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你》飞天滚滚君

13、C13梦中少年（1）

　　李墨染一到Y国，迎接自己的就是一场大雪，到处都是茫茫一片。自己离开的时候虽然H市已经进入了冬天，但是气温并不低，让人有停留在深秋的错觉。可这里骤降的温度，让李墨染有些不太适应，下意识裹紧了围巾。
　　齐教授事先联系好的人，正朝着李墨染挥手，呵出的白气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李墨染？”来人和李墨染的岁数相当，说着不太流利的中文，但那双蓝色的眼眸十分好看。
　　“嗯，请问？”
　　“Elison，”金发男子友好的伸出手，“你还可以叫我齐斯，我算是齐教授的半个学生，当年齐教授来我们学校演讲的时候，so amazing!”
　　“齐教授很有感染力。”
　　“嗯哼，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我，对了，”齐斯神秘的朝着李墨染眨了眨眼。
　　“嗯？”李墨染一脸不解。
　　“齐教授已经告诉我了，没什么不好意思，有空我带你去一些有名的pub，很多漂亮的男孩子哦。”
　　李墨染额角一跳，果真不是什么好事……
　　“开车看路。”

　　等李墨染收拾好房间，天已经全黑了，想起齐斯走之前的交代，三天后去学校，不由得眉头又是一紧。

　　这时差看来是倒不过来了。

　　“哟，你这是和妖精厮混去了？”视频里的萧天齐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每天学校，公寓两头跑，课业又多又难，最关键是时差都还没倒过来，晚上睡不着白天睡不醒。
　　“嗯，大概没几天要被小妖精吸光了，”李墨染深深陷进沙发里，捏着眉间，“逸之呢？”
　　“这里。”王逸之万年不变端着茶杯出现在了屏幕里，袅娜的热气使得眼镜上一层白雾，“这么久没消息？”
　　“太忙了。”李墨染微微叹气，一周了，一直都没时间和友人联系，“我现在简直像要脱层皮。”
　　“承认吧，你这是老了。”萧天齐翘着二郎腿看着李墨染。
　　“嗯，真是老了。”
　　“墨染，你家钥匙借我。”
　　“怎么？”
　　“我和禾薇吵架了……”
　　“是被禾薇赶出来了。”王逸之靠着墙添油加醋。
　　“逸之那儿有。”
　　“你给他不给我！”
　　“万一你金屋藏娇呢。”
　　“算了算了，我们老死不相往来吧。”
　　“行啊，先把我替你值得夜班还上。”
　　萧天齐捂着耳朵逃开了，“逸之，你来你来。”
　　“过得怎样？”
　　“还行。”
　　“看你这样也没有多余的肾去找小妖精了。”
　　“我觉得我都要秃顶了。”
　　“哈哈哈哈哈哈！我们科室的‘一枝花’要没毛了！”萧天齐的声音从屏幕以外的地方传，李墨染咬牙，“这笔账，我们慢，慢，算。”
　　“等你算完你的我再算我的。”王逸之端着茶杯淡淡的喝了一口，“好了，你那边也不早了，你赶紧休息下，看你一副精尽人亡的样子。”
　　“嗯，再聊。”李墨染揉揉眉心，去了卧室。

　　可以说，秦鹤已经习惯了那个梦。
　　漫天飞舞的大雪，永远看不清脸怀抱却温暖的人。
　　像是自己的一部分，每天准时在梦里和自己说“早安”，从不缺席。

　　H市已经进入深冬，不会落雪，但凛冽的风仍旧刺骨。秦鹤围着一条驼色的围巾，一大早就去了店里。
　　“二老板，这么早？”小杰盯着鸡窝头出去买早饭，一开门发现了秦鹤，有些尴尬的抓了抓头发，“嗯，昨天你说的，我来看一下。”
　　“要早饭吗？二老板？”
　　“豆浆吧。”
　　小杰比了一个收到的姿势，消失在门口。

　　后半夜的客人没有往常多，秦鹤守了会便交给了小杰他们，自己回了家。

　　这样的日子有些无聊。

　　秦鹤踢着脚边的石子，心情不怎么明朗，却不知道怎么解决。看着对面紧闭的门，心情更是不好。

　　好像很久没看到对面的人了。

　　哎。

　　突然叹了口气，莫名其妙。

　　秦鹤拍了拍脑袋进了浴室，却在中途没了热水。滑腻的泡沫到处都是，秦鹤咬着牙淋着冷水总算是弄干净了，赶紧喝了一大杯姜糖水，却还是意料之中的中了招。

　　发烧。

　　天昏地暗，分不清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依旧是那个梦，可却分不清人了。

　　“诶？你？”萧天齐开了门，发现了一脸病容的秦鹤，“有事？”
　　“李墨染在哪里！”
　　“进修去了啊，怎么了？”一大清早的这是要干嘛？
　　“哪里！”
　　“Y国啊！”
　　“地址！”
　　萧天齐看着秦鹤充满血丝的眼睛，毫不犹豫的出卖了地址。秦鹤一把抓过，头也不回的走了。

　　秦鹤走得确实是匆忙，在家随手拿了一件厚厚的羽绒服，连帽子手套都来不及，直奔机场。十几个小时的颠簸，紧赶慢赶，秦鹤终于是到了纸条上的地方，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进肚子里，却又在敲了门没人应之后，又悬了起来。
　　没办法，只能坐在门廊等，望着天发呆。慢慢地，雪，却有些大了，刚才不觉得，现在双脚竟然冷得有些发疼，秦鹤这才意识到自己只穿了一双加绒的运动鞋，连袜子都没穿，细小的雪花落在睫毛上，没过一会就凝成一片。

　　李墨染，你在哪里？

　　今天的李墨染心情很好，和同学吃了饭，迎着小雪散步回家，一切好像都在变好。
　　不过在看到门口那一坨时，心跳蓦然加快。
　　那一年的华山，也是这样的漫天大雪，在雪里快要结冰的人和眼前一幕竟忽然重合，让人分不清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喂？”李墨染快步上前，伸手拍了拍那一坨，“李……李墨染，”坐着的人艰难地扬起脸，“你……终于回来了。”
　　像是被一只大手抓住心脏，呼吸被硬生生夺走，疼痛感突然就占据了身体，李墨染一把抱起秦鹤就往屋子里面走。
　　房间里比外面暖和，李墨染赶紧打开暖气，又从卧室里抱来了被子，脱掉秦鹤的外套、鞋子，将人毫不犹豫的裹进去。
　　自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只是黑着脸。
　　看着秦鹤缓和的脸色，李墨染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去厨房煮一点姜水喝一喝。
　　“李……李墨染，”秦鹤总算是缓过来了，“我种的蝴蝶藤，你有帮我好好照顾吗？”
　　“……你，你说什么？”大脑一片空白，千万种念头闪过，却抓不住一个。
　　“我回来了。”
　　一室寂静。
　　“你是谁？”连声音都不自觉的有些颤抖。
　　“秦鹤，也是齐欢。”秦鹤睁着眼睛，看着李墨染的脸，一秒都不曾离开。李墨染愣在那里，眼底有太多情绪。
　　“我回来了，李墨染，”秦鹤掀了被子，冲过来抱住男人，李墨染身形有些摇晃，怕摔了某人，后退一步才稳住自己，“我真的回来了，墨染。”双手收得越来越近，仿佛再也不会分开。

　　我回来了，你听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