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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   安神香的香气萦绕于房中,掺杂着些许佳酿的醇香,好不醉人,妖界的小厮们都很奇怪,这墨司命的房中是从来不燃香的,昨日回来突然叫人点上一炉安神香送到房中,这也不知是怎么了。

      墨舒离卧在软踏上,手中持着本书简,侧着头仔细翻阅着,嗅着房中弥漫的香气,这几日烦躁的心绪安定了不少。

      房门倏的从外打开,看守的小厮匆匆走了进来,冲着他一拜:“司命,门外有人求见。”

      墨舒离放下书简缓缓起身:“让他进来。”

      进来的是在炼器殿做事的小厮,几步走到墨舒离面前,屈膝一跪,将手中的木盒打开,里面却是一块玉佩。

      碧光萦绕,呈半月形状,佩身雕有精细的麒麟纹路,映透玲珑彩光,玉佩的一角刻着一个极小的离字,他若看的不错,这玉该是蓝田玉。

      小厮将盒子递到了墨舒离手中:“司命,这是妖王半月前差人给司命雕刻的,只是妖王怕那些酒囊饭袋毁了块好玉,便差小的找了个人间有名的雕刻师雕出的,今日才算完工,这不刚拿回来,小的就给司命送来了。”

      “这玉可是虎族送来的?”墨舒离从盒中取出玉佩,垂着眸子把玩。

      小厮有些疑惑的点头:“是虎族送来的。”

      难道妖王将蓝田玉给司命打成玉佩的事,司命并不知晓?他还一心怕这玉佩拖了半月有余,墨司命会怪罪,拿到玉佩后就急忙赶来了司命阁,眼下看着,好像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墨舒离将玉佩握在手中,抬手退了那满脸疑惑的小厮,看来,薛杨送来的这块蓝田玉都被打成了这块玉佩,丝毫没有剩下。

      玉佩在掌中慢慢升温,温润怡人,这是上等的蓝田玉,纵使墨舒离对身外之物并不在意,但是这玉佩,他倒也还算喜欢。

      有时,东西的价值不在于它的材质,而在于是何人相赠,纵使是金银珠宝,若这赠物之人不对,那这金银也就成了堆破铜,说到底,最耐人寻味的不就是这各中的情意么?

      月下独酌花间一壶酒,酣畅举杯对影成三人,风情月明,孤月撒下一片静逸的银白,景色怡人,正宜推杯换盏,一醉方休。

      今日是凤子宁坐庄,麟梵也来了,要说狮族大公子麟梵被逐出狮族的事,可是让很多人津津乐道的说了好些时日,褒贬不一。

      谁也不知其中的缘由,多数人只道:“这狮族的麟梵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事,竟是惹得狮族族长一气之下把他这个儿子给逐出了狮族,啧,都说狮族族长大义灭亲,起初还不信,看来啊,今后可得少招惹狮族,连自己的儿子都能逐出狮族,指不定哪天会不会一刀砍了哪个瞅着不顺眼的。”

      “哼,真是妇人之见,可是别忘了,妖界可是还有妖王说了算,他一个狮族族长,又能泛起什么浪?”

      ……
      ……

      想起今日在茶馆听到的言论,若倾尘喝了口佳酿,缓缓摇着折扇对麟梵说:“麟梵,你这是哪里招惹你爹了,难不成是清晚姑娘那事?”

      “我当初答应老头子,将清晚送回人间,我就赶回狮族,从此再不踏出族门一步,如今,清晚怀有身孕,我无法抛下她一人在人间,她一个女孩子,人言可畏,所以,无论如何我也要去陪她。”麟梵仰头喝下一口酒,低头盯着手中的杯盏,淡淡出神。

      凤子宁算是听明白了,敢情这是连孩子都有了,一口酒含在嘴里,还未往下咽,就尽数喷了出来:“麟梵啊麟梵,你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墨舒离不留痕迹的皱了眉,好好的酒全被凤子宁给糟蹋了,座位向外撤了撤,和凤子宁拉开了不小的距离。

