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巧取豪夺 ...
-
在那之后，初九失了逛街的兴趣，胡乱转悠了几圈，便回了客栈，恰好遇见了取药归来的陈靖仇和拓跋玉儿。她顿时精神一振，心想终于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见初九心情终于转好，于小雪不由松了口气，微笑着朝陈靖仇和拓跋玉儿打招呼道：“陈哥哥、拓跋姐姐，你们回来了，药材收集得还算顺利吗？”
“嗯，已经全部集齐了，今晚我就可以用神农鼎将药炼制出来。”陈靖仇点了点头，仔细打量了下初九，“初九的伤已经好了吗？”
“已经好了。”初九含笑道，“陈哥哥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我打算明天就启程返回雷夏泽……”
陈靖仇打算翌日便前往雷夏泽，治好他的师伯，再请师伯去救师父；拓跋玉儿表示要回报陈靖仇救命之恩，准备一块跟着去。于小雪望了望初九，见她没有出声，忍不住询问道：“那初九呢？”
“我？”初九唇边的微笑多了些意味不明，“或许准备回家了吧。”
“也是……”于小雪点点头，她知道初九乃是一气之下离家出走的，过了这么久，也该回去了。
“那小雪呢？”拓跋玉儿问道。
“我……”于小雪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有些举棋不定起来，一边是答应过陪陈靖仇救出师父，另一边又记得初九曾邀请她一起走，不由两相为难。
“小雪如果没有地方去，不如还是跟着我们一起旅行吧？”陈靖仇道。
于小雪悄悄看了初九一眼，见她只抿唇微笑，没有说任何话，心情顿时莫名地低落起来。她垂下头，不明白自己此时为什么有点儿难过，一边小声道：“好……”
然而，她所不知道的是——初九其实，根本没有给她选择的余地。
夕阳的余晖下，白发少女靠坐在窗边，忽地伸出手，接住了一只翩翩飞来的纸鹤。她小心地将纸鹤拆开，纸鹤中的内容呈现在眼前，却只有简洁的四个字。
“何日归家？”
除这四个字之外，右下角还盖了一个小小的印章，她仔细辨认了下，眉头顿时不情愿地皱起，嘴里嘟囔道：“怎么是这个家伙？”
不情愿归不情愿，她还是提笔写道：“今夜。”
初九重新将纸鹤叠好，以符咒之力催动放飞。目送着纸鹤远去，少女歪了歪头，唇边的微笑稍稍扩大了些许。
是夜。
天已经全黑，点点星光在天际闪烁，茫茫夜色之中，初九敲响了陈靖仇的房门。
“初九？”陈靖仇还未睡下，他打开房门，将少女迎了进来，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么晚了，你还没有休息吗？”
“陈哥哥不是也没有睡吗，”初九微微一笑，“是有什么心事吧。”
“……是啊，”陈靖仇沉默片刻，点了点头，“虽然按照药方炼好了药，可我总是忍不住有些担心……”
“我也一样，”初九道，“明天就要启程回家了，我也有几分担心，怕回去之后遭到兄长责骂……”
“所以才睡不着吗？”陈靖仇叹了口气，伸手摸摸她的头，“没关系，不管再怎么胡闹，那些至亲之人，也不会真的生你的气。”
想起仍自我封印在山洞之中的师父，陈靖仇的心情再次低落下来。
“为了讨他欢心，我打算送他一份礼物。”
少女轻柔的嗓音在陈靖仇的耳边无限放大，他有些迷迷糊糊起来，望着眼前的白发少女，勉强保持着清醒：“什么礼物？”
初九没有回答，只微笑道：“陈哥哥，把炼妖壶借给我看看，好不好？”
“你对炼妖壶感兴趣吗？”
陈靖仇只觉得，少女绯红的双瞳似乎化为漩涡，渐渐覆盖了整个世界，尽管想要挣扎，他却已经不知不觉沉溺其中，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意识。他伸手解下挂在腰间的炼妖壶，将其递给初九，“喜欢的话，你就拿走吧。”
“多谢。”
