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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六章(5) ...

  •   斑简直要难以想象真伊一个人在外边儿怎么生活——虽说她不知趁什么时候回来搬走了许多东西——但是那都是些不着边际的事物,斑乃至怀疑——她连自己裹胸的尺码都不知道。

      他操心她就如同操心自己出远门的小女儿一样,简直搞不懂她为何要带那些短刀、象牙(那玩意儿多的是)、乃至脂粉香膏她都带走了一些——他就不明白了,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就从来没见过她用过这种东西,为何出门在外还不忘带在身边。

      又尤其是,他逐渐从柱间口中套出话来(至于他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用何种方式套话,笔者不得而知,目测大约少儿不宜): 她需要做的工作,天天雨打霜催,风餐露宿的,修路架桥,少不了高空作业,至若遇到敌袭,那更是家常便饭——所有这些,对于他本人作为忍者而言,其实都算不了什么,但是他毫无疑问地,把对方作为一个怜惜的对象在记忆里给弱化了,乃至忘了对方第一次给他留下深刻印象还是因为身手出众。他更加无法得知,对方正是在高空作业的时候,遭逢敌袭,在未铺设完成的吊桥上跟人打,在当地一战成名——此役被敌方同归于尽式地炸毁了一座未竟的桥梁——但是她却莫名毫发无损。

      在旁人看来,她的人生约摸是毁了。于是他们说,人生没有捷径可走。因为力量与权势跟了一个可以当她父亲的男人是一条不归路——这不仅意味着未来数十年难以摆脱的控制——即使没有这种事,她也是在透支自己年纪轻轻对爱情的想望,也就是青春本身。即使待得她脱离了魔爪,对于爱情这种事,她可能也是不会去信了,她将过早地对男人失望,并带着从他那里得到的感觉,去猜忌和轻蔑生命中接踵而至的男人们,而现实多半会推波助澜,一再证实她的失望是正确的。

      无论如何,年轻的女孩儿们应当引以为戒——那就是,尽管他们自己也深信男人嘛,无论老的少的就那样德性,但是,女人们还是万不可失去对他们的信心以及对爱情的希冀——少女们尤甚,否则就无以形成“傻子太多,骗子明显不够用了”的繁荣市场景象——真伊于一家居酒屋中淡定地喝着茴香酒,听着这些人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脑海中突然迸现出一个可喜的怪念头来:

      “他妈的未来我要是懒得向别人解释我的无情无义,我兴许还可以把这事儿推到他身上——我的第一任丈夫。说不定这一下子,人们立时就懂了,点头如捣蒜。”

      她于这样的讥嘲反讽中,与那个“可怜”的男人达成和解了。她知道岁月流逝,有朝一日她将对这个名字淡然处之。于是她提前理解了他——知道她不过是他生命中一种阶段性的迷恋,既非正轨,也非华章,只是段荒腔走板的插曲,当事人只有当沉浸在与命运和声共唱时,才会意识不到早就走调了——这需要时间,当事人方才能意识到。只可惜她眼前不想在这上头浪费时间了,她想下结案陈词了,并且不接受当事人任何申诉。

      至于千手柱间,他近来连日被他弟弟戏(怒)称,家里“他妈的快要成宇智波斑收容所”了。对此,柱间无奈且无辜地回应道:

      “是我有错在先的,若不是我同意把他老婆给调走了,他哪会沦落至此,有家不能回的——没人给做饭。”

      然而饶是他说这话时一副可怜模样,以扉间一双法眼如炬,依然觉得槽多无口,只听得他犀利依旧,道:

      “说得好像以前他老婆在家会给他做饭一样。”

      柱间妄图阐明一个真相,即,斑很可怜——但是这个真相却必须用谎言写就,傻子特么都不肯信。而扉间一再试图向外界传达一个信息——即斑很可恶——这或许不是事实,但是所援引的事例无一不是真相。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分野了。

      事实证明,继卧室之后(柱间把房间让给了斑以希冀他感动,然后抱着被子去跟扉间打挤,然并卵,斑并没有),厨房也快要成了柱间一个人的阵地了,扉间这个厨房小能手乐得退居二线。原因在于,自从柱间“年老色衰的□□”(语出斑本人)丧失了对斑的性吸引力以后(???),他就不得不试图想出别的花样来挽留住斑的心。常言道,要拴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拴住他的胃——在这方面,柱间可谓是花样百出,无所不用其极了。

      暮色渐沉,柱间把酒水一一端上来,扉间坐在一旁,兀自看他的报纸,头也没抬道:

      “不喝,我只喝沙示汽水。”

