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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我要的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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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着濛濛细雨,鱼贩把鱼箱打开,强大的水流如柱般泄下,猛然间一条鱼被冲了下来。它似乎以为终于逃脱了,鱼头鱼尾剧烈的摆动着,即使是坚硬的水泥地面,也跃起了好高,一次,二次,三次,一次又一次,一次比一次跳得更高。可是鱼贩子一只手就把它抓起,放回到了鱼箱中。
命运终究是命运,那条鱼终究还是逃不过它的命运。
春晓苍白着脸与罗以春对面坐着,她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能帮她的也就只剩下眼前的这个人了。
夜已经深了,天空中偶然间掠过几声鸟叫,再听不到其它。
春晓迟疑了很久,罗以春什么也不问,就这么坐着,看着她,等着她。
春晓披着一件针织外套,在这样的夜里,让她显得越发的单薄。
“董事长。”
罗以春没有说话。
“能帮我,调查一件事吗,如果可以的话。”春晓顿了顿还是说了出来。
“查什么?”罗以春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
春晓把那个牛皮纸袋递到了罗以春面前,说道:
“查这份文件,是否是真的,查春卓这个人是否是真的曾经在瑞丽里出现过。”
对于那位老者所说的话,春晓在里面找不到半点的破绽,按理说她是应该相信的,可是她却不能去信。她想借助另外一个与此事毫无干系的人来告诉她,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
罗以春接过纸袋,顺手拉了几张出来,细细地看着,他皱着眉头,问道:
“春卓?。”罗以春低声念到,
“为什么要查他?”
春晓看着罗以春,不知为何说出来的那几个字是那样的艰难,
“他是,他是我父亲。”
罗以春盯着她,似乎有些吃惊。
“我知道,你可能觉得我一定是疯了,要不然怎么会相信呢,是呀,我也不相信,我父亲会是曾经的瑞丽集团的董事长。可是我又不得不相信,怎么办,我也不知道。我······,”
“不用说了。”罗以春看着春晓,连忙说道:
“我知道,我帮你,你等着就好。”罗以春用那无比温柔的眼神看着春晓,轻声地说道。
春晓点了点头,总该说些感谢的话的,可是嗓子像是被什么堵着就是说不出来。
罗以春没有再多问一句,他拿着那些文件出了门。
春晓吃了药又无力地躺回了床上,浑身像是被灌铅似的又困又酸。药力的作用让她脑袋昏沉沉的,很快便沉沉地睡去。
罗以春回了公司,望着窗外的夜色,轻轻地晃了晃杯中的红酒,红色的酒顺着杯壁缓缓滑下,他抿了一口杯中的酒,嘴角微微上扬,而那些文件就放在他身后的书桌上。
自那天拜托过肖汉后,他所得到的不过是那些可有可无的消息,然后就一直再没动静。罗以春私下里通过朋友拿到了妹妹被杀当晚的视频,就开始从那个黑影入手,希望能查到些事情,可终究未果。
那一天他又不得已来求肖汉,还没到他的住所,就远远的看到了一个女人从那栋房里走了出来,而与她同行的还有刘黑四。
罗以春顿时心生疑惑,也没有上前,只是一直等着,直到他们离开。他看着不远处的那栋建筑,再看看把门的卫兵对那女人的态度,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那女人他是认识的,因为叶予枫的关系,在调查他家人的时候,他的母亲那总是一脸的虚伪微笑,还有谁会同她那样呢。
罗以春没有进去,他开着车又离开了。在回来的路上,他仔细思考着,如果想要知道叶家母亲为什么会出现在肖汉家里,就只有一个人会知道,那就是左老头了。
左老头一直追随着肖汉三十年,从他们还是年少的孩子的时。于是他开着车,拿着两瓶好酒,便去了左老头的家。
左老头和肖汉不同,虽然也是□□头目,但他做事极为单调,吃的用的,全都是平常之物。十年前,他突然离开了□□,带着自己的妻子回到了自己曾经生活的村子里,盖了房子,又租了土地,过起了农家的生活。村子里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如果不说,真的以为他们只是平常的农夫。
看到罗以春提着酒走进来,左老头脸上便开了花,打趣般的说着:
“你这小子,总算是想起我这老头了。”看着罗以春手中的酒,他似乎很满意。
其实罗以春和这老头还有另个一层关系。
那是十五年前,由于父母早逝,罗以春带着幼小的妹妹出去打工,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几个劫路的小子,拦住了他们,说让他们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可罗以春当时所挣的也不过够他们兄妹二人温饱罢了。罗以春说没钱,他们不信,便出手打了起来。
如果说平时,没有妹妹在身边的话,罗以春还真是不怕他们,可是现在他唯一要做的就是保护妹妹。他弓着身子,把妹妹紧紧的护在身下,任由他们手中的铁棍在自己的身上挥舞。
妹妹被吓得大哭起来,大概是因为那哭声,才惊扰到在附近开着车路过的左老头。他只是几下而已就把那些熊孩子都赶走,等他再回过身去看那两个孩子,小女孩儿只是受到了些惊吓,而大点的孩子却已经昏倒,即便是这样,孩子依然紧紧地把妹妹护在身上。
