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西》小远的裤子

10、坐化

　　坐化
　　小狼最终停在了林子里相对空旷的一处，四周的树影把这片土地包裹起来，小狼冲着后面的同伴“嗷”叫了一声，二三小狼就上前。众人傻愣愣看着它们用还未有尖利爪子的小肉脯刨着土地，“唰唰唰，唰唰唰……”尘土从它们□□射出去，渐渐一个小坑，再刨一会儿，小坑渐渐露出点肉色。“这识明师兄也是能耐，把自己放在土里修行”了悟感叹道。小狼的动作这时候已经轻柔了下来，慢慢土地里露出了一刻带有诫疤的瘦小，的脑门儿。放尘便俯下身，用食指和中指的关节敲了那脑门儿几下——咚，咚，咚！和木鱼的声音很像，说道：“识明，咱可找了你老半天，出来吧，回去我亲手给你在庙里挖个地洞，你爱待多久都成。”那脑袋没反应，了悟说：“师兄，这哪成，他脸还在土里，怎么回答，咱得把整个头弄出来先才成。”“也是。”于是众人开始刨土看着脸带着零星的碎泥土渐渐散出来——浓墨眉毛，凸出的颧骨，凹陷的双颊，发白的裂唇，停手。放尘蹲下身，戳着那毫无血色的脑袋，说：“你小子没事儿吧。”谁想到刚一戳便是一声剪子剪断的断裂声，这脑袋就侧歪到另一边，脑袋单颗分出来，接口处的皮缝缩起来，像个收口的袋子，土里的脖颈也是，就像一根腊肠被剪开一样。虽说没有血肉，可这样奇异的场景还是让众人包括狼都吓得后退了一步。大伙儿都不是凡人，而且对生死离别也不会如常人一半那样悲伤，应为他们自己都不清楚生活在这片土地是生还是死。大伙儿冷静了一阵，放尘便走上去，俯下身，回头冲剩下的人说道：“都过来吧，整个弄出来再说。”接着放尘把头颅捧起来，放在一边。了悟说：“这样刨土太费事了，你们等等。”了悟边冲入前方的一片竹林，左手反手一轧一勾，就折下一根竹子，然后他把竹子拖到地上，找到合适的竹节，右脚踩着一端，左手把另一端往上一抬，就得了一根光溜溜的适中的棍子，而且正好断裂呈“之”形，就像个小铲子。了悟便扛上这竹铲过来，一锹一锹掀起土，众人也急的蹲趴下去扒拉着土，一个坑很快就显现出来，坑里的识明一身泥土，隐隐约约能看见他身上毫无血色的皮肤——他连衣服都脱得干净！放尘斜步滑下坑里，拍着他的肩膀，谁知道那一瞬间，识明的身子就像个松散的架子受了一击，散落在地上，四肢像断藕和躯体堆砌在地上，断裂处仍旧是像腊肠那样的缩口，没有血肉漏出来。慧觉吓到了，张着嘴不清不楚地说道：“这，这，这，这算什么事儿啊！”水岩双目茫然地盯着，感到莫名的奇异的恐惧，眼神干愣愣的，太久不眨，眼里没了水灵的光，就像干涸的枯井。“别担心，估计是坐化了。”放尘半疑惑半肯定地颤抖出这话。了悟在一旁，握竹竿的手凉凉的。回清紧锁眉头，嘴里泛起一口苦涩的唾沫。放尘抱起剩余冰凉的肢体，爬出坑，和先前的头颅一起摆放好。了悟便扯下自己的腰带，抖开成一块较大长方布，说句：“凑活着用吧。”把肢体和头颅包裹好，扛在肩上，“幸亏这识明师兄像个骨架，要是慧觉这样的，十块步都不成”水岩拍打了下了悟的胳膊，说道：“什么时候了还打趣儿，赶明你上西天说不定比这还吓唬人。”“嘿，你这伪娘们。算了，咱有度量。”了悟扭过头去。回清仍是紧锁眉头，弱弱问了句：“确定师兄是坐化的，而不是被妖邪……”放尘回答：“八成是了，起先我也不敢肯定的，不过回去你们就清楚了。”这时不清楚何处飘来一阵风，众人感到异样的安静，像是少了些生命的声音，向四周环顾——小狼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