在彦易回来之前就知道了,只不过他知道彦易有自己的想法,便也没有在对方面前多问,只暗自记下了那个胆敢冒犯了彦易的两人,只待一个机会罢了。
      这并不是万临第一个迎接使臣的筵席,毕竟在这之前很多年,周边还有诸多国家,只不过这些年言炘止用着强硬的手段收复吞并了很多国家,故而也算是近些年来头一遭了。
      其实如今这片天下也只剩了万临和鲜莱两个国力相当的大国,还在维持着表面的和平罢了。大家都知道他们早晚要有一战关乎国家之间的存亡,但是如今两国内部都还没有休整好,这才迟迟没有动静。如今鲜莱率先以出使为由,前来议和便是一种假意示弱的方式,在场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不会当真,只会暗中提防免得给了他们发兵强攻的借口。
      因此筵席倒是这些年除了节庆难得的大宴了,朝中但凡有些品级的官员纷纷出席,倒是显得鲜莱使团人微势单了。他们倒也丝毫不对这种示威感到惧怕,还游刃有余的周旋在百官之间,这让如今已是丞相的昆瑞好一阵侧目。
      “那位‘正议大夫’倒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或者说,能够在那个鲜莱国王多如过江之鲫的子女中脱颖而出的皇子,怎么会简单呢?“可惜……”也只到这里了。
      “丞相何意?”坐在下首的便是他的学生李舫。他因为彦易的关系提早进入官场,又凭借着自身努力年纪轻轻便成了门下常侍,昆瑞爱材又正好李舫的行事作风颇有他年轻时的风范,故而干脆提拔到了自己身边培养了起来,更是将自己的小女儿许配予了他,可见昆瑞对李舫的满意。
      “字面意思,你不要胡乱说了,惹人猜忌才是。”
      “是是,下官知道了。”
      他们二人分别是帝王及亲王的近臣不但在群臣间风头无两,更是能够知道很多别人难以知道的事情,故而他们此刻均是心照不宣,只调笑了一番又互相敬了杯酒,这才复又放眼于席间观察起了对方。
      “说来之前属下因着误会闹了笑话,惹了亲王殿下的不快,在这里我自罚一杯,就算是给亲王赔礼了。”说完篦特尔汉便拿着酒杯豪爽的一口喝完,状似没有看到当时在场官员投来的愤然目光,对着彦易便笑了。
      “哦?”言炘止放下酒杯,似是并不知道其中的纠葛,只看向了坐在靠的自己极近座次的彦易,笑问道:“倒也没听易儿说起,可是发生了什么?”
      “并没有什么大事。”彦易淡淡回了一声,而后对着篦特尔汉道:“使臣也不要太过放在心上才是。”
      “哈哈哈,那就好。”篦特尔汉抹了把嘴,爽朗大笑了几声,状似随意道:“不过殿下确实养尊处优,又生的一副好颜色,若你是公主我怕也是要求娶回去的。”
      这就说的有点不像了,柳闵文皱了皱眉,看了眼并没有将这番暗讽之语放在心上的彦易后,便转而看向了一向看重彦易的帝王。
      “使臣怕不是喝醉了。”言炘止虽神色未变,语气却是瞬间冷了下来,席间本来热闹的气氛顿时一固,一时只听得了一旁司乐教坊弹奏的乐曲声,一些官员甚至呼吸都忍不住放轻了。
      篦特尔汉不过是想试探一下罢了,实在没想到言炘止反应会这么大,看来他还是看轻了彦易在言炘止心中的地位,一时心中不由懊恼只面上不显,依然笑闹道:“哈哈哈,国君不用欺瞒我们,这里好山好水自然养好人,哪像我们穷山恶水尽出歹民呢~”篦特尔汉大叹了一声竟是倒起了苦水,“国君不知,近年我国灾祸频发,人民多有走投无路砍杀当地官员自立为王。虽然及时镇压,不过到底劳民伤财,只怕是神明不满父王而降下惩罚,颇是让人心焦啊……”
      “哦?”言炘止眯起了眼,却也没有太多表示,只顺着话道:“那使臣的意思?”