      “哈哈,”若倾尘看了眼墨舒离,笑的愉悦:“麟梵的孩子暂且不谈,子宁,你若是再糟蹋这好酒,舒离把你扔下炼魂桥,我都不会意外。”

      凤子宁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周遭的气温突然降了不少,再看墨舒离,那张万年冰山的脸似乎又冷了那么三分,但凭着这股子寒意,怕是足足能把他这的池水冻上个半尺深。

      凤子宁冷的打了个寒战,低头不去看墨舒离,过了好半晌,周遭的气温有所回升,他才舒了口气。

      若论酒量,这几人当中属凤子宁最差,几杯入肚便能醉得不省人事,但他却还乐此不疲的举杯喝着,而酒不醉人,人自醉,这麟梵心情属实不佳,几杯下去,也醉了个七八分。

      喝到最后,酒桌上只剩下了若倾尘和墨舒离,墨舒离平日的酒量绝对不差,只是这几日他心神不宁,烦躁万分,此时也染上了醉意。

      瞥了眼醉酒的麟梵,墨舒离又饮下了一口烈酒:“若论痴情,怕无人及得上麟梵。”

      若倾尘摇着折扇,不置可否:“舒离你可当真如此觉得,可还记得我曾弹得一曲牵魂,不知你是否有兴再听一次?”

      “好。”

      含光琴出,若倾尘放下了折扇,修长的手指抚上琴弦,一曲牵魂再次奏起,琴音婉转,音律万千,直摄人心魂,墨舒离不知怎么,倏的想起了潇湘,心中便突然一阵刺痛,身形轰然倒地,手掌紧握胸前,额头上布满了细小的汗珠。

      若倾尘惊得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琴音戛然而止,连忙几步上前将墨舒离扶上了座位:“舒离,你可有碍?”

      琴音停止,墨舒离的疼痛也就随之消散了,只是此时脸色仍有些苍白,看着若倾尘,摆了摆手:“无碍。”

      若倾尘一撩衣摆坐下,眸子暗了暗:“依我看,论痴情,你比之麟梵,有过之而无不及。”

      “何出此言?”墨舒离脸色缓和了不少,举杯又饮了口酒。

      “你可知,这牵魂曲,若是执念越深,痴情越深之人听了,则会受烈火焚心,万蚁蚀骨之痛,适才,你已体会到了。”

      初听牵魂,墨舒离感受到的那阵刺痛,却也并未在意,适才再听那一曲,他倏的想起潇湘,接着一道噬心裂骨之痛便席卷而来,自此,他也便猜出了牵魂曲的作用,只是,他不曾想到他心中所执念之人竟是潇湘。

      再看麟梵,尽管是醉酒不省人事,适才的牵魂对他影响也是很深,额头上布满着因疼痛渗出的汗珠,唇色接近惨白。

      若倾尘未问墨舒离想到的是谁,说到底,聪明如若倾尘,他既然对墨舒离奏了牵魂,又怎会不知墨舒离心中所执念的那人是谁?

      二人酣畅依旧,墨舒离心中却始终萦绕着适才的事,潇湘,心中回响着这二字,墨舒离手上的杯盏便未停过,直至喝到醉倒桌案。

      到底是何时,他对潇湘有了异样的情感。

      若倾尘看了眼醉酒的墨舒离,放下杯盏,将折扇一合收在了袖中,无奈的将倒在桌案上的墨舒离架在了背上,一道白光后,消失在了凤子宁的住处。

      妖界大殿外,若倾尘的身形停在了在结界把守的侍卫跟前:“劳烦通报一声,差人将墨司命送回寝殿。”

      侍卫看了眼若倾尘身后的墨舒离,恭敬的行了个礼:“倾尘公子稍等,我这就差人去通报。”

      等了片刻,一袭融入夜色的黑袍徐徐而来,墨色的长发随意散至身后,尽显着来人的张扬不羁,不是潇湘,还会是谁。

      甄玉的丧期已过,潇湘虽仍是介怀,却也不似多日前那般萎靡,如今已然与之前无二,纵使甄玉是他看重的妹妹,对他又是一往情深,但是甄玉终归不是潇湘的双生,他对甄玉也无半丝儿女之情,纵然感伤,他也不会始终的难以忘怀,黯然神伤。

