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无可推卸之罪》白灯浅

4、回忆（上）

　　十年前的冬木，曾经发生过一场不知名的大火。
　　“活下去，凉子。”是谁在废墟中伸出手，对她这么说？
　　爸爸？还是妈妈？
　　她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当她得以重见天日之时……见到的是一身神父装束的青年：“哦？还活着啊？”

　　她以为那是她得救了的瞬间。
　　却没想到这只是痛苦的开始。

　　她不是唯一一个被得救的，她和许许多多被救下来的孩子一起，还有那些死去了的孩子的尸体，来到了教堂。
　　那个救出他们的神父说，要将孩子们的尸体停放在这里祷告。

　　小时候的凉子虽然知道母亲信仰主，也跟着母亲来到过各种各样的教堂，但是，她并不信仰上帝。
　　而且……这个教堂怎么看都很奇怪吧？还有这位言峰神父，他的笑声……虽然可以解释为看到那么多孩子活下来而感到喜悦了，但怎么听都很吓人。
　　为什么他们会待在教会呢，这个时候不应该去医院，或者去孤儿院之类的福利机构才对。

　　而且，每天都会有小孩子会去地下的某个祷告室，然后就再也没看见回来——

　　“我们逃走吧，凉子。”
　　“小千……”凉子看着坐在她身前的这个新认识的小朋友，凉野千，这是她的名字。
　　“我觉得那个神父肯定不是什么好人，我们得赶紧逃出去，去警察局。”凉野千低声说着，“我已经调查过了。这边教堂的门虽然锁住了，但我们可以翻窗逃出去。如果你不敢跟我去的话，我就一个人逃走了，然后再叫警察来救你。”
　　“不，我和小千一起走。”凉子拉住了凉野千，她虽然害怕，但是……更担心这个朋友啊，“我们一起逃出去，然后叫警察来救人。”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大概就是，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恶劣的声音了吧。

　　“哦？这边还有两个小蝼蚁想要逃跑？”在那个男人的血色的蛇瞳之下，甚至连动弹挣扎着想要逃跑的念头都不敢有，“你还真是无用呢，绮礼。”

　　身体僵硬了，僵硬得就像不是自己的。

　　“不，英雄王，你不觉得这样在她们自以为逃走的瞬间击碎她们的希望更有意思么？”言峰绮礼露出了残酷的笑容，“——这才是至高无上的愉悦啊，王。”

　　凉子咬了咬牙，鼓起全身的勇气推了一把还害怕得站在原地的小千。
　　“快跑啊，小千！”
　　小千跑得速度比她快得很多。如果能够逃出去的话……她就也能够得救了！

　　“有趣。让自己的朋友先逃跑。”金发的男人嘴角勾起，“你说得很对哦，绮礼。”
　　“在猎物自以为已经逃脱的瞬间给予对方绝望——那真是太有意思了！”

　　接下来，这个男人就让她知道了真正的地狱为何物。
　　紧闭的地下室，空气中满满地都是鲜血的味道。
　　尸体被各式各样的摆放，他们被放置在不同的器皿之中，有的已经成为一团的肉/块……还在蠕动，就像是……还活着一样。

　　“呕——”凉子干呕着，听到男人的嘲笑声从头顶传来：“不过就是这种程度就受不了了？那等你的那个朋友被抓住的时候……”
　　“……你的眼底会露出怎样极致的绝望呢？”

　　凉子瞪大了眼，她这才发现，原本跟着他们的本来那个神父不知道何时消失了。
　　他去抓小千了么？小千她……
　　小千她千万不能够被抓住！

　　没有过多久，凉子看着被神父像麻袋一样丢在地上的凉野千，小千一脸痛苦地蜷缩成团，然后拼命地咳嗽着。
　　凉子猛然地转过身，看着哂笑着看着眼前这一切的那个金发男人：“是我跟小千说要不我们逃跑的！小千她……不应该落到这一步才是！”

　　“就算浑身发抖也想要保护她么？”金发的男人低下头，某个恶趣味的念头在他脑中一闪而过，“可以哦，如果你能够让本王满意，本王不是不可以让你的‘朋友’活下去。”

　　凉子睁大了眼。
　　“……你需要我做什么？”

　　*

　　将这里的孩子的鲜血收集起来。
　　这样的话，她和小千都可以活下去。

　　第一天的时候，她吐得直不起腰。
　　第二天的时候，她打翻了一根试管。
　　第三天的时候，她调适的浓度并不到位。
　　第四天、第五天……
　　当她已经可以让那个自称王的男人皱着眉头将血喝下去的时候，凉子想，自己一定会坠入地狱的。
　　但是，她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小千可以活下去就好了。

　　然后，在某一天，她挨了小千的一巴掌。
　　“你怎么可以去做这种事情！”凉野千的面容满是愤怒，“这样的话你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你不也成为了刽子手么！”

　　“……我和小千不一样。”凉子摇了摇头，“我要活下去。不管怎么样都要活下去。”
　　我也不想要小千死去。
　　重要的人都已经死了，小千是她唯一的朋友了。

　　“通过这样的方式活下去，我宁愿去死。”凉野千没有看她，丢下了这句话就走了。

　　这几天，凉子都没有看见小千了。
　　她一开始是以为，这只不过是小千还在生她的气。
　　可是，当凉子找过教堂的每一个角落的时候，她开始慌张了。

　　凉子战战兢兢地站在金发男人的面前，她也和那位神父一样，用“英雄王”来称呼对方。
　　“还没死心么？”男人晃了晃手中盛满鲜血的杯子，皱着眉一饮而尽，“明明那家伙那样践踏你的好意……还是不打算放弃她么？”

　　“……王，您答应过我会让她活下去的。”

　　金发的男人笑了。
　　他的蛇瞳眯起，笑意如刀：“的确，本王答应过你。”
　　“——但是，也只到了活着的程度吧？”

　　被欺骗了。
　　从那一刻起，凉子就很确定了。
　　这个男人，不折不扣是一个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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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凉子，如月凉野原来的名字。
没想姓氏，也觉得没有什么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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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查了一下存稿箱出了点问题。
反正我就不喜欢在情人节发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