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凤魅》九千莘

4、第三章明月哀

　　第三章明月哀
　　翌日，折樱就在大筒的安排下，在修罗场下葬了君尚，鸩羽跪在他的坟上，给他上了香，磕了头，然后红着眼眶对他立誓，“总有一天，我会带你回到你的家族，让你亲眼看着，那女人如何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荣尘叹了口气，“鸩羽，人死如灯灭，你已经做了足够多的事情。”
　　她有些急切，“还不够，还远远不够，我明明连折樱都不能打败，那还谈什么去报仇。”
　　荣尘故意借此引诱道，“你跟着我学习，要是学好了，总有一天也会比折樱还强大。”
　　鸩羽闻此，果然被吸引了，她那双水汪汪的明眸如蝴蝶展翅，忽闪忽闪，真是美丽到了极致，“美人师父，你要教我什么？”
　　荣尘搬过一张椅子，让她坐下，与此同时也就开始了对她的教导，“呐，我不擅长什么剑术，我就教你攻心术。”
　　鸩羽疑惑，“什么叫攻心术？”
　　荣尘毫不夸张地说，“就是让你不费吹灰之力，还不花费一兵一卒，就把敌人拿下来的本事。”
　　鸩羽的眼瞬间被点亮，“真有这种本事？”
　　大筒顺势跑过来，点油加醋地说，“鸩羽，你别不信，他不是用这攻心术，哪里能攻克那座冰山的心。”
　　荣尘横了他一眼，额角青筋节节绽出，“你非得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惹我生气吗？”
　　大筒摊手耸肩，作无奈状，“你生气我也没办法，我也不能哄你开心，实际上，除了大老板谁能哄得你笑颜如花。”
　　“你这个王八蛋，你别跑，老子抓到了你，非把你五马分尸不可。”
　　被大筒一打断，他完全没有了教习的心思，索性就丢下了鸩羽，把大筒追得满地乱窜。
　　看着他们打闹的样子，鸩羽仿佛明白了什么，隔了好久，才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美人师父一定是很喜欢卫宴的。”
　　此前卫宴特地为她开辟了一处道场，供她修习，如今他们两个就站在这道场上，卫宴在风中舞剑一段，那瞬间他竟然改变了风势的走向，强行用剑把风困住，再由长剑引导这股风，击倒敌人。
　　折樱的眼神都看直了，“这是什么术法？”
　　卫宴直言不讳地说，“这是剑术，百歌曳火，你拿着剑，并配以这一招，就会给敌人营造出□□焚身的假象，但是这还只是最初，上九重是幻象为主，下九重则是真实之景，而到了最后的大乘顶峰，真幻结合，这世上将没有一个人是你的对手。”
　　折樱有些费神地想了一会儿，然后就问道，“练这招需要多少年？”
　　卫宴没有料到她会问这种问题，但既然问了，他也必须要如实回答她，“我练了二十年，勤奋是到了，但是我没有足够的天分，我到了下九重，便无论如何也突破不了，不能到达大乘顶峰。”
　　折樱很失望，“你都不能突破，那我就更不用想了。”
　　卫宴却认真地看着她，认真地说道，“你和我不一样。”
　　折樱看着他那种坚定的目光，竟然有一瞬间是喘不过气来的，她失力地问道，“为什么不一样？”
　　卫宴说道，“我说过了我是一个没有天分的人，这么多年全凭的是血和汗才到了今天这一步，但你的天分是人远远比不了的。”
　　他那话中像是带有了别样的意味。
　　折樱忍不住后退一步，虽然还望着他，但她眼中分明已经有了一些顾虑，半晌之后，她就问出，“你知道我不是人类了？”
　　卫宴漠然，“我也不是个瞎子。”
　　折樱问，“那你知道我是什么吗？”
　　卫宴无奈，“我同样也不是个绝顶聪明的人。”
　　折樱稍稍拧了一下眉头，也只是那么一会儿迟疑，然后她便把自己的身份尽数说出，“我是一只魇。”
　　卫宴一怔，“魇？”
　　料他再怎么聪明，也料不到眼前这个少女，是被上天诅咒，不容于六界之中的一只魇。
　　魇，历来是至邪之物，人们忌惮魔，都没有忌惮魇来得严重。
　　他正思索再三。
　　而折樱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我因为一个女人的执念而生，终生都为了完成她的遗愿而疲劳奔波。“
　　卫宴的呼吸微微急促了一些，“那你实现了那个女人的愿望，岂不是会就此消失。”
　　她忽然露出了一抹茫然，“原本执念消亡的那瞬间，便是我的痕迹被抹去的那一刻。”
　　卫宴逼近她的眼，目光包含复杂，“你想就此消失吗？”
　　折樱摇了摇头，又再次点了点头，“我才刚开始，我看不到将来我会怎样，兴许我得到了许多，贪恋太多，便想留下来，也兴许我对这个世界彻底绝望，会选择消亡。”
　　“折樱，你眼中就像是藏了一个诡秘的世界，而你值得让人去打开这个世界的大门。”卫宴就那么执拗地看着她，他仿佛寄予了极大的厚望，“以后都好好活下去吧，将来你会遇到好多人，经历好多事情，有背叛你的，也有守护你的，有你想杀的，也有你一心想去保护的，许许多多的人都会教会你成长。”
　　折樱恍然一笑，“我会记得，你是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