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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此生祭 ...

  •   第四章此生祭
      自从和大筒混熟了之后,鸩羽几乎没日没夜都和大筒厮混在一起,听他说那些咸湿的小黄话,到了后来,下定决心要和荣尘学习攻心之术的鸩羽,早就把当初的信誓旦旦抛之脑后了。
      于是她终日无所事事,却常常和大筒跑得见不到一个人影。
      几个月以来,折樱早就刻苦修习,把卫宴教给她的剑术习得了一半的精髓,而荣尘却还连鸩羽的面都见不到几次,同是做人家师父的,他一想到这一点就倍感凄凉,继而他又想到自己的徒弟即使差劲,也不能差人家那么一大截,他守株待兔三日,好不容易才逮到了鸩羽,他赶紧就用了一根绳子把她捆起来,让她不便逃走。
      荣尘点着她的额头,连声数落道,“你都说说最近你都去哪里了,顺便好好反思一下你近日来的所作所为。”
      鸩羽的眼睛非常的明亮,尤其是现在,竟如坠了漫天的繁星似的,她诡秘地说道,“美人师父,我约莫是知道了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荣尘对秘密什么的向来很感兴趣,他很快就把惩罚她的事情放到了一边,和她凑到一块儿,准备听她说出那个秘密。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鸩羽突然大声地问道,“你和卫宴是情侣吗?”
      荣尘一口口水喷出来,“噗!”
      他手一抖再抖,甩手就把她扔上了树,他目光躲闪,浑身都不自在,“不许胡说,还有是谁告诉你这些屁话的,我非拔了他的舌头不可。”
      鸩羽几乎没有考虑就把大筒出卖了,“是大筒告诉我的,他让我千万要保密,不要跟任何人讲。”
      想到那个无赖似的大筒,荣尘又是瑟瑟发抖,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转而他就问道,“那你怎么一回头就跟我讲了。”
      “我也很好奇,美人师父是不是很喜欢卫宴,是不是真像大筒所说的那样,是非君不嫁,非君不娶的人。”
      “吩咐厨房一下,今天准备杀大筒,吃大筒肉。”
      她还没有说完,荣尘拔腿就走,鸩羽叫了他好几遍,都被他忽略,“哎,美人师父,你去哪里?”
      照荣尘的观察来看,大筒总喜欢偷偷躲在每个隐蔽的角落里看小黄书,而他这一躲,一般都是躲在某个树洞里,荣尘找遍了所有的树洞,终于把他从某个树洞里掏了出来。
      他眼神如刀般利,“大筒,你在干什么?”
      大筒一向知道荣尘脾气好,是个好捏的软柿子,这次索性连头也没有抬一个,“闲来无事,总是爱看些杂书。”
      荣尘强忍住怒气,“那都看得什么书啊!”
      大筒舔了舔干涩的唇瓣,笑得一脸恬不知耻,“什么男男大法,什么菊花开满山啊!”
      “我现在就让你开满花好不好?”
      荣尘一忍再忍,终究不能再忍,他抓住大筒猥琐的脸,就左右开弓。
      “啪啪啪!”
      这巴掌声正好引来了在一旁修习剑术的折樱,折樱早就把他们之间的关系看在眼里,心里哪会没有点数目,她见到荣尘追着大筒打的时候,就把头扭过来看着卫宴,笑得也相当暧昧,“师父,荣尘好像真有些喜欢你。”
      “……”
      卫宴抬头看了看天,显得一副很无语的样子,“我说,你是不想嫌自己太轻松了,总想找点乐子。”
      折樱却不以为意地反驳道,“他看你的眼神,仿佛那双眼能溢出柔光来,就像大筒看到书画上的那些美女似的。”
      卫宴强自冷漠,但尾音里分明就带着一丝颤栗,“大筒把你教坏了。”
      折樱笑得牙不见眼,“那你就是抵死不承认,这又不是什么坏事,反正我多认一个师爹也没啥。”
      卫宴还试图想垂死挣扎一番,“我承认什么啊我,我和他是清白的,什么也没有。”
      折樱看着他惊慌失措的脸,一点点将唇角的笑收敛,“可惜你的说辞连你自己都骗不了,大筒说,人类的嘴最能说谎话,但是眼睛却不能,既然是喜欢,为什么不承认,难道是顾及我们的面?”
      卫宴却只怆然垂了眸,“你还太小,什么也不懂。”
      那一刻,他心中仿佛藏着毁天灭地的痛。
      折樱还想问什么,卫宴却已经错开了她的身形,抓住狂奔而过的大筒,把他吊在树上,一顿狂揍。
      但是,从此之后,所有人都在大筒有意无意的暗示下,准备将卫宴和荣尘撮合在一起。
      偶尔动作太过明显了,荣尘就会亲自上门求她们放过,他会说得楚楚可怜,“我说,两位姑奶奶,你们就饶了我两吧,都十多岁的人了,你们就不能成熟一点。”
      鸩羽老气横秋地晃了晃脑袋,“算了,大人嘛,总有不好意思的时候,我们给他们一点空间,他们会互相坦诚的。”
      “……”
      荣尘负气离去,再然后,大筒每天都要被打两顿,上午是卫宴,卫宴走了,就轮到荣尘把他吊在树上,狠狠地用鞭子抽。
      但是,大筒毫不收敛,就算是挨打,每日都会为撮合他们而艰难战斗着,当然偶尔他也会抱怨地说几句,“我天天都要挨两顿揍,不公平,你们夫夫两个平时也不会这么同步啊!”
      每逢此,荣尘就会动气地瞪着他,“再多嘴,一巴掌把你拍死在墙上。”
      大筒实在是委屈得不能再委屈,“一旦害羞,你第一时间想到的总是借故处置我,我他妈的招谁惹谁了。”
      但是慢慢地她们要撮合他们的兴致就减少了不少,因为无论是怎样做,荣尘和卫宴都仿佛是约定好似的,绝不往前面迈出一步。
      折樱有时竟会觉得,他们心中定然有着无法治愈的痛,所以他们假装不把彼此放在心上,假装没有彼此的存在,以为那样就会遗忘痛楚了。
      可是,这样便很好吗?
      她不知道,人类是怎样定义爱的,她不知道两个彼此深爱的人,为什么会选择默默无声,这么久,这么久都不愿意开口,也不愿意面对自己的心意,说出自己的心思。
      但是后来,随着荣尘的离去,她忽然就一下明白了。
      有人的爱注定是痛构成的,无论是浅浅的痛,还是深深的痛,都是他们爱彼此的一部分。
      他们本不需要告诉所有人,因为他们默契地知道,彼此的眼中就只有彼此,他们之间的羁绊,即便是生死,都不能割断。
      他们的世界终只有他们两个人而已,再容不得任何一个人的介入,大概,这样便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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