      “我这次来便是有意投诚,若国君愿意出点力,扶持我国六皇子上位的话,那日后鲜莱国与贵国便永世为友谊之邦再不进犯,如何?”
      “原来如此。”言炘止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倒是让篦特尔汉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他也不知道对方是同意还是不同意,一时也有些心焦。毕竟他听了姐姐的建议,亲自带着自己的心腹不远万里假意出使,主要还是想避一避国内太过强势的兄姊们,顺便试探看看。若言炘止当真同意了,那他就亮明身份,夺嫡便能得到最有力的外援,可以说鲜莱已经在他手中了;若不同意,那也没有损失,他本来也就是隐藏了身份来的,就是看准了如今两方都还僵持着,不管发生什么只要言炘止这里无法立时开战,他便能够全身而退。
      “六皇子当真好算盘。”言炘止倒也没指明什么,却无端让篦特尔汉感觉出对方已经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心中一跳,面上的表情也不由收敛了起来。
      “只是朕想要的从来不是什么‘永世友邦’,而是‘天下一统’。”话音未落,就见言炘止挥了挥手,但听立在一旁的李公公一声尖锐的叫唤,一队身着厚铠的侍卫便立时出现,将篦特尔汉等人擒在了宴上。
      “国君这是何意?!”篦特尔汉实在没想到言炘止会在宴会上发难,面上当时就变了颜色,不由大声叫嚷道:“国君若无心思就且放我等回去便是,六皇子能否得位自靠天命,往后战场相见自也不会因此衔恨与您!况且我等乃是代表鲜莱国的使臣,国君莫不是想要在国困民乏之时向我国开战么?!”
      “怎么会开战呢……”看了许久的彦易淡淡开口道:“‘使臣’自然会好好回国的,但是‘六皇子’却需要留下为质子,这才能彰显贵国的诚意不是么?”
      “什么意思?”这下篦特尔汉算是明白了,原来他从一开始就已经被他们看穿了身份,只不过是瓮中捉鳖罢了。
      “简而言之的话,就是您被自己的亲姐、不对,应该是父王骗了,您是他献给万临的质子,以保两年内互不侵犯的‘诚意’。”昆瑞笑了笑,丝毫没将对方的恨意看在眼中,只继续道:“可惜鲜莱国君到底是老了,以为从众多子女中随便推一个出来便能得享太平,也想的太美了,当我们是三岁孩童么?”
      “什么?”篦特尔汉不可置信的看着昆瑞,他怎么都不会想到,害了或者说间接害了他的居然是他一直深为信任的同胞姐姐。也更加不会想到,这个言炘止从一开就没打算要真的顺了他们的意,不过戏弄他们罢了。恐怕远在鲜莱的那群人还沾沾自喜,以为就此高枕无忧,还想着夺了位直接挥兵南下,却不知他们早已是别人的盘中餐俎。当真可笑……知道自己已经一败涂地,篦特尔汉兀得跨下了肩膀,任由侍卫将他拖了下去。
      昆瑞转头不再看对方宛若丧家之犬的狼狈姿态,对着上位二人行了一礼,而后问道:“不知陛下、亲王要如何安排其他使团官员?”