      若倾尘见潇湘前来,便将身后的墨舒离交给了他,潇湘伸手将墨舒离抱在怀中,墨舒离感受到潇湘身上的温度,不禁动了动,寻了个舒服的位置,一如潇湘抱着的幼时雪狐,不可一世,却也惹人喜爱。

      潇湘看着怀中的人,眸中不禁泛起淡淡的宠溺。

      若倾尘抬眸看了眼潇湘,随后环顾四周,只见四下无人,想来是潇湘将人全部都退了下去,若倾尘摇了摇头:“潇湘,人我给你带回来了,我也就回去了。”

      “嗯,对了,这几日各族族长送来了不少的美酒,明日我差人给你送些去,你喜淡酒,那几坛茴香露,你想必会喜欢。”

      “哈哈,那就多谢潇湘了。”若倾尘折扇一展离开了大殿结界,一袭白衣飘渺,宛若谪仙。

      私下里若倾尘等人与潇湘也是很是交好,并不称他妖王,只唤潇湘,只是潇湘终归是贵为妖王,若是说终日里与他们把酒言欢,实在有失体统,所以除了酒宴之上,其余时刻,绝不会看到潇湘和他们在一起寻欢作乐。

      潇湘抱着墨舒离缓步回到了寝殿,那一次潇湘抱着墨舒离无人看到,这一次从炼魂桥经过,一路上有不少小厮瞧见了,都是瞠目结舌,被潇湘冰冷的眼神一扫,最后都悻悻地收回了目光,不敢再看。

      潇湘将墨舒离放在床榻上,转身走到桌案前斟了杯清茶,复而回到床榻边上,唤了醉过去的墨舒离:“舒离,醒醒。”

      墨舒离缓缓睁开眼眸,眸中染着些许醉意,眼神也连带着有些迷离,唇边触碰到潇湘递过的杯盏,下意识抿了一口。

      潇湘将杯盏放置一边,看着墨舒离顾自说着:“可是少见你能醉的不省人事,仗着本王不会把你如何,如今你倒是愈发的能耐。”

      猛然又想起了听到牵魂时的场景,墨舒离脑海中的一根弦轰然崩塌,抬手拽住潇湘的衣袖将他拉倒近前,微凉的唇瓣淡淡的印了上去,没有过多的动作,唇瓣相贴,时间静止。

      潇湘猛然怔住,待反应过来,欺身压住了墨舒离,手掌半撑在墨舒离的头侧,空余的手掌扣住了他的头部,侧首逐渐加深这个吻,舌尖抵过微凉的唇瓣,勾勒唇线,牙齿在下唇合拢,弥漫细小的血丝,唇齿交合,气息紊乱,墨舒离缓缓勾住了潇湘的脖颈,下意识的微张薄唇迎合那人,潇湘手臂过大的力度不禁让他急剧的皱了下眉。

      潇湘手掌本已解开墨舒离的外袍滑至他的胸前,墨舒离这一无意识的皱眉动作将潇湘惊得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理智恢复了大半,只见墨舒离手臂仍是在无意识的环着他的脖颈。

      “舒离,放手。”潇湘停了片刻,见人无反应,便动作很轻的扯下了墨舒离的手臂,拇指抵住唇角,运功平复了二人体内的躁动,一番气行丹田后让墨舒离又睡了过去。

      见墨舒离熟睡,潇湘便下了床榻,他潇湘适才却是失控,但他也绝不是趁人之危的人,墨舒离如今醉酒不省人事,明日醒来许是都不会记得今晚发生的事,但他若是真做了什么,日后墨舒离也不难知道,那时他根本无法交代。

      想罢,潇湘微微俯身,低头在墨舒离额上印下一吻:“舒离啊,本王拿你当真是没有办法。”

      挥袖熄了房中的烛火,便在一边的软榻上睡下了,这么的一番折腾,周身的力气似乎散失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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