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西》小远的裤子

11、回寺

　　回寺
　　众人向四周张望，风音，叶音，月光，呼吸……等等！背向月光的一处林子里树音很吵杂，而且有咀嚼的声音，该不会！了悟把包袱丢给慧觉，一个箭步刺入林子里，发现小狼们都在埋头啃食着一具尸体。大伙的步子也都匆匆踩了进来，“我还以为小狼被吃了呢。”慧觉不紧不慢的说。放尘一看到这景象就吓慌了，大吼了句：“不好！快阻止他们！”忙着上前躯干围着尸体的小狼，“这肉不净，吃了会着魔的！”众人反应过来，忙着去把尸体抬了起来。这是一具黄羊的尸体，羊腹中间被啃得只剩下骨架了，还在滴着鲜红的血和碎肉。小狼们见尸体被抬起来，便朝着众人围过来，它们整双眼睛都是血红色的丝密密麻麻盖着，似乎只有眼白和血丝了；它们朝着人疯狂的吼叫，那是冲动的猛兽的嘶喊，且它们狼牙已经长得异形，月色打在上面是反光的锋利。小狼们先是叫，了悟，水岩，放尘，慧觉傻愣愣抬着羊看着它们，水岩还嘟囔着：“乖啊，乖，这不能吃，回去给你们腊肉。”而小狼们倒是聪明地站到黄羊尸体滴血掉肉的地方，个个血盆大口地等着。回清说道：“算了，趁现在它们还不会伤人，咱们用这羊引他们回寺里再说吧。”回清拿过慧觉背着的包裹，“你们就这么抬着吧，咱们回山的时候走快点，它们跟得上。”在幽暗的月光下，众人抬着一头破烂的黄羊，走在前面，接着跟着若干小狼如饥似渴地直勾勾盯着黄羊，殿后的是回清，他三步一回头，看着那诡异的林子，像是一张阴笑的脸。
　　到半山的草地，众人步伐开始轻快其来，常年在这样的路上挑柴练功，四人抬羊顾及平衡就可以了，小狼因着魔了变得暴动，速度也很快，回清仍旧在最后。天微微变得透蓝，而林子上的月亮迟迟地停留。
　　快到寺门时，晨光已经出现了，众人还是觉得有些疲惫，毕竟这次带着纠结的心情；小狼们虽说着魔了，但是身体还是会本能地有些反应，这超量的长跑使它们吐着舌头气喘吁吁。黄羊尸体在这长距离的移动里，改掉的盖滴的都完了，现在反而有些风干的硬度。但那羊腥味儿还是足以让趴在地上喘气的小狼仰着脖子张望，像从羊身上牵出一根线吊着小狼脖子。
　　这寺门是有脾气的，看到这情况紧急，也主动开了，往常它可倔很，都要人亲自来拉栓推门关门的。大伙忙进去了，当回清后脚一踏入——怦！们立刻锁上——锁住里面的人，锁住外面的世界。
　　入寺后放尘喊了一句：“去净湖！”一群人跟着一群狼匆匆往净湖去，净湖是寺院后山——流山，山上水集聚而成的。此山与天河沟通，山体就是一个大的流水瀑布，引天河水到寺庙的凹陷空地上，镜湖最深不过十米，水体清透，扛黄羊的四人到了净湖，就一齐带着黄羊跳下去，溅出一滩子水，小狼们也跟着投入水里，“唰！唰！唰！”，这一溅那一飙地激起水花，回清在慢悠悠地坐在湖岸边，透过扭曲的睡眠，看着地下的人，羊，狼——人沉到水里，不一会儿，就一个一个小脑袋钻出来，在水里竖直浮着；羊一入到水里，肉骨肉自动分离了，肉沉到水里，骨头浮了起来；而狼，一入到水中他们就如跳入开水锅里，挣扎着，嘶吼着，过一阵子，狼就曲着身子静止在水中，皮肤的毛孔里冒出紫黑色的液体，这液体先是像烟一样往上窜，可未窜出水面就凝成一块石头，掉到湖底，不知道小狼要在水里睡多久……回清正看着狼，一只手就扯着他裤腿，把它一把拉入水里，当回清反应过来，“啊”了一声时，已经在水里了，身边是傻乎乎笑着的了悟，“装什么清高，这时候了还不下来耍，难得咱么有机会到这池子来净净身子”回清刷了一把脸，回答道：“哈，也是啊！”平常这池子不许乱来的，虽说每人看着，但是由于这湖水圣洁，众人也就好好保护着，除非大祭大典才会来这里打一桶水，然后兑着井水来洗。这次有了理由，还不得好好洗洗。尤其是了悟，下水一起身就从泥黄色染成金黄色。水岩和慧觉平浮在水面上，凝望已经生起的太阳。放尘则在小狼身边游来游去，直到确认没有危险了，就沉到水底，静静思索着——放尘和识明一样，是可以在没有空气的环境下生存。
　　众人把衣服脱下来在水里涮了涮，了悟说：“真方便，皂角都不用了，看这落下的尘土，咿呀！”的确，了悟的衣服沉下来的泥土在水底积成小沙堆。五个光溜溜的少年在水里嬉戏，或跳水，或泼水，或潜入水里倒立，或在水面一上一下浮动……直到青鹤师傅捻着步子飘过来，在岸边咳嗽了一声，众人才回过神来，刹时，只有水花落入水里的拍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