      却只见言炘止拿起酒盏小酌了起来,丝毫不像是想要下达旨意的样子,昆瑞会意,便就将视线转向了彦易处,干脆跪了下来,请求指示。
      心知帝王又气自己在官驿之事不与他说,彦易暗自叹息却也知道若言炘止执意,那将此事与百官们交代清楚的事情,只能由他来越俎代庖了。好在这件事并非第一次,百官们也已经对帝王这喜爱将事情都交给亲王历练的习惯适应良好,倒也不会有人端着祖宗礼法上来制止。
      昆瑞等了半晌,还没有听到上面两位的声音,刚想再出声提醒一下,却听彦易用着极浅淡的语气,讲出了一个皇室秘辛。
      “世人皆知现今鲜莱国主育有21子12女,所有子女的母亲皆是家世显赫之辈,按照鲜莱传统‘士族后代不论男女均可继承皇位’,只其中唯有一子乃是国主某次酒后与一奴隶所出,虽为皇子但却有半血为贱籍,故而从出身起母子二人便被冷待。其母为让幼子得国主赐名,甘愿自缢以全国主声誉。
      后其子赐名为‘浊’,虽承认了身份,却也被国主视其为毕生污点。”顿了顿,彦易视线将视线投向了在他说出‘奴隶’后,便神色大变的那个使团随行侍从之上。
      “此子虽得在宫内成长,却形同奴仆,不入皇牒、不进宗祀——‘血肉贱出、永世为奴’。”
      “哈哈……好一个‘血肉贱出、永世为奴’”那人顺着彦易得话,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在这静谧的筵席之上,竟是显得格外的寂寥和自嘲。他也不管依旧被压在下首瑟瑟发抖的一众使臣,只一步一步走向了被灯火照的格外明亮的献艺舞台,众人这才看清了这个从一开始就不曾被人注意的侍从身上。
      只见那侍从佝偻着背,衣衫虽不算破旧但也比不得别人锦缎绫罗,一头长发虽同鲜莱国其他男子一般编成了好几缕的长辫,却也能看出其发尾干枯且发黄。他说官语倒是十分流利,但是声音却嘶哑异常。
      他上前任凭众人打量,似已习惯这般包含恶意或是好奇的目光,只自顾自对着言炘止和彦易行了大礼,而后才对着彦易道:“却不知亲王殿下是如何知道的呢?俾下还以为那老家伙早已将知情人都杀光了呢……”
      “你、你放肆!”听到对方如此出言不逊,即使被压得动弹不得,那些使臣们也忍不住叱责了一声。
      “哈哈哈。”那人完全没有被他们的话所影响,只是站在那里不知道在笑些什么。
      彦易并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只待他冷静下来后,继续道:“三年前即位呼声最高的大皇子在宫内忽然薨逝,同年与其较好的四皇子殁……随即不出一年鲜莱成年中能够即位的皇子皇女死伤大半,鲜莱国主悲痛欲绝下卧病于殿内,朝堂之事皆交给了三皇子篦特巴斯。而那时侍疾于侧的却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奴仆。不久后,三皇子也突发暴病……”
      “你、你、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这些都是宫内秘闻,除了各个野心勃勃的皇子皇女,及他们这些皇子们的心腹,便是连一般官员都不知晓的。那段时日宫内事件频发,他们不得不休朝数日,连奴仆都不不知道杀了多少,就是怕泄露了使得国本动摇。却不知,这个他国的亲王竟是知道的那么清楚!
      “放肆!”见那使臣用手指指着彦易,满是控诉的样子,李公公也不待帝王示意,忙叫侍卫将其堵了口舌,又用绳子牢牢捆了个结实。也亏得彦易在侧,不然照例怕是要剁了他的手指,直接拿去喂狗的。
      虽被打断,但彦易倒也没有在意,只看着对方问出了自己在意的问题,“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有那个能力杀了那么多人的?
      ——十一皇子:篦特浊。”
      “什么?!”这下不光是来使的使臣,便是百官们也大惊失色,不由重新将视线看向了这个貌不惊人的仆从、不,应该是皇子身上了。
      “真令人惊讶,贵国的密探竟是已经能够探听到这么多东西了么?看来还是近来国内太过松散了……”那人虽这么说着,语气却很是散漫,似乎并不在乎自己国家的秘密会被别人甚至是敌国知道多少。片刻后他敛了敛神色,对着彦易恭敬道:“您当真觉得仅凭俾下区区一个毫无根基的仆从,便能害了家世雄厚且护卫良多的皇族之子么?”
      “是鲜莱国主。”彦易笃定道。
      “是。”
      “你撒谎!”