那一天左老头把两个孩子带回了家,也治好了罗以春的病。等罗以春好了之后,他告诉罗以春,郑重地问道,现在摆在他们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条就这样整天任人欺负,起早贪黑,却也无法满足温饱,并且不会有任何人帮助他们。而另一条就是罗以春跟着他进入□□,但是这样,也许罗一春的一辈子会毁掉,可是他的妹妹不仅可以在好的幻境下成长,并且不会再有任何人能欺负她。
就这样两条路,左老头说得很清楚,明明白白,告诉了他选择任何一条路的最终的后果。让罗以春自己选择。
自那以后,在左老头的引荐下,罗以春进入了□□,成了左老头身边的一个小弟。他总是吩咐做什么,就把那些做得妥妥当当。他总是冷着一张脸,铁着一颗心,做着所有的事。很快,他在□□里便小有名气,后来左老头退出□□后,罗以春接替了他的位置,成了□□里隐藏着的那股势力。
罗以春不知道左老头为什么会突然离开,他没有问过,如果他不想告诉他的话。
左老头的家里养着几百只的鸡,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鱼塘,前面则种着不少的青菜,玉米高粱,一片郁郁葱葱。倒是不用出门,很快便摆了一桌子的好菜。
他们也没进屋,正好天气晴朗,便把桌子搬到了外面,索性就在这田间谈天说地。
左老头是最爱酒的,宁可三天无肉,却不可一顿无酒,可他又不胜酒力,总是还没喝几杯就面红耳赤,说起胡话来,所以大家背地里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做酒疯子。
罗以春不停地往左老头的杯子里加着酒,果然一会功夫,他便红了脸,说起话来也不着调了。
“想当年,我和那肖老头出来闯天下的时候,你们这些小崽子还不知道在哪里呢,那时候苦啊,总是不是被人打的鼻青脸肿,就是去打,人把自己打的浑身酸痛。”说着,那老头用力的摇了摇头,
“没什么时候是痛快的,要说痛快,也只有现在,此时此刻。”那老头朝左右挥动着双手。
罗以春只是面带微笑,也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给他添着酒。
许久,看着差不多的时候,罗以春才开始探起他的话来。
“老头,你说你们当时闯天下的时候,肖汉是不是最狠毒的。”
那老头一听,便用力的摇了摇头,说道:
“那可不是,我们几个,要说最狠毒的还是那个臭丫头,记得有一次,”老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那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什么叫做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我都吓得快尿裤子了,可那丫头,居然瞪着一双大眼,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就那样干净利落的拔出刀。在那人身上擦了擦,平静的转身就走。”
“那丫头,可真是狠毒呀。”说完,左老头又顺势猛地灌了一杯酒。
“是吗?那女的叫什么,你知道吗?”
左老头伸出手在空中挥了挥,说道:
“不在了,她早就离开帮会了,你知道了也没用。”
罗以春又不露声色的给老头倒了一杯酒。
“嗯,那女人现在和你们还有联系吗?”
老头听到这话,却笑了,
“怎么会没有联系,就是洗的再白,又改了名字,可她的心儿还是黑的,这一辈子大概也白不了了。那女人是肖汉的老乡,当初也是她求着肖汉带她出来的。他们之间呀,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谁也说不明白。”
罗以春眉头一皱,轻声问道:
“是吗,那女人现在在哪。”
突然,左老头像是酒醒了一般,左右的看着,又低下声音说道:
“这是秘密,没几个人知道,你以为我会说吗?”
罗以春却微微一笑,一副胸有成竹地说道:
“你不说我也知道,那女的现在就是瑞丽的董事长夫人。”
“你怎么知道的?”那老头一副惊恐的问道。
罗以春不再说话,只是那笑容更深了。
左老头借着酒劲,满不再乎的倒头就睡,罗以春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便开着车走了。
接下来的日子,他开始围绕瑞丽集团展开调查,他请了最知名的私家侦探,这个侦探曾经干过刑警,还算是信得过。
大概半个月的时间,那位侦探便把详细的资料呈给了罗以春。资料十分详细,从最初瑞丽的形成,与参与人员,甚至还有些物证,都一起交给了罗以春。自然,罗以春也支付给了那位侦探丰厚的报酬。
罗以春看过文件后,还是有些吃惊的,原来春晓的父母竟也参与其中,这些过往不免让人有些联想。
忽然,他有了一个想法,让春晓也知道这些,那么叶予枫和她还能继续牵扯下去吗。想到这儿,他便下定了决心,只是这些都不能让他亲自告诉春晓,他需要借助别人的嘴。于是他找到了那个陈老。
□□这种地方,就是那些商人最见不得光的地方。只是找了几个电话,便把陈老的把柄握在了手里。
罗以春靠着这些把柄,不但让他同意亲自去找春晓告诉她父母的事,连他手中的股份。罗以春都全部买了下来。不过,他支付了足够的钱,陈老就算是去外国养老的话,也是足够了。
他筹划了很久,想到找个机会,当他看到春晓留给他的那个纸条的时候,他便知道时机到了。
罗以春心里说不出的高兴,春晓再也不会离开他了。
罗以春喝完手中的红酒,看了看腕上的表,此时,也到了他回家的时候了。他拿起外套,径直走出了办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