初九接过那个瓶身古朴的壶，眼睛愉悦地微微弯起。她轻启朱唇，惑人的音色从口中柔缓地吐出：“陈哥哥，你累了，好好休息。”
她收起炼妖壶，轻轻推开了房门，款步离去。房间之内，陈靖仇倒在榻上，陷入了深深的昏睡之中，完全不知发生了何事。
回到房间，将炼妖壶藏入袖中暗袋，初九拿起她的黑伞，将已经进入半梦半醒状态的于小雪唤醒：“小雪。”
“初九？”于小雪迷迷糊糊睁开眼。
“我有些睡不着，想出去走走。”初九道，“陪陪我可好？”
“嗯。”
于小雪没有半分犹豫，便点头答应了。初九微笑着看她穿上外衣，随后像昭告所有权似的，牢牢挽住了她的手臂。于小雪愣了愣，平日里她虽然经常照顾初九，但就初九本人而言，无论对谁，她都显得疏离有礼，鲜少有这么主动亲密的时刻。
这般想着，于小雪脸上不知怎的有些发红，心情也悄悄雀跃起来。
两名白发少女离开客栈，行走在夜色之下。各式灯笼悬挂在飞檐之下，点缀着城中夜景；宽敞的街道空空落落，在夜中看起来似乎没有尽头。柔和的月光洒落在初九的身上，将她的白发染出淡淡的银光，初九舒适地伸展身体，仰头望向天际那轮细长的眉月，心情甚佳地弯起了唇。
数道身影出现在她们面前，沉重的脚步声显得整齐划一，仿佛迎接她们一般，在她们前方呈两列排开。为首一人走到初九跟前，身上的银铠在月下映出明晃晃的光芒，纵使神色有几许憔悴，也掩盖不住他满身肃杀的气息。
于小雪一惊，不知她们怎么会招惹上官兵，下意识摆出了迎战的姿态。对方却朝她们拱了拱手，沉声道：“鸾小姐。”
“晚上好，杨将军，”初九破天荒叫出了“将军”两个字，证明她的心情的确十分不错，“多日不见，风采依旧。”
“风采依旧”四个字，对重伤未愈的杨硕来说，更像毫不留情的讽刺。但杨硕并没有生气，他望着初九苍白的脸色，忍不住微微皱眉，道：“你生病了？”
初九额角青筋一跳，这家伙，一开口就是她不爱听的话：“没有，不过是四处寻找神农鼎，旅途奔波，有些劳累罢了。”她赶紧又补充了句，“我没事，身体很好，你不许跟我哥哥打小报告。”
杨硕叹了口气，揉揉眉心，道：“找到神农鼎了吗？”
“当然，”初九扬起眉梢，“哥哥他现在在哪？”
“宇文大人陪同陛下南下巡游，现在应当已经抵达江都。”杨硕答道。
“你、你是泰山顶上那个人——”于小雪终于回过神来，颤声道，“你不是死了吗？”
杨硕的注意力终于转移到初九身边的少女身上，认出她乃是当日山顶三人之一，旋即摇头道：“不，多亏了鸾小姐的帮助，我只是受了些伤。”
于小雪感到有些天旋地转，巨大的信息量在两人的对话间已展露无余，但她却仍不愿相信，她转过头，朝初九确认道：“这是——这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这么称呼你？”
“初九是我的小名，”初九答道，“我的大名，叫做宇文鸾。杨硕将军乃我兄长部下，帮他一把也是理所当然。”
“难道你说的义兄，就是宇文太师？”
于小雪摇摇欲坠地后退了半步，几乎不敢置信。毁灭东莱郡的罪魁祸首，就是宇文太师，那么身为太师义妹的初九，肯定早就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她对他们说过的话，又有几分真、几分假？
“……神农鼎……”
于小雪喃喃自语，忽然想起初九说神农鼎已经找到，顿时一个激灵，拔腿便想跑回去通知陈靖仇，而下一刻，她的手腕便被一只温软滑腻的小巧手掌紧紧地抓住了。强大的灵力自掌心中迸发，迅速缠满了于小雪全身，将她牢牢遏制在了原地。
“晚了，神农鼎连带炼妖壶，都已被我收下。”初九笑得像个刚夺得心爱玩具的孩子，满是天真无邪。她将于小雪的手抓得更紧了些，声音中带出几分撒娇的鼻音，说出来的话却满是不容置疑，“还有你，小雪，你也是我的囊中之物。”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巧取豪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