      “不,我说的都是事实!”那人看了群情激愤的使臣们一眼,而后干脆对着上首两人跪了下去,“鲜莱国主年事渐长,却不肯放权,唯恐子女害他夺位,便将俾下这个毫无根基并且永远不可能即位的‘皇子’带到了身边,名义上是侍疾,实际是暗中帮他将那些不老实的皇子们除掉,以保他王位永固。”
      此话一出惹得在场群臣皆是一阵唏嘘,都说虎毒不食子,却不知这鲜莱国主竟是为了能够死在王位上,不惜下手杀害自己的子女,当真令人乍舌。
      彦易静听着对方将自己被鲜莱国主授意所做的事,一桩桩讲了出来,面上并不像别人一般露出不忍或是惊吓的表情,平静的如同只是在听一个无关紧要的话本,却没注意到坐在一旁的言炘止从开始就看着他的目光。
      篦特浊的经历于上一世的彦易多像,只不过言炘止还没有像鲜莱国主做的那么让人难以接受罢了,至少明面上他一直都是一个英明的君主。但是这样的他却将所有的残酷都展现给了一个全心喜爱着自己的孩子。
      即使后来他痛失所爱,用血腥的面目屠戮了自己另外的孩子,但是在那些不知道真实内情的人来看,年轻的帝王过于震怒于皇子弑父篡位,用了血腥的手段镇压再正常不过。甚至会有人赞扬言炘止的行为,觉得他这么做稳定内政清理朝纲,还天下一个太平再圣明不过,却不知这个人内里是个比黑暗还要幽深的可怖怪物,更在彦易死后心心念念的都是屠戮和毁灭。
      言炘止深吸了口气,闭上了因为回忆而满是血丝的双眼,舒缓片刻后便又恢复了常态,却又忍不住去看彦易。他不知道彦易是否还怨恨他,他想要确认却又胆怯。任谁都不会想到,那个杀伐果决的帝王竟是会拥有胆怯这样的情绪,但是它又是那么的清晰。只要言炘止一想象彦易满是仇恨的目光,心口的伤痕便会隐隐作痛。
      他暗自抚了抚前襟压下了隐痛,用着一如往常般的语调,对着彦易道:“易儿,可有什么想法?”
      听完故事,彦易转头看向言炘止,道:“我要他活着,回到鲜莱国,并且继承王位。”
      “这……”众大臣闻言互相看了看,皆是不知这亲王是何道理。他们多少也知道彦易幼时过的并不算好,难道说对这十一皇子有同病相怜之感,起了恻隐之心?可这又与要帮对方夺位有什么关系,这也太烂好心了些。
      “好。”言炘止从不过问彦易这么做的原因,他心知彦易若是愿意告诉他,那么他早晚都会知道,包括为什么他能知道连自己也探查不到的绝密之事。只如今他所能做的,便是维护彦易所有的决定,并替他一一完成,使他不再烦扰。
      “陛下莫要冲动啊!”不待言炘止下旨,便有老臣跪了出来,大声制止道:“这毕竟是他国内政,若是插手恐被世人诟病,也给了他们开战的借口。如今前战的损耗还未恢复,实在不易再次大战啊,陛下!”
      随着老臣音落,一众大臣纷纷附和了起来,一一跪到前面请求帝王改变注意。
      整个宴上只言炘止和彦易的近臣没有动作,李舫甚至老神在在的在一众资历高过他的老臣面前喝起了茶水,惹得柳闵文忍不住频频瞪他。
      “此事不用再议,朕意已决!”说完不待众人再求,言炘止便示意李公公收拾残局,而他则带着彦易率先离开了。
      伴随着李公公散宴的唱叫,老臣们叹息着直起了身,却是忍不住频频摇头只道要上书请求帝王再三思才是。昆瑞等人倒也没理他们,这些老顽固的思想可不是那么好说服的,况且他们本来就不对付,没必要拉着他们不让他们去送死。
      他疾走两步趁着侍卫将篦特浊等人押解下去之前,将篦特浊单独带了出来。
      篦特浊不明所以,却也知道这些人身份不一般,既然方才那个亲王表明了留自己有用,那么如今他便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因为敌国亲王的要求而如同得到了免死金牌一样的诡异情形,让一直以来被亲人迫害而时常担惊受怕的篦特浊忍不住发笑,他有生之年竟然在敌国感受到了从未感受过的‘安全感’,当真是可笑可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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