      说个老实话,那玩意儿跟中药一样——柱间实在搞不懂为何扉间会喜欢喝,他只能告诉他没有了,家里冰箱里没有了。于是,当斑像这段时间一直以来一样,白天忙完后去往柱间家里,路上还不得不到便利店到处去给千手扉间寻沙示汽水,他不得不生出一个念头,即我特么为什么要帮他带东西——但是柱间既然这么交代了,他又长期在人家里蹭吃蹭喝,也不好意思老打空手。最后他只得告诉自己,因为这玩意儿太难喝了,千手扉间愿意遭这份罪就让他去吧。

      他不愿意去想另外一种可能性——那就是生活那种强大的惯性——饶是谁任由生活腐蚀下去,都难免会屈从。本来嘛,无论缺了谁,生活都是可以照旧行进——事情的可怕之处,就在于这里,那就是,另一种生活是可能的——任日常的琐细将己淹没,时间流逝,事事皆可忍受,并且总还可以找到零星半点的乐趣——

      可是斑不愿意融入生活,因为一旦如此,就意味着背叛爱憎。想到这里他的嘴角勾勒出揶揄,所以——

      席上柱间热情地把酒给斑满上,这酒浓度极高——是属于斑平时不准真伊喝的那种,“你这个年龄只能喝果酒”——然而,他自己也知道这是空谈,之于对方私底下毫无约束力——就像你不能跟战时的青年们侈谈“吸烟有害健康”一样——斑反感吸烟,但他也并不明令禁止族内的青年吸烟。这时扉间说:“不了,我今天就不喝了。” “没门。”柱间高声道。“休想。”斑几乎下意识反应道。两人这一时几乎要算作异口同声——像是串通好了一样。

      事实证明扉间事先声明想要不喝是正确的。他今天确实不在状态,菜也没有吃两口,所以相较于其他二人,很快便有点微醺——但是,他竭力维系着自己的风度,克制住不把和正和自家大哥相谈甚欢的宇智波斑给扔出去。

      可是斑一边把酒杯往嘴边送,一边不忘留意着独自一人喝闷酒的扉间,他心想,这可真是——这个时候柱间开始招呼他吃他亲手为他做的雪花酥,斑只是用余光略为瞟了一眼,就推辞了。

      扉间重重地放下了杯子。

      斑快有些忘记真伊的一颦一笑了。有关对方的性情,他有时是喜欢得不得了,有时却恨得不行。这当中,唯有上了年纪的乳母她老人家的判断是正确的——那就是新婚前夕她喋喋不休有关新娘子不到一尺八的腰身——倒是总能使盛怒中的斑消气,屡试不爽。由此可见,什么品格性情之谈皆虚伪,同样的特立独行,今朝正中下怀,明日却恰恰令人生厌,适得其反——一切不过是美色,以及美色带来的幻想。你以为貌美加上青春,或许还有那么一点无情,会构成一种垂直的戏剧性的张力,好让人去幻想那是怎样一种命运——焉知它们不过是一种平行的关系,并行不悖,不构成任何意义。

      柱间兀自劝说着斑再多吃一点点。而斑置若罔闻。这个时候扉间——像是终于按捺不住了,又仿佛是今晚喝多了酒,想要伺机发泄心头积蓄已久的不满,一把将筷子拍到了碗上。

      斑心里还讽刺道:“只发火不摔碗可还行。”想来这是在他自己家。

      然而他接下来说出的话却让斑再也平静不能。只见他一手指着柱间,一边道:

      “他为了你,为了这么一道你随口一提的雪花酥,昨天半夜起来用手捣鼓黄油和棉花糖,高温状态下乃至烫到了手,还不容易做好了冻上,开心得不得了——你是不是又想说他恢复能力太强可以忽略不计?我告诉你,宇智波斑,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大哥他是上辈子欠你的?合该被你这么一再轻慢欺侮?你做人能不能有点良心?”

      “有话好好说,都是兄弟。”

      “谁特么跟你是兄弟!”by斑扉二人。

      万万没想到,一向端庄冷静自持高贵大气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千手扉间,特么的竟然为了这么一件事情,在今日发作了。斑刚刚还联想到“金樽共汝饮,白刃不相饶”一句,自以“三个男人一台戏”,这想当然是一出历史大戏,没想到他这么一发言,瞬间就降格成了一台“家庭伦理肥皂剧”。

      “历史”——“history”——“his story”——“他的故事”。意思就是指,历史是男人们的故事。自六道仙人封印其母,开创忍宗以降,忍界经历了漫长的,从氏族到国族的统一,终于,从家国天下到武道巅峰、从制度设计到形而上的思辩,历史——这一“男人们的故事”,终于不可避免地沦为了,男人们之间的爱恨纠葛情感剧场——

      这一故事可谓是不能再本质、再纯粹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六章(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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